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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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关乎面前放着一本数学书，九成新，唯一的折痕在第一页书脚处，书本还保有刚出厂时淡淡的油墨味。
杜关乎确信这本出厂一年半的课本跟自己收藏的精装小说的崭新程度不相上下。
如果不是内页上写有程诚俩字，杜关乎以为老师给他拿了本新书。
想到表弟小时候吸溜着大鼻涕找他出去玩的样子，杜关乎对他身上的学渣属性感觉不到丝毫的违和。
不过，现在比起跟姨妈打小报告更要紧的事情是，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已经对着黑板上的函数题挠了半节课的头了。
同学甲：“老师又被题难住了，太逊啦。”
同学乙：“老王又不是什么都会，我上次问他学校什么时候放假他也答不上来。”
同学丙：“不会就不会了，换个题很难吗？我们已经在这等了20分钟了，课还上不上了”
同学丁：“憋说了，老师的头皮屑快飞到第三排了。”
同学乙：“噫，味道好怪!”
等等!
就算是看不见鬼怪，你们难道没看到老师指甲缝里的皮屑和血丝吗！
他可是快把自己脑袋挠出洞来了!
为什么你们淡定地像是看见数学老师每天例行公事对着黑板弹鼻屎一样!
杜关乎眼睛里的画面是，一个血肉模糊，像猴又似人怪物正抱着数学老师的脸。
怪物头大身子小，尖锐的指甲插在数学老师的脑后，几乎与夹着粉笔的，正常人类的手指相重合。
不知道是谁的血流了出来，带着铁锈味的红色液体顺着衣摆滴滴答答淌到地上。
杜关乎的“可视”能力就是这点不好，人的嗅觉味觉与视觉相联系，视网膜的画面传到神经中枢，同时联动味觉嗅觉。
关键是，数学老师身前衣服的颜色已经快变成从红颜料里捞出来似的，杜关乎想不回忆起血水的恶心味道也不行。
于是，刚上任一个月的年轻数学老师以为自己在学生面前解不出题就已经够尴尬的时候，后排一个学生对着他的脸直接“哇”地吐了一地。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换个学校重新开始了。
中午，李乐乐来找杜关乎，递给他一把钥匙。
“寝室钥匙，你白天回去拿东西的时候会方便点。”
李乐乐手里攥着一个花卷，说话间咬几口，嘴不停地吧唧。
杜关乎看着从他嘴里喷出来的混着唾沫的花卷屑，胃里又是一阵翻滚，赶快接过钥匙，想把人打发走。
不然再晚点他怕自己吐到李乐乐的花卷上。
李乐乐拉个凳子凑过去：“你不舒服？”
杜关乎“嗯”一声，把脸埋到臂弯里，摆明了不想说话。
李乐乐：“你昨天是不是被吓着了？”
他懊恼道：“看你睡的挺快，我们还以为你胆子挺大。”
杜关乎：“不，我没事，只是有点困。”
李乐乐花卷也不嚼了，扳过杜关乎的肩膀：“没关系，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我们以后都会是你的好朋友的！”
杜关乎咬紧后槽牙，从书包里掏出一包辣条，扔给李乐乐，“别烦我。”
“好嘞哥！”
这个学校太他妈怪了。
整个就一奇异物种合集场。
包括是人的和不是人的。
杜关乎调出上课偷拍的照片，准备再看一眼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半透明鬼东西。
年轻男人的脸被那只皮肤褶皱通红的怪物挡住了，只凭一张照片看不出大概，杜关乎把图片传到工作群里，让同事帮忙找一下相关资料，看看那丑东西到底什么来头。
干他们这行的，不仅仅是接委托处理一系列灵异事件，更重要的是观察记录那些非人类生物的行动轨迹，从开智程度到表达能力都要做出一定范围的划分，照片的清晰度更是不能低于1500万像素。
杜关乎觉得自己从这份工作中唯一学到的东西是怎么用ps调照片和资料排版。
说不定以后还能跳槽去做文秘工作。
杜关乎的桌子被人轻敲两下，他以为是李乐乐去又复回，烦的不行，粗着嗓子说：“有屁快放。”
那人顿了一下：“程诚同学啊，你今天上课是怎么了，是我长的太恐怖了吗？”
说话声音轻了八个度，隐含着一点委屈。
杜关乎抬起头，哦豁，是那个倒霉的数学老师。
之前抱着他脸的丑东西此时正双臂环抱挂在它脖子上。
数学老师低头跟他说话的时候那鬼东西直直地悬在他面前。
视线擦过它那皱巴巴翻起的皮肤，几乎快对上它好奇的眼神。
杜关乎内心卧槽两声，外表却不动声色：“没有，您说笑了，是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是吗。”数学老师松了一口气，没有恶心到学生真是太好了。
初上岗的数学老师迫不及待地想跟学生增进感情。
数学老师：“刚回学校怎么样，我上课讲的你能听懂吗？”
杜关乎：“……”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倒霉老师光挠头就挠了半节课的吧？下半节课以他被同学们手忙脚乱搀到医务室为结束点，现在这人居然好意思问自己听没听懂？
但是为了不被数学老师热心补课，杜关乎“昂”一声：“还行吧，基本上都能听懂。”
数学老师兴高采烈：“那我来考考你。”
杜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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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变成：
杜关乎做题，数学老师一边啃着李乐乐留下来的花卷，一边指导杜关乎关键的解题步骤。
“这里应该注意一下它的交集。”
“换另外一个公式试试。”
“少了个步骤，这一题还要判断一下函数的性质。”
“认真点啊……”
声音戛然而止。
血又滴下来了，一滴一滴落到习题册上面，洇花了杜关乎六亲不认的字迹。
杜关乎停笔，抬头。
数学老师不住挠头，指甲与头皮摩擦发出渗人的呲啦声，手里的花卷甚至滚在了地上，“怎么回事？好痒……”
杜关乎看着那只怪物将爪子插进数学老师脑后，像嗑药般抽搐身子，丑陋且富有层次感的脸皮扭曲，发出“嚇嚇”的怪异声音。
数学老师挠头的动作越来越快，发丝头屑掉落，完全沉浸到了这种恐怖的氛围中，洗净的指甲里重新塞满皮屑血丝。
太痒了，怎么这么痒！感觉就像脑浆扭动爬满整个颅腔一样，痒到想把头皮掀开使劲挠！
杜关乎伸出手。
衣袖向上露出手腕上可以让他直接接触到鬼物的符文。
手指触到魂灵周围的磁场处，符文即刻生效。
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那只在常人的视觉和触觉上都属于透明的怪物，然后攥紧，捏的那只丑东西惊恐地扭动尖叫。
即使明面上的动作是他轻轻触动了数学老师的一根发丝便收回了手，但实际上小东西的力气还挺大，杜关乎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手上才堪堪制住了怪物。
手心里粗糙黏腻的质感更是让他胃里再度翻腾。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