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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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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我凑到坐在蝶屋病床上的黑发少年身边,诚心诚意地道歉。
少年扭过头不看我,身体紧绷。
看起来很讨厌我的样子啊,我求助地望向门口,正对上炭治郎神采奕奕的眼神,见他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加油!
我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又毫不放弃地转到他视线的一边,笑眯眯地拉关系。
“真的是对不起啊,那时我没有什么记忆。话说你真的是风柱的弟弟啊,看不大出来……可能是他是白头发,你是黑头发的缘故?”
“啊拉,还是有一点很像的啊,你们的眼神都很凶哇。”
“不要那么冷漠啊,好歹说说话啊。”
我双手撑在病床上看他,见他双眼睁大,像是不知所措般看着我。
他再次扭头,耳根泛红,语气凶恶却毫无威胁能力。“别靠近我。”
“对不起对不起。”
我双手合拢拉开了距离,看着他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又一拍头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不是可以鬼化么?可以让我见识见识么?”
“什……”黑发少年的眼睛瞪大,血丝布满眼底,声音急躁,“不可能。”
“对哦,是需要一些东西的。”我开始撩衣袖拿着日轮刀在手臂上比划,“血呢还是肉呢?”
“你!”
瞅见少年几乎要跳起的动作,我笑容不改,恶劣地将刀向下一压,“那就血吧。”
“等……!”
少年磕磕绊绊道:“头,头发就可以。”
“会变白哎,好神奇。”
我捏捏少年变成银白的发尾,听他一本正经地来给我讲解。
“是由于你的缘故。喝什么样的血,一般就会得到与什么相关的血鬼术。”
少年的双眼变成黑红,嘴角的尖牙露出,却显得意外乖巧。
“哥哥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哎?为什么……”我压眉撇着嘴道“这样子明明就很好啊,自愈能力也很强,再说又不会伤人啊。”
我拍着桌子谴责不死川对鬼的偏见。听见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句。
“你们在干什么?”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我心哀莫大于心死,扭头看风柱抱臂站在门口。
这场面诡异地眼熟,我再一错身,就看见被按趴下壮烈牺牲的炭治郎。
【一路走好,我尽力了。】
他用眼神示意。
【辛苦你了,兄弟。】
我悲壮地点点头。
不死川实弥目光从我和玄弥身上扫过,又在玄弥身上停住,瞳孔骤然缩小,他睁大眼朝我看来,恶声恶气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
我控诉地将目光移到一旁看到哥哥就移不开眼的家伙身上。
你跟我说这叫兄弟之间关系不好?
???
──────────
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冲回爷爷家找到了爷爷,扯南扯北地谈,但就是没谈狯岳的事。
临行前爷爷叹息着也不知道你师哥怎么样了,我打着哈哈说谁知道呢,好久不见了。抬眼正对上爷爷的视线。
他目光投向远方,像是看透了所有事情一般,我紧张地不敢出声,直到爷爷长叹一声,“你师哥太要强了,事事不愿落人一头。天赋虽佳,努力也努力,可偏偏意志不够坚定。我还是担心他走错了路啊。”
可他已经走错路了啊。
未说出口的话语梗在喉咙中,我想叫爷爷不要再做无谓的期盼,不要再想师哥,但还是止了话语,弯唇努力笑道,“怎么会呢。”
天外云卷云舒,枯叶凋零成记忆中的模样。
乌鸦阻断了消息,所有人都默契地瞒着爷爷,大战将至,就当狯岳那个混蛋战死了吧,或者当他远走他乡。
什么都好,只要不是变成恶鬼,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让老人心伤。
您已为鬼殺队付出了太多,未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柱的集训热火连天地展开。
一场接着一场,从炼狱大哥开始一直到岩柱。时隔两年,再一次感受到了传说中的魔鬼训练。
因所有鬼几乎于同一时间销声匿迹,柱们突然多出了很多时间,因担心鬼王无惨有什么阴谋诡计,于是马不停蹄地训练剑士。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赖在床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一旁冷冷坐在床边的不死川压着怒气,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指节叩了叩桌面,阴沉沉道:“给我起来。”
“别啊,就再躺一会儿。”
我抱紧枕头翻了个身远离浑身散着冷意的某人,闭上眼索性装作看不见,过一会儿没听见声音后又实在忍不住,悄咪咪地睁开眼。
“好吧……你不要生气啦。”
我抬眼叹气,看白发少年面无表情地看来,又翻身凑上前,蹭了蹭他的脸。
少年墨紫的瞳眸瞬间缩小,蓦地站起身,耳根通红一片。
纯白的刘海落到脸颊两侧,他向后仰起身子,手指压着被蹭过的脸颊,连带着脸上的疤痕都是一个大写的慌张,我弯弯眉眼笑起来。
“不许笑!”
不死川抓了下头发,皱眉毫无威慑力地怒吼,接着又拿起日轮刀,匆匆向外走。
我笑得瘫在床上。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
像是拉紧的一张弓,随时随地等待锐箭射出的那刻。
我被蝴蝶忍叫到了蝶屋。
许久未见,竟然发现蝴蝶忍和珠世小姐一起研制药物,还特别平和。
世界太过离奇,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蝴蝶忍弯着嘴角交给了我三瓶药剂,两瓶是增强鬼的愈合能力,一瓶使恶鬼恢复理智变回人类的解药。
“解药的研制还不充分,具体能不能变成人类还需要在弥豆子身上试验。”
“你不同,南晨。你很强,无论是血鬼术还是呼吸法,我需要你来帮助炭治郎他们,解药只是来帮助你恢复理智不被无惨操控,可以做到么。”
三只药剂落在手心很轻,却冰冰凉凉使人清醒。
我收敛了笑容用力点头,似乎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鬼殺队此刻的处境,鬼王无惨随时随地会找来。
体温温暖了药剂,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翻腾,一直以来被自己选择性忽视,但终究还是要面对。唯一一次与无惨见面的场景浮现在眼前,血淋淋不见一丝光照的无限城,诡异错杂的血鬼术。
来得太快太快,似乎准备了一切也似乎什么也没准备好。千年后的对决将决定一切,谁都拼命地想要赢了这场宿命的战争。
我舔了舔尖尖的鬼牙,身体因紧张微微颤抖,抬眼对上蝴蝶忍的视线,弯起的浅紫眼眸中,藏着淬了毒的恨意。
等到了千年。
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