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有尽时》GIVENCHY

10、若有贪恋

　　可以听见隔壁清秋的声音。
　　“给我找全法国最好的外科医生！你听到没有？……救活他！……我不要听解释！都滚去！”
　　清月看着jinny坐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里面，黑色的发披散下来，那么长，好像可以把她包裹起来。清月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安慰这个女子，他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冥想，她抬起头，看着清月的眼睛，这时，清月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任何眼泪。
　　“他会没事的。”
　　“嗯。我知道！”
　　声音还是有点发抖。
　　“子弹取出来了。他要见你。”
　　jinny仓促的脚步从清月身边掠过，像一阵安静的风。
　　是的，他会没事的。jinny在心里大声地说。
　　推开房门，看见躺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雅七，她没有看到他狭长的琥珀色的眼睛，长的睫毛投下阴影。
　　她在床边颓然的坐下。
　　想必NATI在她的房间里偷笑吧。
　　她看见床边的医生走过来，对着她摇了摇头。他为什么摇头？为什么？她几乎要冲过去质问他，可是她没有动，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衣袖上那轻微的触碰。
　　她回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笑了一下，随即被痛苦的神情淹没。
　　“恩……”
　　他的开场白总是恩一声，然后，吞吞吐吐的说点什么。记忆中的雅七就是这样。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了一双红色的凉鞋……很高的跟，细细的带子……你的脚趾很白，指甲上涂着鲜红的甲油……你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夏天池塘里盛放的莲花……”
　　雅七苍白的脸上再次展露出笑容，看起来有点飘忽不定似的，在jinny的眼睛里面，牵扯着她的神经，让她疼痛不已。
　　“你闭嘴！……别再说了！你神经病啊？说这些干什么？”
　　jinny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
　　雅七转过脸，看着jinny，他的眼睛里弥漫了浓重的雾气，不甚明了的看着这个世界。
　　“你怎么不伤心？……你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哭过……为什么？……”
　　jinny猛地起身离去，她内心的愤怒已经快要把她点燃。对于她不能接受的事情，她一定要先发制人。比如现在，她无法接受雅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连说话都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她绝不能忍受。所以她一定要做点什么。
　　但是，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冲到NATI的房间，把她从椅子上拖下来，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女人被她打的跪在地上，捂着半边脸颊，嘴角都是血。
　　“你这个婊子！”
　　jinny不再说什么，但是她的手和脚却不会停。
　　女人像狗一样在地板上辗转□□，很快就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
　　一双手从背后拉住了jinny的肩膀，是清月。他低沉的声音在jinny的耳边，他要她立刻停下来，可是她停不下来。如果她不继续殴打她，她就一定会哭出来。
　　直到清秋的声音响起来，他大声地喊她：
　　“合欢！”
　　她停下来，在寂静里，只听到地板上女人轻微的□□。jinny挣脱清月的手臂，走了出去，她披散着头发，没有梳。
　　“合欢！”
　　她知道清秋跟在她身后，可是她不想回头，她不想面对这个男人，虽然她知道她害怕的不过是自己的眼泪。
　　“雅七在等你。”
　　“等我什么？”
　　等着跟我告别？然后他就可以潇洒的走掉？我不会跟你告别的！jinny在心里恨恨的说。
　　从没告别过，是不是就可以以为一直是在一起的？
　　“少爷……”
　　“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呆着。”
　　“谢谢！”
　　jinny感觉到从心脏的四周蔓延的疼痛，她刻意要去忽略它，可是却疼得躬下身子，很快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出来。
　　清秋看着jinny绷紧的脊背，缓缓的退去，他知道她需要一个空旷的房间来完成她的悲伤，她永不为人所知的悲伤。
　　清月看着清秋推着轮椅过来，脸色阴沉，他把蜷缩在地板上的女人拉起来，拖到床上。女人仿佛从昏迷中被惊醒，沉闷的哼了一声，靠在枕头上不再动弹。
　　她的脸上都是血污，额头上的伤口不断的有血液留下来，嘴角破了，牙齿脱落，可是她却笑了。
　　谁都可以看出她在笑，甚至笑出了声音。狰狞的笑容和凄厉的声音，她像一个巫婆展露了她全部的邪恶。
　　很快，这笑声被打断了。清月拉住女人的头发，疼得她几乎要流泪，可是她的脸上却仍旧是喜悦的表情。
　　“你很喜欢被打吗？”
　　“哈哈……你们什么都得不到，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们！……”
　　“为什么？”
　　清秋的轮椅停在门口，他看着NATI的眼睛问。
　　“因为你。你杀了他！”
　　沉默，房间里回响着NATI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们杀了Aolun，我孩子的父亲！……我永远不会原谅！永远不会！……钱，算什么？死了，又算什么？……哈哈哈……”
　　“去给那帮俄国人打电话，约他们下周来我的别墅。”
　　清秋淡淡的说，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干什么？”
　　“开舞会啊！有这么好的礼物送给他们！”
　　清秋冷笑一声，推着轮椅离开了。
　　NATI知道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可是她还是在笑着，尽管是那么丑陋的笑容。
　　现在，一切都毁掉了，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终于可以解脱了吗？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个平凡的女人，有点笨的那种，和一个有点笨的男人度过一生，什么都不要发生。
　　这是我的遗嘱。
　　NATI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昏沉沉睡过去。
　　…………
　　“ROY说他下周末过来。”
　　“好。”
　　“哥，就这样把NATI交给他们？要是NATI为他们做事了呢？”
　　“不会的。ROY不会再相信她第二次。她没机会。”
　　…………
　　是这样安静的黄昏，每个人都在独自承受着已经到来的结局。
　　jinny还在花园里一圈一圈的游荡，从二楼的窗口看不见她的表情。
　　清秋和清月看着医生忙碌的收拾起各种设备，沉默的各自离去。他们看着雅七安然的躺在床上，苍白到透明一般，摊开的手心里面空无一物。他回忆起他们的初次相遇，却不过是为了一场独自进行的别离，不可挽回的别离。
　　他走的时候，她不在他身边。
　　她倔强的不肯跟他告别，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

　　夕阳仿佛挣扎了许久，终于消失在地平线后面，这个世界黑暗下来。

　　世界很黑，很安全。
　　没有人会听见哭声。

　　这真是件很贱的事情。
明明要给自己放假，却还自己跑来更新。算了，要笑就大声地笑吧……我没听见，没听见~~~~
对于雅七，我不做任何评论~~
coffe，我对不起你。yo，我对不起你~~~~
（最近得罪的人真多~）
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