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彼端（吸血鬼骑士同人）》L.啡语

8、第三夜

　　和夜间部的吸血鬼们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像普通人类一样每天晚上在规定时间去上课。这期间，姐姐出现过几次，都是只说了一会儿话就消失了。
　　红成了我这里的常客。
　　在没有课的时候，红总是在没有课的时候跑到我的房间，陪我喝茶聊天。我第一次知道红如此擅长制作点心，她做的点心很甜，很香，似乎能把一切融化掉，很可口。因此，经常是我泡好上等的西湖龙井，就着红带来的甜点，两个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在元老院的地牢里，闲暇时便喜欢自己泡杯茶，以打发漫长而无聊的时间。久而久之，竟也练成了一门手艺。
　　红曾捧着茶杯对我说：“奈羽大人泡的茶真是好喝呢！很温暖的感觉。”
　　我闻言只是报以一笑，心中无爱的人所泡出的茶，怎么会让人感觉到温暖呢？不过，红这丫头还真是惹人怜爱呢……
　　往后的某一天，红正打开装有点心的便当，门被人推开。支葵千里睁着他那双永远像没睡醒的猫咪般的浅褐色的眸子，他在扫视了房间内一周后，目光锁定在那盒刚打开的点心上，他迷迷糊糊地说：“唔……我闻到有点心的味道……所以来看看……”他的右手边站着一脸挫败的远矢莉磨。
　　红开心地笑起来：“那，支葵学长和莉磨学姐也一起来吃吧！”
　　莉磨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我，我望向一脸期待的红，轻笑起来：“如果这丫头觉得开心，我没意见。”
　　二人的悠闲下午茶至此变成了四人份。
　　又一次，我该用精选的中国乌龙茶泡制了一壶很香很浓的香茗，茶香扑鼻。还差最后一道工序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一条拓麻——这个月之寮的副舍长——挂着他的招牌笑容出现在门口，他像是感叹般地说：“哇，好久没有闻到这么熟悉的香气了！所以我……”
　　他注意到一旁的支葵和莉磨，有些惊讶：“咦？你们怎么也在……”
　　“一条君也一起来吧！”红笑得灿烂。
　　“那我就不客气喽！”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我，十分自然地走到支葵给他让出的位子上坐下。
　　我无奈地笑，于是，四人的幽静午后彻底升级为五人大聚餐。
　　出乎意料的，我并没有对这样的变化感觉反感。
　　再后来，某天，红正和那三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聊得热火朝天，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我的右眼跳了跳，果然，蓝堂家的小子夸张的跳进来，指着某三只……“哇！一条！支葵！莉磨！你们三个竟然瞒着我在这里喝茶！太不够意思了！你们……”他忽然顿住，有些错愕的盯着我，“绯樱……大人……”他退出房门，看了看门牌号，再看看我们，显得无措，忽然一溜烟跑掉了，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对不起我走错了啊啊啊啊——”
　　我清楚的看到某三只……额上挂下一滴大大的冷汗。
　　我看了看红，果然，她又想让蓝堂加入了。这丫头，难道真想让我这里天天办茶话会吗？我苦笑着摇摇头。
　　红察觉到我的动作，转过头很期待地看着我。我凝视着她那张与姐姐酷似的面孔，良久，叹气，这孩子，“随你吧。”
　　红欣喜地笑起来，脸颊也因为开心染上了两朵红晕，她站起来，忽然身子摇晃了一下，竟直直向后倒去。
　　我惊讶之余慌忙上去扶她，我怎么忘了，这孩子想来身体很弱，这几天怕是有些劳累过度才会昏倒。我望着她紧闭的双眼和惨白的没有血色的小脸，有些自责自己竟大意地没有发现她的异状。
　　自责？我在心底冷笑，身为纯血种的我，何时也学会自责了？
　　我覆上她苍白而冰凉的手，指尖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治愈术。”回过神来的一条拓麻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我没有答话。
　　不一会儿，红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半躺在我的怀里，虚弱地勾出一个微笑：“大家，我没事。”
　　她看了看我依旧泛着些白光的右手，轻声说：“谢谢你，奈羽大人。”
　　红有些勉强地支起身子，一条上前一步扶住她，语气中不免带些责备：“玛利亚，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红依旧是笑，笑的无力。
　　“红……”我唤着，“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吧。”我转身准备去那些东西，衣袖却被拽住。
　　红的面色恢复了些，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我回过身，颇有耐心地等着。终于，她挣扎了半晌，说：“奈羽大人，可不可以不再叫我红？”
　　我愣了愣，偏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低下头，用极轻的声音嗫嚅着：“大家都叫我玛利亚，只有奈羽大人……一直叫我红……很疏远的感觉……奈羽大人好像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离开了一样……”她蓦地抬起头，急切地抓紧我的衣袖：“奈羽大人，可不可以也叫我玛利亚呢？我想和奈羽大人再亲近一些！”
　　我望着她充满焦急和渴盼的眸子，淡笑，“好，玛利亚。”

　　日子流水般一天天过去，在我们无尽的岁月里，这无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沙砾。
　　天气愈发寒冷，冬天已经日益临近。
　　红自从那天晕倒后，身体一直不很好，一直在生病，连课也没上。
　　窗外那片小树林里树枝已经变得光秃秃的，落叶铺满了土地，萧瑟的寒风吹过，树枝相互摩挲发出“哗哗”的声响，到处都显得十分苍凉。
　　这天，我醒来，瞟一眼墙壁上古老的挂钟，时针正指向五点钟的方向，窗外已是昏黄一片，西方的天空上一轮落日，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当当当”，门外传来清晰而恭敬的敲门声。
　　“进来吧。”我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随意地说。
　　门被推开，蓝堂英站在门外。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他向我躬身行礼，说：“绯樱……大人，玛利亚的事……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可是……是因为我，她才……”他吞吞吐吐地说。
　　“还有别的事吗？”我打断他。
　　他正了正色，抬起头，“枢大人请您到大厅来一下。”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