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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与爱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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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整的你多矜贵似的,说好听点你是公主的新宠,说难听点也就不过是个男娼……”
小厮话还没说完,一个夹杂着破风之声的拳头便砸落到他的鼻头,两缕湿湿的水流从孔中缓缓而落。
众人震惊地看着这位绝色美人,被打的小厮最先反应过来,脸上脖子上血色一起,对着身后一人大喝一声:“小桥,去把门给哥哥们关紧了!”
几人串通一气,一人关门,另外几人对他进行围堵,明摆着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你真当你自己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像你这般的男宠,公主府要多少有多少,要不了几天公主就厌倦你的身体了,还不是喊我们把你从这儿给扔出去!你倒是蹬鼻子上脸,拿自己当个主子了?”
包围圈越来越小,顾清燃已经避无可避。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一有大幅度的动作就痛得不行,而且还有毒,本就难以控制,一动用功力定加速深入肺腑,说不定死的更快。
仗着人多,加上顾清燃没怎么反抗,几人很快就把他给打趴下,屈辱地压在地上,嘲笑他:“来,喊两声好相公就放你走。”
“叫啊,怎么不叫?刚才踹人不是挺有劲的吗?”
“哥,他……他好像是个哑巴。”
“哑巴?”男人捏住他的下巴,发现他果然只能发出低鸣,“公主换口味了?从前公主不是素来喜欢声音好听的男子吗?”
“怕是他别的地方特别有意思也说不准。”
“那倒是,瞧这脸蛋瞧这身段,不怪公主迷糊,这谁看了不迷糊?”
“大哥,反正男子……也没个痕迹,此地偏远,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门一关谁知道里边还有人,不如我们高兴高兴?”
几人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嘿嘿大笑起来。
“你这小子胆子忒大,公主的人你也敢碰?”
“他是个哑巴,你听过一句话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成不成,万一他会写可咋整?”
“一个捡回来的蛮夷奴仆怎么可能会写字?你要是不敢就速速滚出去,别扰了哥哥们的兴致。”
最初被称作小桥的小厮见劝说不成,只得作罢,鼓起嘴巴就跑了出去。
“真怂。”
“孙子,啐。”
“走了更好,我们这一人一回,轮的还快一些。”
这倒是实话,几个大男人喝了小酒又得此机会,心中想法早就抑制不住,只差个带头的人彻底捣碎这一切。
“你们都不敢,那我先来!看我不把这小子降服!”
“好!大哥先上!只是记得轻点折腾,怕他那小腰撑不住,等不到兄弟们了。”
“放心放心,这不能够。”
储物室里的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顾清燃拳头渐渐地收紧。
是拼死抵抗还是忍辱负重?
可他还有未做完的事,还有未救的人……
衣物一件件落地,不知羞的笑声余音绕梁。肩上的外衣被一把扯下,露出了里面的单衣以及还没好完全的肩膀。
“天,这怎么,全是鞭痕!?”
大抵是没见过哪位公主的男宠伤成这样子过,与他们想象中的反差过大。
“管他呢!你快些!”
几人分工合作,把顾清燃从头到脚压的死死的,确保他挣脱不开。唯恐留下痕迹,他们不敢用绳子,只能靠这种方法。
就在顾清燃打算殊死抵抗的时候,关着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黑压压的来了一票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位穿着华丽衣裳的金枝玉叶的贵人,她柳眉微蹙,眼里是汹涌的愤怒。
只见她伸手一指,少女娇俏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杀!给本公主剁了他们!剁成肉泥扔在东拂园给红枫做养料!”
“饶命啊!公主饶命啊!”
陆菁娇抽出旁边侍卫的剑就走上前去,干脆利落地就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
痛苦的叫声传遍了整个公主府。
顾清燃本以为她是气急了语气重些,但当鲜血染就他的双眸,他的鼻梁,他的唇时,他瞬间就意识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名鼎鼎的靖云六公主!是他仇人的女儿!
她刁蛮任性,肆意妄为,因为想要看看大漠中的景色,大批中原军队闯入大漠,只为给公主开辟一条安全的道路。逼得他父王战死沙场,兄长篡位,逼得他母后被囚禁,逼得他被放逐!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她!
他居然还对这个女人一刹的落寞产生过心软?但凡他回头,他都该死。
满地的鲜血比那满园的枫叶都还要红,指尖嵌入肉里,他下定了决心。
“你听说了吗?昨日公主府发生了件大事!”
“哟,你可小声点,小心下一个就是你。”
“呸呸呸,别咒老子,我就是死也要留个全尸。”
“真全剁成肉泥了?”
“可不是嘛?那修罗场面呐,怎一个触目惊心了得?好几个人呐,那肉都碎得混在一起了,分都分不出来。”
“公主以前纵然刁蛮,可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残忍吧?你可知这是为何?”
老伯一摸长胡子,示意他凑近些,然后在其耳边低声说道:“还不就是那档子事……”
“这……这……荒淫啊!无耻啊!果真是毒妇!”
天地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本就对这位六公主有意见的人更是以此为话题,想要狠狠地参她一本。
“啪!”
陆明堂把手上的奏折狠狠地扔到了地上,英气的眉毛早已拧成一团。
“公主之身份何其高贵,岂能容那些贱民评头论足?还有那些个官员是怎么回事?个个平日里只知吃俸禄,南方洪灾不管,北方饥荒不管,西边叛乱也束手无策,现在这种无关其痛痒的事却全都跳出来,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把六妹撕了一样!真是白养他们了!你说是不是,皇兄?”
