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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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性情平静淡漠，总是波澜不惊的人，有没有可能只是他很会隐藏呢？
霍涵自认为，这一次隐藏的很好。至少董其欢看不出告白时坚定的语气下，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双手握拳，紧张的汗珠。
距离上次演唱会见面，已经过去五天了。
对于之前那件事董其欢不知道要作何回应，更何况霍涵也没来找自己。
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既惊讶，又无措，又想逃避，又会因为这些天的不联系烦心。
没想到明明只是存在在记忆中一小部分的人，有一天也会以汹涌之势席卷自己的生活，左右自己的情绪。
当然，心情乱成一团的时候，坏消息会接踵而来。
麦克斯到家有一段时间了，整天调皮捣蛋充满活力。当初收养它时做检查，身体指标都正常，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麦克斯比同龄的狗狗发育慢。
max妈妈是流浪狗，因为营养不良，奶自然也少。狗狗在喂小狗时，会选择强壮的主动喂，淘汰弱一些的，麦克斯也就得不到充足的粮食，个头儿比兄弟姐妹小一圈。
回家后董其欢买了许多补钙的狗食，把max吃的肥肥的，像个小冬瓜。
这小东西，或许是出生时吃的不充足，现在变成个大吃货，什么东西都想往嘴里塞，也不管他这个当狗的能不能吃。
朋友每次看见max，都忍不住说一句：“嚯，这狗，有一分钟没吃饭了吧。”
最近公司刚接到的大项目出现意外，公司上上下下都得加班。
这班一加，直接加到十二点。凑巧那天蒋洲洲要去外地参加漫画展，一天后才回来。
董其欢强撑着眼皮，一口干掉她最讨厌喝的黑咖啡。
边旸在一旁看见了，连忙递上一块糖：“啧，你不是最怕苦吗，要吃的甜的压一压吗？”
“大晚上吃糖我不肥死啊，没事。”
董其欢嘴上说着没事，却被咖啡苦到表情皱在一块儿。
边旸忍不住撕开糖包装就往董其欢嘴里送：“我就知道。喏，把糖吃了，再胖能有你家麦大爷胖啊？”
“害，你提醒我了，我得看看我家麦大爷在干嘛。”说着她就打开了手机，连接了客厅的监控。
可她喊了几次max，都没有回应。
以前麦大爷只要听见一点点响动，就会“嘤嘤”地跑到监控摄像头前看是不是自己妈妈，今天却反常的没有动静。
家里没人，所以很黑，她只能放大画面，努力找max的身影。终于，她瞧见沙发底下有个亮闪闪的东西，是小狗在夜视下发光的眼睛。
董其欢赶忙跑出办公室，大声地喊他名字。
Max稍稍动了动身子，“唔，唔唔...”地叫，拼尽全力想发出点声音回应“妈妈”。
董其欢察觉到不对劲，但又不能脱身，急得火急火燎。现在经理和今敏姐还在开会，她在考虑要不要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跑回家。
方才边旸看出董其欢的慌张，赶忙追出来询问情况。
“怎么了？其欢姐，情况很严重吗？”
“那那个，Max他，我叫他他没有反应，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董其欢慌张得语无伦次，太阳穴突突地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边旸尽力想安慰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着：“没事的，没事的，是不是刚刚在睡觉啊？”
“不不是，他的状态特别不对。怎么办啊边旸，我想回去看看，万一，万一...”
“你室友呢？她不在家吗？”
“她她在外地...”董其欢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恨不得下一秒就冲回家。
“那你朋友呢？有没有谁在附近，可以马上赶去你家的？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就只好跟今敏说一声了，不过...经理应该...”
边旸正焦急地帮着想办法，但董其欢的电话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霍涵。
2.
这些天霍涵控制着自己不去找董其欢，一是怕打扰她让她尴尬；二是，他真的很忐忑，不知道她会作何态度，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开始躲自己。
憋着总是难受。
下了班，准备开车去吹吹风。不知道怎么的，绕着绕着就到董其欢小区附近。
夜色朦胧，现在已经很晚了，四下的街道寂静的可怕。他就一个人，在距离她小区一条马路的对面瞎逛。
“也不知道她睡没。”
“这么晚，应该是睡了。”
“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希望是美梦。”
霍涵就埋着头，像不愿意回家的小学生一样，踢着路边的石子，走走停停，时不时朝对面看看。
终于要回去时，才看见董其欢一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打工人了不起！！
还配了张照片，是她的工作台。
“看来今天加班啊。”
“真是辛苦啦。”
“不知道现在下班没。”
“不过就算下班了，也没地铁了。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坐出租车又不安全。”
霍总这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啊...
