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选择

5、痛苦

　　静静的注视着他的方位童皓木然的走了过去。也许你们不会理解童皓的眼睛，童皓自己也不理解，不知是从何时起他的视线变了，一切多余的东西无法进入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只会注视着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其余的一切都是扭曲的。就像此刻，童皓的眼中只有属于自己的方位，至于其余的同学、桌椅都变得扭曲着。也许这也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吧！不受外界打扰的自我保护措施吧！
　　“嘿，帅哥来个自我介绍吧。”
　　“是啊！介绍一下嘛。”
　　“小伙子，说个名字让我们班的美女兴奋兴奋吧。”
　　.
　　.
　　.
　　班上闹开了锅，名字是小，玩乐是大。关你什么名字啊，只不过借着这个噱头吼上两句罢了。
　　“好了，好了。他叫童皓，现在我们继续上课。”老板的声音及时的响起，没了往常的幽默多了一份不近人情。
　　“帅哥！帅哥！看到没你大姐我的眼睛绝对不比孙悟空差，尤其在帅哥方面我肯定孙悟空也比不上我。”
　　张莉把椅子后靠眼睛盯着童皓压低声音对着梁梦兴奋的笑道。但一见老板的语气不对她立马椅子一摇正襟危坐的开始认真听讲，只是看起来认真的她余光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童皓。
　　梁梦听了张莉的话才认真的打量起童皓，梁梦越看越吃惊，他恍惚觉得童皓是他见过最英俊的男士。他的身体并不像如今大多数男生一样，要么消瘦如竹竿，要么胖的像轮胎。即使较好的也是略微的标准，而他梁梦一眼就觉得不同，他的身子很匀称1米8左右的个子没有别人的消瘦感。梁梦感觉他的身子很有力量，能够给人安全感。这是属于女人特有的直觉。不过说童皓帅虽帅但梁梦可不会对他一见钟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美的欣赏男女是一样的，但欣赏却并不代表喜欢。
　　梁梦的目光在童皓的身上游走着。突然梁梦的目光停住了，她的目光停在了童皓的眼睛上身子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由心灵到身子的颤抖。
　　那里面包含着什么？悲伤、绝望、迷惘、痛苦、空虚、害怕... ...
　　梁梦的目光在停留的瞬间似乎童皓得一切情感都传递给了梁梦，梁梦震惊了，她第一次遇见这种眼神，那里面包含的东西她知道总自己一生也无法体会完全。
　　拥有这样眼神的他到底经历什么样的不幸呢？他的人生该是怎样的痛苦呢？只为活着而活着！自己原以为是一句笑语但此刻我还怎样怀疑呢。20未到的他究竟有着怎样的人生，他就是一个谜，一个悲伤的谜。
　　童皓放下背包后就没了动作，课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再进校门但最后他还是坐在了这里。他只想在这里自己学习，自己生活，也许这种时间的消磨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吧！
　　“高08级5班 童皓 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童皓翻开英语书的首页，空白的书页上秀丽的文字映入童皓的眼里。童皓觉得这种花样很无聊，放下课本闭起了双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他什么也没想只是仅仅闭着罢了。
　　梁梦兴奋的面孔泛起一丝无奈，她本想自己昨天辛勤的为童皓写了封面能换来他的惊喜与归属感，没想到他却没有感觉。本来了解了他的性格后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但真正到来时却不免的感到一阵失落。
　　梁梦知道自己不该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他的身上，她回过头心慢慢的静了下来，整个人又投入到了老板的课程当中。

