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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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樱花进入最后的盛放，准备将美丽绽放到生命的尽头。
春日阳光甚好，慵懒的风吹得人心痒。
三班是钱甜毕业后带的第一个班，班上每个人和她关系都非常亲近。毕业多年，也不忘联系。
这次聚会有部分原因就是钱甜生日。当然，更是因为朔城三中即将举行的六十周年庆。
“这次我们回学校看看吧。”
班长在群里提议，大家也表示赞成。
毕竟已经多年没有回去了。
“霍涵你去吗？”董其欢下巴枕着抱枕，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霍涵端着热好的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径直走到沙发旁，将牛奶递给她。
周末没事做的时候董其欢就爱赖在霍涵家，他家又大又宽敞，饿了有零食，累了有人听她发牢骚。确实是周末好去处。
“你去我就去。”霍涵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拿起了遥控器挑电影：“今天想看什么电影？”
“那要是咱们去了，就相当于和同学公开我们的关系咯？”
霍涵将视线从电视剧转向董其欢：“那你介不介意他们知道呢？如果不愿意的话，不去也没关系。”
她连忙说道：“当然不介意！”顿了顿，又说道：“就是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起哄…”
说着，董其欢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的场景，老脸一红。
霍涵噗呲一声笑出来，还真别说，到时候还真挺羞耻的。
气温更暖了些，距离同学聚会的日子越来越近。
约定的日子在周六，宋小小和孔瑶早早在wx上联系董其欢，准备到时候他们“阳光姐妹淘”三人一起去。却被董其欢告知那天要和男朋友一起去。
孔瑶：？？？？？？？
孔瑶：？？？？？？？？？？
孔瑶：啥？
宋小小：恭喜。
董其欢左想右想也没想出要如何逃避这个话题，只好实话实说。毕竟这事情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单纯是因为羞耻，不好意思开口，才一直没告诉他们。
董其欢：和霍涵一起…
孔瑶：……
孔瑶：你俩没想到还真成了。
宋小小：恭喜。
孔瑶：宋小小你是复读机？给点儿反应好吗？
宋小小：猜到了。
最后王者一直都是你们宋姐，一个手拿剧本的女人。
和他们说过之后董其欢算是松了口气，开始等聚会那天。
这段时间霍涵工作不算特别忙，就又开始当起董其欢的专属司机，天天等她下班，再开车送她回家。
这天咱们霍老大衣冠楚楚地在楼下坐着等自己小女朋友，旁边突然莱了个打扮新潮的小伙子。
火龙果色的头发，一个硕大的耳机，一身滑板少年的扮相。整个人的气场又拽又潮，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西装革履的霍涵在他旁边显得尤其“老成”。
下班时间到，但他们今天放得晚了些，霍涵迟迟没有看见董其欢。
坐旁边的小年轻似乎也是在等人，手机语音传来声音：“快要到了。
“叮。”电梯果然到了。
霍涵看见董其欢，她也正好看向了这边，只是她身边站着一个同事，正朝这边指什么。
霍涵正准备起身过去，却被身旁的人抢先。
“边旸！”
霍涵时常会听董其欢说起自己的同事，就是叫边旸。
“嗨，有没有等很久啊？”边旸走上前，和那位潮男打招呼，丝毫没注意后面正要上前的霍涵。
“你就是王皓宇吗？你好你好！”董其欢直接忽略霍涵，也跟面前的潮男打招呼。
“介绍下，这是我同事兼朋友，跟你说过的。其欢姐。”小边旸在一旁介绍。
“你好，边旸常提起你。”
男生还是拽拽的，但只是天生臭脸。
他们三人聊的热络，留下在角落的霍涵一脸懵。
“那、那个，其欢…”
董其欢这才注意到后面的自家男朋友。
“对了！边旸跟你介绍一下，这我男朋友。”
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中霍涵才理清他们三人的关系。
这个小年轻叫王皓宇，是董其欢同事边旸的男朋友。董其欢听说今天边旸男朋友要来接他下班，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一下班就带着边旸冲下来，为的就是看看他新男友。
全公司都知道，咱们边旸小可爱的男朋友个个都是精品。高材生，型男，职场精英，个个都让人流口水。
这次的对象呢，看上去最多就是个大学生，但其实是隔壁公司的员工，只是长相打扮什么的，潮到了霍涵。
几人又聊了会儿天，董其欢虽然还想再多八卦八卦，但不好继续打扰人家小情侣，被霍老大拽着回家了。
上车后，霍涵正发动车子，董其欢还意犹未尽：“啧，边旸这小子，找的对象一个比一个帅。”
