《谋爱》王零一

43、第43章

　　转眼就到了12月31号，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因为早前已经和安子皓约好，下了班就直接返回Ｂ市老家，所以王安然早上是带着行李去上班的。
　　想着就能和安子皓一起回家了，王安然一天心情都很好。
　　下班后，王安然心情雀跃的站在温氏办公楼外的路边等着安子皓来接她。
　　她没等多久就有一辆高级轿车开过来停在了她面前，从车上下来的人是雨。
　　“雨哥，你怎么来了？”虽然环绕身边的危险已解除，但王安然知道雨奉楚擎天的命令一直在暗中跟着她，不管是保护也好，监视也罢，平日里雨几乎是不出现在她面前的。
　　“然然小姐，”雨看王安然行礼简单，就是一个不大的背包，就没有打开后备厢，而是直接打开了后座车门，示意她上车：“请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等下我直接回Ｂ市老家，不用你送了。”王安然以为雨说的是送她回Ｎ市的家。
　　“然然小姐，我就是来送你回Ｂ市老家的，皓哥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启程回Ｂ市了。”
　　“你说什么？子皓哥已经回去了？”王安然不信安子皓会丢下她自己先回去：“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
　　王安然心情一落千丈：“是谁让你来送我回Ｂ市的？子皓哥还是楚擎天？”
　　“这既是天哥的意思，也是皓哥的意思。”
　　“那麻烦你了。”王安然如泄了气球，蔫蔫的上了雨的车。心底拔凉拔凉的：子皓哥连同车回家的机会都不肯给她，还要让个外人来专程送她回Ｂ市老家，她的心很痛，难道她的爱在他眼里就是洪水猛兽吗？
　　“然然小姐需要先去吃点东西吗？我们大概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雨看着手机上安子皓发过来的位置对王安然说道。
　　“不用了。”此时她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她只想着快点回到Ｂ市老家，回了家，她总能见到安子皓，总会有机会和他相处的。
　　只是等她回到Ｂ市老家时，安子皓却已外出了。他告诉她母亲的外出理由是：去找高中同学聚聚。
　　可是就她所知，他读高中时并没有和哪个同学走得比较近，甚至是说得上话的同学也没几个。现在这样说，明摆着就是在躲避她。
　　他们没有一起进家门，母亲也没有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一起从Ｎ市返回的。只因他跟母亲说她快到家时碰到同学，下车和同学聊天去了，还言之灼灼的说她九点之前一定会回家。
　　他的时间算得还真准，从Ｎ市回到Ｂ市一般情况下需要4个小时，不过他们的车性能好，中途也不用停车，三个小时回到Ｂ市老家绰绰有余了，而且他就比她早了半个小时到家而已，他给的理由，母亲深信不疑。
　　知道安子皓在避着她，王安然也不可能不顾一切的跑出去找他。
　　母亲知道她没吃晚饭就回来了，所以，她一到家，热饭热菜就摆上了桌，她吃饭时，母亲在一旁陪着和她闲话家常……
　　第二天元旦就是王安然姨妈的小儿子，也就是她的小表哥结婚的日子，她一大早就和母亲一起去姨妈家帮忙了。
　　虽然酒席是在酒店摆的，但前期到女方家迎亲接亲什么的，还有许多锁碎的事需要帮忙。
　　王安然姨妈在百忙之中，还有空责怪她没有请楚擎天一起回来参加小儿子的婚礼。
　　王安然一听姨妈念叨这事，找了个借口就去另一边帮忙去了。
　　安子皓一大早从外面回来，送王安然母女到自己姑妈家后，并没有在那里停留多久就一个人离开了，只因他姑妈安玉容硬说他是不祥之人，有什么要帮忙的都不让他沾手，为了不惹人嫌，跟姑姑安玉秀报备，得她同意后他就先离开了。
　　因此，安子皓只在后来在酒店举行的婚礼仪式上露了一下脸，然后就入席了。酒席上安玉秀担心自己姐姐再给侄子脸色看，闹得不好看，她干脆就带着女儿和侄子在远离姐姐安玉容的地方，与别的亲朋好友坐一桌。
　　酒席上王安然时刻关注着安子皓，在他起身准备离席时，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妈，我刚喝了点酒，有些头晕，我和子皓哥一起先回去了。”
　　“你这孩子，不能喝就别喝。”安玉秀说了自己女儿一句后，转向安子皓：“子皓，你带然然回去，省得她留在这里，什么忙帮不上净添乱了。我没得那么早回去，等会还得帮着送亲戚出门什么的。”
　　安子皓在自己姑姑面前，并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好。”
　　两人一踏出酒店门口，安子皓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雨，让他过来接王安然。
　　王安然的心里一阵刺痛：“子皓哥，你就连与我独处都不愿意了吗？”
