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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自古而来,怀璧其罪。

      无论如何,姐姐拥有的生命藤,受觊觎,这个家的实力,受忌惮,晨晓注定要为亲人而战,血战到底。

      手一抬,冰柱破空射出,炸裂开来。

      手一拉,紫黑色的罪火,罪火燃尽一切,但消耗太大了,晨晓觉得它燃烧的灵魂。

      她获得了力量。

      片片林立的冰晶,里面层层晃动着的是紫黑的火焰。如果埋伏起来,待时机一到,冰层退却,就可当炸药使用了,但是,冰层什么时候退去,还要仔细琢磨。

      “欢喜你的新能力吗?”罪问到。

      “好极了。”晨晓沉声道。

      “那么现在,”罪的手搭在了晨晓的肩膀上,他的头凑了过去,口齿间细碎的气流喷洒在晨晓的脖子上,“告诉这个世界你的态度吧。”

      “我的态度?”晨晓扯了一下嘴角,像是想因着大嘲讽而笑,可是她还是哭了。

      “当我小的时候,我在我的痛苦与悲剧中,在别人的威胁与恐惧中,我向别人也向着自己宣告,如果我的生命走向了尽头,我将率先结束那些欺凌我的生命;
      在我成长后,我发现了生命的脆弱,我会因为一个毫不相关的生命的离去,精神错乱般的痛哭;
      等我长大了,我发现生活充斥了痛苦,我渐渐地不愿理会别人的痛苦,我不想知道,不想听,不想想,于是就不会伤心……”

      “我只想过我的生活,我不愿议论、不愿影响任何人的人生,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

      晨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是为自己即将进行的恶行作辩护吗?是要哭着向天地诉说自己的委屈吗?晨晓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晨晓不再说话了。她觉得她的世界就是一本故事书,悲剧是她被写好的出路。而她呢,在司命同情怜悯的大慈悲下荣享了亲人的呵护。

      现在又是这同样的同情与怜悯,她于这大慈悲下拨开了层层迷雾,看见了时光深处的一个记忆具化的本子,挤满了喜怒哀乐的事。

      那本记忆现在就孤苦伶仃地蜷缩在她的眼前,她颤抖了指尖,她不知自己该怎样面对一个女孩封存的过往、一日日的喜笑与忧怨。

      “生命是种极大的欢欣,亦是极致悲伤与绝望,文字叙不出我的恐慌,我拼命希求有人能陪伴在我的身旁,不要离我一人在这冷寞孤寂的地方。”

      一朝修为殆尽,由天才变为草根,被家族遗弃后,你可知女孩是什么心情?

      “依稀记得家庭初时的模样,可是现在徒留一地哀伤。”

      你可知女孩强自按捺下的心伤?

      日记本页页蜷缩,发焦,在燃烧,火焰轻而易举的抹去了女孩于夜深人静之时,于本记本上记录的点滴琐碎、悄悄吐露二三心事。从此,便无人会知。

      “我在哥哥背上成长,在姐姐怀里长大;姐姐给的橘子总会以变戏法的方式出现,哥哥偷渡给我的奶糖总伴随着离奇的故事……”

      就像是一道闪电夹杂着雷霆之力劈开晨晓记忆的天空,晨晓在姗姗来迟的隆隆雷声中,被激动、紧张与不可致信的慌张逼的老泪纵横,“罪,罪!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他们是不是,罪!”

      “是。”

      “我在哥哥背上成长,在姐姐怀里长大;姐姐给的橘子总会以变戏法的方式出现,哥哥偷渡给我的奶糖总伴随着离奇的故事;我告状妈妈炒菜胆敢放辣椒时能眼睛都不眨,也会理直气壮、滔滔不绝地控诉拒绝我星空夜游的浪漫是何等残忍的对孩童的天性进行了扼杀;儿时的我放飞自我时身后吊着气喘吁吁、心惊肉跳的大人们,现在的我扎头手机时会被拉拉扯扯地拖出家门……”

      那首诗不是爱情时,是自己写的哥哥姐姐;子犬是孤独姓氏的左半边。子犬就是哥哥姐姐!