霍涵眉头一挑，酸溜溜道：“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
“这种类型？什么类型啊？”
“就是年轻，又酷，有个性的这种。”霍涵手握方向盘，指关节一下下敲在上面。
董其欢歪着脑袋愣了愣，而后转向霍涵。
“这么一说，你不觉得这个男生和你以前很像吗？”
“我？”霍涵皱着眉，一脸问号。
“是啊，校霸型啊。你忘啦？咱们霍涵以前可是三中校霸呢。”
被迫提起当年傻不愣登的自己，霍涵老脸一红，羞耻感爆发。
“我可不是！”
“怎么不是啦！校霸大人～”
“别说了别说了…”
“咱们校霸不好意思啦～”
“董其欢你死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
蒋洲洲这些时间为了一份稿子忙地焦头烂额。这次的工作很重要，重要到关乎之后能否更上一层楼。
这几日她就窝在房间画稿，画了一份不满意就重新来，结果一整天不吃饭。
董其欢下班后会把她从自己的猪窝里提出来，逼着她吃点东西。其余时间，早中餐一律略过。
也就是因为这样，彻底把自己搞到焦虑。
在过了几个星期这样的日子后的一个凌晨，蒋洲洲画完了稿子。将稿子交上去的那一刻，彻底解脱了。
她披了件外套，悄悄出了门。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刚从焦虑的环境脱离出来，她需要去透透气。
蒋洲洲不想打扰同为打工人的董其欢，毕竟坐办公室的社畜，也是既心累又辛苦。
天色还泛着蓝，远处已经有丝丝微光。现在大概是凌晨四五点。
蒋洲洲绕着马路边走边发呆，她控制自己什么都别想，别去担心稿子的事情，越想越无法冷静。
转着转着，就转到附近的早餐摊了。早餐店的阿姨三四点就起床和面，这条街的馒头包子，数这家店最好吃。
闻着香味儿，蒋洲洲终于有了饿意。
“阿姨，一碗豆浆一根油条，再来一笼小笼包！”她找了个座位坐下，想起了什么又说道：“阿姨！要两笼包子，拿一笼打包。”
得给董其欢带一份回去，这家店生意好，她经常买不到。
“包子要哪种？”阿姨在里屋扯着嗓门问。
“一半鲜肉一半荠菜，两笼都是！”蒋洲洲坐在外面的小板凳上，也扯着嗓子说。
店里的烟囱对着街口，路上已经有三两个人了，不是出来遛狗的老夫妻，就是早起躲高峰期的年轻人。偶尔有几个工人，买上一大包花卷馒头就去赶工。
太阳还没醒，人间却好不热闹。
“洲洲？这么早？”
蒋洲洲闻声抬头，居然是袁帆帆。
“欸？袁医生你也来吃早饭？”
因为动物医院离这里不远，能撞见袁帆帆也是合情合理，她并没有觉得意外。
“要一起吃早餐吗？”
过去袁帆帆都是买上东西就走，但今天面对睡眼朦胧的蒋洲洲，他倍感感激地坐下来。
早餐嘛，就慢慢吃好了。
“最近怎么啦，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
“工作呗，已经两个星期没睡个好觉吃个早饭了。”蒋洲洲长长叹了口气，仿佛将这段日子所有的烦恼都叹了出来。
早餐被热情的阿姨端上来，还拿来许多自家泡的泡菜。冒着热气的豆浆，金黄酥脆的油条，泛着油光的松针小笼包。这几日的焦虑在清晨消散。
转眼间太阳升了起来，携带着明亮的光，闯入雾蓝色的天际。
鸟叫声清脆，偶尔转来汽车的喇叭声，街上行人多了起来，步履不停。
这个城市又运转起来，只剩下坐在早餐店门口的他们。
蒋洲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袁帆帆，你是不是喜欢我？”
直球选手蒋洲洲突然的话题吓得袁帆帆差点被豆浆呛到。
袁帆帆抽了几张纸擦擦嘴，重新调整好状态，端坐好后直视面前的人。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没错，其实我是想要告诉你的。”
“那为什么还没有告诉？”蒋洲洲从表情到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傻愣愣眨巴眼看着他。
“因为怕打扰到你，让你有负担。你也说过，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袁帆帆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但表面上还是很镇定。
蒋洲洲顶着个鸡窝头继续眨巴着眼睛，她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敏感，毕竟从小母单到现在。她只是顺着自己的心。
“我只是不想跟无趣的人在一起，不想跟庸俗的人在一起，不想跟我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袁帆帆愣了愣，没有说话。
“可是你说喜欢我，我并没有觉得反感，甚至很开心。”
袁帆帆迟缓地开口：“那、那你的意思是？”
“你能喜欢我，我很开心。但我这人没有什么关于喜欢一个人的经历，希望你不要嫌弃。”
微风轻轻吹起，又吹得人心痒痒。
3.