“无关痛痒?”陆明憬本在批阅奏折,听了此话也不由抬起眸来,看着面前这个血亲的弟弟。
一看见这不含情绪的眼神,陆明堂本来略微浮夸的神情立马收敛起来,乖乖地向前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这次娇娇是做得过分了一些,但是事出有因,并不是那些人传的那样不堪入耳。”
“何因?”
陆明堂咽了咽口水,突然就不知该不该开口。
“一个男奴,是吗?”
这清冷的声音传到他耳边的时候,陆明堂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娇娇她……您也知道她的,就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他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许躲闪。
陆明憬:“最好是。你要知道,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娇娇,他配不上。”
每一个字都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陆明堂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了,昏昏沉沉的,看着马上就要变天了。
他匆忙下那长阶,差点不慎还崴了一下,等在下面的侍卫忙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三皇子殿下!”
“无事,无事。”陆明堂刚站稳,就看到红色的宫墙那边徐徐走来一个人,剑眉入鬓,鼻如玉柱,口似朱丹,细长锐利的黑眸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淡淡地往陆明堂的方向看了过来,修长高大的身材极具压迫感。
陆明堂那因为惯性而扬起的手立马就被他自己给摁了下去。
这是他那位皇帝兄长给他的宝贝妹妹相中的好驸马,靖云的护国大将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习武,对方样样都比他好,恨得他简直牙痒痒。
不对付也就算了,后面搞不好还得成为“一家人”,光是想想就很窒息。
“参见三皇子殿下。”
不多时,对方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魁梧修长的身躯像一堵高墙,把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在他向自己作揖的时候陆明堂才感觉自己的自信心又再次回来。
“哟,不愧是打了胜仗回来的人,果然意气风发啊。”
那双如鹰般冷冽的双眸中似是染上了一分笑意,本来板正的身形都因为他这一句话而耸了耸,严肃的气氛霎时消了几分。
“为国出征,是臣的职责。”
“啊对对对,要不是有大将军在,靖云哪来这么多年的和平盛世?”
“殿下抬举。”
“知道抬举就好,上朝不许带兵器,将军不知是忘了,还是恃宠而骄?”
闻言,那因为常年在外而略显沧桑的硬朗面庞僵了一僵,厚厚的嘴唇翕动了两下,刚想说话,陆明堂向右跨了一步,越过了他。
——
“大事不好!”
陆明堂手执一把山水名扇,焦急地似乎快要扇出火来。
陆菁娇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进来的人问道:“三哥,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这把可玩大了!你啊你啊,看不顺眼的赶出去不就行了,何至于此呢?”
“三哥,你不知道他们居然对清燃……”
陆明堂自顾自地斟了一杯热茶,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杯仍拿在手中,满面愁容。
“别记挂那哑奴了,你那怨种夫婿被兄长召回来了。”
陆菁娇大吃一惊,眼中带着几分迷茫以及不可置信,喃喃道:“秉……秉君哥哥……回来了?”
“你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皇兄本来就有这个打算,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更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开心否?”
陆菁娇脸色刷地一下就变白了。
“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陆明堂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据我所知,卫秉君对那方面有及其严重的洁癖,上回英国公府的嫡女只因为脚踝被人看了一眼他都把婚退了,至于你嘛……”
“我怎么了?”
“恶名在外,荒淫无道,一看就不是良配。”
陆菁娇一甩衣袖:“就这么干!”
“你可想好了?这么一做,可就是公然违逆你皇兄。”
“三哥,我此生非他不嫁。”
陆明堂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旋即把茶杯一搁,接着叹了一声,这声叹息,竟难得真诚。
“明夜,我约他到我府上一叙,你跟他的事……我安排。”
陆菁娇眸色一亮:“当真?”
陆明堂站起身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三哥何曾骗过你?”
白墙黑瓦延绵数里,不知几许深远。入了一道道院门,穿过一道道回廊,处处亭台楼阁奇花异木,美轮美奂。
“三皇子殿下与在下数年未见,此番相邀,有何要事相商?”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一路无言。陆明堂见他开了口,便接了茬:“无事,就是多年未见,想请卫兄来小酌一杯。”
“小酌一杯,需要来此深庭大院?”
陆明堂轻咳两声:“庭院深深深几许,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岂不乐哉?”
卫秉君换下盔甲,一身便服,只是身上的杀伐之气仍是一身青衣都盖不住。
“卫某粗人一个,怕是配不上殿下的雅致。”
“配得上配不上什么的,原也轮不上你自个儿来评,当年你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害我们被父皇骂个不停,倒也不见你说你粗人一个。”
卫秉君噗嗤一下:“难为殿下记得。只是光阴如梭,不见当年娇小妹。”
陆明堂肚里腹诽不停,面上却仍保持微笑,刚想开口,却听得前面传来杯盏落地的巨大声响。
两人相视一眼,均大步往前,假山背后却窜出一人,衣衫不整,面色红润,嘴唇微张,却无声响。
卫秉君大声呵斥:“大胆狂徒!”
而后又从假山后现出一人,锦绣衣裙,头上朱钗微微凌乱,身上衣裙染了尘埃。
眉如弯月,眼若明星,顾盼之间勾人心魄,娇艳动人。
他怔了许久,才恍然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