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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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上点着新换的蜡烛，宴会厅里铺着新的短绒地毯。穿着华丽的人们在音乐下尽情的舒展肢体，宽大的裙摆如盛开的花一样飞舞。
这是丧钟镇的镇长举办的舞会，而陆源就是他的理由。
没有谁会不欢迎勇者的。
陆源正和菲兹站在小露台上聊天，带着花边的礼服有些太紧，让他下意识会拉拉领口扯扯袖子。菲兹看着他动来动去的也感觉自己有些不太舒服。
他们没有将柯珥坎带来，这里太过嘈杂，气味混杂不堪，会让柯珥坎不舒服。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菲兹问道。
陆源解开领子和袖口的扣子后终于不在折腾，而是把注意力放回了对话里：“镇长举办的宴会，那个卡索木很有可能会来，我们可以借此问问当时的真相，如果……”
“海盗的事情是真的，我们就为民除害。但……你怎么保证西斯尔不会害人，就算我们能打得过她，但这里人太多了，一个不小心他们都会成为西斯尔的挡箭牌。”
“西斯尔向我保证过，而且她之前也没害过人不是？实在不行我们到时候就两个一起超度（指物理）。”
“……行”
菲兹被堵到没话说，只能跟着陆源回到了宴会厅里。此时音乐还未停止，却比刚才听到的多出了一丝空灵感，陆源皱着眉头只觉得这个感觉十分耳熟。直到被菲兹用力推了一把，对方指着大厅角落的乐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陆源顺着看了过去。
好家伙，可不是就见了鬼吗。
一个人类乐队里混进了一个弹奏竖琴的精灵，还有个在后头唱和声的厉鬼，这不是见了鬼还能是什么啊！！
陆源憋到一曲结束，立刻拉着菲兹冲到两人面前：“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嗨！”伊利亚德打了个招呼，“想我了吗？”
“……”
陆源抿了几下嘴最终把脏话咽了下去，这里还有小孩子不能带坏人家。
“所以你怎么来了，还和西斯尔混在了一起。你不做你的魔鬼教官了？等等，你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
伊利亚德白了陆源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在村子里可是很有威望的好吗！是瑟琳告诉我你们可能会有危险，听说有个穷凶极恶的怨灵盘踞在这里，让我来帮帮忙。对了你们找到那个怨灵了吗？”
陆源看了眼他边上的西斯尔又看了看他。
问道：“他给你看过怨灵的照片了吗？”
“没有啊，我直接过来了，反正你们一定知道的。”
陆源又将视线看向了西斯尔：“那你……”
伊利亚德非常自来熟地一把勾住西斯尔的脖子：“这是我找到的一个好苗子，唱歌可好听了！怎么了？”
大概是菲兹的表情太扭曲终于让伊利亚德注意到了：“你们……认识？”
菲兹现在的表情就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他将目光投向陆源。
陆源……
陆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西斯尔小姐，种族是怨灵。”
伊利亚德沉默了下来，挂在西斯尔肩头的手也有些僵硬，他看了眼笑容灿烂的西斯尔，硬是从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狰狞和嫌弃。
陆源向西斯尔招了招手，对方很快乐地跑过来扯住了他的袖子，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
西斯尔和陆源玩了会儿贴贴后才嫌弃地瞥了眼伊利亚德：“我又不吃人，我答应了勇者的嘛，只要报完仇我就走，我对你才没有食欲，你闻起来都没有那只小蜘蛛香。”
“嗯？”陆源猛地一扭头。
……完犊子，说漏嘴了。
西斯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后退了半步：“干嘛……我就……想想嘛……我又不会吃了……”虽然她真的很饿很饿，但她又干不过这两个人，只能憋着。
她快饿疯了。
陆源见西斯尔安分下来了就继续和伊利亚德说话：“你听过说卡索木男爵吗？”
伊利亚德回忆了一下，很肯定地摇头：“没有，但我听说十四公国最近有个风头很盛的新晋贵族姓卡索穆。”
陆源和菲兹对了一眼同时说道：“就是他！”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我们今晚就去套他麻袋！”菲兹激动到脖子都红了。
伊利亚德愣了愣吐出两个字：“在这。”
