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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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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可可走近咖啡厅,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汪芷涵刚讲完电话,冲她妩媚一笑,并点头请她入座。唐可可只细细的打量了一翻,就发现今天的汪芷涵又是别有一翻风情。如果说上一次的打扮属于妩媚泼辣型,那么今天就是温婉秀气型的,你看她那一身韩版白色吊带裙,腰以上的弹性皱褶部分,把纤细的蛮腰包裹得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有种浑然天成的大气,而下身穿的是黑色网状细腿五分裤,加上一双白色平底圆头浅沿拖鞋,整个大家闺秀的含蓄气质就散发出来了,而桌上放着的硕大综色LV休闲包包,更与她此刻闲散的慵懒相得益障。让人根本无法与前一晚还那么歇斯底里的指责过别人的人相提并论。唐可可笑了笑便坐了下来。服务生走上来的当下,汪芷涵已经问唐可可:“喝什么?”唐可可说“咖啡”。那服务生正走过来,汪芷涵说:“巴西咖啡,现磨的。”那服务生飞快的记下后便礼貌的告辞了。那是唐可可第一次喝巴西现磨的咖啡,味道真正的淳美香甜,入口后仍然满口溢香,这是她喝过最正宗的咖啡了,与那些速溶咖啡,真是比都不能比,就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距离已经离了十万八千里。汪芷涵终于开口:“味道如何?”唐可可说:“很香。”汪芷涵淡然一笑:“与速溶咖啡没得比吧?”那微微一瞥竟然给人以不屑的眼神着实刺伤了唐可可。唐可可蓦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低低的笑着说:“速溶的味道固然是没有现磨的那么淳厚,但是想要的时候伸手一抬便唾手可得,而要喝上真正的咖啡却需要很多的工序,慢慢煎熬才能煮出那么地道的味来,如果不循序渐进的一步一步来,煮出来的也未必有速溶的好喝。”汪芷涵表情一怔,接着又媚眼如斯:“有道理,不过速溶的总是没那么讲究,工序也粗糙很多。”“但是,速溶的方便且实惠。不像现磨的那么难伺候。”“虽然麻烦,但它是精致的人才懂得享受的精致人生。”“哦?”唐可可抬眼看着汪芷涵,见汪芷涵正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望着唐可可。唐可可回了一笑接着说:“现磨的咖啡,里面的咖啡因含量比较高,喝多了会中毒的。”这一场哑迷的谈话让前来续茶的服务生不经意的投来了几个不明所以的眼神,这才让她们收住话题。唐可可只是低着头觉得这场谈话无比的无聊可笑。
汪芷涵突然却说:“伍洲喜欢现磨的咖啡。”唐可可一愣,继而才笑:“是吗?你就这么确定,一个人的爱好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汪芷涵的脸一下子红白不分,有一丝难堪。接着口气已经微软:“伍洲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唐可可抿了一口咖啡,方道:“你说,什么话?”一时间汪芷涵的神色已有些凄迷,低低的说:“他说我是她的最后一站。”唐可可没有说话,似乎等着她继续下去。“那时候,在费城,他好像刚刚结束了一段异国初恋,情绪非常低落,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PUB里,他就孤单的坐在人堆里抽烟,明明狂欢刚过,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寂寞,让人忍不住的心疼,然后就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爱上了他,也许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后来鬼使神差的就随他回了他的住处,那是一个绮丽而美妙的夜晚,我几乎倾尽了自己毕生的激情来取悦他,我都不知道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我也可以表现出那么高涨的热情,事后想起都觉得无地自容。但是却那么不可抑止的爱上了。”听说咖啡会醉人,原来真的是这样。汪芷涵脸色有些苍白迷蒙着双眼,似乎漩入了沉沉的回忆里,那忽喜忽忧的情绪让身为旁观者的唐可可都为之动容,仿佛被她吊足了味口,只等着你一起沉沦,消亡。
絮絮叨叨的讲了近两个小时,如果撇开她那段令人不堪的一幕,唐可可真正的觉得那是一部凄美而振憾,浪漫而忧伤的爱情故事,然而拉下帏幕的时候却是在急转直下的难堪之处,生生的把一个男人的自尊曝晒在大庭广众之下。真真的让人情何以堪?也终于明白伍洲见到她的那一份煎熬,就好像跨过那座火焰山一般,灼痛而难以忍受。
她的语气近乎讫求:“我还想做他的最后一站,你把他让给我好吗?”这是唐可可这么久以来听到觉得最可笑的笑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收住想笑的情绪才说:“他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让给你?既然想挽回,你就应该找他而不是我。我丝毫帮不上你任何忙。”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被他知道我掺和进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心里说“有时候我也很怕他的。”
“他不会给机会让我接近他的,只有一个办法。”汪芷涵眼睛已经露出欣喜的光芒,动情的捉住唐可可的手,急切的说:“只有你帮忙,事情就可以搞定。”唐可可怀疑的看着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离开就可以了。”汪芷涵停了停见唐可可没什么反应接着又说:“其实那是我以前跟他一起住过的房子,我不想离开那里,所以只能请你离开。”唐可可口里的咖啡差一点喷了出来,她赶紧捂住嘴巴然后擦了擦从嘴角流出来的咖啡渍才问:“他说的国外的朋友就是你?”
