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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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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调整好了心态,像往常一样,微微低头弯腰,一副温顺的样子去后院。
牡丹花,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各式各样的牡丹花,交织在一起成了一片花海。
其中甚至还有几株绿色的,格外刺眼,这在皇宫中都没有几株,是女帝亲自赏赐的。
这在花丛间,一个白色的人影弯着腰,在用剪子细心修剪着每一条花枝,似乎没有意识到弈星的到来。
他穿得衣服十分朴素,一身的白色,没有一丝花纹,腰间那条白色腰带缠着他的腰间,三千青丝散散的披在身后。
弈星恍惚了一下,走到一边把那袋鲜花饼和那茶杯放到石桌子上。
石桌上是一盘已经下完的棋,奕星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白棋碾压了黑棋,还放了一路水,不然走不过这么多子。
看着下棋的棋路,下黑棋的应该是师傅,下白棋的应该不是师兄。
家里来客人了?自己怎么没听师兄说过。
棋盘上隐隐带着一股香,好像是女人的香味,这股香味自己肯定在哪里遇到过,可是一下子又记不起来。
师父跟一个女人下棋,那女人是谁?手不停地抖着,光是想想都让自己忍不住发狂。
奕星低下头强忍着不让手发抖,对着他道:“师父,弟子买了鲜花饼,可要尝尝。”
他拿着剪子的手微微一颤,不小心剪掉了一片健康的叶子。
他道:“放那,走。”
他头也不回的继续修剪花枝。
声音是冰冷的,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好像对面那人不是他教养多年的徒弟,而是一个陌生人。
弈星有些紧张地道:“师傅,可否与弟子最后下一盘棋。弟子从师多年,少与师父下过棋。弟子与师父是下棋相遇的,最后下棋相离,也算好聚好散。”
他道:“没必要。”
一句话,干净利脆,没有回旋的余地。
弈星深吸了一口气道:“至少能不能尝尝弟子买的鲜花饼,算是弟子最后孝敬师父的了。”
他道:“说了,放那。”
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快。
弈星狠了狠心,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道:“师傅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他总算是站起身,侧过了半张脸。
他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冷漠,那种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就算世界毁灭,他依旧能从容不迫地走过。
那对深红色的薄唇,高挺的鼻子,雪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眼睛确是如女子般妩媚的凤丹眼。
妩媚与冰冷,两种气质在他身上融合,给人一种禁欲感。
“观君之眉眼,不似人间物。”
这句话是当朝右相林暮之,对牡丹方士的评价,也是在民间流传最广的。
三年前长安动荡,外有他国侵犯,内有多王叛变。
女王下令广征能人观测星象,修订历法,预测天命。
当朝右相林暮之推举牡丹方士入长安,女帝召见,三条卦象,一语成真,万人敬仰。
大家都知道牡丹方士姓明,叫他明公子时又容易与他的大弟子明泽搞混,所以大多数都称他为牡丹方士。却少有人知道他的大名,明世隐。
明世隐闭了闭眼睛,过了半晌冷声道:“整棋。”
弈星赶紧起身把棋子收拾好,把黑白棋各自放到盒子里,在一方落座。
明世隐一步一步地从花丛中走来,他走得很慢。
明世隐平常也走路走的很慢,不知道是不是弈星的错觉,今天走的更慢了。
一只看上去都飞不动的肥鸟,在他的脚边一蹦一蹦的跟着,也不怕他。
很快明世隐就坐到了弈星对面。
弈星能闻见,明世隐身上那淡淡地体香,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但无比好闻。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闻到过了,好想靠近一点,闻得再清晰些。
可惜他身上还混杂这那个女人的香味。
弈星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生怕自己会露出那种温顺弟子不该有的眼神。
那只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叫了一声飞走了。
明世隐拿起一个棋子,那双手在阳光下格外好看。
明世隐道:“汝先,吾先。”
弈星道:“我先。”
说完一棋下在了棋盘中心。
两个人在棋盘的方寸之间博弈,大战了不知多久。
春天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那只肥鸟又飞了过来,在一旁地上的小碗上里埋头吃鸟食。
弈星看了一眼明世隐,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些汗。
弈星捧起了一旁的那茶杯道:“师父口渴了吗?可先喝口水。”
明世隐皱了一下眉道:“汝这些年在学些什么东西!下棋怎可分心!”
