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猫异闻录》李悦

2、第一章 肉

　　自从张帅加入化猫侦探社后，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
　　从七点半上班后开始，张帅就一直恶狠狠盯着社里的电话，就这样一直盯到了十点……
　　“哇！我的天哪！社长，我快受不了了！！！”张帅一边嚎叫着一边疯狂地拍着桌子，样子和发狂的猩猩有些神似。
　　李悦有些疑惑的看着张帅，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说完还特意左右看了一下，“没什么事呀？”他挠挠头，继续窝在沙发里看书。
　　张帅猛地从椅子上跳出来，扑到李悦面前，两手牢牢的按住他的肩膀，死死的盯着，颤声问道：“社长，我问你呀，我们昨天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呀。”
　　“那前天呢？”
　　“什么都没做。”
　　“大前天呢？”
　　“什么都没做。"
　　“那大大前天呢？”
　　李悦终于不耐烦了，他难得的把视线从书上移开，奇怪的盯着张帅，说：“你到底怎么了，我们明明这个周什么都没做呀。”
　　“老大呀！”，张帅一边鬼叫着一边把社长摇来摇去：“足足一个周呀，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干，一天到晚喝茶看书浇花看报，前天我想看下影碟你还说怕吵，早晨也不晨练晚上也不散步，就剩饭没省了，可这一个周下来我足足胖了四斤呢……”在警校时张帅可是一天不拉的锻炼，就算毕业了这个习惯也没改变，现在工作的生活却这么单调，前后差距太大，也实在让他有些受不了。
　　“可是……”李悦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我觉得这样悠闲蛮好的，而且我也没欠你工资呀……”
　　看这张帅几乎喷火的眼睛，李悦连忙把视线移开，假装正在看书，一边说：“觉得无聊的话你可以看书嘛，我这里书蛮多的，绝对看多久也不会无聊的。”
　　听李悦这么说，张帅一时也没话了，因为他的确没说错，整个化猫侦探社最多的应该就是书了，多到足够开图书馆了。不但书架上，桌椅上堆满了书，连厨房，洗手间，浴室也都是书，而且军事科幻农业时事一样不少，哦，不对，少了一样，现在市面上流行的言情小说在这里一本也找不到。李悦以前大致数过，加在一起大概有两千多本，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但增加。
　　“可是，社长”张帅还是有些不甘心，问道：“我们可是侦探呀，又不是开书店的，就这样整天呆在家里多无聊呀？”
　　“哦？！”听到张帅这么说，李悦忍不住打趣道：“你倒是蛮有干劲的嘛。看来你也是闲不住的人呢。”伸了伸懒腰，李悦把书扔到一边，站起来，来回走了几圈，舒展了下筋骨，然后在张帅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反正闲着也闲着，我就给你讲一下我刚出道时的事吧。”
　　“咦？社长你刚出道时的事？是什么事呀？”听说要讲故事，张帅也提起兴趣了。
　　“恩，怎么说呢，我也记不清了。”李悦挠了挠头，认真思索着：“那时侦探社才刚开张，生意不是很好（——张帅：“现在也不好呀。”——），有一天，我窝在家里看书，一个女顾客找上来了，说是要找我帮忙，她大概三十左右吧，在那种岁数算是个美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她叫你帮什么忙呢？”张帅好奇的问。
　　李悦想了想：“也没什么，只是她怀疑她老公有外遇，要我去帮忙侦察一下。”
　　“啊！是这种事？”张帅吃惊的问，看来他对这种事情比较反感。
　　“恩，你以为是什么事？我看她出手蛮阔绰的，就接了这份工作。”李悦喝了杯水，接着说：“其实那种工作蛮容易的，我只花了两天就查到了她老公和他的情妇，之后她给了我一笔满丰厚的报酬。我想她查清楚之后也不过是和老公大吵一架，顶多是离婚，也就没在意。现在想一想，真是后悔。”
　　“恩，那接着呢？接着怎么了？”张帅好奇的问。
　　“过了一段时间，市里发生了一场谋杀案，被杀的就是那个男人和他的情妇，凶手嘛，就一定是那个女人了。案发后她就不见了，而且那两具尸体也一起消失了。”李悦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好好回忆之前的事。张帅也安静下来，不再打扰他。
