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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基范,你过来。”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率先想到的是基范,让他知道太多会不好吧,虽然自己或多或少还是欺瞒了他。
      “拿着这个,先离开这。”递给他的是块翡碧色的玉牌,周围刻了十分古老的纹路。然而基范只看了一眼,重又塞回他手里。
      “为什么要我先走,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当然不是。”始源微笑。只是不想让你有危险。
      “那我不走。”基范说。
      “听我的话!”再怎样压制自己心绪,始源的声音还是流露出了焦急,“相信我,我会和你解释,但是当务之急是你必须先走!”
      “除非你告诉我理由。”不是不晓事,只是觉得现在的始源正处在十分危险的漩涡里,比成群的鬼魅还要恐怖,而最让他担心的是他不肯说出实情。
      “基范——!!”
      “没用的,”伽昱惨淡的声音轻轻响起,“我早就说过,我们逃不了一死,你逃不过这一劫。而金基范,既然认识了你,就已经陷进了这番劫里,难道现在您还看不清吗?夜魅王殿下……”

      夜!魅!王!?

      基范豁地抬头,不能置信的瞪着始源。
      “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无法继续下去了。这人明明表明过自己的身份是天神,怎么会忽然变成夜魅王?
      那个设了结界差点困死自己的夜魅王?!
      梦里那张近乎冰冷的脸孔再一次砸上他的心头,基范如触荆棘,倏然后退。

      始源苦笑一声,到底还是瞒不了他。“基范,我不是有意的,相信我,以后我会向你说清楚……”
      “只怕,再没有以后了!”一个声音在空中乍然响起,声势如雷,“卡啦”一声,乌云撕裂,半片天空都跟着闪了一闪,一支近百人的天兵各持斧钺立在云端之上,为首一人白袍银甲,手持一支四面带刃的兵器。
      一身的刹气!
      一身的杀气!

      前因后果,有一瞬间的时间已经够了。
      难怪连亲近的下属也会背叛他。天兵天将的叱杀,就算你本事再大,也很难平安逃出,当然只有俯首听命。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事先设好的圈套,用夜魅引自己现身,再命人设地狙杀,若侥幸死了,他们可以直接回去复命,然后让尚荣和伽昱顺理成章的做了替死鬼。若是不死,他们自然设了第二道关,先前他一直没想到的是,竟有人会有胆子来谋弑自己,不过对手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切就好理解了。
      “泽越,你坐等时机这么久,终于还是耐不住要出手了。”

      “大殿下,您也一隐人间界多年,让泽越找的好辛苦啊!”
      “哈哈,”始源仰首一笑,“你这么挂念着我,我还是不胜感激的。”
      “客气客气,不但我挂念您,天帝和二殿下、三殿下,都时常提起您,想见您一面而不得呢。”
      “哦?”始源笑问,“他们挂念我的心思也和你一样的吗,需要带着天兵天将来见我?”
      “您看清楚,他们都是我眷养的佣兵,不隶属于任何一支天将的队伍,”泽越向身后指指,“包括我现在带他们来,也是为了自已的私事。”
      始源颔首,“你倒是坦荡,算得上是个真小人。”
      泽越也不恼怒,反而一笑道,“能得大殿下夸奖,不胜荣焉。”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始源说,“我已经隐在人间界这么久了,也不会威胁到你家殿下的帝位,你何苦还要赶尽杀绝?”
      泽越“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二殿下早已被天帝软囚了,数百年也不曾见一面,而如今夜魅王的名头越闹越大,一旦被天帝知道,再起了惦记您的心思,我们这些服侍二殿下的人可不好做啊。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不计后果,甚至不惜吸月成殇,放了阴魅来人间界害人,”始源慢慢沉了脸色,“你就那么笃定天帝知道后不会怪罪你吗?要知道这犯的可是天规!”
      “天帝老迈了,”泽越嘿嘿一笑,“已经不愿意再管人间界的闲事。只要二殿下继承帝位,谁还会计较一个早就叛逃出天界的弃子呢。何况,这些又都不是我做的,”他看看抱在一处的伽昱和尚荣,“我这次来,也是要捉拿这两个犯了天规的人回去,杀之以平怨。”
      “好、好、好!”始源拍手,“借刀杀人,果然狠辣。让我来猜一猜,你杀了我以后,是不是也只会向天帝报告,死的不过是人间界的夜魅王,和天界的崔始源没有任何干系?”
      “聪明人就是好讲话,”泽越也不否认,说道,“要怪只怪你当年一片痴情,为了个金希澈就舍弃了尊贵的位子,跑到人间界来寻补天之术,这不是找罪受么大殿下,难道你不知道,天除了神龙之外是没人能补得了的吗?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找到了什么法子呢?哈哈,哈哈,不过是跟些没用的兽怪换些法术罢了!”

