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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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此时此刻，三区警署的刑警们依旧如火如荼地为维护社会治安而加班，嘈杂声铺满了整个背景。唯独这两人的咫尺之间，静谧而胶着。
可也只有那么一瞬，很快就有人来打破这份宁静。小李风风火火地跑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匆忙递给季君笙：“哥，队长说这人不能扣，要放人。”
季君笙皱眉：“怎么回事？”
“队长说让你专心查‘幻夜之吻’，其他先别管。”小李瞄了一眼叶楚桉，低声说：“哥你也是的，就算再担心嫂子也不能端完一个窝点，就顺手把别的实验室也端了呀？现在他们都以为嫂子是咱们警方派去的卧底呢！”
叶楚桉低头一看，微微皱眉：“不急，够四十八小时再放人，让他们交代清楚设备来源。”
季君笙这边嘱咐完，转头一看发现叶楚桉表情不对。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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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这一路上，足够让叶楚桉把整件事想明白了。季君笙恐怕早就知道他要找实验室，那天他也不是莫名其妙就来跟小李换班把他从“垃圾街”截回去，分明就是故意的。
至于今天这一出，不管季君笙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警局安安生生坐这一晚上之后，一定没有地下实验室敢租给他用了。
本来还以为只是巧合导致的无可奈何，没想到竟然是对方故意的！
偏偏始作俑者好像还浑然不觉，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季君笙甚至是有一些灰心的，他原本以为叶楚桉有一点松动了，可转间好像又没有了。
他不想放弃今晚可能会存在的一点进展，在叶楚桉下车前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怎么了，你让我明白一下。”
叶楚桉语气平平地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找实验室？”
叶楚桉压着自己的情绪，近乎显得有一点冷酷。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不讲道理的，季君笙并不知道实验室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也不是故意要跟他作对。
地下实验室本身，就是不合法的。
哪怕已经心照不宣地存在了很久，如果有其他选择，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季君笙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没想到，意外地顿了顿道：“那个实验室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吗？”
叶楚桉的情绪已经到达了某个临界点，一直以来他都独自承受这件事，今天不小心泄露了一点心事，索性泄露到底。
“重要。”他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非常，非常重要……所以，你为什么要毁了它？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
季君笙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以为在叶楚桉遇到危险之前把有问题的地下实验室处理干净就是好的，他以为今天把叶楚桉从实验室里带出来是对的。
实在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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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以后，三区进入了漫长的雨季。
雨好像下不完一样，连绵不绝、断断续续，低气压得令人心情难以畅快起来。叶楚桉重新接了一个项目，开始回到忙碌的生活轨迹。
他从前就不爱笑，最近看起来更加冷淡了。
小李还是负责保护他，感受最明显——叶楚桉再也没有打食堂的饭给他吃了，季君笙也不有事没事给他发消息了，这俩人都不对劲。
直到雨季结束前的最后一周。
季君笙给他发消息，让他注意观察，叶楚桉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小李：……
小李觉得自己太难了，他就是别人爱情的工具人，但还是借口没带伞，去找叶楚桉说了几句话。
叶楚桉拿了多余的伞给他，小李拿了伞却不走，犹犹豫豫地像是有话要说。
叶楚桉一看就明白了，一直没消息的制药公司今天忽然给他结了尾款，恐怕就是季君笙的手笔，他道：“替我转告季君笙，我很感谢他。”
叶楚桉并不意外，行业论坛虽然有准入机制，但是警方要介入并不难。季君笙既然从中能知道他在找实验室，那制药公司的事情也并不难调查。
“别呀！”小李为难道：“我哥肯定想听你亲口跟他说。而且，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他最近一直没在警署……”
叶楚桉闻言问：“怎么回事？”
“我哥一直很忙的！”小李见叶楚桉终于感兴趣了，一股脑道：“就说那个‘一号香水’的案子，他就一直在追踪主要成分‘幻夜之吻’的来源，上回查封的研究所就是一个窝点——就是遇到你的那次……”
叶楚桉趁机问：“那现在他在做什么？”
小李也不太清楚，模糊道：“……不知道啊，就是在查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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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垃圾街五十里处。
季君笙一声令下，预先布置好的行动立即响应。漫天的硝烟里，季君笙往后一扔，丢下最后一颗炸弹。
他走出来时歪头捂了一下耳朵，像是嫌这爆炸声吵到他了。
这一把没有枉费将近二十天的部署。
一夕之间，毒贩在三区的老巢被炸得粉碎。
潜伏在附近的武警接到信号后，浩浩荡荡地往里冲，季君笙目视前方，头也不回。
“你去哪儿？”
他在耳鸣声中，似乎听到有人这样问。
“去找人替我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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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桉此时正坐在校办的会客室。
同在的还有他的博导以及校办的两位老师，讨论的话题是叶楚桉的延毕事宜，这件事因为从前没有发生过，所以一直没有走流程。
