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神官被我掰弯了？》Law妖七

18、第18章

　　第十八章
　　一缕黑影窜过树林，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朴裕陵开的学堂。
　　此时孩子们正在晨读。
　　“朴…朴公子！”
　　小姑娘跑得满头大汗，直冲进大门。
　　“阿彤？”那个满脸麻子的丫鬟。
　　“你们自己自习。”
　　朴裕陵领着大喘气的姑娘回房去。
　　“公子，公子！求求你！帮帮我家小姐吧！”
　　朴裕陵瞳孔一阵，女孩急得眼泪哗哗掉，刚刚跑得急了，说完了直干呕。
　　“你先别急，喝口水。”
　　女孩用最快的速度闷下一杯水：“小姐，小姐她要入宫了…啊呜…啊…”
　　朴裕陵身子一怔：“什么？！”
　　“明日午时三刻，便…”
　　“她从未与我提及…我们边走边说。”朴裕陵领着丫鬟刚推开房门，就传来两声轻喊：“啊！”
　　“你们！”朴裕陵眉头微皱，看着地上坐着的两个男孩。
　　“我们…”
　　男孩相对无言。
　　他叹了口气：“都听到了？”
　　“差不多。”
　　“你们现在赶紧回去，领着他们读完书就放他们回去，就说我有急事，日后补学。”
　　李小太有些犹豫，见珉锡坚定不移道：“我也去。”
　　“你也给我好好呆着。”
　　男孩子盯着他，没了之前的羞涩。
　　几个月便冲得和李小太眉头一般高了。
　　“我！”
　　“闭嘴。”朴裕陵转过身，不容他辩解：“阿彤，我们下山。”
　　“是。”
　　说罢两人隐没在丛林里。
　　“二弟…”
　　“…”男孩咬着嘴唇，低着头，有些委屈，倔驴脾气。
　　“我们回去吧，再不去看看，学堂怕是乱了套。”李小太牵着珉锡的手，慢慢走。
　　“小太哥。”
　　李小太闻声回头。
　　“若是雨笙姐嫁到宫里去，以后便很难再见到了。”
　　李小太一听有些动摇。
　　“雨笙姐于我俩有恩，不说报恩，告别都不能吗？”男孩抬起头来，露出满是泪水的眼睛。
　　“有道理…那…我独自去学堂散…”
　　“谢小太哥！”珉锡挣脱李小太的手，往山下冲去。
　　李小太叹了口气，脚步也急促了起来。

　　风在男孩耳边沙沙响，偶尔有树叶飞来，螳臂挡车。
　　“嘶！”一根极低的树枝划破他的脸，血丝从伤口留下。他刚想继续跑，可想到朴裕陵要是看到他受伤又要训斥他半晌，边用袖角沾沾口水抹在伤口上。
　　他喘着粗气，跑到街上。一眼便认出人群里最让他熟悉的身影，于是偷摸着，小心翼翼遛到这人身后不远处。
　　“朴府给的解释是，从未有与顾家通婚之意。而太子登基前就钦慕我家小姐，可小姐一直未给回应，连见面都是极少的！他也曾千方百计向先皇提出要娶我家小姐，可您也知道的，先皇不可能答应。如今先皇驾崩，太子上位，要不是为了立威，早就立小姐为后了，现在朝廷稳定，便…”
　　丫鬟小跑着跟在朴裕陵身后，人多耳杂，也不好直讳，朴裕陵便道：“顾老爷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啊…”丫鬟抑着哭腔道。
　　男孩步步紧跟到了顾府大门，躲在旁边的巷子里往外看，刚探出头，便迎面撞上朴裕陵的脸。
　　“师，师傅。”
　　“胆子不小啊你！”朴裕陵皱着眉头把他从巷子里拎出来。
