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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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找到了中岛敦，但泉镜花答应过太宰帮他去找中也，也跟着太宰踏上前往武装侦探社的路。
去找那位只要看一眼就能瞬间看破一切真相的江户川乱步。
“我讨厌森先生。”
走出孤儿院后，太宰治突然这么说。
泉镜花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她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但我更喜欢现在的森先生。”她将手放在胸前，回想刚刚在孤儿院的所见所闻，她发自内心的说，“感觉好温暖。”
“大家都变了。”泉镜花平白的表达心中感想，“孤儿院变了，爱丽丝变了，森先生变了。”
她说：“敦也变了。”
太宰治微眯眼睛，仰头看着天。
“我死了以后大家都变好了，是好事啊。”
他悠悠然的语气仿佛只是感叹天气好一般。
而不像一个已死之人发出的感叹。
太宰治感受到泉镜花在拉他的衣角，他回头，看到黑手党里闻名的三十五人斩，一直在人印象里冰冷着脸的少女杀手，她涨红着一张脸，张口又合上。
太宰治眨眨眼：“嗯？怎么了吗？”
泉镜花对太宰刚刚那一番话想要说什么，可是心里的话怎么也无法组织成句子表达出来。
最后，她说：“我喜欢太宰先生。”
“啊？表白？明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还说讨厌我。”
“不是。”
泉镜花并不是言辞活跃的人，语言表达难免词不达意，她现在努力表达心中的想法。
“我想太宰先生活下来！”
“请不要简简单单说什么因为你死了，所以大家都变好了这种话！”
“是因为太宰先生生前做的努力，所以大家才变好了！”
是了，当太宰治说出刚刚那番话时，她心底其实是这么想的。
“等我们找到中也先生之后，太宰先生就请你把心中的事都说出来。请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一个人费力做好所有，这样一点也不好。”她像是一口气把以前心底的话说完一样，“我希望太宰先生活着，但不是跟以前一样，以前那样也不好。
泉镜花脸上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期望：“找到中也先生，一切事情都结束的时候，一起改变吧，太宰先生。”
在希望的话语之下，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却如同能将沸水平静的冰块一样，冷了下来。
“小镜花，你难道一直都没想过一件事吗？为什么我会附身在中也身上，中也的灵魂却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所以我们这不是正在去找中也先生……”
“如果找不到呢？”
他没给泉镜花回答的时间，冷冰冰道：“如果我说中也已经死了呢？”
她瞪大眼睛，表情陷入一片空白。
“这世上怎么会有起死回生这么好的事情。”
万物守恒，一件事情注定有得有失。
“我不知道中也他到底做了什么，但灵魂这种东西可不是跟皮球一样轻松跑来跑去的。”
“中也他说不定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了。”
“我只不过是想确认事实的真相而已。”
泉镜花看着眼前阴郁的太宰，后退了半步。她想起来了，她眼前的这位男人，是在统治黑手党四年间就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将组织扩大到跟国家力量匹敌的男人。
“如果我说……我和中也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小镜花你会选谁呢？”
太宰没有一丝怜悯，他是残酷的，冰冷的。
泉镜花没有回答他，她没法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前往武装侦探社的路上，她一直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太宰治倒是还是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差别。或许他从一开始寻找中原中也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面临选择的准备。
武装侦探社很好找，他们的办公楼位置并不偏僻。
