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五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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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清晨。
今天没有看见早早等在外面的还梦，白越书还真是没想到过。无法，总觉得自己也该等人家一回，便径直来到了还梦房门外。
门是虚掩着的，浓郁地胭脂味自门缝传出，白越书当即愤愤然推开了门。
由于难受俯首在桌上的还梦惶恐地看着一脸怒容盯着她的白越书，勉力正起了身子：“啊，让你等很久了吗？对不起啊，我今天真的很难受……”
白越书瞥了眼梳妆镜前零落打开的胭脂，厉声道：“我不是早叫你把它们扔了嘛！”
“可是，”还梦真觉得很委屈，“它们，是保我命的。”
白越书冷哼：“现在，你还这么认为吗？”
还梦不忍再看他那嘲讽似的脸，咽声道：“反正，最近这些日子一直陪着你练剑，千夜宫的武功路数你知道的都差不多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和你比试，我知道你是有所保留的，要知道我的功夫在千夜宫可是不弱的，你已经可以很容易取我性命了！”
白越书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仍坦然笑道：“所以说，我可以弃你不顾了，是吗？似乎你很清楚我的目的。”
还梦依旧不去看他：“不管你是不是利用我，那些都是我甘愿的。不过，你若是要去找嗅香姐报仇，我……一定会帮她的！”
“呵”白越书轻笑一声，倏地拦腰抱起了还梦。
还梦的手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脸上却是不解的惊讶：“你，你干什么？”
白越书笑而不答，似乎正享受着还梦惊慌又带羞意的神情，而他此刻的笑，真真是一种让人迷恋的美妙事物。
“我不会找她报仇。”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属于白越书的那种温柔的声音了。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白越书抱着还梦开始往里间走去，把她放倒在床上、趁她的手还环着自己的脖子、身子还没完全接触床铺的时候，耳语般轻声道，“我不会找你的嗅香姐报仇。”
“真的？”还梦的音调竟被他带得也不自觉放轻，完全没注意两人现在的样子是何等暧昧。
“你现在就可以把它当作一个承诺。”
白越书笑得更深了点。拖着她肩的手渐渐抽开，还梦这次急急从他脖子上撤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瞬间一片火烧。
“好好躺着，我很快回来。”
取了解药回去的路上，白越书还想着刚刚自己说的那个‘承诺’，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可以说是轻蔑的笑容。
还梦服了解药，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会有解我们千夜宫毒的药？”
“改日问我爹吧。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谢谢你。”还梦在被子里，满心欢喜。
白越书出去掩好门，呼出一口气：这样，应该够了吧！
入夜了，床上的还梦忽地睁开了眼睛，看过去，树影大幅度婆娑在窗纸上，外面似乎是很大的风啊。
莫名地把被子裹身上就下了床来，推开窗，风瞬间扑面而来，不胜凉意。若有所思地望着天，那里，月亮才露了小半个脸，似乎正在努力地攀升。
有一声不知名的鸟叫，悲戚无比。还梦着实被它惊出一身冷汗，正打算关窗的时候，情不自禁往空气里嗅了嗅，有些茫然地喃喃：“嗅香？”
书房内。白牧安手持烛台徘徊在一行书架前似乎在寻找什么。身后，忽然感觉到了人立定的声音。
