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兄妹修罗场之周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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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周棠，你快给我滚过来！”
啊，周随那个小王八羔子又在叫我了。
“干嘛？”我没好气道。
“问你个事儿，”周随眯着眼看了我一会，突然特别反常地娇羞开口：“你恐同吗？”
？
我没反应过来：“啊？什么？”
周随一脸幽怨地看着我。
仿佛在说“你要是装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话，我真的会给你两拳，让你好好清醒一下”。
等等。
恐同？
我这样的一个五年资深老腐女，恐同？？
天大的笑话。
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你终于领悟到了纯爱的无限魅力，要姐姐我给你提供资源啦？”
周随的嘴角以人眼可见的幅度抽了抽，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一点……杀意。
……不是就不是嘛，干嘛搞得气氛这么凝重严肃。
我细细思索了一下。
“难道……你被你的好哥们儿给掰弯了？”
我哥不说话了。
不会吧？
周随这个人吧，挺傻逼的。
就是那种嘴贱到天天要挨揍的傻大儿。
不过，就他这二十年来的表现，我并不觉得他是个同性恋。
毕竟他是个纯纯的直男，还谈过两个女朋友。
周随的初恋是他高一时的同学，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时候被班主任逮个正着，于是直接被请了家长。
周随回来被我妈骂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记得当时的情形大概是这样的——
我妈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对跪在地上的我哥晓之以理：“自己长什么样，心里应该有个数，没事呢就别去祸害人家青春靓丽的小妹妹。真是，给我丢死人了。”
我哥指着我：“你这二胎长得和我一模一样，那她以后是不是也别想嫁人，在家里和我一起啃老得了？”
我：“？？”
我妈看看我哥，又看看我。
我妈：“我女儿怎么就长得像你了？你看人家长得多可爱，再看看你，简直就是抹黑了我和你爸的基因。”
我哥：“……”
周随的第二个女朋友是我姐。
不要惊慌，他并不是有什么心理精神疾病，也并没有爱上自己的亲姐姐，苦不堪言痛不欲生，想要上演家庭伦理大戏。
这个姐姐吧，是他的青梅竹马，和我俩都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家姐姐。
就那种温柔美丽漂亮大方举止优雅言行得体的……美少女。
很显然，像我哥这种傻了吧唧的臭直男，根本配不上人家。
所以这段恋情在姐姐忍辱负重一个月以后宣告破裂。
有这么两段失败的恋爱经历吧，是挺悲催的。
不过应该没我悲催。
毕竟刚满二十岁的小周随的亲姐姐我，已经母胎solo十八年了。
……
生活很卑微，脱单很艰难。
02
我哥看着我杵在原地欲言又止，心情还挺……不赖？
？
忽悠妹妹已经被你培养成兴趣爱好了吗！
“所以，”我皮笑肉不笑，“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绕弯子。”
我哥娇羞：“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啦……”
“……”我好想给他一拳。
我还没有把心里的想法付诸实践，周随的求生欲就在我凶狠的眼神注视下上线了：“我喜欢林煜。”
？
林玉？
这是谁？
是男生还是女生？
嗯……这两个字听着应该像是一个……女生？
仿佛是读出了我眼中不止一点点的疑惑，我哥特别好心地补充道：“他打篮球挺厉害的，而且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你被她的……男子气概所折服？”
“他是男的。”
啪！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碎掉了。
作为一个资深老腐女，我一直觉得自己能磕好所有形式的耽美CP。
但是，这好像并不代表我能轻松地接受……我哥是个gay。
而且还有目标了！
不是我的思想太传统保守。
绝对不是！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仔细想想，如果我哥真的和男孩子好上了，那不就意味着……我不会拥有侄子侄女。
根本就不给我当小姑姑的机会！
对，我一定要竭力阻止这门婚事，为了我哥的终生大业，也为了我……能当个正儿八经的小姑姑。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措辞：“什么样的，你形容形容？”
我哥一脸不屑：“当然是篮球场上最帅的。”
……
这滤镜，怕不是有十级厚。
我循循善诱：“描述具体一点嘛，我下次帮你观摩观摩。”
我哥一脸幽怨地看着我。
“哎呀，你这么不诚恳，我到时候才不会帮你劝咱爸妈呢——再说了，我周棠什么时候看人看走眼过？”
这话说的是没错。
浪迹凡间十八年，我没有正经地谈过恋爱，最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
我是一个鉴渣鉴婊小能手。
在一段恋情还在萌芽的阶段，就硬生生地掐死了自己被渣的机会。
……
所以，为什么我遇到的，全是渣男？？
……
在我满眼和善的注视下，周随缴械投降：“他一般在我们学校的第二篮球场打球，大概有一米八，穿一件水蓝色的篮球背心，投三分特别准。”
嗯，基本上有个轮廓了。
怎么说呢，我哥审美还挺nice的。
这一套说辞和我喜欢的类型简直就是，完全重叠。
“放心吧，”我朝他狡黠一笑，“我会帮你好好审人的。”
当然，你俩绝对不可能。
我握拳，心里已经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周随抬眼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莫名其妙：“你要说什么就说，别搞得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我好像，”周随再三思索后还是开了口，“找到了你单身这么多年的原因了。
“因为你对待恋爱的态度……就像是要打仗。
“而且，太暴力的女孩子，一般是脱不了单的。”
……
周随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我打的。
03
我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和周随有点交集。
确实不太好找人谈这种事情。
不过这种小场面并不会难倒我这个人美心善的交际花。
一回到卧室，我就点开了和卿卿的聊天框，发了一个语音通话的申请过去。
电话不到两秒就被接通了。
看来这人也和我一样，早就变成手机的奴隶了吧？
“喂？小棠？”
“卿卿姐！你快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我哥被他兄弟给掰弯了！！”
“你还有个哥哥？表的？”
我：“……”
卿卿是我两年前认识的网友，很巧的是，她也是常川人，不过现在在崇德市读大四。
是比我高了整整三届的小学姐。
也可以说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和周随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
“不是，他是我亲哥，同一对爹妈造出来的亲哥！”
“……”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被我哥是个gay这种事情给震惊到了吗？”
