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神》你的迷人

5、仙游天祭水下救一婴

　　每年大暑之后，天神祭会在中原各地举行，当中属于仙游城的天神祭最有名。祭典将直长入天的神矛放置在仙游河着陆处，张灯结彩的巨大“仙渡船”在仙游河内环游，同时三千发烟火相交绽放，点亮夜空。

　　街上还有彩旗飘飘的“神轿”巡行，提灯迎神，花伞巡礼。

　　烟花绽放、万城街灯，众人狂欢，好生热闹。

　　在水面辽阔的仙游河上，千千万万的船只停靠在水面上。在西北方位，浩浩荡荡地停靠着雍容华贵的船只，那是皇宫贵族的船和云之国的船只。里三层外三层还有小船包围着，水面上有埋伏的侍卫水手。只见他们时而往水里游，时而探出头，扑得浪浪开花。

　　为不惊扰民间百姓，岸边的侍卫都穿着便服在周边巡逻。

　　已到了亥时，只见一声雷轰般的打鼓声。一人身穿黄金盔甲的将士站在神矛下吆喝，身后数十名击鼓者。

　　直长入天的神矛上挂满了铜钱，每个铜钱都系着一根红色的长丝带，长丝带另一端系在河边的柱子上，漫天飘带，场面何其壮观。

　　“今日乃四年一次的仙游城天神祭，上祭天神，下拜黄土。”

　　“皇上福泽满天下，是天子与民同乐的一大盛事。”

　　“按照往常规矩，百米外站立于水面，射中神矛最高处铜钱者为胜。”

　　“若未射中铜钱者，罚酒三杯。”

　　“胜出者可赏黄金百两。”

　　台下观众欢呼声高涨。

　　“殿下，我们还是回去船上吧。”穿着便服的韫川着急地说道。

　　“韫川，今天是子彦的主场，没有人会发现我不在的。”带着帷帽的清冷悠哉地说。

　　两人路过一个面具摊档，清冷拿起一个面具给韫川说道：“你还是带着面具，不然你这张脸太招摇了。”

　　“记得付钱啊。”说罢，转身往河边神矛走去。

　　韫川付完钱急急忙忙跟上公主，两人走到河边停了下来。

　　“听说云之国的使臣带来了他们国家最厉害的弓箭手-羽林砚。”韫川道。

　　“子彦的弓箭还是不错的。”清冷道。

　　只见那黄金盔甲将士敲打了一下锣鼓说道：“第一局，二皇子。”

　　二皇子清子彦从那金碧辉煌的船里出来，只见他右手拿着金光闪闪的弓箭，身上穿着华丽的服饰，看起来气宇轩昂。

　　“哇，好帅啊，那是二皇子吗？”

　　“真的，第一此见到二皇子呢。”

　　清子彦一出场引得两岸的女子们一阵尖叫，顿时人声沸鼎。

　　他一个轻功，直接飞到河面的站线中，把三只箭搭在箭台上，姜黄色的羽毛向着自己，一个拉弓，箭飞快地射向神矛。

　　只见三只箭瞬间穿过了三枚铜币，彩带连同铜币随着箭扑通掉入河中。

　　定眼一看，打掉了三枚最高处的铜币。

　　金黄盔甲将士一敲锣鼓，吆喝道：“二皇子，射中三个铜币。”

　　两岸一阵欢呼，清子彦一个轻功，激起点点水花，飞回船头站立。转头看向立于另一船头的父皇脸色凝重，并未有半分愉悦。

　　黄金盔甲将士又敲打了一下锣鼓说道：“第二局，姜国羽林砚。”

　　仙游河中，突然瞧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飘然飞行，蜻蜓点水般快速行走于水面上，夜色伴随着河水雾气，映照出那黑衣男子俊朗的面孔。

　　只见黑衣男子一个拉弓，十只黑箭迅猛出鞘，漫天的红丝带伴随着铜币散落，只听见咕咚咕咚地铜币和箭掉入水中的声音，红丝带有的飘落水面，有的飘零空中。

　　定眼一看，神矛最高处的十个铜币全没了。

　　吓蒙了的黄金盔甲将士连忙吆喝道：“羽林砚，射中十个个铜币，”

　　“不愧是云之国第一弓箭手啊，好厉害啊。”

　　“是啊，人也长得好看，好厉害。”

　　“还从来没有人一射十箭呢。”

　　顿时岸边掌声响起，欢呼雀跃。站立于船头的云之国使者微微一笑。

　　黄金盔甲将士敲打着锣鼓说道：“这已经是破了仙游的记录了，看来今晚的最佳弓箭手就是羽.......”