      这是一天之内他的心第三次被扎痛。
      除了以为始源出事之外,就是这片刻之间他对他说过的话被接二连三的推翻。
      金希澈,没错,他们提到了金希澈。

      夜魅王与,刀伤——
      饮虎刀的刀伤。
      只有凤凰王金希澈才能治好的刀伤……

      ——我只是确认一下,这饮虎刀的伤真的能够治好。

      想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受伤的原因,也许他更想的是利用这一柄刀找到金希澈,也许,他一路跟着自己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认得金希澈……
      也许也许,自己傻乎乎的跑来救他,被他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嘲笑了多少回。

      平生最讨厌背叛的金基范,在这一刹那被信任的人接二连三的欺骗,然而心中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空落落的,不能着地的失措与茫然。
      究竟是为什么?

      手被旁边的人握住了,“我不是要利用你,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话的人声音还是那么诚恳,基范睫毛动了动,默然。
      我不想再信任你了,崔始源。

      始源承认,初见金基范的时候,他确实有惊讶、有欣喜,惊讶的是中了饮虎刀的竟是这个少年,欣喜的自然是伤口初愈,他确实如基范所想,期待着能够救治基范的金希澈的出现。甚至在陪着基范一起等待的时候,他都曾在心里无数次的祈祷着,祈祷着走进那间院落的会是那个人,惊才绝艳,华丽雍容。虽然,那个人可能都把他忘记了。
      忘记了他为他掉过的泪,忘记了他为他允诺过的话。

      ——我一定会找到帮他的办法,相信我,希澈哥!

      为了你,无论如何我都可以……
      因为只有你们在一起,你才会快乐的,是么?希澈哥?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费尽心力还是,一无所获。救不了韩庚,兑现不了诺言,所以,他也不能去见金希澈。
      希澈、希澈,这个名字,像哽在他喉咙里的刺,哪怕被别人提起,一样刺得他鲜血淋漓。
      然而在痛的一瞬间,他瞥见身边的少年恼怒又落寞的表情,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他握住了他的手,尽管那只手,如坚冰般冰凉。

      我以为我会坦然面对你的责备,现在才知道,我终究还是会,不忍心。

      两人手还握在一起,始源倏地一个旋身,背脊向外将基范护在怀里。就在这一刻,泽越已经出手了,双手引出十字形天雷,泛着银白色的光芒狠狠击下!
      始源护住基范,背心的衣袍鼓起,像是立起的一道铁壁,泽越一击虽然失败,但是进攻讯号已经发现,那只百人队开始作战了。
      动作齐整的挽起长弯,射出急雨一般的铁箭,半空中一变再一变,铺天盖地的化成了近万只,足够射穿任何目标。
      但是地面忽然涌起,像是迅速成长起来的蘑菇,大大的伞盘盖住了源、范二人,甚至连伽昱和尚荣都被罩住了。始源觑准方位,拈起只箭甩了出去,那只箭迎风化成一只数十丈长的大刀,刀刃泛出血色,横碾向云端里的天兵。
      怕被波及到的天兵纷纷从云朵上跳落下来,始源等的就是此刻,屈手上举胸前,手指舒展,手心向外,结了个法印,口中默诵咒语,那些落在近前的士兵听到咒语,先是手脚行动迟缓,继而丢下兵器,束手盘膝坐在地上。
      佛济众生,杀伐止息,是为“施无畏印”。

      “我真是太低估你了,始源殿下!”泽越两只手臂陡长,几可触地,臂上衣衫崩裂,露出一个又一个泛着金光的眼睛,每个眼睛里都发出无法计数的牛毛细针,落在人身上就沿着血脉钻入身体内,然后化成利刃削砍人的肢体。
      因为太多太密,已经有好几个士兵哀叫着滚翻在地,尚荣因为受伤了躲闪不及,脚底板也给钻进去一支小针,他惊恐的惨叫一声,伽昱抿着嘴一言不发,举手将他的右腿齐膝斩落,随即抱住他的头按在了怀里。
      “诛妖瞳眼!你竟练到了这种本领。”始源微微变色,收了施无畏印,开始在空中写字。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
      手指写处,一朵朵莲花悄然绽放,花白如雪,丝毫不染瑕瑜,花瓣转动中钻入地内的针与落入人身上的针都被花吸了进去,空气开始涤荡得如同被雨洗过,连天上的云彩都开始转白。
      “阻住他!!”
      泽越一声断喝,余下的士兵以叠罗汉的姿势结在一起,咒语念动,数十人竟然合在了一起,化成了黑塔似的巨人,一脚踏下,地上的印坑竟有五六丈长。
      “群魇金刚,崔始源,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始源欲结法印,手刚一抬起,金刚的手指已经探到了他的鼻尖,他只好揽住基范后退,金刚另一只手伸出,逃脱不及的伽昱和尚荣就给他抓在手里,伽昱使个幻术变出妖兽和蛇群,金刚口一张,一股劲风把幻术吹灭,扬手,把伽昱和尚荣纸片一样抛了出去。