“不是，我觉得男孩子喜欢男孩子挺正常的啊，你现在是高兴还是怎么……难道说你现在很悲怆？”
“你说对了，我现在不仅很悲怆，我还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
果然，天被我聊死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平常不是也沉迷于纯爱无法自拔吗，怎么这种事情发生在身边反而不习惯了？”
“……”
“你哥喜欢男生的话，你不应该死磕CP，顺便把钥匙吞了吗？”
“这么说吧，”我缓缓开口，“现实和小说……是两码事。”
卿卿：“……”倒是没想到你还挺双标。
“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哥是个gay……”
“不好意思，我没有哥哥，表的也没有。”
我气急败坏：“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哥喜欢男生，你会怎么做？”
“……支持他？”
“那你这辈子也别想有个可爱的小侄女了。”
“……”
就这？
不过好像确实有点小问题。
不，应该说是个大问题——我哥养老得靠谁？
难道靠我？
我他妈，连自己都养不活……
“所以，”卿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你要怎么把你哥掰回正道上？”
“我觉得，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拉倒，不要和我讲这些没用的屁话。”
……？
就不能给我一个矜持的机会吗……
“我只能，出卖我的色相……去当我哥的情敌了。”
卿卿：“？”
卿卿：“你说的这句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没有什么歧义的话，应该是的……吧。”
“我靠，姐妹你牛逼啊！努力点，把你哥的相好追到手，好让你哥早日掐灭自己内心的欲-火。”
我：“……”
怎么感觉你对我哥的偏见还挺大的？
04
第二天我随便拉了一个没有课的室友，三点半就飞奔到第二篮球场守株待兔。
“小淇，待会你一定要帮我杀出重围，”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矿泉水，“毕竟我以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就指望你的表现了。”
许微淇：“……”倒也不至于。
“你一定要帮我把帅哥追到手，明白吗！”
许微淇：“放心吧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的终身大事推波助澜的！”
我两眼放光：“小淇，我就知道你十分特别非常靠谱！”
四点钟的时候，终于有人来篮球场打球了。嗯，水蓝色的球衣。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第一天守树桩，兔子就自己跑过来撞得哐哐直响了。
仔细盯了那一队人两秒钟，我立马就注意到其中两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小哥。
可怎么说呢，这俩人看着特别像是……一对黑白无常。
我哥……会喜欢憨厚老实的小麦色肤色拥有者，还是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病态美少年啊？
“周周，你看那里，”许微淇用手肘顶了顶我的手臂，“黑白配帅哥啊！”
她自顾自兴奋了一秒，又有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有在我们学校看到过帅哥？”
……确实，我也没见到过。
可是现在不是去忆苦思苦的时候。
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分不清他们谁是林煜。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和小程的聊天框。
我：【我记得之前有人在校园论坛上讨论过林煜，你记得他有什么特点吗？】
小程：【……不是说好了一起厌男的吗？】
我：【说正经的！我有苦衷［可怜］】
小程：【我只记得他们调侃林煜的好兄弟是“三次元黑子”，关于林煜的我倒没怎么看】
林煜的兄弟是黑子的话，那他自己就应该是这个组合里面的“白无常”了。
我：【好的，了解】
“宝，你看到那个反光小哥没？”
我向着室友指了指林煜，发现他刚刚投了一个完美三分球。
救命，有点帅。
许微淇的眼睛亮晶晶的，点头如捣蒜。
“那就是我要攻略的对象。”
她将信将疑：“真的吗？这种货色的帅哥应该都是有女朋友的吧？”
不，他快要有男朋友了。
“我听说有男生在追求他，”我睨了一眼面露难色的室友，“所以我现在是在做好事，我会让他的生活回归正轨。”
上半场结束，林煜和黑仔下场的时候，我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
许微淇：“……”不是说要我帮你度过劫难吗。
“同学。”
林煜和黑仔都没回头。
靠。
冷漠无情！
我跻身绕到他们面前，把水递给林煜：“同学，打球肯定累了吧，喝点水。”
我看到林煜愣了一下，然后和黑仔交换了一个眼神。
嗯，可能是见过送水的，但是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死不要脸的。
朝你的方向递，你接不接对于我来说都是众目睽睽，反倒是你也要被我拉入尴尬的境地。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们自己有水。”
嗯。
嗯？？
傻逼林煜！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淡定地从我面前走过。
到手的机会啊，它没了！
连水都没有送出去，还渴望什么联系方式啊啊啊！！
篮球场上好多人。
都是来看帅哥打球的。
但是现在可能一半是来看帅哥打球的，一半是来看周棠撩机翻车的。
气死爷了。
我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林煜和黑仔——
天道酬勤，天道酬善！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这俩人正准备共享一个水杯。
狗林煜为了不必要的异性接触，要使用兄弟的水杯？？
不！可！以！
我飞速奔向林煜，在他把水杯递到嘴边的时候给他一把夺了过来。
林煜：？？？
黑仔：？？？
我一脸正义凛然：“你们怎么能共享一个水杯呢？这样下去你们的兄弟情可是会变质的啊。”
我把手里的矿泉水递向林煜：“别喝他的了，喝我的吧喝我的吧！”
林煜看了一眼我的免死金牌矿泉水。
农夫山泉，永远的神。
05
“放心，没有打开过，你不会和任何一个人共享这瓶水。”
林煜没接。
“接着吧，本来就是专属于你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再拒绝就真没意思了哥哥。
幸好，林煜还算比较会看时局的那种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我手中的矿泉水。
……送水都已经这么艰难了，那下一步计划就只能先搁置了。
表现出来就是——我只是看你打球很累，施舍你一瓶水而已，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把水杯还给黑仔，看都没看林煜一眼，转身就走。
定位到许微淇在篮球场的另一边，我绕了个一百米小跑过去。
“姐妹，你好虎啊！”许微淇拍了拍我的肩，“小白皮最后还是接受了你的水诶！这叫什么，欲迎还拒？”
我：“……”
敢情你是这样看待我和林煜刚刚那一出的？
不过好像不是我吃亏。
那没事了。
勾搭林煜第一步，达成！
今天得去吃大排档好好犒劳一下我疲惫的身心。
06
我送完水就和许微淇一起离开了篮球场，完全没有注意到林煜和黑仔朝我们投来的炙热的目光。