　　“啪”清脆的响声在童皓的角落突然响起，虽然很小声但足够把梁梦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好好活下去... ...”妈妈的声音在童皓的耳边响起，童皓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幻着。教室变成了奔流的大马路，马路的一切都扭曲着，童皓只看到一大堆扭曲的人影中躺着一个人。那是妈妈！童皓的妈妈。一切都扭曲着唯独童皓的妈妈却清晰无比，血泊中童皓的妈妈笑着，以无比歉疚、痛苦的笑容笑着。童皓的妈妈看着童皓满怀期待的说着，慢慢的、慢慢的童皓的妈妈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只留下一片血海在童皓的眼前翻滚... ...
　　又出现了，妈妈的幻影又出现了。童皓非常抗拒这一幕，因为每当这一幕出现时童皓那已死的心又会痛醒，然后在它醒来时再给它一道伤口。童皓的心很痛，很痛。他的手死死的握着，他想宣泄，宣泄他的一切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可以忘掉唯独忘不掉我想忘的！为什么？】
　　童皓的心不断的痛嚎着，喷涌着痛苦的血液嚎叫着。
　　梁梦惊讶的看着童皓的左手，童皓的校卡在他的手中痛苦的挣扎，已经破碎的它仍被童皓死死的握着。童皓的手青筋鼓鼓的，它似乎抽掉童皓的所有力气不断的缩紧拳头。一滴血从童皓德手中慢慢的滑落死气沉沉的敲在了地面。
　　梁梦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她看着那流血的手似乎可以体会到那份痛苦，左手不自然的放到了右手，轻轻的被抚摸着，仿佛那疼痛的还有自己的手。
　　是什么让他的反应如此强烈呢！他不是没有反应吗？梁梦惊讶的有些扭曲的面孔死死的望向童皓的眼睛，她想从童皓的眼中了解自己想要的答案。梁梦知道童皓的眼睛是唯一可以和自己交流的窗口。
　　悲伤！悲伤！还是悲伤！梁梦注视着童皓的眼睛心不断的颤抖着，他感到自己似乎也悲伤起来。梁梦连忙回过头不再去看那双眼睛，此时此刻她害怕那双眼睛了，那双眼睛经历太多不幸的事了。她不敢目视，她怕看着那双眼睛会勾起自己压抑的痛苦，这是她自己无法忍受的后果。
　　【没有眼泪了，我该高兴还是悲伤啊！】童皓的心自嘲的笑着。从回忆中解脱的他感受着手中传来的阵阵疼痛，他麻木了。无数次的痛苦已经让他对身体的痛苦麻木了，身体再痛又如何比得上心灵的伤痛呢。
　　童皓张开手一两片碎卡带着血液缓缓的坠落在地，无声无息。静静的似乎沾上他的血液也无法让它再次清脆的坠地。
　　童皓的表情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右手缓慢的从裤袋中拿出纸巾放在脚上，缓慢的将手上插入肉中的碎片取出轻轻的放开，缓缓地，缓缓地坠落下去。
　　童皓心理已经有些病态，他似乎对一片片沾满鲜血的碎片的下落充满好奇，看着，童皓静静的看着。
　　“我是班长，也是你的同方。”
　　梁梦不知从哪儿来了莫大的勇气，也或许梁梦恢复了真正的自我。她曾想过对童皓那不友好的态度做出各不相干的决定，但他是个黑洞，他会吞噬一切也包括梁梦的同情心。陈老板的嘱托又回响在耳边，以往那乐于助人的性格又一次觉醒。梁梦在心中自信的告诉自己【我应该帮助他走出痛苦，我也必须帮助他走出痛苦。】
　　“我要帮助他，让他快乐。”梁梦喃喃着，语气充满自信。看着童皓一只手不方便梁梦略显霸道的对童皓说道。此时此刻梁梦才真正的回归了自我，这才是真正的梁梦。
　　童皓没有拒绝，也许在他看来拒绝远远比不拒绝更加费事，所以童皓默默的接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童皓一定不会记情，毕竟那更费神。
　　他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在他眼中同方也是一个扭曲的人而已，对于同方的一切童皓不了解也不愿去了解。
　　梁梦大无畏的作风此时此刻表露无疑，她没有考虑任何事，包括童皓是否同意。梁梦抓过童皓的手，小心中带着不容抵抗的气势。
　　梁梦轻轻的将童皓的手翻转仔细打量着，伤的不算太重，也免了自己为敷药去和童皓开仗了。
　　九月初的天气还带着余热，为了解渴梁梦一直带着一瓶矿泉水，此时此刻显然它派上用场了。梁梦用手托住童皓的左手，将放在腿间的矿泉水麻利的拧开后，用水小心的冲洗着童皓那血迹斑斑的手。
　　看着童皓的手梁梦泛起了一丝丝的痛苦，刚才血迹覆盖着没有看出什么，但现在血迹被冲去，赤裸裸的显示出童皓的手。手心有着几条疤痕，并且还有未痊愈的旧伤被撕开的痕迹。联想起刚才的一幕梁梦对这些伤痕的来由也明白了，但梁梦的心却更加迷惑了，他的心又是怎样的痛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