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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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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住身法和苏幽来到了那人的小院子,一股腐尸恶臭扑面而来,因为有结界的缘故,味道根本飘不出去 。而这股臭味对苏幽来说刺鼻的厉害,他当下捂住鼻子来到门前,里面传来悠悠的声音:“二位道友既然来了就请一叙。”苏幽与易乞对视了片刻,跟着进门。
“不知二位是哪路道友?”
苏幽摆着孔雀尾巴:“道友称不上,我是苏阑晕。”
男子立即恭敬的拱拱手:“原来是苏阑晕前辈,您可一直是我的指路人呢。”
苏幽眉头一跳:“我什么时候领你了?”
“没想到前辈还挺幽默,我是一直期待着能成为您这样的蚀阴师啊,您在我们界内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苏幽突然有些得意,反而故作矜持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您不知道那是正常的,我们界现在最多就五个人了,不介意我叫您阑晕吧。”
“......呵呵,不介意......”苏幽决定还是暂时收收自己的花尾巴好了。
身旁立刻响起了一个声音:“我介意。”苏幽这才看看易乞,他脸上带着的不是平常可见的微笑,而是端着一脸冷漠,毫不客气。易乞见苏幽看过来,将早就准备好的新棉帕递给他,示意他捂住鼻子,苏幽一愣,自然的接下手来。
男子这才给易乞拱拱手:“失敬失敬,敢问道友?”
“乐引,易寒重。”
男子的脸上空了一瞬,不再像刚才的毕恭毕敬,凤眼微眯:“你是来渡化我的?”
易乞冷冷的看着他:“不是。”
男子也不再看他,转而向苏幽说:“苏前辈怎么和他在一起?他是来渡化您的?”
苏幽虚拳在嘴前咳了咳:“此事说来话长,先说你叫什么名字吧,还有那个邪畜又是怎么回事?”
男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三人跪坐在团蒲之上,那个邪畜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息在男子膝上,男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是肖陌,大家都直接叫我逝情。至于她,也是我在荟市捡到的,当初我们蚀阴师为了躲避法宗的渡化隐姓埋名,我躲进了荟市,就看见她在垃圾堆里找腐肉,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是一个半成品,什么都不会,还胆小,连人都打不过,手上没有杀戮,我见她可怜,就给她找了个身体,可她硬是将这副身体扭曲成这样,我只有说她的了重病,再加上我替市里的人做法事,在这住了也有好些年,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也就不再害怕了。”
易乞开口道:“院子里的腐尸?”
“放心,我没杀,这些人都是下葬后我再挖出来的,毕竟人都死了,魂归魂怨归怨的,肉身就不那么重要了吧,还不如做点好事。”
苏幽看向趴在腿上的那名“女子”,问道:“她叫什么?”
肖陌也看向她,一种深切的眼神投向她:“她没有名字,我给她取名晚儿。”
“我能帮她重新做个身体,让她适应的身体,能像人一样。”
“多谢苏前辈好意了,只是她已经习惯这具身体,如果要换新的,我还需要得到她的同意才行。”
“如果她同意就在飘八方来找我吧,也可以相邀喝酒,探讨探讨界内之事,我也是好久没听到其他蚀阴师的消息了。”
“苏前辈真幽默,您身边不是有一位可以给您解惑吗?”
“呵呵,是啊,忘了......”苏幽尴尬地笑笑。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这就离开。”易乞冲苏幽看过去。
苏幽当即道:“离开离开,有机会再来叨扰。”
肖陌也将他们毕恭毕敬的送出门,回到屋里看着等他的晚儿,笑道:“得将他们赶紧送走啊......”晚儿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以低吼回应。
走在街上,苏幽东看看西瞅瞅,眼睛到处转溜,就是不停在易乞身上,两个人的空气只留下尴尬,苏幽突然找到了个话题:“看来蚀阴师都不怎么喜欢你啊。”
易乞盯着他:“那幽哥呢?”
我艹,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现在知道我咋想的我还用得着尴尬吗?苏幽沉默了。又是易乞打破了这片沉默:“幽哥是不是觉得肖逝情有问题?”