黑仔：“怎么，你喜欢这种款式的？”
黑仔：“那你一开始怎么不接人家的水？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煜糊了他一巴掌：“可拉倒吧你。”
……
我和许微淇在校外美食街上寻觅到了一家铁板烧，看着人还挺多的，于是就双双入座了。
“你吃过这家吗，味道怎么样？”我问。
“没，我听小程她们说味道还挺不错的。”
小程是我俩的室友。
“那就好，要知道我俩吃东西超级挑的。”
许微淇和我相视一笑。
确实是挺挑的。
就简简单单地吃一碗牛肉面，我都会守着厨师给他说我不要花椒不要香菜不要芹菜。
许微淇就更无敌了，她连葱也不要。
……
关键是吃饭这么挑的两个神经干啥事都很挑。
无语子。
和许微淇吃饭吃到一半时，我的余光突然瞟到了一片水蓝色。
不会吧？
我一抬头，就看到刚刚那一队在篮球场上竭力挥洒着王霸之气的小哥，正有说有笑地朝我们……不，应该说是朝这家铁板烧走来。
……
就尴尬死我吧。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许微淇居然放下了她一直紧攥在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单手托腮，正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我：“……”
“别阴阳怪气了，我们吃东西的时候遮一下脸吧，应该很快就可以吃完走人了。”
许微淇：“哦～”
我：“……”所以你还是在阴阳怪气！
我用余光再瞟了瞟他们，并且强烈地希望他们不要坐在我们旁边。
老天爷，哦不，上帝，哎呀我管你是谁快点满足我的愿望吧！！
就当是预支我19岁的生日愿望了！
我是真的非常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啊！！
那得多尴尬！
结果杀千刀的黑仔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我们旁边的凳子上，还招呼着他的其他队友：“快快快，坐这里，这里有位置！”
我决定了，我19岁的生日愿望就是——
祝黑仔永远找不到女朋友。
07
一顿狂吃之后，积堆成山的油炸被我和许微淇解决了大半。
我用气音对许微淇说：“我去付钱，等我回来我们就溜。”
许微淇点头。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旁边的黑仔就突然用指节敲了敲我的肩膀：“同学？”
我：！！
“你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我：？？？
这怎么回事？
没如愿拿到林煜的联系方式，结果黑仔主动跑来加我的？
这个世界好复杂，哥哥我错了，我不应该毫无头脑地去勾搭你的老相好。
我想回家！！
见我的嘴角逐渐下垮，黑仔有点慌：“那什么，同学你不要误会了，我这边游戏输了，是你的这位学长——”
他把手掌摊向了林煜。
“让我要你的联系方式的。”
嗯？
这叫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
那我得趁这次机会好好地在林煜面前刷一个存在感。
“你说的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黑仔愣了愣：“怎么说？”
我起身：“你跟我出来一下。”
黑仔：？
把黑仔带到路边上，发现没有人跟上来后，我才警慎开口：“同学，你把刚刚那个学长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黑仔：？？？
“那什么，你把他的给我，你就不用要我的了，我们回去可以假装我已经给你了。”
意思就是，你也不想加我，我也不想加你，还不如趁此机会让我加我自己想加的人。
黑仔好像才反应过来：“啊，行。”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你得保证我能加上他。”
“放心吧放心吧，”黑仔一脸仗义靠谱，“就我和他那关系，他不加的话我明天就能让他上街乞讨！”
我：？
黑仔一脸神秘：“你还不知道吧？”
我：？？
“我是他爸爸。”
我：“……”那我这格局，应该可以当他爷爷了吧？
黑仔给我报了一串微信号，我发出好友申请之后，我俩才回到了店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一脸欣慰。
我敲了敲还在埋头猛吃的许微淇的头：“姐妹，走了。”
“哦。”
瞥一眼，林煜在看我。
再瞥一眼，林煜还在看我。
完蛋，他好像，沦陷了。
08
还没走回宿舍，我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林煜：【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林煜：【你想让他给你备注什么】
一看就是黑仔的危险发言。
但我心中还是窃喜。
可恶啊，这就是有了心上人的感觉吗?
“你怎么了?”
许微淇终于抵挡不住我合不拢嘴的表情的猛烈攻势了。
也对，我感觉我现在心尖尖都在冒泡泡。
“我加上林煜的微信了。”
说完我还假装娇羞地朝她眨了两下眼睛。
许微淇：“……”我他妈现在看你特别像失足少女。
无视掉她惴惴不安欲言又止的神情，我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回了一句：【矿泉水吧】
【你就给我备注】
【矿泉水】
顺便丢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包过去。
perfect!
我也是拥有撩拨帅哥的机会的人了。
我要和我哥，公平竞争。
09
“什么？？”
当我给周随说，我也喜欢林煜，要和他公平竞争的时候，他的神情不能用愤怒来形容。
愤什么怒!我看他那个表情，简直就像是要飞奔去厨房拿菜刀来——
把我给剁了。
……
良久，我哥想要打人的手才从我身旁撤出危险范围。
这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浓浓的兄妹情……才怪。
最真实的原因当然是，他打不过我。
呵，菜狗。
我哥揉了揉眉心：“你不觉得，你现在来……撬墙角，很可恶吗？”
“你们又没在一起，我哪里算是撬墙角了？”
“我们!”我哥的脸突然就红了，“我们那现在也是……也差不多了啊。”
？
“你们已经进入暧昧期了？”
我哥的脸更红了。
“接吻了？”
我哥摇摇头。
“拥抱了？”
我哥垮着脸摇了摇头。
“牵手总有吧？”
我哥静默了一下，再次摇头。
我：“……”你他妈是电风扇吗？？
既然你不行，我当然得上了。
不撩白不撩嘛。
我上网搜了搜恋爱攻略。
不搜不知道，原来网上的恋爱攻略竟然这么齐全的吗!?
新世界的大门向我敞开他迷人的怀抱。
我马上给林煜发了一条微信：【你今天打球好帅啊】
为了充量，我还加了一句：【!!!】
林煜没一会儿就回我了。
我点开一看——
大写的无语。
林煜：【谢谢】
嗯？
你还挺高冷……
对比你今天下午的所作所为，现在这么礼貌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锲而不舍：【我好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孩子】
【下次打球是什么时候!我还想看!!】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年代，直球女孩不仅动作麻利还吃香。
我就不相信林煜这种小家碧玉不会被我惊艳到。
林煜：【最近还没有安排呢】
我：“……？”
“无语”两个字在我脑子里面占据的空间更大了。
这个人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10
从开始洗澡到洗完澡回到床上，我的脑子里都循环播放着——
最近还没有安排呢。
还没有安排呢。
没有安排呢。
靠，我真的会无大语。
放好洗护用品后，我直接坐在了小程的床位上和她一起看选秀节目。
“giao，我死了，这个好帅!”
“……”
“救命!我也想要这么帅的男朋友!”
