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随记》温风散粥饧

481、2025.11.14

　　酒后，昏黄灯光。

　　“我以后也只爱你一个好吗？”我说。
　　“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他答。
　　语气很温柔。

　　明明亲昵地靠在他怀里，我蹭蹭他的脸，“Kiss kiss. ”
　　但他要说：“脸可以。不可以亲嘴唇。”
　　语气也很温柔。

　　“这是我给你编的手绳，我知道你平时不戴这种东西，但是在家里偶尔一次会戴上吗？”
　　那是到日本第一天，我拿起其中一个生日礼物。
　　他温柔摇头。

　　温柔得像雪，也凉薄得像雪，贴在我滚热心口。
　　不可逾越的原则，不可摧毁的关系边界。
　　“我不能和你交往，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总在我们暧昧峰值时刻意提醒。
　　冰冷高墙横亘，拦下我的滚烫真心。

　　那你为什么从背后抱紧我。

　　那你为什么情不自禁吻在我后颈。

　　那你为什么摊开掌心，要我和你十指紧扣，给我分享你的二十二岁。

　　你到底是在提醒谁呢。

　　最后那一夜我们又去买酒，你比上次喝得多多了，克制二字岌岌可危。
　　“再喝一听吧。”递给我。
　　然后自己也拉开易拉罐，和我干杯。
　　“嗯。”
　　明明我才是爱喝酒的那个，我的目光上下打量。
　　眼尾，红的；脸颊，红的。
　　你笑得无奈，又喝了一口酒，轻声解释：“壮胆。”
　　“壮胆？”我噙着不多不少的笑意微微挑眉，反问：“是原本不敢的，现在敢了；还是原本不想的，现在想了？”
　　“原本不想的，现在想了。”
　　我气到偏头哂笑。
　　行，那就怪酒精。
　　姓乔的，我真应该把你的大脑解剖，拿去幺一幺有几斤的边界、几两的克制。
　　还有你的嘴，是死人的嘴吗那么硬。
　　要那些虚浮着的原则干什么，嗯？
　　要维持那些表面的边界干什么，嗯？
　　刚才为我心跳加速的是狗吗？嗯？
　　我把吻蹭在你侧脸，是你自己亲回来的，捧着我用力亲在我唇角一寸开外。
　　请问那一秒，是你的克制又醒了一寸吗？
　　嗯？

　　但很快你又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对我回答：“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

　　我是不是该说，不愧是我所着迷的典范，你的内核、原则、自控力，都太过于强悍了。
　　可这他妈才是我的理想型。
　　我也是该死，我喜欢上了一个死结。

　　“我们没结果的。”
　　“我知道。”
　　“你还太小，这样下去对你不好。”
　　“我没觉得。”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也能接受吗。”
　　“我能。”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把温柔比作毒药。
　　一口比一口灼痛，烧穿喉咙，也要贪婪地一口接一口喝下，让我从回苦里尝到一丝又一丝血一般的甜腥。
　　我就是死了我也怪不了你。
　　是我饮鸩自尽。

　　但你永远别忘，我们第一次遇见那天，是你搭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