三中的山茶花开了。艳丽的红在墨绿的叶间绽开，美得刺眼又绚丽。
同学聚会约定的日期到来，霍涵开着车去董其欢家楼下等她。
等女朋友化妆的时间总是很漫长。
今天他穿着一件杏色的圆领卫衣，单手插兜，慵懒地靠在车旁。董其欢收拾好，刚下楼就看见了他。
不得不承认，霍涵的身材比例确实优越，平时穿着正装，身形板正挺立。现在换成休闲装更邻家，但也遮盖不住修长的身材。
“走吧！”董其欢蹦蹦跳跳跑过来。
她今天编了一股侧麻花辫，跑起来一跳一跳的，特别可爱。
朔城三中在城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下了车，大门外种着一排的黄桷树，不出一个月便会开花，发出浓郁的香气。
因为是校庆期间，学校允许外人参观。
下了石梯就是操场，大家约好都在操场碰面。等到董其欢他们来，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远远看见一群人，大家都不是当初那个小屁孩了，但回到学校见到老同学，还是闹渣渣的。
“那不是董其欢吗？”班长看见了他们。
“还有霍涵！”
“什么情况？”
“他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哟～有意思～”
“靠啊霍涵！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如董其欢想象的那样，大家的反应真的很大。
“欢欢，这边这边。”宋小小招呼他们过去。
一旁的孔瑶盯着霍涵，气不打一处来，哇地一声嚎起来：“我家的大白菜嗷嗷嗷！”
“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孔幺幺你别乱了辈分。”
“你就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说着，孔瑶一把搂住董其欢继续嚎。
霍涵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拱了人家的大白菜。毕竟在他心中，董其欢就是菜园里最美最耀眼的“大白菜”。
在场的人都围了过来，八卦嘛，怎么可能错过八卦的好时机。
春光明媚，操场上还有许多社团活动的学生。飞跃的足球，挥动的球拍，少女的欢笑，尖锐的口哨声，一片喧闹。
他们一行人开始往教学楼走，准备去原来的三班坐坐，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霍涵和董其欢走在最后，两人路过一大片山茶花。
董其欢说道：“我们拍张照吧。”
“好。”
霍涵转过身叫住了位路过的女生。
“同学你好，打扰你一下，请问可以帮我们拍张照片吗？”
女生点点头：“可以的。你们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对，不过是很久以前了。”
“学长学姐好般配啊，要幸福哦。”
“好～”
二人站到山茶花前，十指相扣，露出微笑，等待着快门定格的瞬间。
在快门按下前，霍涵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董其欢，你比山茶花还要美。”
三班当初的教室现在依旧是三班，门口门牌上的数字仿佛还是几年前，让人恍惚。
大家凭着记忆找到当初的座位，班长站在讲台上非常有仪式感地写下几个大字：三班班会。
“开班会了开班会了！”
“班长讲两句！”侯旭在台下吆喝。
“咳咳，开班会前已婚人士先出去，咱们可是中学生，中学生不准结婚！”班长开起了玩笑。
台下附和着：“对！我们是中学生，已婚的出去！”
“还有早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哄堂大笑。
一切又回到过去，坐在以前的教室里，还是那年的春光，还是那年的课桌，还是那年的一堆人。
长大多年的大人们，终于有个理由将自己变回少年，变成不可一世又不堪一击的少年。
这里允许你莽撞，允许你脆弱，允许你纯净，允许你不切实际，也允许你付出一切。
校园广播响起，又是苏打绿的歌。轻轻扬扬，从教室这头，传到教室那头。
霍涵坐在董其欢后面，如过去梦里梦见的场景一样，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长长的头发和纤瘦的背脊。
和这些年梦见的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山茶花不属于我，但现在的你属于我。
霍涵垂眼，发现课桌一角有一行浅浅的字。仔细一看，是用笔一点点刻上去的：你是非常可爱的人，真应该遇到最好的人，我也真希望我就是。
霍涵眼睑微微一颤，想了想，还是找身边人借了只笔，在这行字下方写下一句话。
“只要你一直想，就会靠近。”
慢慢来吧，该相遇的总会相遇。
“霍涵。”
正想出了神，突然前面的女孩转头叫住他。
他应声抬头，董其欢笑得灿烂又耀眼。
“喏，老同学要不要吃颗糖？”
她伸出手递过来，摊开掌心，里面放着一颗玻璃纸糖果。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照的少女眼睛透亮。
霍涵浅浅一笑：“谁是你老同学了。”
“那你是我什么？”
“男朋友。”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