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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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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的某一天。
“景兄弟，这么晚了，你来找长卿有什么事吗？”长卿看着面前这个头发蓬乱，抱着枕头的人，疑惑的问到。
“白豆腐，我睡不着，晚上做噩梦了，我要和你一起睡。”说着，没等长卿答应，自顾自地走进房间，躺在了床上，然后闭上眼，蒙上被子，假装熟睡，弄的站在门边的长卿哭笑不得，罢了，由他吧。
走到床边，长卿身子突然僵住了，停下上床的动作，还是无法让自己做到心平气和地躺在他身边，他叹了口气。
和他一起睡貌似有点困难啊……要么我就守在旁边睡吧，这样想着，长卿准备去取备用的棉被。
“喂，白豆腐，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背后传来闷闷的哼哼声，带着点埋怨。
“……”长卿转头看着那个埋在被子里的人，感到一阵好气又好笑，看来他是误会了……其实，他是怕自己睡不着而已。
“我知道了。”无奈的声音传来，下一秒，景天感觉身边多了个物体，嘴角不由浮现笑容，转身拉开被子，拥上那个温暖的身体，脸靠近对方，最终只是埋在长卿的脖子间。
暖暖的呼吸吹到脖子上，长卿感觉脸有一点微微发烫，侧头去看身旁的人，已然步入了梦乡，微笑，此时的景天带着一丝孩子气，俊朗的脸庞，难得看到的安静神情，又想起不久前的冷酷的他，还有那个流星雨的晚上，对着天空大喊，要和自己永远在一起的他。
长卿不自觉握上了景天的手，十指相扣。
“景兄弟，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长卿也不会让你走的。”
这几天，我都晚上以睡不着为由天天跑到白豆腐那边去睡，刚开始他倒是还会拒绝，后来因为次数实在太频繁也就懒得回绝我了，现在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个人，可以抱着他入睡。
最近和白豆腐接吻的次数少了很多，不知道为何每当那时候就有种心悸的感觉，心脏好像要停止跳动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这不会是普通的激动而已。我不怕死，但我怕死在他面前……
“景兄弟，你发什么呆呢？再不吃菜就快凉了。”长卿对着我说，最近我常常发呆，脑子像空掉一样，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知道了啦，我在想最近的盈利，别妨碍你老公赚钱嘛。”我笑着说到。
“哦，是吗？”他迟疑了一下，继续吃饭。
“你以为呢？难道以为我在想其他女人啊？”看着他微皱起的眉头，貌似不能和他开太过分的玩笑啊……他会当真的，这个傻豆腐。
“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啊，傻瓜。”我轻轻地讲，说完自己也脸红了。
“吃饭吃饭。”我大声叫到，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半晌，传来一句轻不可闻的话。
“我也是。”嘴角不由染上笑容。
早上醒来，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脏微微透着凉气，全身冰冷，我摸了摸渐渐回温的脸，时间不多了吗？我问自己，苦笑，竟是一个月都没了吗？
看着身旁仍在睡梦中的他，我庆幸自己醒得早，若是他醒来发觉我浑身冰凉，不知道又会多么担心了。
抚上白豆腐的脸，貌似我要回自己那边睡了，没想到现在，连拥你入眠这个权利也要被剥夺了，不过，只要你快乐，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豆腐，如果我死了你就回蜀山去吧。”我盯着眼前的账目头也不抬地讲到。
“景兄弟，何出此言？你为何要说自己死呢？”我看着他一下子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来，依旧爱皱眉的他，果然当面说还是不行啊……那就偷偷做吧，把一切料理好，现在我突然后悔了，为什么还是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虽然我真的很快乐，在这些日子里，但是我怕给他留下无尽的痛苦，有时候，先离去的人才是比较幸运的那个吧。
“我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我微微嘟嘴，装作一副逗你玩的样子，下一秒就看见他笑了，这样也好，瞒着他，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给他多一点笑。
“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脸色又是一凛。
“知道啦，你别总是皱眉，要多笑笑，知道不？”
“……”
看着他无奈的神情，心里充满了喜悦，以及浓烈的不舍。
夜深，景天拉着长卿上了屋顶。
“对了，白豆腐，我都忘了问你了，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前两世的事。”坐在屋顶上，景天突然开口问身边望天的长卿。
“那个……其实在酆都的时候，为紫萱疗伤的时候就有点记起来了，可能那个封印顺带着更早被封印的记忆一起被激活了，刚开始只是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像，后来就变得越来越清晰，在睡梦中，那些片段就会在脑中回放。”
“那么你为什么后来还会那样？”景天不由将心中一直存在的疙瘩吐露出来。