“……”
“不是吧不是吧就这也能第一？？”
我：“……”你上辈子是弹幕吗？
被小程抓着摇了一个多小时，节目终于结束了。
累死爷了。
爬回自己的床位，瘫在床上冥想了两分钟，我耐不住无聊拿起了万恶的手机。
微信上显示两个小时之前有一条消息。
林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
我把手机丢掉，坐起身来，和正在敷面膜的许微淇大眼瞪小眼。
许微淇愣了愣：“你怎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
深呼吸两口气，又揉了揉眼睛，我再一次解锁手机——
林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救命!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11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思考每一个怀春少女都在疑惑的问题的这一天。
#该打直球还是故作矜持欲擒故纵#
毁灭吧，烦了。
嗯……
既然我们的相遇如此接近我的恋爱攻略，那就按着攻略一步一步来吧。
加油周棠！你要表现得对他完全不感兴趣，冷漠自有帅哥贴贴。
我：【我最近专业课比较多】
我：【可能没有什么时间诶】
林煜几乎是秒回：【那可惜了】
呜呜呜，我怎么感觉，林煜还挺在意我的。
早就开始乱动的心已经管不住我疯狂上扬的嘴角了。
但是攻略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资深弧人精只能把他弧掉咯。
看了几篇漫画之后，我熄屏准备睡觉。
可是屏幕刚刚黑下去又亮了起来。
林煜：【晚安哦】
居然还能施舍给我语气助词。
救命，他怎么那么会，不要让我沦陷得更深好不好！！
等等。
他不是……喜欢男孩子吗？
难道说，他只是把我当兄弟？？
这么一看，好像是的。
兄弟要看我打球，我当然要打给兄弟看。
兄弟要睡觉了，我当然要给兄弟说“晚安”。
……？
人间清醒。
我立马给我哥发消息：【救命】
【哥，林煜他真的喜欢男生吗？】
然而天不遂人愿。
……
我被屏幕上两个鲜红的感叹号给震惊了。
我靠！不至于吧！
十八年的交情呢，怎么就因为一个男人把我给删了？？
我在心里把周随的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骂了个遍。
骂完之后，我隐隐感觉不太妙。
他的祖宗十八代……不就是我的祖宗十八代吗？
完了，更清醒了。
呜呜呜我害怕祖宗们大半夜的来给我托梦怎么办啊呜呜呜……
-
“周棠，你黑眼圈怎么那么严重啊？”
许微淇对我说这话时，已经是在第二天去吃早饭的路上了。
对此，我只能表示：失眠了，没睡好。
只要我守口如瓶，谁又会知道我昨天查了一晚上的驱魂法术呢？
12
周末我和室友们一起去看了电影，回来之后，经过小程半个小时的艰苦奋斗，我们终于拿到了在电影院里的高P自拍照骗。
小程小程，永远是拯救容貌焦虑的神。
而且也是时候了。
之前看的恋爱攻略说，加了好友之后，不能天天发自拍出现在他的朋友圈里，防止他审美疲劳。
一周出现一次精心修过的照骗，才会保持住新鲜感，而不是天天在他眼前晃得他心烦。
果不其然，朋友圈没发几分钟，林煜就给我点赞了。
嘿嘿……
小程凑过来：“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我立马熄屏。
许微淇：“她不是怪怪的，就这么给你说吧——她恋爱了。”
小程：？
我：？？
本来在床上一声不吭的林奈：？？？
你家生米煮成熟饭，这么快的吗？？
抵不住小程和林奈炽热的目光，我把我和林煜之间的所有事都详尽地给她说了一遍。
包括我的动机：我哥喜欢林煜。
小程满脸不屑地听完后，突然转过头来，认真严肃的表情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觉得你可以冲了。”
我：“？”这位姐妹你有点虎哦。
好不容易舍得从床帘缝里探出头来的林奈：“这次我站小程这边。”
我摊手：“可是他喜欢男生啊！”
“拜托，自始至终你都只知道你哥喜欢他，他的性取向你又不知道。”
小程特别正经：“而且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双性恋。”
……？
我结结实实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嘶——
我的大腿啊，它肯定红了一片。
就追个男人，怎么还这么费腿呢？
许微淇一脸八卦：“所以你要主动出击了？”
我义正言辞：“不。”
再怎么说，都跟着攻略走到这一步了，半途而废也不太好吧？
小程：破案了，你就是怂。
许微淇：我第一次觉得小程的逻辑无懈可击。
林奈：+1。
我：……
再看了一眼攻略，我屈服了：“这样吧，你们俩明天记得提醒我攻略他。”
“然后呢？”
“然后，我现在要睡觉了，别瞎几把嚷嚷。”
“……”
两个巴掌同时落在了我的左右脸上。
起床。
林奈：“你今天要攻略林煜。”
我：“哦。”
吃早饭。
许微淇：“你今天要攻略林煜。”
我：“哦哦。”
专业课下课。
小程：“你今天要攻略林煜。”
我：“哦哦哦。”
以至于为什么我不再说“别嚷嚷”，是因为——我的脸昨晚被两个暴力女一人一巴掌打肿了。
……
救命，要是有一天我命丧宿舍怎么办？
一直到下午，我都没有行动。
我看到她们仨的拳头已经硬了。
“来来来大爷们，”我朝她们挥舞自己的双手，“我要进行攻略的第四步了。”
许微淇和小程立马飞奔而来坐在我的两侧。
林奈也把凳子搬过来坐在了我身后。
啊，宿舍食物链顶端的体验感也不过如此嘛。
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我毫不羞愧感地开始扯谎。
我：【林煜救命】
我：【我的电脑好像坏了】
我：【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修电脑？】
许微淇一脸疑惑的盯着我。
小程：“……”你的电脑不是好端端地待在你桌子上呢嘛。
在我看来，她们现在特别像“就这？就这？”的那个表情包本包。
“你这是什么意思？”
“嘘——”我一脸神秘，“这是个秘密。”
下一秒，我在许微淇的拳头砸下来的0.01秒前成功逃脱。
过了一小会，林煜回复我了，内容简直不要太详细。
他准确地给我描述了维修店的地址，还发了个定位给我。
就差自告奋勇带我去了。
呜呜呜，除了心动还是心动。
13
“走啦，今天陪我去第二篮球场看看。”
林奈调侃：“哟，你现在想起你的林煜小朋友了？”
我脸一红便糊了她一巴掌：“你怎么天天就想着吃熟饭!”