　　安子皓：“我还有事要忙，雨过来接你也一样。”
　　“不一样！在这里，你能有什么事忙，你明明就是在躲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面对我爱你这个事实？”
　　王安然喝了点酒，此时借着酒劲，一股脑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自从知道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那天起，就爱上了你，从那时候起，我心里一直爱着的人就是你。而你不是也一直很疼爱我吗？我们就像以前一样生活，不好吗？以前除了你不知道我爱你，我们不都生活得好好的吗？现在也只是多了一句我爱你，你就不疼我，不管我了吗？”
　　安子皓：“然然，我们是表兄妹，我疼爱你和我爱你是不同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王安然：“我就是不明白，就算明白了我也还是一样爱你！”
　　“然然，不要逼我彻底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你再这样，我只能离开，选择到国外去了。”安子皓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心软，就算他一直都只把她当妹妹来疼爱。但是为了不让她因爱不得而痛苦崩溃，为了成全她心里想要的幸福，以及他因姑父的死而对她产生的愧疚，他知道自己会妥协在她的坚持之下。
　　看来，他彻底的离开才是对然然好，他的离开然然也许会伤心一段时间，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是为了她好。可如果他不离开，然然的心思就会一直放在他的身上，眼里哪还能看得到其他男人？哪会明白他不是适合她爱的那个人？
　　王安然错愕的看着安子皓：“离开？你要去哪里？”
　　安子皓：“元旦过后，我就会到国外去，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王安然：“我们在彼此的生命中相互陪伴了很多年，现在你居然因为我爱你而离开，即使你离开，也阻止不了我爱你。”
　　“然然，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爱人不该是我。”安子皓转身，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雨，便没入黑夜之中，只留下一句：“雨，麻烦你帮我看顾好然然。”
　　雨：“明白”
　　“子皓哥，我会等你回来的，一直等你！”王安然冲着安子皓的背影哭着大喊：“就算你不爱我，不愿意娶我，只要你没结婚，我就会一直等着你。”

　　安子皓一天两夜不在家里出现，王安然也不见母亲问起他的去向，知道是他私下打过电话给母亲报备过他的行踪了。
　　其间王安然有问过母亲安子皓的去向，母亲回她一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你表哥都快三十的大男人了，你问他的行踪干嘛，怕他丢了不成。而后为免引起母亲的猜疑，她什么都不敢问了。
　　王安然再次见到安子皓，是在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那天中午，安子皓回家来陪她们母女一起用午餐。
　　午餐后，在他们准备返回Ｎ市前，安子皓开口说起了他将去国外的事。
　　“姑姑，今年过年我不能回家过了。”
　　王安然一听安子皓跟母亲说了这么一句，就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要躲她躲到国外去了。
　　“怎么了？”安玉秀不明所以的看着侄子：“今年你是想要留在Ｎ市过年吗？”
　　安子皓：“姑姑，是这样的，国外的分公司刚成立不久，天哥他希望我能到那边去坐镇一段时间。元旦假期过后，我就得到美国去，才过去没多久就是春节了，所以就不打算回来过年了。”
　　安玉秀一听是工作上的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阿天让你去，那是对你的信任，你还年轻，出去闯闯也好。”
　　王安然见母亲如此轻易就接受了安子皓将出国的事实，知道他离开真相的她却不急了：“妈，我不想让子皓哥去，他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你这孩子，长大了还不懂事，你表哥出国去是为了工作，这是好事。你都长大成人了，怎么还总是粘着你表哥。子皓出国了也好，省得他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依赖着他，总也长不大。”安玉秀却难得立场坚定的支持自家侄子。
　　王安然心情低落道：“如果长大了，子皓哥就要离开我们，那我倒宁愿永远不长大。”