于是，他还是鼓足了勇气打给她。
“喂，你还在公司加班吗？”
“喂...霍涵...”电话那头董其欢伴着哭腔，说不清话。
他眉头一皱，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语气瞬间严肃起来。
“怎么了！你在哪儿，遇到危险了吗？”
董其欢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希望能够平复下来，可她做不到：“就就是Max他，他一个人在家，我怎么叫他都没反应，我在公司，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其欢你不要怕，我在你家附近，我去查看情况，如果有意外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不要急也不要哭。”
电话那头的男人思路清晰，语气十分坚定，光是简单一句话就能让人安心不少，仿佛有魔力一般。
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他会在自己家附近。
边旸在董其欢旁边，大概的内容也清楚，也在帮董其欢平复心情，“你家是密码锁吧，把密码告诉他可以吗？可以的话就让他去那家看看麦克斯怎么了。”
“好...我家在三栋7-3，门上贴了一些涂鸦，密码是88493。”
董其欢也清楚，这个时候哭哭啼啼没有一点用，她尽量跟霍涵详细地描述，好方便他快点进屋。
“我们小区外面左拐走十分钟有家宠物医院，如果max有异常就麻烦你带他去医院，我会想办法尽快回来的。”
“好，我进小区了，找到max就马上给你联系。”
霍涵边打电话，边跑进小区，一刻不敢耽搁。
这边，边旸手机联系了今敏姐，告知董其欢家里有急事，需要赶紧回家。董其欢的情绪也稳定许多，准备收拾好东西赶快赶回去。
霍涵：“其欢，你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这边有我在，放心。”
“好。”
等到董其欢赶到宠物医院，Max刚好进了手术室。
董其欢一眼就看见了袁帆帆，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袁医生，Max怎么了？”因为路上急，董其欢脸色苍白，还气喘吁吁。
“Max出现呕吐，发抖的症状。刚刚唐医生照过片，发现肚子里有一小块异物，应该是误食难以消化的异物，并滞留胃内无法排出。”
“异物！？”
“对，比如小玩具，某种小零件等等。我们这边确实会出现小动物误食的情况。”袁帆帆语气温和。
“那，那严重吗？”
“严重的话会导致肠胃出血、穿孔，需要做手术取出异物。已经开始手术了，手术也是由唐医生做的。还好及时发现，也就避免了危险。”
董其欢双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还好霍涵上前扶住了她。
他双手温热，有力，听见熟悉的声音，看见熟悉的人，心中的恐惧得到了良性释放。
他将董其欢带到等候区坐下，倒了杯温水，希望缓解一下她的情绪。董其欢浅浅喝了口，只觉得嗓子哽咽发苦，难受的很。
还没消散的恐惧，和巨大的内疚将她包裹。
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润。她咬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但愧疚在她心中扩散蔓延，眼泪终究是不受控的掉了下来。
坐在身边的霍涵感受到她的情绪，伸出手放在她背上，轻柔地拍抚。
掌心温热，宽大的手掌起到了治愈的能力。董其欢心中的闸门瞬间破防，放下防备，灰色的情绪一拥而上。
3.
“都是因为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主人。”
“我不该脑子热，就将他带回家。”
真的很“对不起max...”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我没有做一个好主人，没有保护好他，没有照顾好他。
都是因为我没有给他准备足够的狗粮，他实在是饿，才乱吃东西的。
我每天只知道工作，没有经常陪伴他，他只能在黑黑的屋子里等着我。
我没有给他温暖的家，也不能经常给他吃肉。
我就不配照顾他，不配被这个小东西温暖。
董其欢哭成泪人，说话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霍涵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哭红的鼻子，哑掉的嗓子，心就揪在一团。
“他不会怪你，也不会觉得你对他不好啊，他永远都爱你。“霍涵递上些纸巾，想办法安慰董其欢。
可谁曾想，听完这些话她哭得更凶了。
“正是因为他从来不嫌弃我，不怪我，我才更难过...我就不配拥有这样全心全意的爱啊。”董其欢将纸巾揉成一团，边说边胡乱得在脸上擦。
这个时间段宠物医院里的人很少，大厅里很安静，只有女孩的啜泣声。
霍涵皱着眉头，盯着满是泪痕的董其欢，眼里都是心疼。他就这样看了很久，直到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
袁帆帆又端来一杯水，欲言又止。应该也是不知道如何安慰，便离开，让霍涵独自陪着她。
“其欢，其实对于max来说，他对你的爱，本来就是不需要回报的。”
霍涵的声音清冷又和缓。
“他感激你给他遮风挡雨的地方，照顾他。这些东西组成感恩。但他对你的爱，早在一开始选中你时就产生。
“他会爱你，不是因为你为他提供的一切。他爱你，是因为你爱他。”
“你的存在对于他本来就是治愈，他不会因为你晚回家不爱你。因为他能感觉你的爱意，这与其他东西无关。”
小狗狗搞不懂多大的家算是大，不知道要等你到几点才回家，也不清楚其他小狗吃的狗粮是不是比自己贵。
他只知道，你是家人，你是全世界最强大最厉害的人。
他只知道，你很爱他，他也就全心全意去爱你。
董其欢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平复好情绪，定定地望着霍涵。正要开口，手术室的门就推开，max被抱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异物被取出，是一块小橡皮。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max还昏昏沉沉歪着头，舌头都还在外面。
唐医生跟二人说明了一些相关事项，还有术后注意事项，董其欢便去查看max情况。
因为麦克斯还小，身体弱，所以接下来这几天还需要呆在医院观察。董其欢只能下了班来医院照顾这个小家伙。
安顿好所有事项，交完手术费用，都快凌晨两点了。这事情一闹，董其欢这才想起来还没跟霍涵道谢。
走出宠物医院，四周已经非常黑了，霍涵提出送董其欢回家。
秋风萧瑟，尤其是在深夜。霍涵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董其欢身上，董其欢有些惊讶，但也不好拒绝。
两人并排走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董其欢可以闻到他外套上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和淡淡的木质香水气息。
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成熟有冷冽，莫名让人心安。
“霍涵，今天谢谢你。”
董其欢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好奇怪哈哈哈，最近总是在跟你道谢。”
“没关系，之后有什么问题，或者遇到什么麻烦，随时可以找我。”
“嗯...”
昏黄的街道，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消散。
到最后，董其欢也没敢问他，这么晚了，为什么他刚好在附近。
或许，是巧合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