“难道我要吃生米？？”
有点道理。
我在小卖部买了一瓶农夫山泉，就和林奈一起往第二篮球场走去。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片水蓝色。
我这个运气，不去买张彩票真的会很可惜。
中场休息。
我拿着水就朝着林煜的方向跑。
林奈：“啧啧。”
林煜和黑仔本来还黏在一块儿，见我来了，黑仔便给了我一个充满朝气的阳光少年wink。
无感。
我当然，只对林煜有感觉～
黑仔拍了拍林煜的肩膀：“你的矿泉水来了。”
一语双关。
看来你也挺会的。
林煜转过头。
黑仔很识趣地走开了。
但此时，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是篮球场上最耀眼的……2000W电灯泡。
林煜看了看我手里的矿泉水，又看了看我。
眼里是满满的……戏谑。
要命，这是发起挑衅了吗！
阳光照射下，少年额头上的点点汗珠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我一瞬间有些晕乎乎的。
差点忘了应该按照攻略做的事。
我把水递给他。
林煜这个时候却愣了愣。
“那天修电脑真的很着急，幸好你帮了我，这就当作是谢礼吧。”
“好。”林煜接过了我的水。
我看着他：“那你慢慢打，我就先走了。”
我转身跑向林奈，然后和她一起离开了篮球场。
对，没错，就是这样。
我只是因为你帮了我才来给你送水的，完完全全对你，没有一点意思。
林奈：“为什么你可以冲了，却这么小心翼翼？”
我：“我这是稳中求胜。”
“你何必呢。”
不，你真的不懂，他还有男性追求者。
万一他真的把我当兄弟，我给他表白，那我将会陷入何等的尴尬！
14
万恶的星期三，当我上完五节课以后，已经饿到虚脱了。
偏偏这个时候林煜给我发消息了：【你吃饭了吗】
我：【没有呢】
我：【好饿】
我：【好困】
我：【好累】
林煜：【……】
林煜：【一起去校门口吃？】
呜呜呜。
你好直接，我好喜欢。
我：【我们在哪里碰面？】
-
“然后呢然后呢？”许微淇追问。
“然后……一起吃了一顿午饭，我就回来了啊。”
许微淇：“切……”
“拜托，就现在这进展，一顿午饭已经是质的飞跃了好吗!你这个女人懂不懂什么叫知足？”
“你看吧，”小程托着腮平静地看着我，“你明明有冲的资本却不去实践，最后只能在这里因为吃了一顿饭而自我感动。”
我：“……”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胜心趋使我拿出手机，给她们展示我和林煜的聊天记录。
林煜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发“晚安”。
我却每一次都不搭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冷漠!!是不是看起来对他毫无兴趣!!是不是有一种……有一种……兄弟的感觉。
许微淇：“……”
小程：“我觉得你应该主动一点。”
“怎么个主动法？”
小程“唰”地一下站起来，我甚至感觉到她带起了一阵风。
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轻而易举地抢走了我的手机。
!!!
我靠!!
大事不妙!!
我想把它给夺回来，却低估了许微淇和林奈的帮战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程疯狂打字。
我：“……”
救命!
好像过去了三年那么久。
“OK啦。”小程把手机熄屏后丢给我。
我接住之后输密码，却因为手在蹦迪一般地颤抖输错了三次。
“傻逼，”许微淇在旁边恨铁不成钢，“你没有指纹吗？”
我：“……”你真他妈能急中生智。
解锁之后我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就立马石化。
我：【宝，我今天输液了】
我：【输的什么液】
我：【想你的夜】
撤回!快撤回!!
我长按气泡，还在寻找“撤回”两个字的时候，对面弹消息出来了。
林煜：【？】
我完了。
小程也快完了。
我默默把小程列入了我的暗杀名单。
我立马澄清：【不是我】
我：【刚刚我室友把我手机抢过去了】
小程：“……”我好不容易给你创造的机会。
林奈：“你真他妈怂。”
我不以为意。
林煜：【这样啊】
我：【对】
林煜：【本来我都有点心动了】
我：【？】
这是什么意思？？
我向许微淇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她抛给我一个暧昧不明的眼神。
小程直接把“kswlkswl”写在脸上了。
救命，难道我的单身生涯要就此了结了吗？
伴随着林奈满眼的慈爱，我颤巍巍打字。
我：【这有什么可心动的？】
许微淇扶额，小程叹气。
我瞪了她俩一眼。
林煜：【这不是】
林煜：【明摆着吗】
林煜：【你说你想我了［害羞］】
“反杀啊!”许微淇在一旁鬼哭狼嚎，生怕林煜放弃我这个鬼火少女，“你现在就应该反杀他!”
“kill him!”
我心领神会。
我：【那你想我了吗？】
发完这句话以后，我把手机熄屏丢在了床上，然后在室友们一脸惊恐的表情之下扭成了一只蛆。
林奈：“……”
小程：“真没出息，真的。”
消息提示音响后，我还是扭扭捏捏不敢轻举妄动。
许微淇看不下去，把我的大拇指拖到手机屏幕上按了一下。
然后波澜不惊地开始飞快打字。
？？？
这是，梅开二度？？
救命，这群人怎么总想让我被迫社死？谁来救救我啊!!