叶楚桉虽然心里很着急，但还是不得不坐下来参加这个会面——在会面开始之前，小李着急忙慌地来告诉他，叶楚桉的个人终端失去讯号了……
个人终端和人的联系十分紧密，在特殊状态时可以手动关闭与外界的信息交互，但是即便如此，也只是显示“不在线”，而不至于失去讯号。
为了以示公正，校办的老师先是念了一大段相关规定——总之就是对Omega单独设置心理评估的必要性和执行办法。
“同学，你听明白了吗？”校办老师问他。
叶楚桉难得有些走神，恍然道：“老师，您继续。”
接下来，在校办老师的主持下，叶楚桉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会议，主题只有一个，希望叶楚桉不要因为延毕而产生不满，要积极配合校办的工作。
白玘和校办打交道的经验丰富，知道接下来就要进入正题了。他道：“小叶延毕这事我也有责任，一直都让他在实验室呆着，也该出去见见人，在校期间也不该让他接这么多校外项目。”
校办老师不接白玘这个话，实验室内部的沟通她是不会参与的。只是没想到，白玘说着还来了兴致，对着叶楚桉：“你从前的事我也知道，但你不能总困在过去，要向前看。延毕的学生呢，每年都有，既然校办认为你的心理评估不合格，那咱们就对症下药。这样，你下学期去给本科生当助教，让那些小崽子拿你当个榜样，顺便你也该多见见人。”
校办老师没什么不赞同的，“白老师说的方式就很好，我们校办也是建议你多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心理医生会在半年后重新对你进行评估。”
叶楚桉现在不想因为任何事分心的，而给本科生当助教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叶楚桉正要开口拒绝，白玘却先他一步开口。
“本科生嘛，吵是吵了点，但好歹够活泼。”白玘笑眯眯道，“小叶你放心，虽然延毕，我的实验室依旧欢迎你。”
叶楚桉：……
这下可好，他不仅要给本科生当助教，还要继续给博导打工。
无论如何，这个冗长的会议总算结束，叶楚桉与几位老师告别，连实验室都没再回去，就直接赶去家里。
小李已经先一步去了叶楚桉家，叶楚桉赶到时，小李就在他家楼下等着。
叶楚桉不报什么希望地问：“找到他了吗？”
小李果然摇头：“他也没来找你，不过你别急，说不定是在执行任务！”
叶楚桉勉强笑了笑，上了楼。
叶楚桉感到非常不安，他甚至找出了那张季君笙第一次见面时塞到他手心里的，曾经又被他扔进过垃圾桶的那张纸条。
打开一看，果然是季君笙的个人终端号。
叶楚桉立刻开始搜索，一遍、两遍、三遍……
始终都没有讯号，他到底去了哪里？
叶楚桉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发散思维，随手从书柜上拿了一本书来读。三页书看了半个小时，最终心烦地合上了书 。
他实在等不下去，于是拿着伞下楼去找小李。
三区的雨季格外长，总是能熙熙攘攘地下一个白天，夜里再接着下。空气总是潮湿得令人烦闷，跑得急了容易喘不上气。
到了楼下才发现，小李已经走了，只有他一个人关心则乱。他在原地站了一会，低低地叹气，转身收起伞。
“找到了……”
那个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些浓重的疲倦。叶楚桉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季君笙看起来像是特别累的样子，但是站姿却很挺拔。
“叶楚桉，找到了。”季君笙低声说：“那些坏人都被处理干净了，管委会也不敢再找你麻烦了，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才说完，季君笙就倒在了叶楚桉的肩上。
他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一时再没有别的动作。你能不能让我充充电。
就这一次……
叶楚桉感受到这人温热的气息在他的后颈，整个人僵硬了一瞬，最终却没有推开，而是轻声道：“嗯，回家吧。”
成年的Alpha大部分都非常高大，季君笙的身体靠过来时带着不少的冲击力，叶楚桉往后退了一点点，才能借力扶起他。
叶楚桉把Alpha安置在沙发上。
他没有多少照顾人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他束手无策地在厨房寻摸了一阵，总算找到了一点什么可以给季君笙的。
甚至，还拿了一根吸管。
季君笙一直模糊地听着动静，隔了好几分钟才听到人回来。接着他就看到叶楚桉兴高采烈地给他递过来一袋营养液。
虽然还插了吸管是很贴心，但是营养液？
叶楚桉展颜笑道：“你看起来很累，要补充能量，这个是最快的。”
季君笙内心复杂，三两口喝完这个没什么味道的营养液。叶楚桉立刻靠近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营养液的见效没那么快。季君笙没说实话，点头道：“嗯，谢谢桉桉愿意照顾我。”
叶楚桉：……
叶楚桉往后退了一点，“那你，休息吧。”
“你说什么？”季君笙往前凑了一点，“我白天的时候离爆炸声太近了，现在有点听不清。”
叶楚桉犹豫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季君笙却已经挪动位置，往边上靠了一些，“桉桉，你坐这里来，离我近一些。”
叶楚桉只好坐下来，“我刚才说，你快休息吧。”
“桉按，再让我看看你。”季君笙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我来找你的时候迷路了，好不容易才见到你。”
“我是路痴，”记忆中的某个片段，和现在纤毫毕现地重合，“没有个人终端，大概就找不到路了。”
似乎有什么在心底乍然而起，几乎要分不清过去和现实。
叶楚桉怔怔地，一时给不出任何别的反应。季君笙不知道他怎么了，无措地、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叶楚桉？”
叶楚桉回过神，定定地看着他。
这一瞬间里，好像所有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切线索都能够串起来。过去的几年里他没有生出重新把一个别的什么人放在心上的念头，那对他来说实在太冒险了，也实在没有那样的力气了。
可他却一直不受控制似的、默许季君笙的靠近，现在……
已经全乱了！！
叶楚桉还没有从混乱里理清自己的思绪，身体先出现了异样——他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压迫感，并且是越靠近季君笙，压迫感越强烈。
“季君笙。”叶楚桉注视着他，不可置信地、慢声道：“你是不是接触过‘一号香水’，你好像是……”
“你的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叶楚桉割除了腺体之后对信息素就没有从前那样敏锐，但是易感期的预兆不仅只有信息素的变化。
尤其是S级的Alpha，表现就更为明显。一旦察觉自己的Omega不够专注于自己，就会释放极大的压迫感，迫使Omega不离开自己周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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