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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1 ...

  •   大清早,不到五点,许家散养的大公鸡就打起了鸣,惹得周围的邻居纷纷抱怨起来。

      许澂坐起来,床板“吱”地响了一声。他刚睁眼就看到对面的大妈嫌恶地拉上了窗帘,嘴里嘟囔着什么,看口型像是“神经病”。许澂面无表情接受了这一亲切问候,并没有回敬。
      他就这么坐了一会,许澂有闭上眼睛,脚在实木地板上找着鞋。

      不但没找到,还被地上突出来的木刺扎了。
      虽然他没学过算命,但他早就认定自己与霉运是命中注定。

      许澂一岁时抓周,许爸许妈激动得不得了,把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请来了。桌上摆满了物什,什么算盘、画笔、书本、还有些个玩具,甚至是许父最爱的老母鸡都被抓了上来。

      大人们把小许澂抱上桌子,围着他,期待地看他要抓什么。许澂踌躇片刻,伸手抓了一样黑黑的东西。许妈迟疑了片刻——她不记得自己在桌上放了黑色的东西。正人正疑惑着,那黑东西忽然动了!活的!

      许妈凭借着自己最后的理智,辨认出那是一只蝎子。

      小许澂被送到医院时,手已经肿成了一团。经过抢救,好歹是没了什么危险,但依旧是在医院躺了半个周。
      大家怎么想不明白,许澂抓周是如何抓出蝎子的。

      就连他也躲不过自己的霉运么……

      许家其实家景挺好,明朝的时候有个许姓做了大官,许家便从此发了大财,好几辈人钱多得下辈子都花不完。但只可惜到了许澂祖父这一代,家里出了个奇葩。许澂的祖父酷爱观赏水墨画,于是花大钱买了好多。他在水墨画上费的钱比别人一辈子花的都多,不仅如此,他还请了几位大画师,整天给他作画。家中的画多到数以百计。
      到了许澂父亲这一代,家中财产已经被挥霍了大半。许父和他父亲一样奇葩,或许更奇葩些——他对他对鸡颇有研究。许父大学时学的专业是水产,但毕业时又忽然立志当一位禽类学家,这难道不吓人么?!于是,他便在自好几代前就传下的名贵老宅中养起了鸡。

      那时许澂的祖父还在世,家中,院子中还是挂满了名贵的水墨画。老人家哪能容忍儿子在家中养鸡,于是就隔三差五地提出抗议。这还没什么,只是没过几个月就有只鸡不知怎么的,从鸡窝里跑了出来,窜进客厅又出不去,于是便拉了几泡屎,毁了老人家的画,以表示它深深的祝福。

      老人家刚午睡起来,一进客厅就看见一片的狼藉和一地的鸡屎,血压飙得要喷出天灵盖,当晚就将那鸡炖成了一锅鲜美的鸡汤,右手握着铁饭勺,左手拽过一把椅子,坐在院儿门口,等着儿子从鸡禽研究所回家。

      许文阔刚打开门就看见父亲在门口迎接,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满心的惊讶,头上就被铁饭勺砸出了一个大包。
      一家人正在屋里喝着鸡汤,小许澂出去洗了个手,并回来告知大人们爸爸快被爷爷打成麻将了。

      大家这才纷纷端着碗前来营救前者。许妈是又求又哄,才从老人家手中夺走饭勺。大家都劝了又劝,老人家的火才稍微消了点,这事到这儿也就算告一段落,但自此父子俩之间的关系飞速恶化,两人除了特殊需要,只对对方说三句话:“吃饭!”“起开!”和“离我的画(鸡)远一点!”
      又过了几年,老人家去世了。

      说真的,许家这几年也是饱受折磨,每天院子里不是水墨画碎片乱飘就是鸡飞蛋打,大家每每看到父子俩背对着《家训三十条》吵到口吐芬芳时,竟忽然有了“若是早点结束就好了”的邪恶念头,好在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便前去劝说了。

      老人家的遗嘱写得仓促又简短,并没有什么催人泪下的内容或令人震惊的真相,只是简单地嘱咐了谁分得几幅水墨画——当然,许文阔一幅也没有。
      这些被分得水墨画的人大多想也没想就把画卖了,只留下几幅自己觉得有收藏价值的。虽然这样把老人生前最爱的东西卖了确实有些不孝,但也没什么办法,几十幅画在家里着实挂不下。
      现在老宅彻底归许文阔所有了,父亲不在,他就不在拘束,变得放荡不羁起来。原来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鸡都被他放了出来,他允许它们在房间里如意穿梭,在院子中自由奔跑,这突如其来的自由使它们原本暗淡的眼睛燃起了桀骜不驯的力量!

      《家训三十条》中的第二条就写道“人人平等”,但现在许文阔养的鸡和人一块住,这条家规也该改改了吧。于是许文阔大笔一挥,直接将一个人划掉,改成了“鸡”。众人躲在门后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反了天了!
      这条家规是给人写的,不是针对鸡,鸡哪能看懂人话,根本没把家规三十条放眼里。它们见到人就向其冲来,有时还带着极有威慑力的尖叫;母鸡们的鸡蛋是无处不在,有几次不知怎么的,还出现在煎锅里。
      很明显,家中出现了人鸡不平等的严重社会现象。
      十年如一日,现在许澂十七了,家中却没有多大改变,许文阔还是陷身于鸡禽研究工作中无法自拔,家中的鸡已经传下好几代,只是现在居住于阁楼与院子里。
      许澂盯着那根扎到他的木刺看了会,便起身摸索校服。

      许澂生得着实好看,一双明亮的丹凤眼,长眉若柳,面如冠玉,薄薄的唇在白晰皮肤的衬托下,如桃花般红润。这美貌可不是吹的,许妈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这美貌完全是配得上长相与财力比许文阔高上多倍的男子,所以许家人极力反对两人的婚姻。当时许澂的外婆是又劝又威胁又诱导,可女儿是死活就是要嫁给许文阔,问她为什么,她也不答。

      许澂从楼上下来,路过客厅中挂着的《家训三十条》。当年许文阔修改过的第二条家训上,笔痕已经褪去。前两天,许文阔发现此事,便及时描了一遍。

      许文阔早已在院子里为他的宝贝母鸡做按摩,看到儿子下来,便抱着母鸡前去迎接。
      儿子面带微笑地接过父亲递来的两颗鸡蛋,在告知儿子鸡蛋是熟的,可以放心食用后,许文阔又为母鸡做起了按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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