      “现在赵家正上演一出好戏,”罪说“你注定赶不上,但看一场落幕还来得及。”

      急行的破空搅动了空气,带动呼呼的风声。罪的那句话语捏住了她一整颗心,前仆后继的雾水蒙上了她的眼睛,以至于她什么都看不清,在漫天飞舞的水汽中,晨晓透过了时空,看见了两道自幼就在她面前晃动的身影。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种对时间的定义,就是飞箭定义,箭头代表着未来,箭身代表着现在,箭尾则过去。飞箭破空就象征着过去,现在,到未来的跨越。
      晨晓就像一只破空的飞箭一般。

      这只飞箭急速而行,而晨晓的生活由春到冬,现在她飞向了不可预知的未来。

      你永远都不知道未来等待你的是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所能做的根据你所能得到的信息分析判断,做出你认为最不会后悔的选择。

      赵家,荣享了繁华。可现在,晨晓只看见了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啊呀呀呀,瞧瞧,好像被攻击了讷。”晨晓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话语缱绻,眸光意味不明,“不知道是谁在天降正义,真是——可爱的紧呢。”

      “可爱吗?”罪笑了几声,“倒也是,你那哥哥和姐姐的性子可真是比你讨喜太多了。”

      “什么!”晨晓失声尖叫,一把揪住罪的领子,“你什么意思?什么哥哥姐姐,你给我说清楚!”

      “什么什么什么,”罪仍是笑盈盈的,他拉近了与晨晓的距离,手指划过晨晓瞋大的眼睛,“你的哥哥姐姐,子犬啊,你亲爱的母上说的还不清楚吗,孤独氏啊。”

      子犬,孤独氏……

      是哥哥姐姐!一定就是哥哥和姐姐!

      这断壁残垣,这一片的废墟,这么熟悉的一幕刺入眼帘,那个念头便生根发芽,雨后春笋般的长大,泪水模糊了晨晓的双眼。

      是哥哥,是哥哥呀,记忆中天天怒火朝天拆家破院的哥哥!

      是哥哥知道了,一定是哥哥知道了。

      她激动,她感动,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她尖叫一声想去找他们,但罪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地挡在了身前,任由晨晓左冲右突也无法跨越,“去哪?叙旧?现在?你是认真的吗?”

      “去干嘛?去碍事嘛我的小晨晓,”罪伸手箍住晨晓的胳膊,锐利的眸光刺进了晨晓的眼里,“还是说,像个成年人一样,冷静下来,然后帮点忙呢?”

      晨晓一抖,眼泪滚滚而去,终于还是不再挣扎,“是的,要冷静,像个成年人,冷静下来,帮点忙……”她的泪水顺着嘴角流入,灌了她一嘴的咸涩,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罪伸手揽住晨晓,语音缓了下来,“走吧,光明幻殿,快一点说不定还能瞅上你哥哥姐姐一面。”

      光明幻殿?瞅上一面?最后一面吗?这是什么意思?

      有一种猜测闯入她的脑海,她禁不住战栗起来,她向光明幻殿的方向冲去。

      光明幻殿不出所料的也只剩下半壁江山,还未赶到,晨晓就远远地望见几道人影向不同的方向急奔而去,他们的身后吊着乌压压的追兵。

      哥哥!

      姐姐!

      光明幻殿!!!!!

      晨晓急了,晨晓愤怒了,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烈酒下肚,终于升腾出一片火辣,晨晓感觉心底在燃烧,在盛放的火焰中,听见罪在她耳边轻轻叹道,“出手吧,小晨晓。”

      “帮助你哥哥姐姐的时候到了。”

      晨晓抬起了手。

      随着晨晓指尖的上扬,冰炸升出,一扬手,遍数道炫丽的光影飞去,蓝紫光彩流转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冰炸接二连三的在雄伟的白色建筑上炸开,白色的冲击波夺目刺眼,带给追兵们暂时性的失明,地动山摇,追兵们天旋地转,耳中嗡嗡作响,她听见了笑声与欢歌。

      我的母亲,她被辜负了,
      我的父亲,屡次把我抛弃了,
      我的哥哥姐姐啊,被迫流浪出去,流离而失所,
      “是我出手帮些忙了!”晨晓暴喝出声!

      “罪呀,”晨晓笑着喊了一声,“虽然趁了你的意这一点真是让人十分的讨厌,”
      “但是我似乎有些理解了你的作风了呢,”晨晓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她的目光灼灼,四处圈寻着,“光明教义说‘神爱世人’,还说,唔,说什么‘克制忍耐’,那么我们亲爱的神职人员,大概不介意‘克制’与‘忍耐’一下吧?”