　　“……”
　　男孩低着头，不看朴裕陵。
　　“公子！”丫鬟招呼着要他赶紧跟着进府去。
　　朴裕陵看看周围，叹了口气，还是不放心放他一个人待着：“跟着我，不要乱跑。”
　　“嗯。”
　　他牵起男孩的手往府里走去。
　　“公子，这边走。”
　　穿过黄花满地，到一小亭，见顾雨笙着身青衣坐于亭中，望着亭边池中鱼品茶。
　　“雨笙。”
　　“啊，裕陵，今日不用上课吗？怎么有空来找我啦。”顾雨笙轻笑着站起来，瞟见朴裕陵身后的男孩又道：“珉锡是吗？你也来啦。”
　　“姐姐好。”男孩从朴裕陵身后探出头来，一副乖巧模样。
　　“彤儿，拿些点心上来吧。”
　　“好的小姐…”丫鬟姗姗下去了。顾雨笙转头对珉锡道：“快过来坐。”男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石凳。
　　“裕陵？”
　　朴裕陵耐着性子，只好也到石桌跟前挨着他家孩子坐下。
　　“怎么啦？愁眉苦脸的？”顾雨笙说着递给他一杯茶。
　　“听说你要入宫。”朴裕陵接过淡青色茶杯，轻轻抬手，抿了一口，抬眼看了看她。
　　“你知道啦…”顾雨笙低下头，不见情绪有些许波动，谈吐还是那般细声细气的：“所以，你们两特意来告别吗？”顾雨笙笑着摸了摸珉锡的头。
　　“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说是丫鬟请人来帮忙出主意的，可是真到了这地步，他又能干什么呢？难不成带着这女孩远走天涯？那岂不更置两家于死地，比两家通婚之举更不负责任。
　　“小姐，点心来了。”丫鬟有些心虚的瞟了眼朴裕陵。
　　“彤儿，你先下去吧。”顾雨笙端起盘子，放在珉锡面前：“快尝尝味道如何。”
　　“谢谢姐姐。”小男孩摆出一副乖巧害羞的模样，轻食一口：“好好吃。”他笑着对顾雨笙说道。
　　“好吃就多吃点，别客气昂。”顾雨笙喜欢小孩子，就也乐呵呵的对他。
　　朴裕陵瞄了那小子几眼，用脚轻点他的足尖，示意收敛一点，接着转头问道：“你可有何打算？”
　　“打算？”顾雨笙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起身到池边看小鱼儿。朴裕陵拍了拍还在拿东西的那双小手。
　　“师傅，我想倒点水，噎得慌。”他嘴里堵着，嘟嘟囔囔小声说。
　　朴裕陵叹了口气，轻轻颔首，接着跟到池子边去。
　　“我想帮你。”
　　“入宫又不是什么坏事。”顾雨笙弯下腰，望着水中淅淅簌簌。
　　“顾家会受到重视的。”顾雨笙顿了顿，直起身子，看向朴裕陵：“不是吗？”
　　风轻轻的，吹进顾府内，吹动了鱼塘水波温柔。
　　释然了，倒不如说是坦然了。
　　“再说了，这么多人挤破脑袋想入宫去，我非但受到皇上爱戴，还能享受荣华富贵。有何不满足的啊？”她的头发被风吹动，发丝散在空中，洋洋洒洒。
　　朴裕陵自是了解这位青梅不过，她心善，待谁都好，待谁都诚心诚意，她内敛自谦，心中盛放的兰花，徐徐芬芳。
　　“入宫以后，只记得，待自己好些。”
　　“噗，好，我会的。”
　　她揽这薄纱，风停。
　　“珉锡，该走了。”
　　朴裕陵唤着。
　　男孩一激灵，小跑着跟过来。
　　顾雨笙送两人到门口，临别时，她问：“裕陵。”
