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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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雨势没有一丝减弱的意思，夹杂着风声侵蚀整个世界。
屋内稍微暖和些，门窗隔绝掉一部分声音，室内静谧又昏暗。
董其欢整个人失重倒在霍涵身上，被他牢牢抱在怀里。靠得太近，二人之间只隔着几件衣服的距离，能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声，就连心脏跳动都能摸清。
她不敢动弹，脸颊越来越烫，霍涵身上的酒气都快把她闻醉。
董其欢不敢全身压在他身上，只好自己偷偷搭力。时间久了，身体有些僵硬。她刚想起身，霍涵却收紧了些手臂。
“别动。”
明明是命令的句子，却是恳求的语气。夹杂着一点点委屈，像只缺爱的大狗狗。
“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在霍涵的人生中，很少会如此直白地发出请求。
小时候是个别扭的孩子，长大了是个别扭的大人。在缺爱的环境下成长，让他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去请求，去索取。
但遇见她后，变得不一样了。
看上去董其欢是索取方，遇到困难时霍涵是冷静协助的人。但只有霍涵知道，他才是真正在索取的那个人。
长久的克制终于得到释放，借着醉酒的名义不带有任何顾虑地从她身边吸取能量。
“董其欢，不是一天两天，是11年到21年。”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理解我对你的感情的，但至少，我不希望你认为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或是一个老同学。”
“离开朔城的这几年，我每一天都在害怕，我害怕再次见到你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我清楚，我没有资格去干涉你的生活，我甚至不敢妄想真的可以和你在一起。但该死的就是不受控制。”
“你的生活我参与不了，这种感受让我很难过。上次遇见你和你的学长，控制不了的嫉妒让我心神不灵。”
“我为我不该拥有的占有欲道歉，为嫉妒心道歉，为你道歉。”
“可是，我还是该死的好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啊董其欢。”
窗外投进些夜色，他的眼周泛了一圈的红。在雨声的掩盖下，霍涵自认为语气很平静，至少听不出哽咽。
但董其欢离他的心脏那么近，那么近，近到连一瞬的漏拍都能察觉。
良久的沉默后，霍涵松开了胳膊。顿了顿又说道：“你衣服湿了，得换掉，不然要感冒。”
董其欢起身，脸上还泛着红晕，嘴里说着没关系一边不敢抬头。
“不行，我去给你找件外套。”说着，霍涵强撑着身体进了卧室。
他的意识彻底清醒，迟到的羞耻和尴尬让他无地自容，趁找衣服的功夫，彻底破功。
难得能看着情绪起伏这么大的霍涵，连他自己都惊讶。
还好冬天穿得厚，只是打湿了大衣，霍涵递给她了件黑色的外套换上。
他将屋里的灯打开，室内终于亮堂了，董其欢这才房间看清楚。
霍涵家是Loft式，整个房子很高。一楼是客厅，一个开放性的厨房，还有一间客卧。二楼是开放式的，上面应该是他的卧室。
装修很简约，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和董其欢家形成鲜明的反差。
“你还是吃点醒酒药吧。”见他这个状态，头肯定还很疼。
“我家没有醒酒药。”霍涵挠了挠眉头，他对自己的身体糙的很。平时陪客户喝酒，醉了就去冲个冷水澡，哪有习惯吃药啊。
“要不，我给你煮点粥吧。”
没等霍涵拒绝，董其欢溜进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东西少得可怜。董其欢无奈扶额，只好抓了点糯米和红豆煮个简单的甜粥。
盯着逐渐沸腾的水面，董其欢脑子里全是方才霍涵说的话。
脑子比这锅粥还要乱。
2.