      “降魔印!”始源迅速蹲下,右手搭上右膝,手指触地。地面震动,一波一波如海潮一样冲涌到金刚脚下,这是密宗威力极大的法印,降妖除魔无往而不利,然而金刚只是晃了晃,仍然一拳击出。始源平地斜斜飞出,饶是他躲得快,脸上也不免被厉风刮得生疼,这已是他从未受过的创伤。
      金刚再踏上一步,一直在始源旁边的基范头一阵晕,险些要呕吐出来。这金刚必竟由天兵化来,身上带的罡气让基范无法承受,始源担心的正要询问,金刚举起劈山大斧,抡圆了就是一下,基范再也抵抗不了,被这一下刮的断线似飞出。
      “基范——!!”始源失声大叫,袖子急扬,向他腰间卷去,金刚又是一斧,将始源的衣袖斩断,眼侧一花,泽越已经抢先跃出,截住了基范。
      “泽越,你别逼我!”始源怒喝,向金刚连劈两掌,金刚呼呼大吼,并未被他施的殛术击倒,泽越抓住基范,先是将一个手印按在他额头上,破了始源施过的符咒,接着并起双指戳他双目,基范下意识一挡,泽越膝盖抬起,重重撞上他肋下饮虎刀的伤口。
      “唔……”基范猝不及防的闷哼了一声。
      “你、你疯了,你敢伤他!”始源眼看基范受虐,心口一疼,灵气护体不及,被金刚斧子扫到,侧身摔了出去,好在这一下并不是很重,他还没站直,泽越冷冷的道,“跪下!”始源一呆,泽越按住基范伤口,手上收劲,基范头上的冷汗立刻走珠一样滚下来,“我叫你跪下,崔始源,你没听到么?!”始源又怔了片刻,咬一咬牙,终于跪了下去。

      从来,他都被授予免跪天地的特权。
      除了这一次。

      泽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那是志得意满后的骄恣狂妄,渐渐的竟变成了哈哈大笑,“杀了他,群魇金刚。”巨金刚听命举起斧头,始源不敢抵挡,只偏了偏头让过要害,肩背被斧头砍中,虽然未断,鲜血却已经泉一样喷了出来。
      “不……不……要……”基范用力挣扎,如果让始源在他面前受戳,还不如让自己先死!“先……先杀了……我……始……源……”
      “你还有本事说话?”泽越冷笑,手上再一用劲,基范痛的几乎晕了过去,始源急叫,“别杀他……”力气流失,最后一个字竟然快要发不出音来。
      “大殿下,这不能怪我,”泽越冷冷的说,“六百年前你就是这么傻,六百年后还是这样,为了别人,你倒是什么都肯舍得啊。”
      始源眼中一痛,久远的记忆随即浮现在脑海里,他说过守护希澈,却只是害了希澈,说过要保护基范,然而他现在眼看就要死了。崔始源啊崔始源,你除了带给别人麻烦,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既然不被需要,还活着做什么呢?
      “你放了他,杀我。”他静静的说,声音疲惫。
      希澈哥,原谅我违背了我的诺言。还有,对不起,基范。
      “别急,我会成全你的。”泽越说,但是他不会亲自动手,向金刚使个眼色,那大巨头再一次提起斧头,斧刃上,还沾有始源的鲜血,一点一点滴落在尘埃上。
      “唔……唔……”基范挣扎无望,突然一仰头向泽越头上撞去,泽越灵力流转,将基范的力道弹出去,“不知死活的家伙,就让你和他一起去吧!”正要将基范一个掌刀击毙,一滴水渍忽然落在泽越的脸上。
      带着涩然的冰凉。
      泽越的动作停了那么一刹之间。
      就在这一刹之间,泽越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像是日光突然隐去,又像是双目陡然不见了光明,让他看不清身周任何一点事物。他下意识念个咒术保护自己,嘴唇一动,一股疼痛从脚下蔓延上来,直扎入他脑髓中去。于是这句咒术化成了一声惨叫,泽越松开基范,仰面摔倒!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飞掠过去,扑在始源背上,替他挡了沉重的一斧,血肉的削切,骨节的碎裂,是充斥在始源耳里唯一的声音。