苏幽也不看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家里的腐尸味道不对,有怨灵的气息。”
“看来没他说得那么简单,如果有腐尸可以给我们查看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线索。”易乞说。
苏幽感觉被易乞框进去了:“我为什么要去调查,关我什么事,不干不干。”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昨晚的醉酒后续吧。”易乞向前一步靠近苏幽。
“......我突然觉得调查这件事也颇为有趣,我们还是先从这些与他接触的百姓开始着手吧。”苏幽脚力加快向飘八方走去,易乞笑笑,在他身后说:“幽哥先回吧,我再随处逛逛。”听到此话,苏幽更是承蒙大赦,步伐都变得轻盈起来。
没走几步苏幽又退回来,伸出手故作为难的表情:“那个,寒重啊,你幽哥想借点银两。”
易乞轻笑,随后又皱了眉:他以前没钱的时候是不是也这副表情朝别人借过钱?想着莫名就有点生气。
苏幽见他的表情变化,以为他不想借,放下手努努嘴:“不借就不借,也用不着生气吧。”
“不是。”易乞叹口气,又转而为笑,轻巧的抓过他的手在掌心放上了他期待的东西,“以后借钱只能找我借。”
苏幽将手上之物向上一抛复又接住,嘴角勾着笑:“好嘞!”有人借钱还不好?
易乞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直到视线已经完全看不到苏幽的身影,他才慢慢敛起笑容。走向昨日的成衣铺子店。老板娘早就在门前巴巴的守候多时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怎么还没来怎么还没来。乍一看见易乞,兴奋得夺门而出,迅速的迎了上去:“公子,怎么才来啊,我都等您半天了。”
易乞轻巧地避开老板娘的身侧:“实在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
“没事没事,衣服在这,给。”
易乞将衣服收回万象袋,对老板娘微笑着问:“掌柜的,我想打听一个人。”
老板娘早就被他这个笑容迷得七荤八素了,忙道:“您说,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就不客气了,您知道肖逝情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吗?”
老板娘有点懵住了:“我想想啊......”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咦,怎么回事?怎么想不起来他是怎么来的呢?好像只记得他在荟市住了好久了,他挺乐于助人的,市里哪家死人了都找他帮忙。”
“您是记不清他最初来的时候吗?”
老板娘思考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记得了,太久远了。要不您去问问别人,有几个老是混着他一起喝酒吟诗,他们应该清楚。”
“多谢。”易乞告辞后还听见老板娘从门框后面传来的声音:“公子,常来啊,下次我给您免费做衣服。”
小伙计嗑着瓜子看着戏:“东家,人都走远了。”
老板娘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没活干吗?”
路上,易乞借机又向几个市民打探了关于肖逝情的事,而他们做出的反应与老板娘如出一辙,每每问到肖陌是怎么来到此地时,大家都反应不过来,接着是摇头说忘了。易乞凝神,思考了一会,才向飘八方走去。
而这面的苏幽需要印证一件事情,一件他早就需要确定的事情。他偷偷摸摸的进了荟市最大的无忧馆,几个清秀的小倌便来迎接,刚一搭上手,苏幽像受了惊吓的兔子赶紧跳开。
这里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对他这样的反应也是见怪不怪,一个着红衣的男子离他一寸之远,恭敬的掬着礼:“公子是初次来这里?”
苏幽见此男子长得眉清目秀,眉眼流转间万般风情,脸上挂的笑恰到好处,刚刚升起的异样也烟消云散,笑着说:“第一次。”这话怎么怪怪的?
男子掩嘴笑笑,“那公子来是想要印证......”后面的话被他藏在齿间。
苏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苏幽在这样的问题下有些难为情,妈的,驰骋江湖数十载,尴尬就在一朝夕。苏幽硬着头皮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红衣男子开导道:“公子不必太介怀,来我们这儿的很多公子皆是如此。如若不嫌弃,川洋可以为公子解惑。”
苏幽默了好久,点点头。被川洋领进雅间,喝了口将将泡好的罗生花茶,川洋道:“公子因为是有了心动之人才来此处吧。”
苏幽又是沉默了好一会,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回答:“算是吧......”
“公子介意?”
“那倒不是。”
“那公子就是害怕。”
苏幽表情一怔,他没想到这个川洋洞察人心的本领如此炉火纯青,把他的顾虑就这样简单的摊开来,剖析的分明。
川洋接着说:“在我看来,公子害怕喜欢上他大概有两种缘由,一是怕他不喜欢你,二是怕失去他。”
苏幽扯扯嘴角,再喝了口茶,盯着茶杯,看着罗生花的沉浮起跌。他说的对,这样的决定太难了,苏幽还没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