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剑良箫·前传之前》》填同学

16、第 16 章

　　陈子晟醒了过来。
　　他在朦胧中看了眼率先摆放好的镜子，然后瞬间冷静。
　　自己是顶着简仪律一张脸出入摄政王府的人。
　　曾经的简仪律已经死了，活着的简仪律已经不是曾经的简仪律了。

　　高燕的开国功臣中，当属陈家氏族出力最多。后来传到陈丞相那里，也有三朝元老的尊位，其膝下四个孩子。
　　老大陈朔是当时的护国大将军，风头无二。
　　老二陈衡创立八方留仙楼，势力在沿海一带甚至远超如今的江南柳叶门。
　　三女陈钰被封公主远嫁楚国，现在陈氏还变成了楚国半个的国姓，是为陈楚。
　　四子陈子昇被先代西域圣僧选中，幼时便前往西域诸国国寺金霖寺修行，是为西域圣僧，同时也是，继承金霖寺圣僧名号的最后一位。
　　“简大人？”屋外有人问候。
　　“嗯，”简仪律已经整理妥当。他走出屋子，准备上朝。
　　周围浑浑噩噩的气息中，易余生的那一股缓缓地消失。
　　门外，已经有摄政王安排的车夫等候。
　　他缓缓呼吸，流畅地上车。

　　一个满身血迹、身形槁枯的少年人躺在地上。
　　对面站着八方留仙楼仅存的几个人盯着他。
　　“他是慎宁，是支持陈家的那一脉，”许多对着对面的人说道。
　　众人在京城外一处隐秘的角落停留。
　　八方留仙楼为了救被摄政王手下的药庐囚禁的朝廷高官，已经倾尽所有精力。如今还剩下几个身手还不错的人，却也只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我会救他，在场诸位都不用伸手。”许多轻声说道。她看了看地上的人，点点头，“我会救他的，”她缓缓伸手开始为其注入内力。
　　“不用……救我……”慎宁挣扎着想起来。
　　许多稍一运气，慎宁便跌倒在地无法再起身。
　　“你不必多虑，我八方留仙楼早已与摄政王背道而驰，此番多救一人，不会影响大局。”许多对着不知名的地方茫茫然笑了笑，然后继续运气。
　　旁边有人坐在她身边，为她运气。
　　其他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坐下。
　　许多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递到身上，她便顺势将这股暖流传递给慎宁。

　　“今日之后，大家可以不用如以往这般奔波了，”待检查了沉睡的慎宁的脉象之后，许多从屋内走了出来。
　　八方留仙楼的其他几人还在等她。
　　她微微抬了抬手，手还有些发抖。
　　“人是活过来了，但之前的武学也都白费了，我会把他带在身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他恢复一下。”
　　“诸位，”许多抬头，“大家前往的地方便抽签决定吧，”她拿出一个竹筒，里面有几个签。
　　众人看了看彼此，虽都有犹豫，但也伸手抽了签。
　　许多闭眼，她已然心知，“八方天涯”的八方留仙楼至此彻底陨灭了。
　　除了许多之外，所有人都抽完了签，但竹筒里已经没有竹签了。
　　“副楼主，您不和我们一起吗？”旁边的人问道。
　　许多摇摇头，“我是天算啊，就算我想和你们一起，只怕有朝一日也会连累你们，不如置身事外为好。安顿的事情易首轩也帮了忙，他们也是身在其中身不由己，你们不要太怪他们。”
　　给所有人安顿的地方，不是叙风阁这样的大户江湖门派，就是几位小皇子身边的侍从，都是非常安全、适应起来很容易的地方。
　　“剩下的事情，就是朝廷的事情了。”许多正色道，“八方留仙楼虽然死伤无数，但可以处理的都能数得过来，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呈匹夫之勇可以解决的。”
　　旁边有人想反驳，许多伸手阻止。
　　“八方留仙楼已经荡然无存，大家可以在心里缅怀，也无需再多挂念，想来如果楼主尚在……应该也会这样说的，”八方留仙楼楼主陈衡一向行事洒脱，对楼中众人也多有照拂，正是因此，在摄政王发难之际，八方留仙楼可以倾尽楼中所有精英，以实现楼主所愿。
　　“余毕生所求，只盼高燕盛世绵延，百姓安居乐业，”许多还记得，陈衡为数不多的几次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如此便好，即便造物弄人事与愿违，只怕与我而言，已无大碍。”陈衡笑的坦荡，倒是让身为“天算”的许多，无奈地愧疚起来。
　　“倒是子昇，他对你……”陈衡犹犹豫豫地开口。
　　那是陈衡第一次和许多提起陈子晟。在那之前，无论有多少流言蜚语，陈衡从不曾对许多提及半分陈子晟。
　　“我知道，”许多立刻打断陈衡的话，“我都知道。”
　　陈衡笑了笑，“是呢，毕竟你是天算嘛，知道才是正常，不知道才很奇怪好吗？”他自己絮絮叨叨地念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但还没等许多反应过来，陈衡已经对摄政王清缴的动作进行了应对性的安排。
　　速度之快，没有一个人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