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交汇时》苏念沂

5、完美艺术2

　　刚刚到达篮球场，夏凌星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的情况，便有一行人上前，簇拥着她。先前面色有些焦急，现在看到夏凌星反而放松下来了。
　　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走出人群，语气诚恳：“夏老师，您总算来了，另一位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夏凌星脑子虽然懵，但面上还是装出歉意，嘴上道歉有事耽搁了，心中疑惑：这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之前在树荫处被阴影围堵是不是也是他们指使的？但现在我一个人势单力薄，他们即使有什么阴谋，我也只能任人宰割。夏凌星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先跟着他们走，看情况随机应变。
　　其余人围住了夏凌星，那位女子则在前方带路，夏凌星用余光观察着沿途的环境。
　　这里看上去是一所学校，绿树环绕，教学楼连栋排列，看上去还挺大的。走到中途，夏凌星还看见了一座雕塑，奇怪的是，它没有头。
　　夏凌星好奇地问领头的女子：“恕我冒昧，这座雕塑为什么没有头呢？”那女子轻轻地一笑：“夏老师可真是好眼光，那座雕像是校长亲手制作的。但他认为脸上表情过于单调，会使雕像黯然失色。因此，他在制作完雕像后，就砍掉了雕像的头。”
　　夏凌星心想这校长的口味还真是独特，不过制作的过程似乎有点惊悚和怪异。也不对，明明是这里的一切都怪诞无比好吗？夏凌星欲哭无泪，从突然消失的人群，到差点吃了她的阴影，再到现在现在面前这个自称文老师，还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的女子，这一切都疑点重重。
　　夏凌星将思绪拉了回来，凝神听文老师叨叨，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哎呀，夏老师能到我们学校来真是荣幸之至啊！不过啊，我们这所学校也不算差，毕竟可是有着“艺术之府”的称号呢。当然，学校里最受欢迎，也是最好的课程，就是将形体艺术与雕像相结合的“形体雕像”系列。这门课不仅要求学生自身拥有柔软，完美的躯体，同时需要具备对艺术极高的领悟及敏感度……”夏凌星听得头昏脑胀，昏头昏脑地跟着她走，直至一扇雕刻古朴的门前。
　　文老师推开门，清神醒脑的薄荷味扑面而来，夏凌星刚才还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但文老师一行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安老师为什么不点我们特制的香呢？这刺鼻的味道可不利于艺术的思考。”
　　那人浅棕色的长发利落地扎成了一个马尾，听到这话，转过身来，即使在暖色的灯下，也依旧能看出她周身笼罩的一层不快。目光凌厉，似乎能看穿心底隐藏的东西。语气不善：“少拿你们那套忽悠人的说法来蒙骗我，那味道只会让人昏昏欲睡。如果让你感觉不舒服了，不好意思，请离开。”
　　文老师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拉下脸，愤愤道：“你一定会后悔你所说的！”说罢，留下夏凌星一个人独自一人在原地，领着她的人扬长而去。只听得那女孩子拖长调子：“慢走不送，下次也别来！”
　　夏凌星只一心沉浸在惊愕中：她居然是前不久才见过的安晨？！不过那时的她温煦有礼，像是一轮小太阳；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安晨，冷戾暴躁，如同阴暗处满是利刺的荆棘。
　　夏凌星死死地盯着安晨，好像这样就能看到真正的她。
　　“没错，还是那张脸，丝毫未变，可就是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而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性。”夏凌星小声嘀咕着。
　　安晨刚刚还是背对着她的，现在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转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夏凌星被她盯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还以为她想做些什么，便提高了警惕。
　　安晨将椅子向后一推，站起来径直向夏凌星走去。
　　随着她一步步靠近，夏凌星也慢慢向后退。突然，她的手臂触碰到一片坚硬冰凉，夏凌星向后一睨，心道不好——她推到墙边了！再看安晨，她仍是不紧不慢地踱过来，但每一步仿佛都充斥着压迫。
　　夏凌星看着面前的安晨，她双手背后，缓缓弯下腰来，两人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漆黑的眼瞳仍然安静地注视着自己，波澜不惊。
　　倏然地，安晨勾唇笑了，依旧是初见时那般温柔。
　　她直起身，抬手刮了一下夏凌星的鼻梁，好像在逗小朋友一样。转过身开口时，声音还是懒洋洋的，不过少了点逼人的戾气：“开个玩笑而已，我没有那么可怕，大灰狼也不会随随便便吃小白兔对不对？”说罢，双手枕在脑后，悠闲地回到了那间办公室。夏凌星一脸黑线：神特么开玩笑，谁开玩笑能把人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