　　安玉秀：“你这孩子，快去收拾东西去Ｎ市，别让你表哥等你。”
　　王安然：“我收拾好了。”
　　安玉秀又问安子皓：“你出国的时间确定了吗？”
　　“明天，公司那边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安子皓一旦下定决心离开就不会再犹豫，这个离开的时间是他和楚擎天商量过后才决定的。
　　安子皓本还以为要等几天，交接好他手上的工作，楚擎天才会放他离开的，不成想对方知道他想到国外去是为了躲王安然后，倒是立马就同意放人了，还说机票和到了那边之后的住宿事宜，全都不用他操心，他会让那边的人打理妥当，还建议他马上就走，若不是他还在Ｂ市老家，说不定今天他就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了。
　　楚擎天放人过于爽快，安子皓总觉得似乎对方有些急切的希望他离开的意思，但是出于对楚擎天的信任，他并没有怀疑什么，既然决了离开，于他来说早晚几天都无所谓。
　　“这么快？”不止安玉秀，就连明知他会离开的王安然也吃了一惊。
　　“工作上的事没办法。”安子皓担心自己的决然离开，会让王安然钻了牛角尖，不由开口道：“姑姑，不然您今天也跟我们一起去Ｎ市好不好？我不在，然然一个人也不会照顾自己。”
　　“不，不要。”不想王安然却强烈反对母亲此时跟他们一起去Ｎ市：“妈，您上次回来之前就答应过我的，说要在家里过了年再去Ｎ市，给我独立成长的空间的。再说了，就算子皓哥不在Ｎ市，不还有琪琪和晓希在吗？我能照顾好自己。”
　　“好，我不去，我过了年再去行了吧。”安玉秀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反而对侄子道：“子皓，你一个人在国外，可得事事小心，我看新闻上说国外可不像国内太平，你得注意安全。”
　　“您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有些话，安子皓想在离开前跟自己姑姑说明白，省得她忧心：“姑姑，您平日里不用那么节省，我的年薪养您和然然还是很轻松的。还有Ｎ市你们住的那套房子，其实当年我是以然然的名字全款买下来的。”
　　这是安玉秀完全没想到的：“这怎么行呢，那是你辛辛苦苦攒钱买的房子怎么能落在然然名下。你赶紧找个时间把房子过回你名下去，然然要买房子，我这里有钱。”
　　安子皓：“姑姑，我另外还有房子，您不用担心我没地方住。那套房子是我送给然然将来结婚的礼物，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要回来的。房产证就在放电脑那个房间的文件柜里，柜子的钥匙一直就放在然然房间最里边顶柜的角落里，有个透明盒子装着。”
　　安玉秀对那钥匙却是有印象的：“那钥匙我倒是知道，我担心然然冒冒失失的把钥匙弄丢，我已经拿到我房间的抽屉里去放了。”
　　安子皓：“姑姑保管着就好，里面倒是没什么重要文件，就是那套房子的产权证而已。”
　　姑侄俩再闲话了一会，就准备返回Ｎ市。
　　在安玉秀的目送下，王安然如愿坐上了安子皓的车，只是在车子开出了安玉秀的视线后，安子皓便停下车，他没有要王安然下车，而是直接和等候在一旁的雨换了车开。王安然仍然坐在安子皓的车上，只是开车的人却换成了雨。
　　王安然欲哭无泪，安子皓真的一点两人独处的机会都不再给她。
　　一路上，王安然两眼无神的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突然觉得，她和安子皓似乎也是如此：一个人在原地等候爱情，另一个人却为避爱而远走他乡！
　　回到Ｎ市，已是三个钟后，才下午四点多，还没到晚饭时间。不过此时的Ｎ市却下着雨，不大，但湿冷的感觉却侵入王安然的每一寸肌肤。
　　王安然不让雨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她在小区大门外就下了车，提着自己的行李一头就扎进了飘洒的雨中。
　　小区大门到她住的那一栋楼有一定的距离，她这样走回去，必定会被淋湿……
　　“然然小姐，等等。”雨赶紧打开后备厢，拿出雨伞撑开，跑过去替王安然挡雨，车子他也不理了，就让它那样停在大门口外，也不管是不是挡了别人的道……
　　到了家门外，不知是冷还是因为伤心，王安然拿出钥匙时手抖得厉害，最后还是雨接过钥匙，替她打开了家门。
　　雨一路跟着王安然回Ｂ市老家，更清楚她和安子皓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她一个人在家：“然然小姐，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可以，我没事。”王安然想着前两次不请自来的楚擎天，又道：“拜托你不要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楚擎天，好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他也不想看到你。”