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间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最后陆源安抚下了激动到怨气乱飞的西斯尔，带着菲兹和伊利亚德将这件事告诉了镇长并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但陆源没想到这个镇长整个一胆小鬼，一直在胡扯些有的没的就是不帮忙，直到西斯尔推开试图温和劝服的陆源，亮出了自己非人的金色竖瞳和小尖牙，浑浊的海水从她脚底一路蔓延到镇长的脚底。
恢复了怨灵本身样子的西斯尔浑身遍布着裂痕和水草，有一半的脸腐烂到见了白骨。
丧钟镇的镇长当场同意了不干涉陆源他们，并且给他们腾出了一大片空间，最后抖得和筛子似的跑了。
“耶！”
陆源和西斯尔为自己的默契击了个掌，看得一旁的伊利亚德一脸无语：“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啊……”
几人在外面绕了一圈又偷偷回到了宴会厅里，通过伊利亚德的描述和西斯尔的确认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位据说是海盗出身的卡索穆男爵。
此时他正在露台上向一位贵妇人大肆吹嘘自己的海盗经历，做工精致的礼服穿在他身上就像一圈绷紧的绳子，将他的身体勒成一块块肉团，十根手指上戴满了戒指，甚至恨不得把所有的黄金都戴在自己身上。对面的贵妇人用羽扇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漫不经心地看向底下的庭院来掩盖着自己的不耐烦。
菲兹低声念了几句祷告，烛台里的火光就变成了一条细长的绳子捆住了卡索穆将他拖到了庭院一处僻静的角落里。陆源在露台底下向那位贵妇人挥了挥手，对方矜持的颔首后摇着羽扇离开了露台，丝毫不在乎那位卡索穆男爵会发生什么。
陆源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菲兹正在给卡索穆男爵脱鞋。
？
“你们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严刑逼供！”菲兹一点也没耽误，动作利落的把鞋子脱了下来，“听说挠脚心是最痛苦的，我们正准备试试！”
“……别玩了，让西斯尔自己解决。”陆源瞪了一眼不停说脏话的卡索穆男爵，语气凶狠：“再说脏话我就把你舌头拔下来喂狗。西斯尔，过来，你确定是他对吗？”
之前被菲兹吓到窜树上的西斯尔晃晃悠悠飘了下来，那熟悉的脸让卡索穆吓到当场叫了出来。
“是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直到死去我的眼睛仍牢牢地盯紧着他。”西斯尔彻底撕下人的伪装，金色的兽瞳凸显了出来，尖锐的爪子泛着油绿色的光。
大量的腥臭浑浊的海水从她脚底汹涌而出，她的皮肤是泡久了腥臭肿胀的青白色。
“让我们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卡索穆船长吗？真是好久不见啊~”无数甜美的或性感的声音混杂着从西斯尔口中发出。她们都是被海盗害死的少女们，有些已经成年，有些还是孩子。
她们被西斯尔的怨气吸引过来，填补着她残缺的身体。平时在外的是西斯尔的意识，她们就安静的沉睡在体内。但现在，杀死他们的仇人就在眼前，她们怎么会不醒来。
卡索穆发出极其惨烈的哀嚎声，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嘴从脚开始在一口一口地将他吃掉。
惨叫渐渐变成虚弱的呻吟，直到最后，这位新晋的男爵变成了一具黑色腐烂的骨头。西斯尔变回了人的样子舔了舔嘴打了个秀气的饱嗝。
早在西斯尔变回去的时候，其他几人就已经走到了不远处开始唠嗑，等听见这里没动静了三人才又跑了回来。
伊利亚德看到拿具漆黑的骷髅不禁退了半步：“噫……这么惨的嘛？”
“啊……”陆源瞥了一眼就默默一移开了视线，问道“现在你仇也报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哎呀，别慌。我不是说了我是来报仇的吗？现在结束了我就准备回到沉棺之地去了。”
陆源一愣，显然一时半会儿没想到沉棺之地是哪里。
“就是亡灵的国度，在地底城里。”菲兹补充道。
地底城坎帕斯并不是地底，实际上它在大陆西边的沼泽地带，处于另一个空间内。地底城一共分为二个区域，亡灵眠于棺，幽鬼居于巢。沉棺之地是亡灵们的城，另一个城叫做巢湖，又数十个小湖泊连接，是幽冥鬼族的聚集地。
西斯尔想要去的就是这里，也只有在这里，她才不会是异类，也不用随时忍受饥饿。
她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又不是去了就出不来了，你们要是想找我就过来，或者我们用通讯器联系。可别舍不得我啊。”
这场宴会在午夜结束，除了镇长和那位贵妇人，谁也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