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紫玉红棠

33、第 33 章

　　少年时期，青衣驽马，几不更事，却对这个好看过分的弟弟，难得多看了几眼，严厉如他，从小就是在沈斌的教育下，要成为怎么样一个厉害，领导着家族的人，在沈离吃糖，玩闹的时候，只有他不停在这个机构学习以及去学习的路上，私下时间，也被各种礼仪夹杂着，他知道老妈的不容易，也明白沈斌对于自己的痛恨，只是自己想法设法的讨好，不足以沈离喊对方一声“爸爸”来的轻巧，他那时候才知道，他那个肖想的妈，一辈子也翻不过“方怡”两字。

　　偏偏他这个肤白清冷的弟弟，却是入了他的眼，曾几何时，他想着，与这个弟弟，简简单单在一起，不掺杂任何过于繁杂的情绪，却被他眼底的嫌弃给吓退，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只是简单因为他是慕思年的儿子。

　　更是因为，他是导致方怡死亡的间接，他想着引起他的注意，却发现自不过一个跳梁小丑，他越想越疯魔，连带着他身边出现的人，他要一个个的排挤走。

　　沈离大梦初醒，枕头上汗湿了，对着窗外，看到几处地方，星星点点的，漆黑的夜空下，寂籁的很。

　　方怡死时候的样子，一直萦绕在这个梦中，扼住他的鼻息，让他喘息不得，这个屋子安静的极了，即使知道不远处，是程晔，他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好怕在回这样的梦里。

　　看着方怡死的时候，眼睛圆睁着，不眠的模样，记忆星星点滴，赫然浮现在眼前，妈妈跳下去绝望的表情，是他从初中开始以来的噩梦。

　　她苦笑，还没来得及说出，“离儿，还没有长大，妈妈对不起你”

　　沈斌太冷了，他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情，有应付不完的应酬，偌大的房子里面，只有方怡和几个佣人。

　　那个男人，就是在一个雨夜交加的时候，摧毁了方怡的底线，她怕，自己如果说出，沈斌会怎么看待她。

　　病痛并非压倒一个人最佳的枪药，而精神折磨才是，他永远记得，方怡被拖进房里，那个绝望死寂的眼神中，有多少凄凉。

　　孩子还小、丈夫不再，什么人能保护他。

　　他捶打着男人，他铁臂一样的手指，怎么也钣不开，他听见老妈在求着他，他才狰狞的笑了起来，他有一双阴冷至极的眼睛，看着着孤儿寡母，软弱的模样，笑的不可一世的模样。

　　沈离，想，有一天，一定要让这个死在自己手上。

　　他放弃了挣扎，看着老妈，认命的样子。

　　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逃脱掉死亡，那个女人上门了，拿着底片，放在茶几上，老妈脸上白了几个度。

　　沈斌是难得来一次，也是从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慕思年要进入这个家，方怡惨笑着的样子，眼底盈满了绝望，她怒极反笑的问着“沈斌，你的良心呢？”

　　沈斌沉默，她更加疯狂的笑着，看着这个永远只有一张脸的男人，听着他说，“定不负”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慕思年拿着底片上门，嚣张跋扈的模样，沈离印象深刻，他咬了一下这个女人手臂，被他甩到了地方。

　　身后，是那个男人，像苍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嘴角的笑意，讽刺的很。

　　他听见慕思年，一改往日的模样，唤着，“圣男，交给你了”

　　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模样，他记起来了，印象中最为难堪的一幕，不是因为老妈死，而是自己救不了老妈的时候，自己对于自己的厌弃。

　　慕思年，上门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老妈是怎么被折磨死，只记得，沈斌来到公寓时候，悲喜交加说了句，“爸，以后会照顾你”

　　他淡然的看着躺在冰凉地上的女人一样，青紫的脸上早已看不清这个女人是有多么的好看，连带娇俏的脸庞，留下的只有那一身伤。

　　才回到沈家，他看到的细白高个慕珺，跟在慕思年，后面，安静的样子，有礼的样子，他是夜夜都难枕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家里，房间越大，他害怕的越久，没想到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了十几年之后，才发现，是那么一群人，害死了她。

　　他凄惨的笑了起来，穿上拖鞋，走向里侧的小房间，打开程晔的门，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床上熟睡的人。

　　让他想起三年前，同样一个安稳睡觉的人，他上床，轻轻的躺在一侧，看着皎白月色下，程晔的侧颜。

　　闭目安稳的睡着，浅弱的呼吸。

　　尤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总觉得昨晚发生着点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才想起来，沈离有要去访谈的节目。

　　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穿上衣服，跑下去的时候，除了下面的佣人，也没有看到沈离的身影。

　　便直接拨电话过去，电话显示占线，他急的只好给艾青打电话，艾青刚好在回来的路上。

　　沈离此刻正在接受访谈，不方便接电话，他是在李红的半路上，接到他的电话，见红姐也没有说啥，他才斗着胆子，赶了过去。

　　现在刚好有空，去把下午要拍的广告，先提前熟悉下，没想到程晔会打电话来。

　　听见艾青这样说，他也就放心了。

　　看了看这个屋内有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想着等忙完，就回去一趟。

　　恰好，程艳的电话，就来了。

　　接通电话，便听到了程艳断断续续的哭声，他才感觉不妙。

　　“晔儿，奶奶不见了”

　　一句话击得他险些不倒，七十高岁的程老太太，日常也就去两个地方，一个老年大学，一个社区。

　　他听见电话里面断断续续的女声，在试图说着这个事情。

　　“妈，你先不要着急，先说清怎么回事？”

　　尤玉边换鞋的时候，边打着电话，菲佣对于这个男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从三年前开始，她用异样的眼神看沈离，到现在的麻木，却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能在这里休息这样久。