　　“然然小姐不想看到我，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天哥问起你的事，我是不能不说，而且就算我闭口不言，皓哥也会告诉他的。”
　　“我的事子皓哥怎么可能跟他说。”王安然不信安子皓会把他们之间的事事无巨细的都告诉楚擎天：“只要你不说，楚擎天不会知道的。”
　　“然然小姐是这样认为的吗？”
　　“是！”
　　“那然然小姐进去吧，我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不过你若是想要天哥不来打扰你，最好还是让你的那两位朋友过来陪你。只要她们在，天哥就不方便过来。”雨终究还是担心王安然一个人在家的。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打电话让她们过来的。”

　　接到好友的电话，苏映琪和张晓希第一时间就赶过来陪王安然了。
　　“你说什么安哥哥为了躲你居然要跑到国外去。”苏映琪听了好友的话后，表示难以置信：“他会不会是说来骗你的，然后他找个地方躲起来，你见不着他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啊。”
　　“我也觉得琪琪说的有道理。”张晓希同意苏映琪的看法：“你想啊，安哥哥是楚擎天的特助，楚氏那么大的集团，他一个总裁特助，日常要他处理的事情一定也不少，他哪能是说走就走的？”
　　“你们不了解子皓哥，他既然当着我和我妈的面说出口了就一定会去做的。”王安然是坚信安子皓不会在这件事上骗她的。
　　“然然，要不你打个电话给楚擎天，亲自跟他确认安哥哥是不是真的要到国外去。”苏映琪还在给王安然出主意。
　　“没用的，他们两个是一伙的，要真想骗然然的话，早就串通好了。”张晓希却有不同的看法。
　　王安然知道她拦不住安子皓离开的脚步：“他要离开就离开吧，我等着他就是。他不可能永远不回来，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爱他的决心的。”
　　张晓希：“你呀，就是自找苦吃，好好的表哥不要，非得要强求他成为你的爱人，何苦呢？”
　　王安然：“是啊，何苦呢？有时候我也会这样问自己，只是从我情窦初开起，心里爱着的人就是他了，不是说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苏映琪伸手抱住好友：“傻瓜，你坚信他会回来，要等着他，那你就不怕他到时是带着老婆孩子回来的吗？到那时，你的等待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吗？”
　　王安然：“不会的。我了解子皓哥，他之所以离开，只是希望距离可以疏远我们的关系，让我对他的爱慢慢冷却下来，甚至是期望我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爱上别人，然后我们还能继续做毫无芥蒂的表兄妹。”
　　张晓希：“就因为安哥哥没有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就坚信他总有一天会接受你成为他的爱人？”
　　王安然：“这样想，不是能让自己更好过些吗？”
　　张晓希：“我们总经理方匀非也不差，眉目间还有点像安哥哥，你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王安然：“你觉得把总经理当成替代品好吗？”
　　张晓希：“但我就是觉得，他比安哥哥更适合你。”
　　“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苏映琪同意张晓希的看法。除了好友先入为主的爱着安哥哥外，无论是年龄还是性格，她都认为方匀非比安子皓更适合自己好友。
　　王安然：“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把爱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那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苏映琪：“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咱们去酒吧放松放松如何？都说一醉解千愁，今晚我舍命陪君子，咱们去喝酒，不醉不归，好不好？”
　　张晓希：“我也奉陪到底。”
　　“好！”王安然知道两位好友是担心自己，怕她什么都在闷心里憋出病来，这才提议去放松的。而她明知拦不住安子皓离开的脚步，却还是想在他离开前，再见一见他，只是若她安好，他又怎么会肯来见她？醉一次，换一个他来见她的机会，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