      晨晓眸光越来越亮,越发偏执与疯狂,“既然神爱世人,那么神大概也不介意爱我这个破坏神殿的罪人一下吧?”

      “我亲爱的神明,以那样美丽的华章,为人生降下诸般百苦,又付诸其以所谓的‘意义’,将其包装的好像是一个先苦后甜的童话,那么,——”晨晓勾起嘴角,“亲临来感受一下吧!”

      我的母亲,她被人抓了,
      我的父亲,和那我异母的兄妹,要把我杀了,
      我的哥哥姐姐啊,在愤怒的奋争着,现在,穷穷的追兵正把他们追着……

      我的生活……究竟……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

      神明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一个在阳光普照、绿草如茵的世界里跑跳蹦闹的孩子,突然发现云朵具有着遮天盖日的本事,天光一收,绿草也从大地上退走,光裸的大地腾起了烟尘与忧愁。心生害怕地孩子立刻就掉头想要折转回亲人的左右,可是世界已经转了春秋。

      哥哥没了,姐姐没了,妈妈也没了,只剩下自己,像一只被无常追赶着的小狗,陡坡耗费着体力与勇气,崩塌地土石紧赶着她的脚跟,不达目的就不肯罢休。于是,她连同她的过去就一股脑子地跌落到地府中去,然后她找到了没有下坠的安全感,于是她成了地府的一份子。

      神明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

      而是令人终身难忘的梦幻情景,天空如被冰凌的梦幻蓝色与火焰燃烧的橘色光芒笼罩了,晨晓行走在梦与幻的世界里,就像是感觉自己置身于天宫。

      爆炸、尖叫与呐喊充斥的世界里,在晨晓的耳中却是哥哥与姐姐真刀真枪的武力较量,与母亲夜晚搂着她的小哼与轻唱,晨晓对眼前的一切欢闹视若无睹,只是沉醉一般地仰头望,晨晓看见的是密密的光芒交织地就好像是大网一样,而她就躲了这张网里,安全地将外界的一切刨挖她内心的意图与伤害隔离。晨晓就安全地躲在这网里,小心翼翼地探头,偷偷摸摸地把母亲、哥哥与姐姐打捞回自己的世界里。

      哥哥姐姐以及母亲都是属于天宫的人,但我不是。在我出生时,我就已经被写下了开头与结局。这一点,世界都知道,妈妈知道,我自己也知道。尽管我时常质疑,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事实不需要原因与道理。我不会是一个幸运的人,但是上天的平衡从最初就补偿了我的这份不幸。于是我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是地府的人终究是一个地府的人,吸引着同类来找我,然后在日积月累中为我签上了阴暗的脉络。不幸是不会传染,但是爱你的人却不可能不受影响的。他们舍不下我,我这么脆弱,弱到似乎自己都不能独自成活,于是那些最亲爱的人就被我一点一点地扯下深渊了。

      你好,人间,你还好吗?

      水是流动的东西,
      而冰是凝固的利器,
      冰的实质是水,
      却是静止,死去的水,
      活着的冰,
      则是水死后的生。

      冰,幽幽地向外散着湿气,散着寒意,散着绝望的畅意。火燃在冰中,灼灼的燃烧着,在冰中摇曳着舞蹈。

      紫色的火星四溅,烧灼开来,远方的“蜂群”一震,目瞪口呆地看着幻殿着了,着了,着火了!

      “蜂群”掉了个头疯狂地回扑,炸了,炸了,光明幻殿被轰炸了!

      紫黑色的火苗燃起,包裹着光明幻殿的牌匾,吞噬,着了,着了,光明幻殿的牌匾着了!

      没什么承受的住罪火,光明幻殿的牌匾轰然倒塌。

      倒了!倒了!

      光明幻殿里面的士兵拔腿往外逃命,外面的追兵疯狂地往光明幻殿的方向涌,心中的圣殿啊,他们的信仰啊!

