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ucking New York [纽约战损]》楚来

19、心动一刻

　　我把拐杖立在课桌旁边，把腿伸直，防止扯到伤口。
　　柜膛里还是扔着垃圾和纸条，番茄酱已经凝固在我的语言课本上，我看着没几个人的教室，特别疑惑他们是几点来做坏事的。
　　这个念头占据我大脑的时间只有一秒钟，接着我回想课表，然后看一会儿书，人渐渐多起来，邻座的几个女孩开始聊周日的约会，可以听得出她们很开心，直到开始上课，她们控制住自己，交谈声渐渐停下来。
　　课堂的事乏善可陈，和任何除了考试外的主线无关。中城高中课程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我能进这所学校多半是因为我上辈子的底子，为高考所做的十几年的一切准备，都刻在骨头上比不得善终的亲密之人更加难以忘怀。
　　我没再思考有关Jenny的任何问题，这不像做数学题，前因后果都不齐全，我得不出任何结论。我只能尽我所能，继续生活下去，和上辈子一样，好好读书，以求将来立锥之地。
　　午饭我没准备去吃，在人流中挪下楼去餐厅太难了。
　　我拿出手机，想随便刷刷ins，然后我先后发现了“彼得帕克关注了你”和“您有一条新短信”。新短信也是来自彼得帕克。
　　“等我一下，我们去吃午饭：）”
　　我正准备回一个不用了谢谢之类的消息，他已经站在门口了。他靠着门，双手插兜，还有点儿帅——等等啊，他可是男主角来着，他必须得长得好看。
　　教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走廊里也已经剩下疏落几个，我轻轻皱了皱眉：“如果你是为了谢谢我，你做的事已经够多的了，pete。”
　　“呃，不完全是，我想。”他说，一副思考着什么的样子，“我只是想说，嗯……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你值得我这么做。
　　走吧，去吃饭，vivi。”他蹲下来，回头向我笑笑。
　　“好吧，多谢了,小英雄。”我攀上他肩膀。
　　我唯一可惜的是这是一个中午，没有那种充满浪漫色彩的夕阳什么的，不然，我可能会鬼迷心窍地高估自己，然后吻他。
　　我上辈子只谈过一个男朋友，读大学时候认识他，谈到快要结婚才知道他原先高中时候住我们旧房的楼下，是我每天能看见的那件洗干净的白衬衫的主人。但是我们没能结成婚，他死了，我也是。
　　我想起那个梦，我预感到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而我现在，像个完全的高中少女那样，在一个善良的男孩子背上脸红。这多少有些奇怪，只是我还是没法拒绝再世为人的这一切。
　　我在高中里没有听说过玛丽简这一号人物，那我想或许这个剧情是他大学的剧情，那在此之前……
　　我开始渴望填补这个空白。
　　其实我和Jenny在人格上有类似之处，我们都是吸食善意的瘾君子，渴望着更大的剂量。这不太好，可是我改不掉这个。
　　我叹了口气：“同你一起感觉真不错，pete。”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vivi。”他轻声说，“你想吃什么？”
　　好吧，我们到了，好多人向我们行注目礼，我有感觉到针扎一样的不自在。但我还是想开个小玩笑：“说得好像我们在高级餐厅一样啊，pete。”
　　“你可以这么想象啊。”他说。
　　我们都笑起来。
　　*
　　烁灭前和烁灭后有一件事是一样的，那就是我还是去不起高档餐厅。
　　对我来说，生活的变化不大。
　　坠落的直升机削掉了三明治店旁边建筑的一角，SI参与了维修工作，顺便粉刷了墙面。
　　斯塔克先生马上要和波茨女士结婚，报纸电视还有推特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消息。
　　纽约这两年很安静，没什么外星人来。人们有新的乐子和新的不开心，我像是当年要忘掉方姓男子一样，也快要忘记帕克先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新买了一个滞销的蜘蛛侠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