一顿操作之后，许微淇把手机丟给了我。
……
我：【那你想我了吗？】
林煜：【当然】
我：【我正好有时间】
我：【你给我讲讲】
我：【你具体是怎么想我的？】
救命啊，你们是土味天使吗？？
真想把你们的脑仁儿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只有花生米那么大。
林煜：【我在想】
林煜：【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林煜：【我在追你】
……？
啊，这个追是我认知里面的那个追吗？
是那个追的意思吧？
是的吧是的吧？
15
“回什么回什么回，”小程拍掉了我的手，“你现在就应该晾一晾他。”
许微淇点点头：“对，让他体验一把煎熬的滋味！”
……？
你们好像有那个什么大病。
沉浸在粉红色泡泡里的我在微信里肆意乱窜、东点西点，却突然发现“联系人”的图标上冒出了一个小红点。
有人要加我好友。
大半夜的，加好友干什么？
我把消息点开。
“周随”请求加你为好友。
附：你输了。
？
看来他的中二病又犯了。
我刚想点退出，周随又发了一条好友申请过来。
附：怎么，你哥有大喜事和你分享都不行？
……
那确实不行。
我点了“添加”后，就给周随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一个动态的“滚”字。
我：【给你一分钟，有事说事，不说我就删你了】
周随：【哎呀，你难道不是哥哥的好妹妹了吗？】
我：【自从你上次为了林煜把我删掉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还有，你要搞清楚】
我：【我是你姐】
周随：【……？】
周随：【你真的喜欢林煜吗？我看你最近啥表示也没有啊】
周随：【而且你现在就算喜欢也没用了】
我：【你什么意思？】
周随：【我刚刚给林煜表白了，他同意了】
我刚刚给林煜表白了，他同意了。
给林煜表白了，他同意了。
表白了，同意了。
我感觉我的眼睛有些痛。
脑袋也有点。
许微淇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抬头。
“我靠，你别吓我啊，你这表情怎么就跟要哭一样？？”
小程试探：“你这是……喜极而泣？”
明白她说的“喜”是什么意思的我感觉鼻子更酸了。
我扑上去抱住了许微淇，拼命忍耐着让眼泪不掉下来。
可是……
我为什么会有想哭的冲动？
林煜喜欢男生不是我早就知道，并且已经默默接受了的事实吗？
我也没投入太多真心啊，最多就是玩儿。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林煜了？
可能是的吧。
但是在我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的这个夜晚，他不会再为我停留了。
因为他选择的那个要陪伴他度过余生的人，不是我。
16
“我觉得你昨晚睡得很不好。”
我朝许微淇翻了一个闪亮亮的大白眼：“废话，谁晚上睡得好第二天早上还会有这么大的两个眼袋？”
“所以……你还是舍不得？”
我挤牙膏的手顿了顿。
昨天晚上，在室友们对林煜这个渣男的一片骂声之中，我删除了林煜所有的联系方式。
就连电话都拉进了黑名单。
可能我不这么做他也会把我删掉的吧，毕竟他现在已经名草有主了，这种种的事情，也就只需要我哥的一句话而已。
果然，只有狗才能和狗互生情愫！
-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碰到过林煜。
今天却看到他了。
就他自己一个人，身边没有黑仔，也没有我哥。
但是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看到他有些无措，然后压低了帽子，转过身加快了步伐。
像是落荒而逃。
……
该逃走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都还没尴尬起来呢，他倒是心虚得挺明显的。
我转身，与他背道而驰。
总不能，这辈子都跟在他的身后，为了那一份不清不楚的暧昧，奋不顾身地追赶他。
我抬起头，看到一片湛蓝无云的天空，突然便有些失神。
时间像往常一样静静地流逝着，没有因为任何人而停滞。
只不过是一段单方面的自我失恋而已，有什么值得去悲伤和泄气的，又为什么要为不必要的人和事而郁郁寡欢？
振作起来，周棠，你并不应该如想象中那么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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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个发生了大变故的夜晚，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
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拘泥于情情爱爱之中，我天天约着林奈去泡图书馆。
林奈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已经期末了，大家都在拉快自己的复习进度，唯恐心里没半点谱就被押上了考场。
又是学无止境的一天。
感觉到身旁的林奈戳了戳我，我从复习资料里抬起头来。
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林奈刚刚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两条消息。
林奈：【干饭否？】
林奈：【我今天想吃馨雅园的藕汤，去晚了就没了】
我朝林奈比了个“OK”的手势，拿上手机和校园卡，就和早已蠢蠢欲动的她一起走出了图书馆。
一出图书馆，环绕周身的阴郁气息瞬间被严冬的寒风吹散，神经从紧绷的状态中缓过来，逐渐松弛。
我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朝林奈抱怨自己的复习进度：“真无语，一上午才复习了两节。”
她揉揉太阳穴：“数学嘛，是这样。”
我朝她露出怜悯的目光：“你们专业不也一样？今天背了多少？”
林奈学的汉语言，和我的专业不一样，却也摆脱不了内卷程度恶劣至极的命运。
“别提了，”林奈把食指抵在我的嘴上，“不要影响我干饭的心情。”
快到食堂的时候，林奈突然放慢了脚步。
我停下来转头看她：“怎么了？”
“小棠，”林奈伸手指了指刚从食堂出来的两个男生，“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哥？”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确实是周随。
可是他旁边……怎么是黑仔？
林奈一脸八卦：“你哥这是什么情况，婚内出轨？”
“别乱说，谈了恋爱就必须要限制普通朋友的正常交往吗？”
话音刚落，我们就看到黑仔给周随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又拍了拍他的头，最后牵起了他的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异常自然。
我转头，和面露难色的林奈对视。
“……”
“你别告诉我，这也叫普通朋友。”
在内心挣扎了一下，我发现我还是无法忽视这件事。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步向他们的方向前进了。
身后的林奈跟上我：“你干嘛去？”
“捉奸。”
帮林煜捉奸。
我希望这是一个误会，只要解开了就好。
林煜是一个温柔又热烈人，就算他拒绝了我，也应该被别人好好珍视，如果那个人心口不一、举止逾矩，必定会受到惩戒。
就算这个人是我哥，也不是能够幸免于难的。
我走到周随和黑仔身后。
“周随。”
两人停下来，转头看向我。黑仔像是反应过来我是谁，还笑着对我打了个招呼。
我哥看到他的举动，瞬间黑了脸。
我假装没看到他的表情：“你在干什么？”
听到我的质问，周随眉心皱了皱，拉着黑仔的手并没有松开：“走了。”
黑仔跟着他走了两步，回头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出轨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拍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对上周随晦暗不明的眼神：“我问你在干什么。”
“周棠，”周随的表情似是有些生气，“我们做什么都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
黑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着周随点点头，又看向我。
“那林煜呢？你想过林煜的感受吗？”
“我早就说过，别的都可以让给你，只有林煜不行，他可是我公平竞争来的。”
我对上周随认真的目光，被气笑了。
林煜，你好好看看。
你抛弃我去选择的人。
就是这么一个混蛋。
“那你也不能把林煜当成你的……”
“备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身后的黑仔拍了拍我的肩膀。
“打扰一下，”黑仔的脸上像是写满了不可思议，“你喜欢我？”
“啊？”我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喜欢你？”