泉镜花以前的沉默是没有感情波动，但她现在的沉默是心事沉沉。
她的心间压了一块巨石，她无法面临即将到来的选择。
到侦探社所在办公楼时，太宰治没有径直去侦探社所在的四楼，而是先去一楼的咖啡厅点了两道咖啡。
“虽然没有尝过，但我一直很好奇这里的味道到底有多好喝。”太宰坐在位置上点自己的咖啡，“居然让侦探社的一群人每次过来都是开开心心的。”
太宰治明明一直在□□中，却仿佛对侦探社这里也很熟悉。
他露出四年以来最为轻松的笑意，对面的泉镜花还是低着头沉默着。
“小镜花，不要难过了。”
去找侦探破解真相，就像是找一个刽子手杀死其中一个人。
泉镜花又回到刚加入黑手党时，因短时间杀人太多获得“三十五人斩”称号，内心的痛苦与煎熬。
现在不是她去杀人，是看着太宰和中也其中一人死去，但她更加难受。
“你说的未来其实说不定也存在着。”太宰治喝完一口微苦的咖啡后，这样说道。
泉镜花还是沉默地低着头。
“说不定会有这样一个世界，森先生没死，中也没死，我没死。”明明在说希望的未来，太宰治的话语并不轻松，“我也没成为黑手党首领，而是加入了侦探社，小镜花和敦也加入了侦探社。”
太宰治话音刚落，被一个声音里满是怒气的人打断。
“无耻卑劣的黑手党！”
芥川眼中的怒火像是要燃烧他的骨骼肌肤。
“居然说自己加入了侦探社！你身上满是污泥的腥气，是没法加入这里的！”
太宰治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又淡淡道：“芥川则是加入了黑手党。”
芥川龙之介仿佛受了奇耻大辱，发动了［罗生门］。
被攻击中心的太宰治没有动。
他对面的泉镜花先一步起来要攻击无礼的芥川。
［罗生门］和［夜叉白雪］都被一个人挡了下来。
能预见几秒之后未来的［天衣无缝］。
织田作之助一脸无奈挡在两人之间，阻止了攻击。
太宰治笑着看他：“呀，又见面了织田作。”
他刚刚说的世界之中，所有人似乎都好好的活着。
除了织田作之助。
只有织田作死了。
但现在这个世界里，他死了，织田作不仅活着，还出版了小说。
所有人都在他死后的世界变好。
“抱歉啊，织田作，你的小说我还没来得及看。”太宰一边说，一边安抚住了戒备芥川的镜花。
对于对面青年对自己名字微妙停顿的叫法，织田作之助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芥川也在织田制止的动作下，收住了［罗生门］。
“知道侦探社里的乱步先生在吗？我有事找他。”
泉镜花一怔，不受控制牵扯了太宰治的黑色大衣的一角。
太宰治微微回头，对她露出笑容：“怎么了吗？”
泉镜花看他满不在意的脸，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
“乱步先生刚刚出去帮警察探案了，据说是一起无头案。”
太宰治摸下巴：“无头案啊，确实听起来很有意思。”
“已经出去多久了？”
“两个小时左右。”
太宰治又仿佛很熟悉般点点头：“那应该快回来了。”
江户川乱步的探案速度一向很快。第一眼就能看穿真相，他出门探案的时候浪费最多的时间，还是在和笨蛋警察沟通时间上。
因为乱步说话不留余地，总让有些警察面上难堪。
泉镜花就僵硬着一张脸等待名侦探的到来。
事件当事人的太宰治笑道：“放轻松，小镜花。”
“不管我和中也最后谁活下来了，小镜花你都要离开黑手党。”他说。
泉镜花抬头看他。
太宰治说道：“你和敦不一定要加入侦探社，但一定要去光明的路上。”
话音刚落，咖啡厅门口传来风铃的声响。
接着一位活泼青年的叽里呱啦声。
“那些笨蛋！明明这种事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为什么凶手要多此一举砍去死者的头颅，就是为了隐藏真实的死者身份啊！”
“凶手真正想要做到的就是互换身份！”
“让自己顶替死者的名字活在世上。”
江户川乱步的聒噪在看到太宰治的一瞬间就停住了。
他看着那位赭色头发，身披黑色外套，浑身阴郁的青年。睁开了摄人的绿瞳，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太宰治微微冲他一笑：“看来不用我说，乱步先生已经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吧。”
乱步点头。
他开口的第一句是指责。
“森鸥外果然不是好人，凭什么这种事要推给我来做。”
不懂世故也不想理解世故的乱步，声音里也带着涩然的苦味。
但他是负责说出真相的名侦探。
“中原中也没有死。”
泉镜花站起来看他。
“那……中也先生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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