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花语》失格的白嫖怪

2、暴风雨来临的前天

　　地上属于联盟，天空属于京都——这是世界的常识。

　　在隶属于京都的众多空中都市当中，红云云州无论是经济、科学技术还是人口都算不上特别有实力的一档，但其却是少数几个被京都默许了自治的特别对待都市之一。

　　并不是过于复杂的原因，单纯的只是因为比起其它空中都市红云云州持有了能够与京都互决雌雄的压倒性的武力。

　　天剑，这是人类现在所拥有的最强武器。

　　材质不明。

　　制作方法不明。

　　由何而来、为了谁，又是为了什么而制造出来亦不明了。

　　对于天剑，人类目前所能知晓的情报仅有使用之人必须为女性以及其总数为十二。

　　而被授予了天剑之人，人们称呼她们为“守护姬”——怀抱守护之物的少女。

　　「就这样？」

　　清晨。

　　位于红云云州的统辖机构“本宅”，也是红云云州所处空岛在地表上的最大的建筑。

　　本宅，最初仅仅是作为领主的红一族的宅邸，不过就是住了几十人的大宅子而已。不过随着岛上人口的持续增加，作为统治者的红一族所需要负担的工作也越发繁多，这也导致了越来越多红一族的成员经常性的将没有做完的工作往家里带，最终在这不知不觉中，本宅莫名的就成了一个集军事与行政一体化的超级统辖机构。现在包括军队、行政、后勤人员在内，这个本宅里工作与生活的人已经超过了两万。

　　中央情报室内。

　　「所以说，之前你一直都是在糊弄我咯？」

　　一名年轻女子坐在办公桌面前满脸写着不愉快。

　　她的名字叫做红望，二十二岁。

　　奢华的礼裙，被精心打理了一番的发髻，手上捏着一把小绸布扇子，看着像是即将出行宴会上流名媛，完全与现场的氛围不搭。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待在红望身后的十数名戴着面具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全员都是由红望亲自从孤儿院里精心挑选出的孩子培养出来的精锐士兵，也就是所谓的亲兵。

　　虽说中央情报室也是属于军事区域，但现在正在这里忙碌着的两百名以上的工作人员携带了武器的一个都没有，整体来说这里从氛围上来说更像是一个文职人员的办公场所。

　　「望小姐，我劝你您还是别说得太过分了。好歹我们也是与您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与您身后那些连脸都没有办法露出来的贱民是不一样的。」

　　一名身着军服的青年悠悠地说道。

　　他的名字是红铁，是负责红云云州对外空港管理的最高长官。

　　「家人？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不怕会被我打吗？」

　　红望像是听到有趣的笑话似的，开心的笑了笑。

　　显然青年预料到红望的回答，仍旧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

　　「望小姐，关于接纳联盟的准备工作没做好确实是我的疏忽，我也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但事已至此，就算望小姐再怎么责备我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所以我觉得望小姐现在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真的。」

　　诚恳的说辞。

　　服软的态度。

　　但是——

　　「所以，你是在教我做事咯？这件事明明就是你故意给我搞砸的，不是吗？」

　　「望小姐，刚才我也说了，好歹大家都是拥有相同血脉之人，这个时候望小姐还是给我还有您自己留下一线情面吧，不要等到以后再来后悔。」

　　「就因为名字里带了铁，所以你还真就头铁了吗？」

　　「揍他。注意别打全死就行了。」

　　红望举起扇子，笔直地指向红铁的额头。

　　「什么！？」

　　收到红望的指示，其身后的三名亲兵以迅雷之势走到红铁的面前将其围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亲兵们的拳脚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瞬间，整个中央情报室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听到哀鸣声的人或多或少都将视线投向了红望所在之处。

　　「说到底你算个什么东西嘛，还给你还有我自己留下一线情面？真是给你逗乐了。」

　　难以置信。

　　在剧痛中红铁愤慨的咆哮着。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迎着红铁的惨叫声，红望走到了他的面前。

　　见主人走过来，亲兵们自觉地让开了位置。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一边说，红望一脚踩在了红铁的额头上，将他死死的踏在地上。

　　受到羞辱的红铁基于自尊心受损的羞耻心一口气将隐藏在心底里的真心一吐而出。

　　「就算红一族现在的家督之位在你父亲的手上没错，但这完全是因为一族内的规定——守护姬出自谁家，红一族的家督之位就属于哪家。所以你迟早也是要...」

　　「啊！！！」

　　红铁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源于红望的鞋后跟重重地钉在他的额头上所引发的结果。

　　出于受痛，红铁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红望的右脚，丝毫不顾这姿势这视线是否会被算作猥亵的这件事。但他的手才刚抬起，还在两边待机的亲兵就迅速将他的制服狠狠地扣在了地上。