我哥扶着我的肩把我转向他，也是满脸不可思议：“那你喜欢谁？”
虽然难以启齿，但是我早就和周随坦白了，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我喜欢林煜啊……”
黑仔的表情更不可思议了：“可我就是林煜啊。”
？
这下轮到我不可思议了。
你是林煜，那林煜是谁？
“你是林煜？”
“对啊。”见我一脸难以置信，黑仔挑眉，“你不信？”
我摇摇头。
黑仔立马掏出自己的校园卡。
我拿过来一看。
“姓名”两个字之后，赫然写着：林煜。
我有些懵：“你怎么也叫林煜啊？”
黑仔：“我就是林煜啊。”
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慢慢地，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我又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
淦。
我好像。
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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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周随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你之前不会是胡编乱造了个理由，来阻止我出柜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林煜又补了一句：“勇气可嘉啊——”
我转头看向林煜，他脸上带着满满的戏谑，补了一句：“矿泉水。”
“……”
“不是，这件事情……你们等一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我一开始是把谁当成了林煜？又把林煜当成了谁？
不对，现在黑仔就是林煜的话，那之前的……
……？
我好像，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稍微缓过来一点的时候，我发现林奈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而我哥正在给她解说我闹的大乌龙。
我看到她满脸无语。
然后帮我问出了我现在正在思索的问题：“那林煜学长的那个……好基友叫什么名字？”
“你是说傅明空？”黑仔走过来往我们身后一指，“喏，他就在那里呢。”
我一转头，正好和碰上他的目光。
我看到他眼神中的炙热，只一瞬便被羞赧所替代。
他把下巴上的口罩往上拉，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慢悠悠地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救命，好尴尬。
不顾林煜的阻拦和周随看戏的目光，我拉起林奈头也不回地就往食堂里跑。
直接把林煜的一句“喂，你倒是别跑啊”丢在了身后。
-
“呜呜呜我是真没想到，我们空空居然是那样一个恋爱脑。
“那他之前被你误会，这几天一定过得特别煎熬吧？
“周棠，这孩子真的不错啊，你就没想过和他旧情复燃吗？”
终于忍受不住林奈碎碎念的我：“哪里来的旧情？？？”
“好吧，是没有。”林奈装作特别惋惜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如果没有之前那个乌龙，我敢肯定你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他？”
林奈：“……”你还搁这儿和我装矜持呢。
“我现在脑子很乱，这些事情我们还是今天晚上回去再讨论吧。”
“那我们现在干嘛？”
“现在？”我佯装恼怒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当然是干饭啊。”
19
我和林奈一直在图书馆待到九点半才离开。
一晚上都在思考怎么面对傅明空的我，根本没有复习几页。
回到寝室后，我打开微信，凭记忆中的号码搜到了傅明空的微信号。
还是那个熟悉的折木头像。
如坐针毡了许久，内心万分尴尬的我决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而小程和许微淇都在和林奈一起分析整个事件的脉络，还不能抽出精力来探查我这边的情况。
趁着战火还没有被引向我这边，我爽快地放下了手机，去美美地洗了个澡。
一出厕所我就被三个门神拦住了。
小程一脸正义凛然：“你，马上去把傅明空的微信加回来。”
我一脸无奈地看向许微淇。
“别这么看着我，”许微淇夺过我手里的盆，又把我的手机塞过来，“这次我和她俩统一战线。”
“……”
“宝，这可是你脱单的好时机啊，你单身这么久，我们肯定是选择给予你莫大的帮助啊！”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林奈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脱单了，就喊你家空空给我们介绍男人。”
另外两个人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我。
……？
合着你们只是在盘算自己应该怎么脱单吧？
在三人谴责的视线的逼迫下，我最终还是向傅明空发送了好友申请。
发送的验证消息还是小程想的一句做作的：hi。
过了两分钟，傅明空那边通过了申请。
傅明空：【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
…………
话呢？
怎么不说话。
……
好尴尬。
三分钟之后，我决定打破尴尬，认命地在输入框里打字：“我其实是把你当成了……”
聊天框里却突然多出了一个白色气泡。
傅明空：【嗯？】
……
这样一句话让我怎么回？
我把输入框里的话删掉，等待他的下文。
又过了两分钟。
……
这算什么？逗我玩？
我：【？】
傅明空：【听说你要追我？】
？
？？
我要追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追你？？
……
对于傅明空突如其来的质问，我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但是转念一想……
自从我和他认识之后，好像主动的都是他。
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因为他的举动而不断拉近，却因为我的一念之差，直接降到了冰点。
我并不想再做这段感情的破坏者。
我想，让他感知到，我也是这般，对你的感情，赤诚、忠贞、至死不渝。
细细琢磨了两分钟的措辞，我打开了和傅明空的聊天框。
我：【嗯】
我：【那你好好准备一下】
我：【等着我来追你】
我：【明天就开始】
傅明空：【？你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
傅明空：【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
……他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我：【那可不好说】
傅明空：【……？】
我：【我追你是明天的事，现在我们都不能妄下定论】
傅明空：【？？】
傅明空：【你现在是程斐宁还是许微淇？】
我：【……】
傅明空：【嗯……难不成是林奈？】
我：【你为什么喜欢我连我说话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
对面静默了两分钟。
我有些惴惴不安。
有没有一种可能，傅明空其实也没那么喜欢我。
不然为什么一扯到“喜欢我”这个话题上的时候，就瞬间没有回应了呢？
等等。
喜欢我？
我刚刚发了什么？？
我回过神来，仔细解读着聊天框里最后一个绿色气泡里面的文字。
“你为什么喜欢我连我说话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
喜欢我连我说话是什么样子……
喜欢我……
……
救命！
为什么，发出超过两分钟的消息，不能撤回……
没等到傅明空的回复，我兴致缺缺地上了床，把被子抚平，盖住套着秋裤依旧汗毛竖立的双腿。
今年的冬天真的过于寒冷……
20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本来想悄无声息地快速收拾好自己去食堂，却在刷牙的时候因为满脑子都想着傅明空，漱口杯直接掉到了地上——
啪叽。
身处期末周，大学生们的精神都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
即使上一秒还在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我上演的这一出小小的闹剧，还是让瓜田里的三只猹成功苏醒了……
为了躲避三人的严刑拷打，我二话不说，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准时在早上七点脱离了苦海。
不知道傅明空早上一般吃些什么，我打包了两个咸花卷和一杯豆浆，就往他的寝室楼底下走去。
我：【起床没？】
傅明空：【？】
我：【我在你寝室楼下，给你带了早餐】
过了两分钟。
傅明空：【你为啥要给我带早餐？】
……
