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绛花客

74、chapter.73

　　言旧年在阮江春家留宿了一晚。

　　字面意义，因为要照顾没完全醒酒的阮江春，忙活完阮江春已经陷入沉睡了。

　　于是，什么也做。

　　但是当清晨阮江春醒过来时，还是兀地红了耳根。

　　阮江春从床上撑起半身，凝视着言旧年陷入睡眠的侧颜。

　　——呼，还是那么好看。

　　直到身侧人缓缓睁开了鸦羽似的睫毛。

　　“早啊江春，醒酒了吗？”言旧年特别自然地说道。

　　“早醒了，”阮江春调整好情绪，故作生气地说，“你还有要多问题没有给我解释。”

　　“你尽管问，我回答。”言旧年伸手一扯，把阮江春拉到自己怀里。

　　“那个，你为什么来找唐萝？”

　　阮江春贴在言旧年的胸口，听着从里面传来有力平稳的心跳声。

　　言旧年含笑：“为了看你。”

　　”而且演唱会是我和她的撞时间了，她公司那边就提出合作强行炒热度，不是我的个人意愿，毕竟是出道日，不想改时间了；另外演唱会上我和她不会同台……”言旧年又补充了一堆。

　　“知道了知道了，演唱会这点小事不在意，”阮江春吐吐舌，“那苏悠然……”

　　言旧年：“阮江春我发现你真的记仇诶，五年了还忘不掉，她怎么了？我记得我对她……”

　　阮江春有点急：“《黯河》那首歌，你任她改名……”

　　“你很喜欢那首歌吗？”

　　“嗯……”

　　“抱歉，我其实……我本来创作那首歌只是为了发泄情绪……我……”

　　——我其实本不在意歌曲。

　　言旧年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把这句话表达出来。

　　其实阮江春这人，明明看上去在很多方面都无所谓，却偏偏对某些小事耿耿在心。

　　但也许那也只是在别人眼里的小事，在她心里却格外重要。

　　阮江春拽住他的手腕，上面有淡淡的刀痕，但已经好了很多：“因为这个吗？言旧年，看不出来你还搞割腕。”

　　语气里只有对他的担心和浅淡的埋怨。

　　“谁没个中二的时候？”言旧年的手从阮江春没怎么使力的手里抽出来，按住阮江春的后脑把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或许他们之间还有一些误会没有解释清楚，还有积郁五年的感情没有完全表达出来，但没关系，他们还要那么多时间。

　　往后余生，都是他们的时间。

　　阮江春：“对了，还有件事要问你。”

　　言旧年：“什么？”

　　“你脖子上那条项链是怎么回事？”

　　言旧年轻笑，从床头把项链拿过来。

　　项链上挂着一个十字架，他将十字架打开，里面装着一张纸条和一片很小的内存卡。

　　纸条上是四个熟悉的字。

　　别忘记我。

　　那是两人分别前阮江春偷偷塞进言旧年口袋里的纸条。

　　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双无形的手攫住，难以言述的感觉蔓延到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眼睛有些胀，鼻尖有些酸。

　　阮江春足足愣了半分钟，然后才后知后觉地从喉咙里挤出一星半点的音节；“你……”

　　“别急。”

　　另外还有一张内存卡，言旧年把它插入了随身携带的一个旧手机。

　　上面只有一段音频和一张照片。

　　“毕业快乐。”

　　冷调的女声传出。

　　音频是老徐搞毕业晚会时让每个人送一句话，阮江春随口敷衍的。

　　照片赫然是学校组织拍摄的阮江春的单人毕业照。

　　这两样，是言旧年托宋闲弄来的。

　　“……”

　　阮江春语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是你圈外女友……送的？”

　　“傻瓜，这是你第二次误会我了。你什么时候见到过我喜欢别人？”言旧年又笑了，双眼似大海一般动荡无边，摇曳着不知名的情绪，“你不是让我不要忘记你吗……”

　　为了不忘记你，我将你写的纸条、关于你的音频和照片，放在了最不可能丢失的位置。

　　我会永远记住你，记住你的音容笑貌，记住我们一同经历的青春年少。

　　就像江边的杨柳岸，永远铭记春日的模样，不管过去了多少年，依旧是桃杏绽放，草长莺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