看着长卿一脸疑惑的样子，景天接着说了下去：“就是那次醉酒，你大喊我爱紫萱的那次啊？”
“……”过了半晌，长卿终是开口，“你以为长卿真的醉了吗？虽然我是道中人，但不至于闻不出酒的味道吧……那段时间，记忆一直在复原，心里积压了很多事，没有办法说……”
“然后呢？”景天凑近，继续问到。
长卿只是退了退，脸色白了又红，那些原因自己讲不出口。
沉默，半晌，复又问景天：“那你呢？大叫我爱猪婆的事。”
“这算不算是你在吃醋？”景天歪头，看着旁边的人又开始有脸红的趋势，不禁大笑，“说实话，当时我对猪婆还是在意的，只是那句我爱猪婆却是为了断绝自己的想念的，谁叫你之前说那种话来气我，我想，你既然那么爱紫萱，我怎么好插足你们。”
看着他略带郁闷的脸，长卿想说什么，却被堵在嘴巴，开不了口，最后才喃喃：“那天，我知道你想要灌醉我，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发泄，就装作醉了，我用蜀山心法逼出了酒，那些话……其实……”他突然止住不说。
“其实什么？”景天不禁感到好奇，只见长卿脸色又是一变，突然站了起来。
“天色很晚了，景兄弟我们回房吧。”转眼间，长卿已经落在地面上，走进自己的房间。
景天不解，端坐着回想刚刚的话，自己哪里又惹他生气了？摇摇头，白豆腐心，海底针。
房里长卿安静地倒茶，缓缓喝下，心依旧不安分地跳动着，那些话还是闷在心里比较好，良久，长卿作出了选择，他怎么好意思说，他在讲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景天。
嘴上叫的虽然是紫萱的名字，但是他真正想叫的是当时呆在他身边的人——景天，他的名字，只是当时的他又怎么能说呢，只怕要被嫌恶了吧。
“白豆腐，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却不见人影。
“别找了，我在你头顶上呢，嘿嘿。”一阵轻笑，景天继续朝着被掀了瓦片的开口说到，“之后就你一个人睡咯，你夫君我要在上面看会星星，最近不做噩梦了。”
“为什么突然……”长卿略感惊讶，却是不好开口问。
“我说白豆腐，你是不是很希望我陪你啊？”
“景兄弟，我要睡了，麻烦你把瓦片盖上。”闻者脸色不善地回答道，接着又抬头面无表情地瞪了屋顶上的人一眼，“以后做噩梦不许来找我。”
“……”景天顿时感到一阵发虚，莫不是真的生气了吧？不过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避免他继续问下去，长卿，白豆腐，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明天再来哄你哦……心里想着，分外甜蜜，连漆黑的天空都仿佛变得温情起来。
“我真是……越来越肉麻了。”半晌，吐出一句话，自己先被逗笑了。
“白豆腐，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吧？”饭桌上，看着面前那个冷冷的人，景天小心翼翼地问到。
“没有，景兄弟何出此言，长卿没有生气。”依旧是冰冷的调子。
“还说没有，你都这个表情大半天了，我跟着你，你都不理我。我知道我错了，我昨天不该对你说那句话的。”景天用筷子扒了扒碗里的饭，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委屈。
长卿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不由心软下来。
“景兄弟，下次莫要那样逗我了……”没等他说完，面前刚刚还沉浸在哀怨中的人立刻抬起了头，带着灿烂的笑容。
“以后我都听你的，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这样行了吧？”侧头试探地问到，看着眼前瞬间脸色转暖的长卿，景天微微失神，这样的笑容自己还能看多久呢？马上恢复了原来的神情，仿佛刚刚刹那间的悲伤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一样。
打打闹闹之后，景天终于开始好好的去吃饭，突然一阵腥甜涌上喉间。
双手捂住嘴，起身疾步走出房间，后来传来长卿略带担忧的询问。
“景兄弟，你怎么了？”
脚步停住，景天没有回头，依旧是笑着的声音：“没事，可能是早上吃东西吃坏肚子了，有点恶心，我去拿点药。”
很快消失在长廊尽头，留在房里的长卿感到一阵气闷，最近自己怎么了？心里自问，总是有隐隐不安的感觉，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走出永安当景天迅速拐进了旁边的一个深巷，终是坚持不住靠在墙壁上，额间发着虚汗，脸色发白，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脸，好冷。
转身，竟是咳出一滩血，积雪衬得血液更加鲜红，也让景天的脸上染上了一丝恐惧。
“对了，你咳血的时候，你的日子就不多了。”脑中回响起离去时候天帝用密音传入自己耳朵的话。
“天帝，你好生小气，居然一个月也不肯给我吗？”抬头，映入眼中的是空空荡荡的亮的刺眼的天空。
“景天，抉择吧……”闭上眼，抹去嘴边的血，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得找套一摸一样的才行啊。
他往城东自己的宅邸走去，应该还有一样的吧，心里想着，望向路的远处，一步一步走的越发坚定。
飘飞的大雪覆盖了雪地上的鲜红的痕迹，除了墙壁上零星的血液，恐怕很难找到刚才事情发生的迹象。
有时候，有些东西，会被掩埋，但有些东西是遮盖不了的，比如，真挚的爱情。
现在景天还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但他知道，要让他爱的人受到的伤害减到最低，既然没有办法避免这个结局，那就把尽可能多的伤痛给自己。
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