弈星稳定了一下紧张的心,把茶杯放回一边。
心里暗道:不急,不急。
一局结束,是明世隐险贏了一子。
但他并没有因此面露高兴,反倒眉头皱紧道:“为师应讲过,棋盘之上无父无子,无师无友,只有敌。看来你是半分未听进去。”
弈星道:“师父说得对。”
是啊,那你与那女子下棋时,又为什么要一路放水?弈星想。
明世隐咳嗽了一声,拿起了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弈星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他知道这是师父长久以来的习惯。
明世隐道:“快走,汝还想赖一辈子不成!”
弈星道:“弟子,舍不得离开师父。”
明世隐道:“走,不用记得为师。”
语气还是冰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弈星耳中带了几分伤感。
弈星道:“好的。”
弈星起身跪下,行了一个拜师礼,亦如初遇的那天。
弈星背对着明世隐,慢慢地一步步离开。
心里默念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在那一瞬间转头,果然明世隐靠在桌子,手无力的撑着。
成功了吗?终于成功了,他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
弈星小心翼翼地走到明世隐旁边,一把抱住了明世隐。
明世隐微颤了一下,呵斥道:“你在做什么!给为师滚开!”
弈星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低声道:“师父。”
师父好瘦,身上都是骨头,没有一丝的肉,甚至可以摸到胸膛的一根根肋骨。
师父向来吃素,不食肉,吃得也不多,又怎么会胖。
师父身上的体香,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离师父这么近过。
嘴上什么都不说,身体却是格外诚实的发生了变化。
明世隐发现了他的变化,脸色更加冰冷了。
啪。
一个巴掌摔在了弈星脸上,把弈星打的退了几步,脸上立刻出现了红色的巴掌印。
弈星惊呆了,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没料到明世隐还会有力气,也没料到会打他,在他的印象里明世隐从来不打他们师兄弟,最多也就是罚站,或是禁荤。
这一巴掌用尽了明世隐所剩不多的全部力气,连手臂都撑不住了,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
明世隐道:“滚!现在就滚!为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给为师滚,越远越好。”
弈星摇摇头道:“不,来不及了。”
若是我知道真相之前,或是你赶我走之前,那还来得及,可现在来不及了。
弈星抱起了他,没想到他比想象中的轻,随便一抱就抱起了。
明世隐的眼里多了几分不可思议,他没想到那个瘦弱的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能把自己抱起来的男人。
弈星抱着他走向一旁的小屋,那间小屋就是明世隐的房间。
明世隐似乎是清修惯了,就算到了长安也没有真正住进这女帝赏赐的房子,而是在后院搭了这样一个小屋,一个人住。
弈星撞开房门,果然跟他猜的一样,屋里朴素的很,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旁边的一个浴桶,一张不大的床。
弈星把他放到床上,不顾他那冰冷刺目的眼神,还有那嘴角的冷笑。
关上门,爬上床,整个人骑在了明世隐的腰间,俯下身,手抚上了那双薄唇。
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师父,那个女人是谁?”
明世隐道:“汝为何知?”
弈星道:“还用问吗?你满身,满屋子里都是她的香味。”
明世隐不说话,眼神依旧冰冷道:“滚,你给为师滚开。”
弈星的手渐渐往下,抚过了他尖锐的下巴,把玩起他的耳朵。
一边玩着耳朵一边道:“你以为四岁时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吗?我告诉你,我都记得。”
明世隐眼神更加冰冷了道:“汝知道多少,又记得多少?”
弈星又把玩起了青丝,笑道:“我就说师父怎么这么美,怎么算尽天命。简直不像人,我最近这几个月才知道,原来真的不是啊!”
答非所问。
明世隐道:“明泽呢,明珠当年也是汝?”
弈星手上停了下来,愣了一下,然后淡淡地道“死了,都是我。”
明世隐闭上了眼睛,尝试调用了一下身体里的灵力,发现已经干涸的不行了。
弈星道:“师父,你很伤心对不对,我知道。但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师兄和师妹呢?几个月前我才知道,原来如此,难怪呀。”
说着弈星解开了他身上的腰带,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内衣。
明世隐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弈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才发现那个人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弟子了,或许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无奈的笑了一下,认命般的把眼睛闭上,咬紧嘴唇。
弈星如愿以偿,嘶的一声,撕开了那层碍事的内衣。
引得身下的人剧烈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