      光明幻殿一圈很快围满了人,人们仰头望着燃烧的,残败的殿堂,手足无措。
      在他们的文化里,无论什么是都不应该被毁灭两次的。可是今天,他们亲眼见证了他们心目中坚不可摧的光明幻殿被毁灭了两次。

      感觉,好像,天都塌了…

      多少年来,他们守着固若金汤的城池,向来欣赏着旁人的畏惧,吹捧而从未感受过恐怖的士兵,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死亡的威胁,一向牛气冲天,鼻孔看人的士兵们慌了,傻了,多少年来,他们的生活太安逸了。

      还没有结束呢,迎接这个冰与火的世界吧!

      晨晓没什么愧疚之情,为了生命之树,道貌岸然的光明幻殿用利益收买了那个男人,带走了自己的母亲。

      哥哥姐姐遁走的原因现在恐怕也水落石出了。

      光明幻殿,光明幻殿!

      轰炸变得愈发密集,像是最为璀璨的烟火,伴随着晨晓心底演放的华丽乐章绽放在半空中,绽放在大地上,印照在晨晓的眼底,嘶吼着,咆哮着,呐喊出自己的不甘,让她终于感受到有实力让别人停下,有实力做出改变的快感,酣畅淋漓。

      炮火连天,但她分明听见了罪在她耳边的轻笑,她感到了充斥的能量,力量,罪轻轻的揽着她,陪着她看着光明幻殿咎由自取的苦果,罪在她耳边笑,但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想好好的欣赏感受这一刻。

      这就是罪的力量吧。
      轻而易举地收缴生命而不废吹灰之力,这种对生命的掌控,如君王得高高在上,俯视芸芸挣扎着的众生。
      酒不醉人人自醉,权力令人醉。
      太美了,太美了,一切的一切都太美了,她简直沉醉了,她着迷了。

      “蠢货!救火!救火啊,救火!”领头人一脚踢过,幻力精准的踢在了他屁股上,直踢得他一个踉跄,“蠢货,幻殿怎么养了人们这群蠢东西!救火,救火!”

      炮火的轰鸣持续不断的在耳边响起,他看见自己领导的嘴在面前一张一合,但他的耳朵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

      “那那那,敌,敌,我,我去追敌,”小家伙一样听令行事,遇到这两难之境,可怜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追个鬼的敌!幻殿都没了!”小领导气急败坏,“追敌!追敌!你还追得上吗!你还在那给我追敌!你立马给我救火!带着你的人!快!”

      “哦哦,好,好。”小士卒唯唯诺诺,一向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还在!”小头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看到傻呆呆的那片木头人终于反应过来,轰得一声散开才舒了口气,然而很快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再度响起

      “报,报,报告,不会”

      什么!!!

      “你给老子说什么!”小头头一把拎起士兵,“幻殿养你们干什么吃得!”

      “我我我,我们没有水灵根”

      !!!

      这到是真的,作为攻击出身的士兵们常为火属性,这时候他们不添乱就是好的了。

      小头头看着那无头苍蝇般奔走乱撞,一事无成的士兵,一口老血卡在喉头,恨不得下一秒喷薄而出,可……他也不是水灵根。

      终于平日负责下凡施雨的水灵根小仙女们反应过来,水柱浩浩荡荡冲刷房屋,水顺着被哥哥姐姐砸破窟窿倾泻下去,水帘洞般,屋里的景色想必一定很好看了。

      但紫色的火没有灭,火顽强的灼烧着,水倾盆而下,却有意识般避其锋芒,火仍在烧着。

      罪看着,轻笑,“还不到时候啊,”他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晨晓,口吻温柔的哄着“睡吧,睡吧。”

      方才还精神抖擞的晨晓立马觉得困倦了,疲惫席卷而来,她张了张嘴,眨了眨眼,罪把她打横抱起,轻轻的哄着,“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嗯?”

      罪那道上扬的性感的低沉的鼻音刚入耳就轻飘飘的散了,她现在实在是乏的很,脑子迷迷糊糊的,无心再想那么多,头一沉就睡了过去。

      那紫色的火也顺势变小,熄灭,小仙女们也终于舒了一口气,好歹火最后还是灭了。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事情终于阶段性的告以段落,晨晓也沉沉的睡去,罪也消失,不知道是不是也沉沉地睡去。

      界缓缓滋生,封印了晨晓的部分记忆,她失控的情绪情绪也随冰封渐渐退去。

      好好睡一觉吧,女孩,
      做个好梦吧,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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