　　“那男人是个富商，在市里还有不少地产，他老婆——也就是找我的那个女人——是市里一家知名美容院的老板。这件案子当时影响蛮大的，都上了报纸头条了。案子最后被捅到上面了，警察局被下了命令，要求限期破案。局里还成立了专案组，挑选了十二名精锐警察，分成了四组，天天在外面盯点。”
　　“那她被抓了吗？”
　　李悦摇摇头：“那女人很聪明，十几天过去了，也没有一点头绪。那些警察也发了狠，天天在外面呆着，也都不回家了，每天吃盒饭，累了就在车上休息会，然后又下来盯。就这样过了几天，可还是没抓到人，专案组最后认定犯人已经出逃了，开始准备和外地警察联系缉拿。”
　　“厉害！”张帅佩服的说，从警校毕业的他知道这有多难，换了他也未必逃得掉，更何况只是个普通市民——额，是普通女市民。
　　“可是，就在这时候，犯人被捉了。”李悦打断了张帅的佩服。
　　“咦，被捉了？”张帅有些奇怪得问：“她不是都躲了十多天吗，怎么最后被捕了？”
　　“因为她已经不打算躲了。”李悦叹了口气：“公审那天我也去了，人还蛮多的，还有，那负责盯人的十二个警察也去了。法庭上，她把自己犯得罪老老实实的都认了，一切也都蛮顺利的，最后法官问她那两具尸体哪去了。那女人回答说，其实假如她想躲，那些警察根本抓不着她。是她自己不想躲了，把那对奸夫□□杀了，她也不想活了。可还是不解气，刚好那些警察来捉她，她就把那两具尸体都切碎了，切得一块一块的，炒熟了，做成菜，然后扮作卖盒饭的，卖给那些找她的警察。”
　　“什么！那么……那些警察……”张帅猛地站起来，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得问。
　　“恩，没错。”李悦点了点头，平淡地说：“他们那十多天吃的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尸体。那个女人不愧是经营美容院的，化了妆后连那些职业警察也没认出来。”
　　张帅怔怔得看着李悦，而后者则悠闲地走到饮水机前去喝水。
　　“那，最后呢，那个女人最后怎么样了？判了什么刑？”
　　李悦将水杯放下，叹了口气，说：“她没能等到判刑，才刚说完，那十二名警察里的一个就在法庭上开枪把她打死了。”
　　“什么？”张帅忍不住又站了起来：“在法庭上枪杀犯人，这可是重罪呀！那警察没疯吧？”
　　“恩，那的确是重罪。”李悦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所以开完枪后就在法庭上自杀了。”
　　喝完水，李悦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后来我去查了一下，发现那名警察是刚毕业的，他父亲在他小时候便死了，他一直和他母亲相依为命。那名警察也很孝顺，他看见在那买的盒饭不错，又有菜又有肉，就没有吃，而是省下来留着给他妈妈吃。”
　　屋里一时变得很安静。
　　“结果在知道那些肉都是人肉后，他便一时冲动，把犯人杀了？”张帅小心翼翼得问。
　　“恩，没错。”李悦点点头：“后来我去看了下他妈妈，她也有五六十岁了，也没有工作，平时生活就很苦。儿子死后，老人也受了不少打击。我借口自己是那名警察的朋友，把当初寻找外遇那封工作赚的钱都给了她。反正我也没脸再拿那些钱了。不过，可能是打击太大了吧，老人很快就去世了。警局里的警察们最后一起出钱，把她和他儿子葬在了一起。”
　　李悦叹了口气，打开口袋，点起一只烟。抽了几口，又掐掉了：“那以后，像外遇这一类的工作我就不再接了，虽然工作冷清不少，但，古话说的好：男子汉不挣窝心钱！其实那个女人也蛮可怜的，据说之前她待人也很和善，口碑也不错。如果当初我不接那份工作，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恩，说的对，那种钱不能挣。”张帅听后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那好”李悦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又躺倒沙发上，拿起之前扔到一旁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那我继续看书了，你就别打扰我了，自己找事做吧，另外，不准吵闹，不准喧哗，不准看影碟。”
　　一阵安静后，太平街深处传来一声怒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