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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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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离，等会儿一起走呗？”盛北拍了拍荣离。
“好。”荣离应了声，唐嫣然刚给他打了电话，她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今天还得跟盛北回《孤狼》剧组拍摄最后的戏份。
“北哥，回公司吗？要不要一起？”丁茉不知从哪钻出来的，看着盛北问。
荣离跟盛北也算熟悉了，很明显，盛北现在的表情可不算高兴。
“不了，我跟荣离走。”盛北语气还算礼貌。
丁茉露出失望的表情，看了眼荣离，还是笑着说：“那北哥再见，荣离再见。”
她走后，盛北重重地叹了口气。
荣离有些好笑，“怎么？”
盛北一脸无奈，“公司跟节目组的时候要求一带一，有我就得有丁茉，她这人怪怪的，你别在意。”
荣离本来也不在意，他该做的做到了，其他事情他不关心。
盛北说的情况他也知道，很多公司为了捧新人，经常会用这种方法，让老人带着，但以丁茉如今的名气热度，这种要求就有些奇怪了。
上了车，荣离才发现柴烟也在。柴烟虽然是他的经纪人，但手下其他艺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荣离红几百倍，平时都只有唐嫣然跟着他。
“柴姐。”柴烟作为圈里的金牌经纪人，连盛北见了也得老老实实叫声姐。
柴烟笑着回了他，转头看荣离：“怎么样？没惹事吧？”
“荣离这么乖能惹什么事？他可聪明了，我差一点就输了。”盛北揉了一把荣离的头发，转头却对上柴烟和唐嫣然‘你小看他了’的表情。
盛北也突然想起了孙耀的鼻子，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顿。
“还好。”荣离想了想，他确实没有出什么差错。
柴烟松了口气，她今天想着荣离第一次上综艺，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又跟荣离讲了几句，她转头跟司机说：“老刘，一会儿进市里找个银行把我放下来。”
“柴姐好忙啊。”唐嫣然说。
柴烟揉了揉额头，“还不是你们闻总，他平时像个没有心的人，看不出来他其实还做善事吧？一做就是十几年，还不是以公司名义的那种慈善活动。”
荣离耳朵动了动。
“啊？闻总吗？他做什么了？”唐嫣然惊讶道。
柴烟说：“他资助了一个孩子，每个月都会让陈威打钱，这个月陈威不在，就让我去了。”
“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荣离问，放在膝上的手却不自觉紧了紧。
柴烟没想到荣离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姓冯吧......听说是他以前在一个贫困山区拍戏认识的，那会儿我还没跟着他，那孩子现在在国外读书了，钱都是打在他舅舅舅妈的账户上的。”
荣离的指甲紧紧掐进了掌心，刺痛的感觉勉强让他控制住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问：“花了很多钱吗？闻总他......闻总他有没有再见过那家人？”
柴烟看了看他，还是回答了他：“没花什么钱，只是生活费和学费，多的不会给，见的话倒是没见过，早些年闻湛很忙，现在那孩子在国外，但闻湛有时候会跟给他打个电话。”
荣离听到最后拳头握得更紧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几乎要从他胸口喷涌而出，有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人，带给他童年无尽的痛苦的，那两个人丑恶的嘴脸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荣离，你没事吧？”柴烟皱着眉，看着荣离明显不对的神情，有些担心。
“柴姐，求你个事。这钱先不转行吗？”荣离开口时声音沙哑。
“为什么？小荣你......”柴烟完全摸不着头脑，甚至想把人直接带到医院了。
“他们是骗子，具体的我会跟闻总说的，我晚上，能见见他吗？”荣离看着柴烟，目光中难得带上些恳求。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很离谱，像是疯了，他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
柴烟对上他的目光，也许荣离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眼眶通红，眼神写满了受伤和愤怒，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柴烟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到了片场，盛北很担心荣离的状态，跟着他到了休息室。