　　“如果我现在反悔了，你会带我走吗？”
　　朴裕陵驻足，不见他回头，支轻笑一声、撇下一句：“伯牙子期，贵在知心。”
　　顾雨笙一愣，掩笑回府。

　　男孩子努力跟上朴裕陵的步子，可两人一步差得大，不跑几步就会落下。珉锡跑跑走走的，实在跑不动的时候，眼前的人肉眼可见放慢脚步，待他跟上，再一把抓住他的手。
　　“师，师傅！”男孩子被拉的一磕碜，另一只手也抓紧朴裕陵的臂膀。
　　“累不累？”
　　“啊…？”
　　流水似的人群中，两人慢慢悠悠晃荡。
　　朴裕陵瞟了他一眼又道：“我问你跟着跑累…”
　　“累！”男孩的手抓了抓紧。
　　“哦，累啊～”朴裕陵笑着转过头。
　　“嗯！”
　　“累就对了，倔小子！”朴裕陵敲了敲他的头，可谁想着孩子单手捂着脑袋直委屈，半偏着头也不让人看。
　　我没使劲儿…吧？
　　朴裕陵自我怀疑起来。
　　“打疼了？”朴裕陵拉他到一边，立马细声细语起来：“我看看，我应该没用很大劲儿啊…”
　　可真别把孩子打坏了…
　　珉锡把手放下来，朴裕陵一见这小孩泪眼汪汪的，心里更慌了。
　　“是这吗？”
　　朴裕陵用指腹轻轻点了点他皎白的额头。
　　红都没红，个小骗子。
　　“嗯…”
　　小孩子喜欢撒娇嘛，也正常。
　　朴裕陵心里暗喜，有种当爹的满足感，他撩起珉锡一小片头发，给那块不红不紫的皮肉吹仙气儿似，轻轻淡淡，飘飘缈渺，让男孩脸一阵红晕。
　　“好些了没呀？”
　　朴裕陵盯着他眼睛看。
　　“嗯，嗯……”男孩好像演不太下去了，侧着头不敢直视。
　　朴裕陵心里乐呵，一把抱起他。
　　真就爹抱儿子呗。
　　“师！师傅！”男孩有些为难的趴在朴裕陵颈窝，不知道是觉得丢脸还是什么，就这样又走到大道上。
　　“以后还听不听我话了？嗯？”朴裕陵笑着拍拍他的屁股，只觉得这脸皮薄似纱的男生一点点热气蒸腾。
　　“听！您快放我下来…”他腿也不敢动，生怕蹭到朴裕陵的白袖子后又被羞辱的打屁股。
　　“不放，人多，我怕你跑丢了。”
　　珉锡想到刚刚朴裕陵放纸鸢似的，跟他拉拉扯扯，心里就别扭。
　　“刚刚我也一直盯着你的，而且人也没现在这么多。”朴裕陵心里跟明镜似的，要论诡辩啊倔驴脾气啊，哪个小孩能和他小时候比呢，他再了解不过了，这种喜欢耍小聪明的男孩该怎么治。
　　朴裕陵见男孩好像气的不说话，当即拍了拍他的屁股：“不服气啊？”
　　“唔！服气！”男孩一激灵，手一紧，差点把朴裕陵送走。他从朴裕陵肩头探出脑袋，逐渐习惯了这份颠簸。
　　“怎么啦？看什么呢？”朴裕陵见他不说话，也往后看去。
　　是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大肆吆喝着：“糖葫芦～卖糖葫芦～”
　　“想吃吗？”朴裕陵回过头问他。
　　他摇头，只听见他嘟囔着：“……以后还能见到雨笙姐吗？”
　　朴裕陵一愣，抱着把他侧了个面，看着他说：“当然，你姐她嫁给一国之主了，知道什么意思吗？”
　　“嗯。知道的。”
　　珉锡刚想再说些什么，朴裕陵却突然调头。
　　“买两根糖葫芦。”
　　“师傅，我不想吃。”
　　“我想吃。再给你哥带一根。”
　　“师傅。”
　　“嗯？”
　　“我突然想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