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L.16 这个时候可以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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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滢
这里是哪里？一片漆黑的。
为什么小光一脸痛苦地站在我面前？？对了，我是人质，正被人用枪抵在太阳穴。那么，我身后的人就是劫匪吗？明明与死亡仅有几步，但我的心情却意外地平静……
小光和劫匪都在说话，我的耳朵却接收不到任何声音，就像在看无声电影一样……
为什么妳要这么拼命哦，妳不是很讨厌我吗？既然讨厌我，妳就不要那么拼命，回去继续过妳的平凡而幸福生活吧……
眼前的小光渐渐趋向模糊，我知道这又是我发达的泪线造成的……
但是，下一刻小光松开一直紧皱的眉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温暖笑容。接着，小光说了一句话，在这无声的世界，尽管听不到她的话，我还是看出了两个字——“小滢”……
突然，枪口离开了我的身体，缓缓指向眼前手无寸铁的小光！
……不……不可以！！！我立刻推开劫匪的手，想让子弹的方向，不过枪口的火花和劫匪狰狞的奸笑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视野……
当火花消失，腹部血如泉涌的小光也出现在眼前，同时陪随着我最喜爱的笑容倾倒而下……
……小光……小光、小光！不要啊！！！！！！！！！！！
“小滢……小滢！！”
被一阵摇晃感袭击，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昏黄的灯光是如此真实，原来……我发梦而已……
“妳没事吧？”阿雅担心地问道，看来我发梦时很激动地喊了一顿吧。
“我没事，发恶梦罢了，不用担心。”
我想擦擦头上的冷汗，才发现我的手被绑住在后面。一个男人在离我们不远的油桶上坐着睡觉，手中的枪没有因为睡觉而放开，感觉能随时举起枪开枪似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劫匪老大。
更让我吃惊的是，他脚边有一圈子血迹，从颜色来看，应该是刚流出来的，但不像是他的。
我率先看向阿雅，她的手被绑在身后，不过脸色没什么不对劲，可以暂时放心了。转头看另外两个男人，一个比较高，一个很瘦，他们各自在不同的地方躺着，也没明显的伤口，那到底是谁流血了？？？
对了，我记得还有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男人，他现在去哪里呢？
当我四处张望寻找时，这里的每一个景像却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翻倒的油桶、满是锈痕的铁皮、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每一处都告诉，这里就是我九岁时被绑架时停留的地方。
真是相当奇妙的感觉，明明回忆中的这里带给我只有恐惧，而现在却有着点点安心，因为它是我熟悉的地方吗？
此时，我看见阿雅呆呆的，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成熟文雅的她。
可能感受到我的视线，她轻轻低一下头，露出困惑的微笑，“小滢啊……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刚才他那么轻易就杀了一个人……我们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或许，现在的阿雅就是当时的我，对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地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希望一觉醒来后恶梦会跟着消失……原来这就是那时候的我啊……
“不用怕……”
那么，现在的我要成为小光，尽管只有一点点，我也要为陷于黑暗中的阿雅带来的光明。
“我们一定能平安回去的。”
不是单纯地复制小光的话，我是打从心底这样认为的。平常的我一定有根有据才会肯定地说，但现在居然能说出这么没根据的话，我真的觉得很奇妙……
听到我的话后，阿雅瞪大眼睛看着我，仿佛看见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怎……怎么了？？”被她这样看着，感觉有点别扭呢。
“呵呵，”阿雅轻笑着，“真让我吃惊啊，刚刚我还以为妳是小光~~~”
“什么啊~~~我哪有可能像小光，无论身高还是样貌都不像啊~~~~”
“这个嘛，”这次阿雅换成调皮笑脸，“不告诉妳~~~”
……小恶魔……
阿雅从小就喜欢在这种关键处耍人，现在情况如此危害仍要耍我吗？不过，亦证明阿雅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一点。
