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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来看看我的世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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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罗泽堃在演戏方面天赋异禀,当套着手套的冰冷手指握住陈欢咽喉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起身反抗,罗泽堃背对着摄像头,但不妨碍他透过那个面具看到里面那双疯狂的放着光的眼睛。
仿佛长久的某项策划终于得偿所愿,按着他咽喉的指尖都带上了些力度,陈欢不自觉的动了动四肢,但他的四肢都被捆缚着,动弹不得。
指腹顺着他的脖子向上滑动,触到了他被丝巾遮盖的喉结,杀人犯像是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不耐烦的扯开那条脆弱的丝巾,凝视着他喉咙上的凸起。
“你是男的。”
他的声音僵硬而嘶哑,生物的求生本能让樊柯感到了一丝不妙,她的衬衫被猛的扯开了,露出平坦光洁的胸膛 ,胸膛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着,想要把自己重新藏匿于衣物里,手术台被轰然推倒,她跟着旁边的东西一起砸在了地上,又因为被绑缚着的四肢,只能接下所有的力道。
“你怎么能是男的!”
饶是被误会过那么多次,樊柯也有些不耐了,她冷笑一声,脸上的笑意愈来愈癫狂,这算什么啊,那些人嘲笑他,不理解他,他都忍过来了,被剪光头发的那天晚上,他坐在八楼的窗口,吹了一晚上的风,但他最后还是走进了屋子,因为他有了他的光,他的光还在外面等着他。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他终于熬过来了,他站在了聚光灯下,骗自己这些光就足够了,但当那个真正的太阳再次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亮光都黯然失色,惶惶如烛火。
本来他伸手就可以碰到那太阳,却又被莫名其妙的绑到了这里,如果他就这么被杀害了他也就认了,偏偏,偏偏连这个杀人犯都嫌弃他是个男人。
杀人犯看着那个在一地破碎里仰头大笑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他本来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猎物,发现被欺骗时确实很失望,但当他对上这个漂亮猎物眼睛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们是同类,他或许,可以在这暗无天日的白夜里找到一个同行的伙伴。
他蹲下身子,拽起樊柯的长发,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目光。
“我们是同类,你该在我身边。”
樊柯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拷住了,他冷漠的看着杀人犯像是端详有趣玩具的表情,杀人犯找了块雨披,系在了他的脖子上,抖了抖他的长发,冰凉的剪刀贴着肌肤划过。
“老实一点,我有时会不太清醒,我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给当成那些猎物一样吃掉。”
黑色的碎发贴着少年白皙的脸庞,那双带着手套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像是在对待着什么精美的艺术品。
“来看看我的世界吧。”
这是第几个了,樊柯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对那人的作案流程都有些发腻了,不过是把昏迷的女孩绑在手术台上,等到她们清醒开始尖叫哭泣,再一点一点的分割下自己满意的部分,小心的密封保存在那些罐子里。
他从一开始的反胃,到如今淡然的坐在那些瓶子中间,一口一口的吃着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食物,纤细的脚踝上绑着一根沉重的链条,杀人犯第一次囚禁活人,好像很怕他会逃跑。
樊柯也发现这人没有骗他,他确实有时会不太清醒,那种时候他会对少年拳打脚踢,清醒过来时又用诡异颤抖的嗓音道歉。
在这种日子的磨难下,樊柯麻木了,直到,一天那天拖着个新的猎物,踏着水而来。
“宝贝,我抓到了一只在我们家门口徘徊的小老鼠。”
他献宝一样把手里拖着的人往面前一扔,樊柯的瞳孔骤然放大,那是顾辞,那是他的光,他来不及细想顾辞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挣扎的站了起来,脚踝上的铁链发出了一阵脆响。
杀人犯欣喜的看着他,他的同伴对他找来的那些猎物都没有反应,难道说他是看上了这只小老鼠。
樊柯面色苍白的对上杀人犯眼睛里燃起的火苗,他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激动了,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樊柯坐回原位,强迫自己不去看顾辞的方向。
杀人犯失望的看着他,踩着雨鞋的腿踢了踢地上的男人,顾辞的脑袋被他砸破了,这会儿可怜的冒着血,他呻吟着从昏迷中醒过来,只来得及看到少年脆弱漂亮的侧脸,那是他陷入永久的黑暗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从那颗小太阳熄灭的那一刻开始,樊柯就彻底疯了,他疯魔的看着杀人犯的一举一动,像是只在暗夜里伺机的豹子,他终于等到了机会,杀人犯被他的乖巧沉默蒙蔽了,放松了一些看管,樊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拿起他最珍爱的玻璃瓶子,狠狠的砸上了他的后脑勺。
他拿到了铁链的钥匙,却没有离开,画面和记忆在闹海里混杂扭曲,他想象着,自己是杀人犯,带上了蓝色的医用手套,把被砸晕的男人拖上了手术台,学着记忆中的动作,一点点的割开血肉。
后来他又在那里待几天,直到一队穿着警服的人闯了进来,他们拿着照片对比他的脸,一遍一遍的叫他樊柯,樊柯好像找到了一点自己的姓名,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找到。
樊柯是谁来着,他努力的回想,好像是自己曾经的一只猎物,他回忆着,模仿着记忆中猎物的举止。
那些人把他送进了病房,他穿着干净的病服盖着温暖的被子,看着电视里的报道,但他知道,那些人永远抓不到犯人了,在无人看到的房间里,漂亮的少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站在片场外的罗泽堃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少年,眼神沉了沉,拍摄结束,言辞拿了个薄外套过去,裹在陈欢的肩上,病服的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漂亮的肌肤,他很不喜欢。
其实从罗泽堃撕开陈欢衬衫的那一刻开始,言溪就不舒服了,他后悔在陈欢答应替杨乐拍摄的时候没有阻止。
虽然罗泽堃还带着手套,但看着那双手按在属于他的人的身上,已经足够让他打翻醋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