“没事吧？”他没问荣离到底是怎么了。
荣离摇摇头，不管怎样今天是他的杀青戏份，他说什么也要好好拍完。
好在今天拍的是日常戏份，一些一起生活一起习武的琐碎情节，比较简单。
“你先休息会儿吧，还有一会儿才到我们。”盛北看了看唐嫣然，唐嫣然对着他点点头。
盛北走后，唐嫣然担心地看着荣离。
在她说话前，荣离先开了口：“我睡会儿，一会儿叫我。”
他躺在一旁的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并没有睡着，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了那个贫瘠的山村，他出生的地方。
跟柴烟他们以为的不一样，他并不是在国外长大的。
二十二年前他出生在那个小山村，父母没钱养他，父亲卖血时染了病，两岁时父母双双去世，于是他被硬塞给了一直不来往的舅舅家。
舅舅早年就跟他妈因为家里老房子土地的事情闹翻了，再加上家里本来就穷。对荣离这个拖累当然是厌恶至极。
寒冬天气里，他舅妈因为不愿养，抱着两岁的他在村委会门口坐着撒泼，哭天撼地，小小的他被冻得发了烧，如果不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怕被全村人戳脊梁骨，她甚至不会带荣离去卫生院看病。
看了病也不是好事，因为花了钱，他们对荣离更是厌烦。
荣离的童年是黑暗的，充斥着暴力与无尽的责骂。稍微大一点就得整日忙那些做不完的家务和农活。
而这样的日子在遇到闻湛时有了转折。
当时《迟暮》的剧组到山下拍戏，戏中有孤儿院的戏份，所以把村里的孩子们叫来当群演。
他舅妈一听每天给的钱比他们半个月生活费还多，当即开开心心地数着钱把荣离送进了剧组。
荣离只觉得当时的生活美好地像一场梦，他终于短暂地逃离了那个家。
闻湛他们当时了解了村里的情况，知道有很多孩子是留守儿童，甚至连学也上不起，于是出钱修建了一所学校，名叫通宁少年拳击学校，除了拳击，还教授其他的小学课程，闻湛不过是心血来潮，觉得既能让孩子们强身健体还能学到知识，而对于荣离来说，却改变了他的一生。
荣离还记得当时导演夸他演得好，有小孩嫉妒，背地里说他当然演得好，因为他本来就是孤儿。
他偷偷躲起来哭，闻湛找到他，蹲在他面前揉揉他的脸，笑着哄他：“别听别人乱说，我们小离最棒了，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料。”
他忍住哭，抽噎得直打嗝，把头埋进闻湛怀里，眼泪鼻涕糊了闻湛一身。
闻湛宠溺又纵容的笑声在头顶响起，安抚了他所有的坏情绪。
这些回忆荣离在每个睡前复习了千百遍，每一个细节都不会忘记。
“荣离，准备一下，何导在叫了。”唐嫣然的声音让他从回忆里抽离。
他的心情奇异地平复下来，在心中做好了决定。
回国之后，之所以没有告诉闻湛自己的身份，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少年拳校让后来的闻湛跌入了人生的低谷，那是闻湛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荣离不可避免地感到愧疚，更何况他和闻湛的交集不过是那拍戏的短短一年，他并不奢求闻湛能记住他，也不想靠这样来跟闻湛攀关系。
他想自己只是闻湛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好。
可今天柴烟的话让他明白，闻湛也许认不出他现在的样子，但从没有放弃过他。
而这份他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回忆，却被另一个人顶替了。
荣离呼出一口气，不再多想。就在今晚，他就把这一切都告诉闻湛。
戏份的拍摄还算顺利，不止是他，盛北和唐嫣然也松了口气。
剧组人员给他送了花，甚至为了庆祝他杀青，何有山大手一挥，提早收工去酒店包了一桌杀青宴。
也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为了壮胆，荣离放任自己喝了很多酒，最后结束时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要去找闻湛。
唐嫣然没办法，只好给陈威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闻湛的声音：“送他过来。”
车辆驶入闻湛的私宅，唐嫣然看着一旁闭着眼睛一身酒气的人，很是无奈。
车停了下来，陈威已经等在门口了，他走过来把车里的醉鬼架了起来。
唐嫣然跟着下了车，一抬头就看见了走出来的闻湛，“闻总，荣离他......”
“阿湛哥哥！”清脆嘹亮的一声呼唤，刚才还靠着陈威的肩软绵绵的人已经一个大步蹿到了闻湛面前，一把把人抱住了。
闻湛下意识抬手，而荣离的话却让他的手顿住了。酒意上头的荣离并未注意到他的动作，自己将头贴了过去，在闻湛掌心蹭了蹭。
“我回来了。我很想你。”荣离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们小离太惨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