　　包括以前在这里被折磨的男人，也没有他如今这般自由。

　　坐上了地铁，赶到家中的时候，程艳跟急在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程艳是真的着急了，头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长好，却因为激动，而有一丝丝破开的迹象。

　　尤玉看着也暗自着急，还好他是遇事冷静的那种人，反而镇定了很多。

　　“妈，你先别着急，奶奶幸许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地方而已”

　　程艳坐在客厅里，更加着急，“你奶，我让护工去接的，结果这个护工，如此的不靠谱”

　　白了旁边站着的护工一眼，护工试图解释，自己不过是买菜的功夫，老太太就不见人影。

　　要是老太太不犯病的时候，就两分钟的路程，怎么可能会走掉了呢？

　　程晔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在他看来，如今找到人，才是关键。

　　“妈，你在家里坐着，万一奶奶回来，没人给她开门怎么办？我和阿姨去找”

　　程艳只好作罢，她颤颤巍巍回到床上，早上走的几步路，已经耗费她的所有精力，原本以为老太太中午会回来，准备做一顿饭，结果就听到护工说老太太不见了。

　　想着报警，也没有到时间，只能干着急。

　　在家里也安心不了，但是又怕给儿子添麻烦。

　　沈离结束完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状还没有卸完，在车内闭目的时候，艾青正好说起，程晔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

　　艾青一边开车，一边说话，琢磨着他的意思。

　　不敢说的太透，也不敢问的太细。

　　只能简单的说了句，程晔找您。

　　沈离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几个未接电话，《错过》还有几个镜头特写要补拍，前两天他状态不好，现在他可不敢随便不再。

　　估摸着导演会炸毛。

　　才想起来，今天麻烦到了艾青。

　　“准备到哪家公司？红姐怎么样？”

　　说起这个，艾青就头疼的很，李红现在更加头疼，“接连说要跟他走的几个艺人，又反水了，继续签订了合同，李红抛去艾青，愿意跟他走的艺人不超过三个”

　　“新成立的公司，给李红的任务，是必须是三个一线，两个二线的，而艾青纯粹是因为，是自己人，相交这么对年，知己知彼而已。”

　　“顺道的事情。”艾青说的很清楚，沈离也能明白，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贵圈，从来没有锦上添花，有的只有你好，我好、大家好，利益之上。

　　公司那几个不走的艺人，相比公司承诺更多的好处吧！

　　艾青：“嗯”

　　“这我也没有办法，王总那……..”

　　艾青也懂，沈哥的意思，“沈离作为第一个公司力捧的新人，公司可以说是倾尽全力，后续几个爆火的项目，也都让沈离先挑，从他的角度想，李红是王牌经纪人，能力、手腕都有，但他也不是非李红不可”

　　“哥，我知道了，那天，你想清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

　　想起要给程晔打电话，却被沈斌的电话打断了。

　　他本来是不想接的，结果手机一直想着不停，他没办法，才接了起来。

　　“老头”两个人字还没出来的时候，沈离就听到老程低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嗓音说，“老爷，进了icu,正在抢救，你在恨你爸，你也要等他和你说清楚”

　　市医院,icu

　　沈珺眼睛盯着走廊的地方看，慕思年装着颤抖的样子，脸上颇为担心的看着icu里面正在强救的人。

　　沈离从医院的电梯，下去，直接来到病房。

　　穿着是一件敞开的大衣，内搭一个黑色寸衫，迎着光，看到了ICU门口的三人，老陈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沈珺坐着在，手指交叉着沉思，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慕思年哭哭啼啼的，说“老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病房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做强救，每个人都在跟时间赛跑。

　　沈离安静站在一旁，面沉如水，谁也不知道他在思考这什么。

　　短目相接，两人的眼中，都闪现过对方不易察觉打量。

　　沈离觉得沈珺，就是一头狼，而慕思年就是一个母狼，而且还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的。

　　慕思年害怕的看着他这个儿子，想了想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一个要死的老头，能威胁到他什么。

　　儿子已经是公司里面的执行董事，老头子一死，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并不足为惧，这个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沈离想起小时候的时候，那个女人不可一世的模样。

　　着实刺眼的很。

　　偏偏她还不自知。

　　有些人就是从头上下，让人不舒服。无理由的那种。

　　沈离没有表情的看着自家的这个温文儒雅的大哥，说，“四湖项目如何？”

　　沈珺到时见怪不怪，反而笑了起来，“差不多，只有找到闹事的人，资金一到位，就没有什么难事了？”

　　这些事情，慕思年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惊讶的看着自家儿子，四湖烂尾，这个已经上报的事情，已经是班上定钉的事情，却没想到，是自家儿子接手。

　　干的好，利润是有，但就四湖项目以后的收益是客观，但麻烦的是，几个湖之间如何想同，早碎了，这如何填坑，政府下达命令，又有市场监管部门监督，要是豆腐渣工程，那么日后风尚集团的名声，放哪。

　　如果处理的不好，那一帮老家伙，还不拆了他的皮。

　　资金投入已经过一半，前些时候，听说，沈珺卖房子的事情，她还不信，偏偏事实这样打脸。

　　沈离顿觉无趣的很，沈珺脸上除了笑容，在也找不到一丝难过、不爽的表情。

　　“也是，哥能力多厉害，这些年看风尚的集团发展就知道”

　　“不过，哥，我要说一句，老家伙死了，你要怎么做？”

　　沈珺抬眼看了过于妖冶的沈离一眼，还没有卸完妆的他，白皙的脸上，因为跑过来，而脸颊略微有些微红，合着眼线，迷人的很，一双上扬的桃花眼，笑着。

　　“哦，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