傅明空的脑回路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你忘了吗？我在追你】
傅明空：【哦】
我：【喜欢你呀，空空~】
傅明空：【……别这么叫我！】
我：【哦】
我：【喜欢你呀，空空酱~】
对面发了个动态的“呜呜”的表情包过来。
哈哈，原来摊牌了之后，还能这么调戏他吗！
这可比之前的暧昧有趣多了！！
傅明空：【你带了些啥？】
掐灭内心刚刚燃起来的一小团怒火，我耐着性子回答：【花卷和豆浆】
傅明空：【？】
傅明空：【花卷是什么东西？】
我：【？】
傅明空：【我没吃过】
我：【？】
傅明空：【我早饭一般都吃从美国空运过来的】
傅明空：【荷包蛋】
我：【[微笑]】
我：【花卷就是地里面长的那种】
我：【挖起来洗一下】
我：【就可以吃了】
傅明空：【？】
我：【你多久下来，再不下来我就把刚挖的花卷扔垃圾桶了】
傅明空：【Right now，sir！】
总算有点觉悟了。
没一会他便小跑下楼，四处望了望，看到我之后朝我走过来。
他伸出手，我想把袋子递给他，却发现他的手伸出来的角度好像有点刁钻——
我根本碰不到……
还没来得及反应，头上突然多了些重量。
……傅明空把手放在我头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大脑直接宕机，整个人僵在原地，想要递早餐的手也悬在了空中。
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一边轻轻地揉着我昨晚才洗的头发，一边俯下-身尽量与我平视。
眼底的笑意清晰可见。
“谢谢小棠。”
说完后，他从我手里接过袋子，见我还愣着，忍不住打趣道：“你还要站多久？”
我浑身一激灵：“啊？”
“不……不用谢！”
丢下这句支支吾吾的话，我抱着头仓皇逃逸。
真·抱头鼠窜。
刚刚对视我才发现。
原来傅明空——
是内双啊。
眼睛真好看嘻嘻。
21
从复习资料里抬起头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早晨送完早饭之后，我又和往常一样被林奈拉到了图书馆一起自习，毕竟后天就是专业课的期末考了。
拿起三个小时没有打开的手机，我给傅明空发了条消息。
我：【在图书馆，数学分析复习到倒数第二章啦（36.5℃，学习三小时，效率80%，心情较愉悦）】
傅明空：【20%走神了吗】
我：【在想你】
没回我了。
估计是又害羞了。
过了十几分钟，傅明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是我们学校的体育馆，篮球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个人。
傅明空：【既然快复习完了，要不要来这边放松一下？】
我：【不要】
谁知道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竟然想阻止我学习！
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傅明空：【不是说想我？】
傅明空：【你好没诚意啊】
我：【？】
傅明空：【追求者】
我：【……】
我：【我来了】
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到体育馆的时候，我大老远就看见傅明空一个人对着篮筐，怀里抱着篮球，在发呆。
把书包放到最近的座位上，我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我来了。”
傅明空转身看着我。
我问：“你叫我来干嘛？”
他把篮球塞到我手里：“你会打篮球吗？”
“不会。”
看到我眼里的真诚，傅明空的脸垮了一下。
“那你……听说过怎么投篮吗？”
“嗯……”我抱着篮球思考了一小会儿，“初中的时候体育课有考过投篮……”
傅明空弯腰和我对视，我在他眼里看到的满满的都是——炙热。
“周棠。”
“……在。”
“你现在站在这里，”他指了指三分线，“投三次篮，只要进了一次——
“我们就在一起吧？”
“啊？”
傅明空明显愣了一下：“……不可以吗？”
怎么办，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点点的小委屈。
我看着他的模样，没来得及顾虑些什么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傅明空退了几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但我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我从小体育就差得要命。
虽然我的体育老师曾经手把手教过我怎么投篮，也确实组织了投篮的考试。
但是，但是考试的那五次机会，别的女生要么投进一两次，要么没投中但是能碰到篮筐。
而我作为体育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扔出去对篮球不仅一个也没中，甚至连篮筐都没碰到……
我至今都无法相信，那个胖胖的超级和蔼的体育老师脸上，能出现那么鄙夷的神情……
我看看傅明空，又看看怀里的篮球。
老天爷，求求你，我不奢求太多，第一次至少让我的球碰到篮筐吧！！
我跳起来，按照记忆里的动作，把球奋力抛了出去。
篮球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又完美地落在地上，弹了几次。
但它最高的高度甚至够不到篮网……
我转头看向傅明空，发现他正错愕地看着我。
……
傅明空，你要知道——
我真不是装的……
傅明空把球捡回来，又丢给我：“加油。”
我点点头，却从未如此心虚过。
心跳在我的耳边越来越响，冬日的寒风从我脸上刮过，有点疼。
手也有点冷。
眼角有些湿润——不知道是因为寒风的刺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拍了拍球，跳跃、抛球一气呵成。
这次加大了力度，至少可以碰到篮筐了吧？
我抬头，看到那颗篮球，借助着我的力，又一次与篮网失之交臂。
……
怎么会……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蓦地一下断了。
之前因为认错了人，错怪了傅明空，导致我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的场景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我好像始终都不是我和傅明空之间的感情的维系者。
傅明空捡了球，跑过来给我，却在看到我表情的时候愣住了。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丑吧？
想哭又忍住不哭，眼泪就挂在眼角的模样，一定很丑吧？
傅明空把球丢在地上，空出来的手像是想要帮我揩眼泪。
但是嫌他自己的手太脏只能作罢。
“没关系的小棠，还有一次机会，你别丧气。”
“傅明空……”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抹着眼泪，“只有一次机会了……”
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却感觉我们离得好远。
傅明空握拳，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把我向他的方向拉了一点，然后伸手把我圈在了他怀里。
感受到他的双手在我背后交叠，我一时间脑子嗡嗡作响。
啊！
这是什么？
这算什么？？
“怪我，我不应该这样为难你的……”傅明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相信我，这一次一定可以投进的。”
“相信我，好吗？”
我往后靠了靠，抬头便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嘴唇。目光上移，又看到他一脸坚定的神色。
“嗯，我相信你。”
傅明空笑了笑：“也要相信你自己。”
傅明空往篮筐的方向走了几步，我捡起篮球。
“你用力点，尽量把球往上抛！”
“好！”
我的目光从傅明空身上移开，对准篮筐。
默数三声，我跳起来，用尽力气抛出了球。
它沿着既定的轨迹，一路逼近篮筐，然后撞在了篮板上。
完了。
意识到第三次也没成功，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跌坐在了地上。
然后，我看见傅明空跳了起来，手掌接触到被篮板撞开的篮球后，把它扣进了篮筐里。
嗯？
这是……进了？
傅明空落地，一转身便对我扬起无法遏制的笑容。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鞋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每一声都印记在了我的心里。
走到我面前站定，傅明空弯腰把我抱起来，又把我放在地上扶着我站好。
他摸了摸我的头，手又沿着头发滑到发尾，摩挲着我的头发。
我感觉我的耳朵有些发烫。
“那么今后也请多指教，”傅明空朝我眨眨眼，“我的女朋友。”
THE END
文/小罐茶tea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兄妹修罗场之周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