　　清冷瞧见父皇那个凝重的表情，父皇一向对子彦寄望过高，要求严苛。在自己的国家竟让他国臣民夺魁，颜面何存。

　　回想那日父皇对着子彦说了句：“仙游天祭，不可输与他国，明白吗？”便拂袖而去，子彦就像是个被人丢弃的流浪狗，被拳打脚踢后瘫痪在角落，但主人的身影一出现，便摇头摆尾热情地扒拉着主人，眼睛里脆碎的泪光既充满了恐惧又充满了期待。

　　皇家里没有父子，从来只有君臣，只有服从听命。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慢”

　　话音刚话,一个带着帷帽的白衣之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神矛之上,踩着白色的白绫。飘然落下河中,只见他快速游走于水面,激起点点浪花,健步如飞走到羽林砚的船上,疾如雷电般夺走了他的弓箭。

　　“借你的弓箭一用。”并且眼疾手快地取走旁边箭筒上的箭。

　　白衣人快速地又飞向空中，不知何处一根箭头飞来，瞬间打掉了白衣人的帷帽。

　　帷帽落下，是一个带着面纱的貌美女子，风吹动着长若流云的发丝飘然飞舞。只见她丝毫无惊，一个拉弓数十只箭出鞘。

　　“殿下。”韫川一惊，丢掉面具，一个轻功接住落下的帷帽，落到公主的船头。

　　只看见漫天的彩带飘零，伴随着烟花绽放，满天的铜币叮叮当当的落下，落在地上，落在水面上。

　　两岸的百姓见铜币犹如天女散花，满地飘零。都争先恐后地捡起地上的铜币，一时人潮涌动、沸沸扬扬。

　　突然一身影扑通掉入水中，溅起千层浪，清冷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婴儿，瞬间被河水淹没了。

　　清冷风驰电掣般跳入水中，游到婴儿落入处，抱起婴儿，纵身向水面游去，飞落至岸上。

　　只见前方两个壮汉跑过来：“啊，孩子没事吧。”

　　另一个壮汉连忙抢过婴儿说道：“把孩子还给我们。”

　　清冷想着也许只是担忧婴儿的安全，所以有点急躁，并未责怪他们。

　　这时侍卫们围了过来，韫川也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殿下。”韫川面露担忧之色说道。

　　那两壮汉瞧见是公主，连忙急着下跪，吞吞吐吐说到：“公主殿下，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孩子是我们三代单传，说话着急了点。”

　　另一个壮汉也频频点头说是。

　　“罢了，以后好生照顾就是了。”说罢，手一挥，侍卫们都稍稍退后了一点。

　　清冷走近，看了看婴儿，抚摩了下婴儿头上的湿发。只见婴儿掉入水中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反而对着他笑了笑，甚是可爱。

　　从怀里拿出一根红绳手链，套在婴儿手上说道：“愿有神明护你，年年飘雪，雪落年年。”

　　只见婴儿笑得更灿烂了。

　　说罢转身就离去说道：“好生照顾着，韫川，我们走。”

　　侍卫们护送着公主回到了船上，只见那两壮汉急忙起身，急溜溜走了，消失在人群中。

　　民间早有公主的美谈，传闻公主殿下倾国倾城，乃万民救星。

　　今日一见竟然是一个仙气飘飘的绝色美人，而且身手了得，一举拿下花魁。两岸的百姓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大声喊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黄金盔甲将士那厮刚从震惊中醒来，敲着锣鼓喊道：“公主殿下，十八箭，一举夺魁。”

　　清冷将弓箭一个飞到羽林砚手上，说道：“谢过了。”