汪芷涵点了点头。唐可可愣了一会儿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并不是死讫白赖的人,既然人家这样发话了,那自己还要再住在那里就太没有意思。她一向是有自知知明的,所以脸上立马已经辅开了的笑容:“那好吧!不过容我再住今晚一晚,我得去找房子,你知道这边的房子并不好找。”
汪芷涵并不作声,已经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来递到她面前,表情已经是一副谦和美满的样子:“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就看你什么时候搬。”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急切,忙又说:“不过不要紧,你什么时候搬跟我说一声,我好叫人帮你。”但凡是个聪明人一定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而聪明如唐可可又怎么听不出来呢?她莞尔一笑,便接过那张纸条,塞进自己的包包里,才说:“费心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但是心里却对她的能力佩服不已,到这个地方不过一二天的时间,却可以做成别人一二个月做不成的事情。虽然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但是毕竟已经离开很久很久了。而这件事情太过突然,让她有点骑虎难下的接受了她的“好意”。然而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依她的意思今晚留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顺她的意搬走?怎么心里像落下什么东西似的空荡荡的呢?正如她刚刚踏上这片土地时的那种茫然与无奈一模一样。她不是小孩子,而她却有一种再次被丢弃的失落与悲伤。
走出咖啡厅的大门,她捉磨着要不要跟伍洲说一声,但是如果跟他说,肯定是不会同意的,算了,还是先搬走吧,等到碰到的时候再解释也不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念想已千回百转。
她是一个行动派,心下决定的事情,就必须马上付出行动,所幸的是她的行李并不多,搬起来也很容易,也没有请谁帮忙,不过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大功告成。吐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最后打量了一眼自己住了半年的房子,心里当真有点依依不舍,仿佛在割舍自己的孩子,里面的一切几乎都是自己亲自打理的,就连沙发罩子的对缝拆线了,伍洲说去买新的,她都不让,自从知道了工作难找,粮食难找的苦楚后,也终于明白了父母的节俭与勤劳是活命的生存之道。她必须让自己懂得更多,学习更多。缝那条沙发罩子是她第一次摸针拿线,缝得自然是扭扭歪歪的,其丑无比,而伍洲说挺好看,比布艺店里缝出来的还要好看。把她逗得格格的笑。伍洲说你这笑得就像母鸡下蛋。害得她捶他的手疼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还隐隐作痛。伍洲说这是暴力倾向的下场。
唐可可嘴唇微抿着,鼻子竟有些发酸,一来到这个地方就住在这里,就好像是自己的家一样,离开得又那么突然,难过总是免不了。她很想给伍洲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好让她知道这个地方总有一个人是牵挂着她的,可是又没有勇气,她怕一听到他的声音,听到那句“蠢女人”,自己就没有办法离开了。
只是到最后,却不能不想起,每一次的离开都是那么那么突然的不给人一丝过渡的机会,急切得不留一点时间的罅隙去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