      “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好……”在始源受斧铖加身之苦时,在泽越得意狂妄时,在自己已经濒临绝望时,伽昱的声音,如一缕细丝钻入了他的脑海里。
      “我的幻术,只要有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你能做到的,是么?”
      受伤的伽昱,用残余的一点意念脱窍而出,隐入了泽越脚下站立的土地,她手里拿着的武器是从尚荣断腿内取出的魔针。
      我没有什么能伤到他的法宝,只能赌这根针,不具有分辩敌我的本事。

      怎么样才能争取出这一线时间,基范不知道,自从始源垂膝跪在尘埃的时候,基范就听见自己心里的那根绷住弦啪的一声碎成片片,接着,他几乎就不能思考什么了。
      高大的始源、温暖的始源、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一直照顾着他的始源,还有现在,为了他屈膝跪在敌人面前……曾经骄傲如斯的始源……!
      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我们两个人!
      所以,他拼尽了全力激怒泽越,等待他的一击送自己上路,最后的时刻,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看始源。
      与他的目光相对。
      关切与凄然、伤怀与歉意,以及,深深的眷念与不舍……
      一个人的目光里竟能同时揉杂这么多的情愫,之前,他从不知道。
      剧痛重重的袭上他的胸口,他痴了,他也是。

      所以眼泪跌落的时候毫无征兆。

      始源不等金刚砍下第二斧,双膝盘起,开始念“金刚萨埵法身咒”,念此咒五方佛、金刚总持、金刚萨埵一起加持护身,任何外力不能侵犯,金刚斧子已经高举,却被缚住了劈不下去。始源跟着结个“外狮子印”,喝一声“斗!”
      金刚一是因泽越的死失了控制,二也是抵不了始源的法诀,接二连三的散成零星的兵士,巨大的金刚终于慢慢的解了体。
      始源对付这些散兵游刃有余,但他不想再开杀戒,摆一摆手,说道:“抬着你们将军,回天界吧。”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抬起尚荣的头,让他侧枕在自己腿上,他背心的伤已经快劈到前胸了,尽管用了所有的灵力,还是无法把巨创愈合。
      尚荣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他身边的伽昱却未流露悲伤表情,“这条路是我们自己挑的,”她淡淡的说,“从背叛殿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的。”
      “伽昱,我……”
      “别和我说抱歉的话,殿下,”伽昱的目光一直温柔的注视着尚荣,“这句话本来就是我们要和您说的,对吗,尚荣?”
      尚荣回应她一个虚弱的微笑。
      “对、对不……起……殿……殿下……”
      这是基范听到尚荣说的唯一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说完这句后,他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我走了,会替尚荣活下去。”抱走了尚荣的尸体的伽昱说。在她后面,是两两相对的始源与基范。
      许久、许久。

      基范默默上前,撕下衣襟为始源裹伤,动作已经万分轻柔了,始源还是疼得直皱眉。
      “很痛?”基范看他,始源勉强裂嘴笑了下,“还、还好。”
      “这点伤对我来说就跟吃饭一样容易,你反倒受不了喊痛,真没种!”基范说。虽然如此,手上的动作还是又轻了些。
      “我,我以后不会让你受伤的……”始源喃喃。
      基范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
      “以后,你还会信我么,基范?”
      “不好说。”回答的声音冷冷。
      “我、我是骗了你……不过我保证不会了,我把我的事都跟你说好么?你别再恼我了。”
      “没兴趣听。”
      “基范,别这样,我现在说的都是真的……嘶,你弄疼我了!”
      “弄疼了?我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包好又流血!呀,崔始源……”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基范,求求你了。”
      “喂,干嘛叫的这么肉麻,恶心死了!”
      “呵呵,我们都认识好几天了嘛。”
      “谁和你认识好几天了,这才是第二天而已,第二天!”
      “你看,太阳不是升起来了吗?是第三天啦,呵呵,我和基范认识三天了!”
      基范顺着始源的手势看,新升的旭日果然璀璨鲜亮,第三天……么?
      我们,才认识三天的时间?

      为什么我会觉得,有三生三世那么久……

      “基范,基范!”
      “崔始源,下次再敢这样为了我受伤,我就算被你救了也会永远永远不理你!”
      “呃……你要是以后不理我,现在我就不要你治啦!”
      “你敢!”
      “呵呵,不敢不敢,好了好了,别打我了,我很痛的……呀,我是伤者啊金基范!”

      以后,也别再为我落泪了,金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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