我也一样，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了一点点。那时候的小光是这种心情吧，眼前的人再次展露笑容，自己同样地得到释怀。
“不可能的……妳们都不可能活着回去……因为妳们都看到我的脸……”
忽然，一把过分阴沉的声音让我们不寒而栗，刚才些许的舒怀瞬间烟消云散。坐着睡觉的劫匪老大维持原本的姿势，微微张开的眼睛透过长长的前发看着我们，就像凶猛的野兽盯着眼前的猎物一样，随时随地会杀了我们……
仅仅是一句话，足以让我们喘不过气……他真是和我们一样是人类吗？？？
“我去方便一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紧张得令人发冷的气氛完全打破了，四周变成一种莫名奇妙的沉默。只剩下说“去方便”的高男人的脚步声。
“哈哈哈！！！！！！！”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劫匪老大，和刚才阴沉声音截然不同的爽朗笑声让我搞不懂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们，一句话就吓得妳们不敢动啦？？哈哈哈~~~~~”
劫匪老大没有理会吓得缩成一团的我们，自己在捧腹大笑。
……什么嘛，谁会相信刚才的眼神是开玩笑！！！
“哦？妳这是什么眼神？？”劫匪老大用左手托着下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同时黑色的枪在他手上发出“咯咯”的响声，“我会生气的哦~”
那时候我只会傻傻地发呆，而现在呢……
“……”我用力地吸一口气，好让打颤的牙齿静下来，“谁……管你生气了，我们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嗙！”
冲垮希望的声音在刹那间响彻整个仓库。
我们……并没有看见开枪时闪烁的火花，看到的只有……恢复可怕眼神的男人，以及听到从仓库里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枪声。
“发生什么事？？”
瘦男人急忙爬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支手枪，头也不回地跑进仓库深处。而劫匪老大仍然坐在原处，没有活动的打算。
……是高男人开的枪吗？要打谁？或者说……是谁中枪了……
仅仅是瞬间即逝的想法，恐惧却在这刻完全威慑我的心灵。倒在血泊中的小光又再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可能……小光没可能追得上我们的……所以，不要想！现在最重要是如何安全地离开这里。……但是，对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我们到底有什么方法呢？能像那时候利用窗口逃走吗？或是……
“嗙！嗙！”
不允许我思考的枪声再次从仓库里传出，还陪随了一声凄切的惨叫，没听错的话应该是瘦男人的叫声，是他出事吗？。当我们渐渐陷于惊慌之中时，劫匪老大纹丝不动，继续以可怕的眼神盯着我们。
……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真的要……
苦恼之际，一个带着微微颤抖的身影缓缓地走到我眼前。
“为……为什么你不去看看，可能你的同伴发生意外哦？？”
阿雅不快不慢地说道，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安，却包含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勇气。
劫匪老大的视线转向阿雅，“……同伴？？哈哈哈！！！！！”
此时，男人离开他坐的位置，一步一步地靠近我们。我知道，和脚步声一样越来越大的声音是我的心跳声。
“那么，妳帮我看一下我的‘同伴’吧~~”
劫匪老大贴近我们的耳朵，轻声地说道。这时他的枪口正指着我前面的阿雅。
“等……等等，为什么要她去？！！”我不满地叫道，仓库里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现在进去一定很危险。
“嗯？那换妳去吧。”劫匪老大慢悠悠地将枪口指向我。
……什么……我……
不可否认，由于惊慌失措，我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停！”
就在我愣住的一瞬间阿雅突然站起来，还挡在我身前充满气势地说，“我去！”
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阿雅，文雅恬静的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弱不禁风，十分胆小，但为什么现在的她能够如此勇敢？？
“……不要去……”我想伸手拉住阿雅，可是手被绑在后面不能动。
“……没事的。”
阿雅这样对我说，然后转身向着仓库深处走去。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她又转过来看我一眼，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阿雅进去之前最后说了一句话，确切来说我没听到，不过通过口型可以知道她说什么。
