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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等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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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的夜晚,一盏明灯刺破深林的阴暗,像巨龙般驶来。 这是这座城市最晚的一班列车,穿过深林,直通郊外。不知是哪位富家子弟兴起修建的,毕竟乘坐这辆列车的人很少,非富即贵。即使是一位衣着简朴的妇人,也大有来头。
车上十分寂静,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又一站到了,一位手握黑伞的青年踏上了这辆列车,棕褐色的发丝微卷,安顺地贴在额前,还有一缕垂在耳畔,乖巧中又不免多了几分生机。全然无害的样子顿时使那些人失了好奇心,刚抬起的高贵头颅又低了下去。
车内一片寂静,青年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哒,哒”
青年在一位老妇人的座旁停下了,老妇人抬起头,用食指第一个关节处扶了扶下滑的眼镜,盯着少年,像一只猎食的老鹰。
“老夫人,请问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吗 ”青年将伞竖在身旁,有礼貌的询问。
老妇人眯起眼睛,注视着变年,上下打量,似在考虑从哪里入手比较好。她那双布满沧桑的手依旧扶在镜框边,没有放下,手中银光微微闪现。
“另外,”青年开口道,“可以把手中的银针放下了吗我想,这并不是一个不平等的对话,对吧.”
青年没有一丝恼怒,依旧很有礼貌的询问老妇人的意见,却引起了车厢里其他人的骚动.
“是他吧。” “没错,应该就是……” “不会有错了。” “传言还真没错,果真是一个年轻人。” 车厢里的人似是十分忌惮青年,没有一个人提及他的名讳,与之前轻视、傲慢的样子全然不同,同样低头的动作,这次做起来却有些小心翼翼。
老妇人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望向要年的眼神隐隐带了些茫然,却又被猜疑掩盖了。她站起身来,向青年躹了一躬。
“阁下,您怎么会到这里来莫非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老妇人的手紧握着,足以彰显此刻她内心的极不平静。
这位大人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是计划泄露,被上层的人注意到了,特意派人来调查,顺便试探我们的? 老妇人想了很多,神态却几乎没有变化,依旧毕恭毕敬,殊不知她那一瞬的慌乱与茫然,全被青年收入眼中。 “郜迷,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字吧。”青年靠在座位旁,瞥向那胡思乱想的人。老妇人瞳孔猛缩,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出了什么问题,你最清楚了,不是 吗?”青年凑到老妇人耳边,轻声说,这句话却给老妇人带来了极大的刺激,她猛地抬头,青年却站直了身子。 “我们毕竟做过十年的风友,不论如何,你的一些下意识的举动我还是很熟悉的。就比如说方才捏衣角的动作——你在害怕,慌乱些什么呢,郜迷?是害怕我来了,会发现些什么吗?我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声调很轻,却足以使郜迷回神。 她深深地望着青年,笑了,“于队,当初不承认我们队友关系的人是您吧。今个儿怎么又提起了?”
她在害怕,声音都是颤抖的,却也在赌,赌当初那个曾一起并肩浴血奋斗的人回来了。
空气在这一瞬凝滞,众人的议论声也有些不真切了,郜迷听到了她猛烈的心跳,好似有人同她一样紧张,一样期待着他的回答。 “是的,郜迷。”他向她伸出了手,“我回来了。”
铁路两旁黑漆漆的树木闪进机车的灯光里,随即又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车灯竭力想穿透黑暗,但却被厚密的夜幕挡住了,只能照亮十米以内的地方,机车好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呼吸越来越弱了。 正当他们欢喜的相拥在一起时,一位乘客的到来打碎了这短暂的愉悦。
“怎么,得知他回来了就这么开心”
郜迷回头,看见了稳步走来的男子,心里一慌.握住青年的手腕就想要把他往后带,却忘记了如今不是过去,现在力量悬殊不只一点,不仅没有拉动身旁的人,反而将自己送到了那人怀里。
“呦” 男子弯了嘴角,“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送给于队啊。” 在郜迷瞪向他时,又捂嘴笑了,“不过看你当下这副尊容,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吧。瞧瞧这枯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脸部,近有这如枯枝般的手,也只有眼睛澄澈些,不过这也不够啊,还不如于队的眼睛干净,对吧,于赓。”
“陆倧角,你这么阴阳怪气做什么啊!我看你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就在郜迷抹下妆容准备向陆倧角扑去时,于赓拉住了她。
“好了,郜迷,你难道没闻到吗?某人的醋缸翻了。估计是见你抱了我,不开心了吧。”
于赓松开了牵着郜迷衣角的手,慢条斯理地说道,顺便将郜迷推到了那位男子怀里。
“不过,”于赓环视车厢,“你将人都遣走是做什么?”
陆倧角瞥了他一眼,对他摆了摆手。“你等我干完正事再说。”
正事?于赓皱眉,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被迫看了十来分钟两人的亲热戏。
“终于完事了” 于赓揉了揉太阳穴,压制住了内心的烦躁。
“是呀。”陆倧角应道,并牵起了郜米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不像某些人,对象都没了,只能看着我们秀恩爱。”
于赓沉默了,并没反驳什么,郜迷掐了他一把,突然插嘴:“如果那家伙还在,你认为受害者会是谁?”陆倧角委屈,但他不说。 这时郜迷又说道:“其实我本来并没有要抱于队的想法。”
“什么?”两人都很诧异,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嗯,我本来只是想和他握个手,但下一秒身体就做出了拥抱的动作。”
“无意识情况下吗?”于赓又问道。
“对。”
难道是他?三人心里不由冒出了这个想法。
“要说足以控制你的,除了于队,也就只有他了。”陆倧角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