　　「所以我迟早也是要？要？要怎么样？你是想说既然我有获得权力的一天，那迟早也是会有失去的一天吗？别说傻话了，这种事不要你说我也是知道的呀。然后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啊？」

　　在苦痛面前羞耻心毫无疑问是无意义的。

　　伴随着高跟鞋的脚逐渐移动到自己的眼球上，红铁的恐惧心被彻底激发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这样想，我真的没有这样想。求您了，请原谅我，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已经道歉了，所以请原谅我。」

　　「既然还知道说对不起，那你当初到底是向谁借的胆子，竟然连我交代的事情都敢来糊弄？」

　　「不是不是、不是的！这这这全部都是误会，没错，这是误会。我绝对没有想要糊弄望小姐的意思！这全部都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

　　不待红铁把话说完，红望一脚把鞋子踩进了他的嘴巴里，将其彻底封住。

　　「能力不足？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呀？」

　　「...！」

　　红铁想要辩解，但他此刻却因为嘴巴被高跟鞋堵住而说不出任何能够替自己辩解的说辞。

　　焦急、痛苦，混杂在一起搅拌而出的是——

　　「你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玩失禁？」

　　在闻到异味的那个瞬间，红望失去了再与他对话的心情。

　　叹了口气。

　　「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空港你就不用再去了，之后我会在其它地方给你安排一个地方让你混日子。还有，待会你自己找人把这里清理一下，我不喜欢这个气味。」

　　留下了句交代，红望就领着亲兵们就离开中央情报室了，被留在原地的红铁则是久久的久久的还维持着把仰天倒地的那个姿势，由于他屁股底下的那过于明显的一滩水渍以至于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于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的。

　　在位于地下的红云云州第三新武器实验工厂。

　　时间临近中午，在这个负责新兵器研发与制造的实验工厂里丝毫看不出有所停歇的样子，所有人都围绕着中心处大小几乎快要占据了整个实验室三分之一空间的巨大铁疙瘩紧张的做着各种调试与记录工作，似乎对这里的人来说并不存在悠哉的午饭时间这个概念。

　　「状况怎么样？」

　　红望问道。

　　她张着扇子遮在嘴唇前，让人没法看清她是否在说话。

　　一直跟着她的亲兵们则四散在周围警戒着。

　　「按现在这个进度恐怕没办法按预定的时间表来生产出第四颗“暂定虚设粒子弹”了。」

　　在实验工厂的第二线，一位穿着白大褂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就自己所知晓的情况对红望进行汇报。

　　「“暂定虚设粒子弹”，这名字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了吗？太缺乏霸气了。」

　　男人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困扰。

　　他的名字是红东东，是红一族现任的家主，也是红望的父亲。

　　「但是，我还没有办法弄清楚那个“东西”的正体，所以只能暂时叫它“虚设粒子”了。现在我能够知道的只有“虚设粒子”存在于人的血液当中的这一事实以及它能够与“浮空石英”发生反应并释放出巨大的能量的这一现象。」

　　「你还真是太死板了。」

　　关于新武器的名字吐槽告一段落。

　　「然后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进度被推迟了？」

　　「其实，最近从实验参加者的血液里所提取到的“虚设粒子”的数量变少了。」

　　「数量变少了，指的是血不够了的意思吗？」

　　「不是，每天抽取的血量并没有减少，甚至是为了赶在预定时间内完成第四颗“暂定虚设粒子弹”，我还加大了对实验参加者的抽血量。」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原本是想要再观察一下然后再——」

　　说着，红东东瞄了一眼红望的脸，那是严肃兼带了些许兴致缺缺的表情。

　　很显然她对自己的解释并不感兴趣——因此。

　　「抱歉，是我错了。」

　　红东东直截了当的认错了。

　　「理由不管是什么，在预定的时间表内你都必须将武器交给我，为此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准备好的。」

　　「如果还能够再增加供血量的话，我想应该是还有办法的。但是...」

　　红东东才把话说到一半，红望就话接了过去。

　　「新的一千人供血者在晚上之前我会给你准备好，这样就行了吗？」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红东东对红望的决定很是担心，但在看到她脸上那坚决的神情之后却也知道了自己的忧虑是毫无意义的，至少是对红望来说。