‘加油哦~~~’
下一刻，阿雅就像被黑暗吞噬一样，完全消失在仓库的深处。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都是这样，阿雅、小光，为什么都能这么勇敢……我呢，难道只懂退缩到他们的身后，只会看着他们的背影吗？……
“嗙！”“嗙！”
枪声！第三次枪声的震颤毫无预兆地轰击我的心脏。这次不是连续两次枪声，而是两支枪在同一时间敲击枪膛发射子弹。
……阿雅……难道说……
“两位‘同伴’！子弹用完了吧，”劫匪老大特意放大音量，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用来杀我的子弹，已经一颗也没有了！”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同伴吗？杀他的子弹？？
我的脑袋一片混乱，实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刚才的惨叫不是告诉我们那个瘦男人发生意外吗？……但为什么我又看见他与高男人分别躲在离我们不远的油桶山的左右暗处，只露出半边脸以便观察劫匪老大的一举一动。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我们要杀你。”
瘦男人紧张不安的声音确实从里面传出来。
“嗙！”劫匪老大突然间朝着他们开枪，吓得他们立即缩回他们的脸。子弹只是打中离瘦男人两公分的地方，不过绝对能证明劫匪老大真的想杀了他们。
“当然是……我杀了那个小伙子开始。”劫匪老大掏出了几颗子弹，一边走向两个男人，一边装填手枪，“那时候你们的气氛已经变了……你们一定出计谋来杀我，所以我将计就计，让你们弹药用尽，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共只剩下5颗子弹。”
……原来，前三枪是那两个男人为了引诱劫匪老大进去才开的，而最后的两枪……是用来射死劫匪老大的，但是……进去的是阿雅！劫匪老大在我们耳边小声要阿雅进去，也是为了不让他们听见吗？
‘没事的’‘加油啊’
……莫非……阿雅早就知道一切……她知道进去的那两个男人会对下一个进去的任何人开枪，所以她……
“……笨蛋，笨蛋！”
无论过了多少年，心每一次怯弱，每一次疼痛，眼泪依然会不听话地涌出眼眶……阿雅和小光都是笨蛋！！！为什么，为什么总要牺牲自己来救我哦！！！！！！
掩盖哭声的枪声共开了6枪，其中掺杂着劫匪老大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从一开始我就没相信过你们哦！！！！！！！”劫匪老大一边开枪一边迫近他们，两个男人不知为何一直躲在油桶后面没移动。
但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盖过所有声音，接下来，劫匪老大身边的油桶莫名其妙地向着他的方向倾倒而下。劫匪老大还没来得及反应，油桶已经全数砸在他身上，整个仓库因此震动不已。
五秒后，震动终于停了下来，我抬起头看看，可仓库灰尘滚滚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一个油桶倏地弹起来。
“小光！！妳想连我们也杀了吗？！！！！”两个人影随着一把怒气冲天的声音出现在灰尘中。
……这声音不是我班叫阿德的男生吗？我们被拉上车前被人打昏的那个？
“谁叫你们迟到了！时间紧迫嘛，只好直接用车撞啦~”另一把声音从仓库的另一边传来，一把我以为再也不可能听到的熟悉声音。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说了句“我的爱车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一切不是梦吧。
“喂！你要抱到什么时候！！”被人打了一拳的阿德就像刚才的油桶一样飞出去。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阿雅。
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告诉我，这些是真真切切的。这时候哭，应该可以吧，因为我实在太高兴了……
“希滢！给我听着！！！”小光的身影穿过摇曳的昏黄灯光，确切地出现在我眼前，“不管妳愿不愿意，我都会救妳的，所以……不要哭啦~~~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小光依旧没变，每次我一哭都会惊惶失措，不过，这才是小光嘛~~~
“算了，妳能哭成这样，相信没什么事。”小光叹了口气，小心跨过乱七八糟的油桶慢慢向这边走来。
我看她头包住了一些东西，是受伤了吗？手被绑住走路有点不稳，但我还是想走快点去看看小光哪里受伤了。
“岂有此理！”
此时，一个身影从油桶堆中冒了出来。劫匪老大全身是血，出现在我的身旁。沾血的黑色手枪仍然反射出令人发冷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L.16 这个时候可以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