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生》酲醒

4、迎春

　　李文送我的人我一直养着，常常招他侍寝。

　　我疯魔了。

　　戏子和白念生好像，每次同他讲话，都好似在和白念生讲。无论干什么，都好似在和白念生一起。

　　春天来了，宫里的迎春开了。我依着窗看那一簇一簇的嫩黄的花朵，又想到了白念生。

　　他最喜欢迎春，每次花开，他都会兴冲冲的跑出去采一大把，捧着，欢喜得不得了。

　　我每每看着，觉得人比花娇。

　　怎么觉得就怎么说，羞得他用花打我，脸颊通红。

　　我把戏子招了过来，我不想记他的名字，就一直戏子戏子的叫。

　　我让他站在我身边，轻声说：“按照朕说的做，现在很高兴的跑出去。采一大捧迎春，然后站在那片草地上冲朕笑。”

　　他按照我说的做了。我没有意识到我的语气有多难过和怀念，他意识到了。他站在草地上捧着花，笑的灿烂。可能李文告诉过他怎么做会像白念生，这么笑着，真的好像。

　　晚上我把他采来的迎春摆在了塌边，守着花儿，弄了他整整一晚。

　　天微微亮，戏子支撑不住哭啼啼的睡了，我看着他的眼泪，看了很久。

　　流泪这一点和白念生最像。之前每次我将他弄狠了，他受不住就会流着泪说他不行了。还用白嫩的手指掐我，像只小猫。

　　我疯魔了。

　　好像现在躺在我身边的是真的白念生一样，我低头亲了戏子两下。

　　春猎快到了。

　　我登基三年，今年春猎是我做了皇帝的第二次春猎。

　　我是冬天登基，白念生一直念叨要春猎，可春猎还没到。他就死在了战场上。我取消了那一年的春猎。

　　我还是皇子的时候，每年最喜春猎。春猎可以尽情策马，我憋在心里的不痛快都会消散。

　　自从我和白念生有了交集，每次春猎他都会紧跟我。我在原野上狂奔，他就跟在我身后，看着我狂奔。

　　他的眼睛圆又大，里面满满的爱意像是要承载不住喷涌出来。但他是个胆小鬼，我和他眼神接触，他就把爱意藏了起来。

　　我早就看出了，他喜欢我。但是我不能点破，我得让他自己说。

　　看吧，我就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

　　这些日子想起白念生的次数太过频繁。可只止步于想，梦里没有见过他一次。

　　如果没有戏子，我都快要忘记白念生的样子了。他刚死的那会。我还能闭眼画出他的丹青呢。

　　随着他的相貌在我的记忆里模糊，我的心里像是有一种感情慢慢冒出来，快要压不住了。

　　我在猎场上见到了李文。他一身猎衣清俊潇洒，还是当年勾搭白念生去青楼的那个混小子。

　　戏子见到他，身体僵了僵，我假装没感受到。

　　李文却不要命的挑衅我，“怎么样我尊敬的陛下，这份礼物您还满意吗。”

　　我笑盈盈的说，满意。

　　他先沉不住气，冲我大吼，说他当初就不该把白念生让给我，就是死他也应该带他走的。

　　我告诉他现在死也来得及。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李文一直喜欢白念生，他一直想带他走。

　　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