　　「这样一来就没有退路了，我也只能尽全力的将第四颗“暂定虚设粒子弹”完成了。」

　　「也不需要退路，不是吗？」

　　红望笑着说道。

　　妩媚地嫣然一笑。

　　那是让人看不清真意，但却能够令人心动的笑容。

　　「也是，只要计划能够成功的话。不过，一族里也不都是那么愚钝的人，事到如今肯定有人已经看穿你的计划。恐怕他们会尽全力去阻止你的吧。所以，你得更加注意安全才行了。」

　　「我知道。毕竟是要将根深蒂固的红一族从这个红云云州连根拔起，本来就不是一件能够算作简单轻松的事情。」

　　「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唯一希望的只是你能够获得幸福。」

　　「你看我现在像是不幸的样子吗？」

　　无可奈何。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让你的计划顺利进行的。」

　　「嗯，拜托你了。」

　　「对了，上次的相亲对象，你感觉怎么样？」

　　话锋一转，红东东少有的在工作场合主动问起了与工作无关的问题。

　　「他是个好人。」

　　「那就结婚吧。」

　　「我不喜欢他。」

　　「是长相的问题吗？」

　　「我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爱。」

　　「爱…」

　　欲言又止。

　　比起红望口中的爱，红东东更先感受到了头疼。

　　「你已经二十二岁了。为何还不结婚。」

　　「我记得你是三十二岁才结婚的。」

　　「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我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和我结婚才拖到三十二岁的。」

　　「只要是愿意和你结婚的女性，对象是谁都可以吗？」

　　恍惚间，红东东仿佛从红望身上看见了去世的妻子年轻时候的身影，不同的是妻子的神情更为刚烈一些。

　　「你的母亲也问我过同样的问题。」

　　「“是的”，你是这样回答的吧。」

　　「是你母亲告诉你的吗？」

　　「我猜你会这样回答。」

　　「没错，就像你猜的那样我对你母亲说了“是的”。」

　　「结果母亲就嫁给你了吗？」

　　「没有，她打了我一巴掌。」

　　噗嗤的，红望笑了。

　　开心的。

　　发自内心的笑了。

　　「但最后母亲还是嫁给你了。为什么？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你吗？」

　　「不是，是我喜欢上了她。」

　　「这样啊。所以，你觉得我也得嫁给一个喜欢上自己的男人吗？」

　　不置可否，在这个话题上红东东失去了与红望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致。

　　「相亲，我还可以再给你安排吗？」

　　「可以。你只要将时间和地点告诉我就行了，我会把这件事安排进行程表里面。毕竟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看到女儿如此无所谓的态度，红东东不知如何应对，只得暗自叹气。

　　「说起来，联盟的舰队快要到了吗？」

　　「顺利的话，大概就是今天之内会与我们合流吧。」

　　「这么快。」

　　「考虑到再过三天正式的作战就要开始了，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再早点过来，不过对方也有对方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三天...」

　　这是完成第四颗“暂定虚设粒子弹”的最后时限。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了，能够让我依靠的人并不多，而你正是其中之一。即便是到时候你这边真的没能来得及也没关系，不过就是少一次临战检验的事情罢了，并不会对我的计划产生太大影响。而且，联盟那边比我之前预想的还要靠得住，就连我也没想到那边竟然会把仅有的两位守护姬中的其中一人给派过来了。」

　　「竟然连守护姬也派过来了？」

　　听到守护姬这个字眼红东东是真的吃惊了。

　　「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如此重要的一个交易啊。」

　　「这样的话，是不是该把希瓖召回来了？有她在你的身边，我也就能够彻底安心了。」

　　考虑到谈判时的战力的对等以及女儿的人身安全，红东东很自然的想到了作为己方底牌的最终战力，没多想就顺口就说了出来。

　　说者有心，但听者却无意。

　　听到父亲的询问，红望的表情很明显的出现了变化——往不好的方向。

　　「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的。」

　　只是稍许，红东东察觉到了红望情绪上的变化，却也找不到头绪。

　　「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空港那边我还得亲自去一趟，难得联盟那边千里迢迢的过来，这边却连一个欢迎会都没有准备不是太失礼了吗？」

　　「我知道了，等到进度再次更新的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对了，胡子，你偶尔刮一刮吧，姑且你也是我的父亲，别太邋遢了。」

　　「哦，我会考虑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