白牧安面露浅笑，泰然自若地继续搜寻他要找的东西，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是何故人，此刻仍要来访？”
身后来人似乎被他这样的态度震惊到了。
“诶”白牧安取下一本书，这才很满意地转过了身。
屋里是黑着的，只有白牧安手中的蜡烛照明，但这已足够看清离他不到一米的来人了。
烛光里，一身轻纱罗裙的女子亭亭立在那，脸上是镇定的表情。
白牧安一个踉跄，带动手中烛火很不稳定地闪动了下，几欲熄灭。只听他不可置信地呼出两个字——“千秋？！”
女子微微颔首道：“晚辈千夜宫的嗅香，奉宫主之命邀白前辈前去宫中一叙。”
气氛忽然沉默了，良久没听到白牧安的反应。
嗅香犹疑地朝白牧安投去探寻的目光，却正巧同白牧安一直凝视着自己的眼神碰撞。一时间，眼神忘了立刻挪开：那是一张仍然俊朗的脸，而且，他方才背对着她说的第一句话，已让她感受到了他不凡的气场。
终于，嗅香开口唤道：“白前辈？”
“哦，”白牧安即刻从容道，“是嗅香姑娘么？原谅老夫的失态。只是，你真的太像……太像老夫的一位故人了。”才说完，白牧安便嘲笑起自己的话来了，“啊，说什么故人，不就是嗅香姑娘的师傅嘛。你刚是说，她邀我到千夜宫一叙？”
“是的。宫主派我来接您。”
“哈”白牧安的面容有些苦涩，似自言自语般，“她这是故意的么。”
继而用正常语调道：“你们宫主怎会突然想要见我？”
“宫主觉得……死者已矣，于生者……”
“呵”白牧安的轻叹打断了她，“死者？她有跟你说我们三个人的事情吗？”
默然一阵，嗅香点了点头。
“哦？”白牧安似来了兴致，“那她是怎么说我跟她的相识的呢？”
不知为什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有一种力量，让嗅香不能去拒绝。所以，她竟很自然回答了他：“宫主说，因为您是萧前辈的好友，她通过萧前辈就认识你了。”
“哈！”白牧安疏疏一笑，“半真半假，果然还是那个柔千秋啊！”
看到了嗅香不解的神色，白牧安请她坐了下来：“我们总不急着现在上路吧。嗅香姑娘若是不嫌烦，我很乐意将二十多年前真实情况说与你听。”
他都这么说了，嗅香哪能说嫌烦呢。但，就是那种奇怪感觉，她其实还真不觉得烦，于是鬼使神差地又经历了一番二十多年前的纠葛，那段纠葛、真实的面貌。
二十多年前。西域绝心盟一夜间渗透到中原武林。他们最先控制的是近海中的一座未名孤岛，据说是因为那有金矿。未名岛世代与英雄榭交好，于是英雄榭率先与其对抗起来。
绝心盟在中原武林大开杀戒，手段极其残忍。当时的千夜宫独守一隅，与英雄榭既无来往，也无交恶。但那时的千夜宫宫主也看不下去绝心盟的狠毒，再说为了自保，于是便和英雄榭联起手来。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联合吧，真真是同仇敌忾。
英雄榭的弟子萧饮山和千夜宫的弟子柔千秋便在一场厮杀中结识：萧饮山砍掉了欲从后方袭击柔千秋的家伙，却忘了防备自己的后方，适逢柔千秋回头，于是便替他挨了一刀。
有些事情除了当事人，恐怕别人都是不会知晓的。就像那场促成萧柔二人结识的厮杀，进行到一半，绝心盟那伙人好似接到什么命令般突地全部撤退。又只一夜间，那股势力从中原消失了。关于这个秘密，后人有很多猜测，但是，真正知道的人不说，也就没有人真正知道了。
柔千秋挨的那一刀，下手实在是重，她当场就昏了过去。萧落云只好把她带回英雄榭疗伤。
柔千秋醒来，发现背上的伤都包扎好了，衣服也换了干净的。正巧萧落云端了药进来，柔千秋看着这个器宇不凡的男子，当头问道：“上药、包扎、换衣服，都是你帮我的吗？”
这可急坏了少年萧饮山：“啊，姑娘，你千万别误会，这，这都是我拜托师姐们帮你弄的。”
“多谢你救我。”
“不敢。是我要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才对。”
“我叫柔千秋，千夜宫的。”
“我叫萧饮山，英雄榭的。”
女子仰头笑望着他，美丽明亮的容颜，使萧饮山有刹那不知身处何处的恍惚。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五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