　　“不客气。”羽林砚笑道。

　　清子彦瞧见这光景，愤愤地进了船内开船离去。紧接着在百姓的欢呼中父皇和云之国使臣也使船离去。

　　临走时，清子彦差遣走了公主的侍卫和宫女们，“他不是很厉害吗？根本不需要人保护。”甩袖而去。

　　随着皇家船只的渐渐离去，街上的热闹也渐渐褪去，慢慢街巷空空无人。

　　清冷在仙游城闹得满城风雨，被罚书斋思过，月余不许出门半步。那个月里，清冷就呆在书斋里看书，练剑，有时候是一两天静坐不动。

　　月余后，清冷带着韫川到民间历练，经过敬亭山山脚。

　　蔚央国郊外有一座山，名为敬亭山，敬亭山中有一寺庙，名为归来观。上此寺观，需走上一条九曲蜿蜒的天梯，穿越杂草重生的山峰，才能到达归来观。

　　据说从前时供奉着前朝太子的寺庙，因为拜祭之路及其漫长险峻，颇显信徒诚心诚意的态度，所以香火旺盛。

　　后来传说山中有妖怪作祟，进入敬亭山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迷路，再也走不出来，并且第二天尸体会被放在山脚下。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敬亭山，但一些贫困百姓走投无路，被妖怪吃，还是饿死，横竖是一死。便逃至此，吃起山脚下的尸体。也有一些穷凶极恶之人，犯了罪逃亡至此，官府也不敢派人到此来抓捕。

　　路边满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和尸体，腐臭连天。

　　只见前面两个壮汉走来，嘴里噗嗤地吐了一口痰，面目狰狞地说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前几天刚从地狱里捡回来一条命，现在又要饿死了，天杀的。”

　　“他妈的，饿死了，今晚又要吃这些烂东西了，呸。”

　　“要不是那个婴儿被扔在山上，卖给官老爷还能换点银两。”

　　“那个公主殿下也是个贱人，还想着她给的红绳子是什么宝物，还可以卖点银两。没想到就是一根普通的红绳子，该死的。”随口吐出一块血痰。

　　“龟孙子，呸。”

　　其中一个壮汉见到眼前的清冷和韫川大喊道：“那是？”

　　“快跑啊。”两人喊着往后奔跑。

　　地上满是尸体，哐当一声两人摔倒在地，抱头痛苦地哭天喊地。

　　韫川手握剑指着两人狠狠说道：“竟然敢侮辱殿下，你有几条命？”，说罢，想要给他们一记抹脖子。

　　清冷连忙制止住，说道：“那个婴儿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我们在敬亭山脚下乞丐死人堆里捡到的，那日想带到城里卖掉，结果遇到了追杀我们的仇家，不得已又逃到这里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婴儿现在何处？”清冷又问道。

　　“这....这......”

　　韫川将剑架在一人脖子上,血微微渗出来。

　　“我说，我说，山上有一个归来观，虽说山上有妖怪，但我们横竖也是饿死，总要找个地方歇息。就往山里走，谁知真的遇到了妖怪，我们一慌，扔下婴儿就跑了。”

　　“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

　　“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

　　“妖怪长什么样？”韫川问道。

　　“我们没看清，只是看到一团黑影似的怪物。”

　　说完，两人又猛地磕头。

　　清冷看了一眼韫川，韫川马上明白过来，掏出一点银两和烧饼扔在他们面前。

　　“拿着这些银两走吧，切勿再做害人的勾当。”清冷说道。说罢，只见两人捡起烧饼和银两，胆战心惊地落荒而逃。

　　清冷看着这座山峰，正想往上走。

　　韫川一把拉住说道；“殿下，我们还是回去吧。”

　　兴许已经死了，我来得太迟了。清冷心想着内心一酸。

　　次日，宫中有传言。仙游城外，一位衣衫褴褛的拾取老者,他一大早,天还灰蒙蒙亮,就到仙游河边上捡拾过往牲畜遗留下的粪便。

　　突然，他停了下来，他看到官道的沟壑里卷缩这一具具单薄不堪的冻僵尸体，旁边竖着一块木板。

　　走进一看，却发现一篇诗作，名为《无题》。
　　可怜仙游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晴却道无。
　　敬亭山千万孤魂，惊残孤坟何处埋。
　　何日为此绝一战，吾问苍天问鬼神。

　　引得仙游城风声鹤唳，百姓多对敬亭山尸堆千里敢怒而不敢言。大海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海底波涛汹涌，一直埋伏在海底一只硕大无朋的怪鱼正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