趁着董其欢煮粥的空挡，霍涵去浴室洗澡。水蒸气覆盖住玻璃，热气包裹着整间浴室。
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到深邃的眼眶上，霍涵用力搓了搓脸，好让自己清醒些。这一身的酒气他自己都嫌弃，刚才却抱着董其欢不松手，一想到这儿就又羞又愤。
离开闷热的浴室，外面的凉意扑面而来。霍涵这才想起忘记开暖气。
一丝甜滋滋的香气传进鼻腔，董其欢端着粥出来，乘了些放在碗里。霍涵开了暖气后乖乖在餐桌旁坐好，看见眼前的粥，掩藏不住的开心。
“喝点甜粥吧，不然太伤胃了。”
“你尝尝，我还没做过甜粥呢，这是第一次。”董其欢有些忐忑，自己的厨艺虽然不差，但是因为懒，经常不是蒋洲洲做就是点外卖。
甜粥泛着热气，滚烫却极其容易入口，丝丝的甜味填满口腔。先前的疲惫被治愈，从头暖到了脚底。
霍涵帮董其欢乘了一碗，让她也吃点。
外面的雨声小了些，屋子里只剩两人喝粥的声响，还有碗勺碰撞声。空气里有些尴尬，又有点温馨。早几年，霍涵是绝不敢想象有一天能和董其欢在家里喝她煮的粥。看来生活总是比我们想象的要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喝醉了丢个人，看来也没那么糟糕。
碗里的粥已经见底，董其欢起身收拾好碗筷准备收拾到厨房去，被霍涵一把按住，“我去洗碗。”董其欢只好乖乖把碗留给他洗。
霍涵才洗过澡，身上有股淡淡的柑橘香。他套了件宽松的卫衣，洗晚时挽起衣袖，露出半截小臂。小麦肤色和手臂凸起的青筋，是成熟男人无疑。水流冲出的白色小气泡消散的很快，顺着他的手指，打湿了手腕。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很有男人味。
“那个，你已经没问题了吧。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霍涵一愣，差点忘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可是现在还在下雨。”
“没关系的，我打车。”
“我送你吧，我再打车回来。”
“不不不，你澡都洗了，再说，你现在需要休息。我自己就可以了，我叫室友来接我。”
没办法，人家女孩子这么晚还在自己家，确实不太好。霍涵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难得见到她，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多久。
“哎，行吧。我送你到小区外面，等到车来了再回来。不然我不放心。”
“嗯，好。”
雨还是连绵不绝，两人各撑一把伞，不远不近地走着。
“霍涵。”
董其欢转过头，亮晶晶的眼睛在深夜闪闪发亮。
“嗯？怎么啦？”霍涵的语气比平时更柔更软，像在同小朋友讲话一样。
“你之前说的，是醉话吗？”
一阵风夹杂着雨灌进他们的胸膛，也不知道这阵风是从远方什么地方飘来。
“从11年到21年，这些都是醉酒话吗？”
风将她的声音传入耳朵，又将她的声音吹散，吹去不知名的远方。
“不是。”霍涵顿了顿，“不是醉酒话，不是胡话，不是谎话。”
是堵在心里十余年的告白。
3.
叫的网约车到了，霍涵帮董其欢打开后座的车门，再拍下了车牌号。不忘把董其欢的衣领拉的更严实些，不让冬天的风再窜进去。
董其欢没有急着上车，看着霍涵做完一切，似乎心里更笃定了些。
“霍涵，这是欠了你好久的回应。”
说完，董其欢收下自己的伞，躲到霍涵的伞下。
距离缩短，轻轻地吻在他的脸颊上，不着痕迹。
没等他反应过来，董其欢赶忙上了车：“走啦，你快回去吧，拜拜！”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还站在原地的霍涵。
他表情愣住，但心却绽出烟花，一瞬间照亮整个天。
等到到家，已经快一点了。蒋洲洲埋怨了她半天，批评她大晚上出去，还在一个男人家待这么久。董其欢一路上没有反驳一句话。
天气很冷，雨下的很大，但她只觉得脸烧得发烫。
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不出所料有好几条信息。董其欢抱着枕头翻来覆去不敢点开看。
此刻董其欢是又后悔又激动。后悔脑子短路突然亲他。又莫名其妙地很兴奋。不行啊，再样下去会死掉的！
最后，小董可怜巴巴抱着枕头去敲蒋洲洲的门。
“小蒋~快救救我吧，我快要死了…”
“你咋啦？怎么一脸潮红像是发chun了一样？”
董其欢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蒋洲洲，眼看小蒋的眼睛是越瞪越大。
“所，所以你是喜欢他了？”
“嗯…”
“那那你是怎么喜欢上的啊？”
“就是，就是莫喜欢上了啊。那喜欢还能有什么根据吗，不，不都是莫名其妙的吗。”
董其欢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好感。
不过，如果没有好感的话，不会因为听说他喝醉了担心，还冒着大雨去他家；不会在圣诞节那天，因为心情低落，在他的突然出现后彻底放下防线；不会因为一个生日礼物纠结好几天，特地挑了最特别的送给他。
更不会看见他就觉得心安。
一切感情来得莫名其妙，却都有迹可循。
是平安夜最甜的苹果，和单独发送的短信；是卡通创可贴，和紧紧抱在怀里的书包；还是冬天的烤红薯，和旺仔牛奶。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醉的不省人事地将自己抱在怀里，说了大堆话。隔着衣服能听见他的心跳，但不止是他的心跳。
董其欢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同月球震动一般，细微的频率，却又震耳欲聋。
人的一生，心脏跳动次数是有限的。心跳频率为每分钟60～100次，如果超过了100次，就被称为心动过速。
所以心跳，就是心动的根据。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