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之前罪》大对虾

5、缘来缘去原是你

　　缘来缘去原是你

　　山脚下是熙熙攘攘的凡人市景，男女老少来来往往。我茫然地看着他们各式各样的表情，夹在他们不同的喜怒哀乐中，心绪纷杂。

　　刚才是一场荒诞的梦吧？

　　可是少年肌肤温润的触觉，独有的青涩馨香。还有那被阳光投射下，微微震颤的睫毛。就在我眼前，真实得叫我无所适从。

　　我的思儿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短短一年多不见，他就好似变了个人似的。难道真的是我不告而别，不负责任地离开他，让他患得患失，无所依傍了吗？

　　心好乱，却不知该与谁倾诉。

　　茫然无助地闲晃一阵，回神之际发现自己早已行至江边。

　　残阳余辉镀面，半江瑟瑟，半江橘红。抬眼望去，壮美辽阔。

　　我出神望着，目光渐渐被一叶扁上的景色吸引。

　　船头一对亲昵男女，男子颀长高大，一袭墨黑色长袍，乌发垂系。女子杨柳依依，里着纱裙，外面也罩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恰逢江风咋起，吹动女子发丝。男子细心地扬起手臂，揽女子入怀，一手不忘压住欲起的斗篷，像是怕女子被一丝风吹到般。那种呵护疼爱之情，饶是我遥遥一瞥，也是满心动容。

　　温柔深情的男子呵，世间哪个女子能不向往呢？就像我，在高高的蜀山腰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忘记了年纪忘记了自己小女儿的心思。生命里除了病弱的弟弟，便再不敢有所其他。可是灵魂深处，是不是也在期盼着，那样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那样一双温柔暖和的手呢？

　　怔怔出神之际，那男子忽然转过头来。

　　惊鸿一瞥，一抹纯粹的绿色晃了我的眼。我飞快地撇过头，可心里却早已像偷腥被逮到的猫儿，鼓声慌乱。

　　匆匆转身，赶紧逃之夭夭。可那男子，一双如上好的翡翠般纯粹的绿眸，却如烙印一般深刻我脑海中。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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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老实话，我真不想回家。不是怕自己忽然离去扰了父亲大寿的兴致会被责骂，最主要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一直疼爱在心头的思儿。

　　那双眼，情意脉脉。凝望着我时，却越来越叫我如坐针毡。

　　思儿啊思儿，你到底在希冀什么？又想从姐姐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正苦闷着，体内一直收敛的仙气却忽地大震。这是感知到具有强大法力的妖精们时，仙人的本能反应。

　　我觉得诧异，这本是凡间，法力高强的千年妖精们普遍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所以一般是不会把战场选在这里的。要不然打打杀杀的，一个不小心殃及了无辜，到时候上头是要追究的。更何况，解决恩怨抑或是情杀权杀，完全可以在冥界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举行嘛！除非是……追杀！

　　难道是哪个妖精品性败坏到人妖公愤，妖道不容的地步了？迫使人家下了追杀令？

　　我的好奇心在蠢蠢欲动，欲飞离的脚步顿住。原本合计等他们互砍得七七八八了，我再上前去瞧瞧到底是什么玩意在和什么玩意掐架。哪知，就在我身形还没稳住的空当，身后忽然一股劲风袭来，待我清醒得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已经置身在火力中心。

　　倒霉的我，成了某妖掩护自己的盾牌……

　　五个清一色粉衣群的桃花树妖，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身后那个藏头藏尾的男妖。顺带，也不怀好意地打量打量我。

　　“这位仙人是何来头？可与这无耻之徒有何渊源？”

　　审视片刻后，为首的女子终于先开口。好在她们对仙人似乎终有忌惮，神色不善，出言却尚算恭敬。而我这小小仙女一枚，自然也不是给脸不要脸的人，人家给了我三分薄面，我自然是要能闪多快就闪多快！

　　“不不不！小仙可不认识他，此刻完全是路过啊，是路过——”

　　“住口！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我为了你千里迢迢赶路，为了能早些见你不惜从桃花林抄近路，现下有了这无妄之灾，你却要推得干干净净，装作不认识我了？”

　　袖子一紧，我被身后小男生缠住！我顿觉惊悚！

　　“喂！臭小子！可别到处乱认亲戚！姑奶奶我可没有你这号相好！”

　　我想扭过身把他从身后纠出来，无奈是他不知道是个什么妖怪，缠人的功夫那是一流。我使出浑身解数，愣是无法撼动他分毫。他反而对我是越缠越紧，越勒越实惠！

　　身前几位树妖，已经明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仙人你——”

　　“大姐，我是清白的……我……”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她们，无可奈何地摇动肩膀。（因为手脚被小男生缠住了。）

　　“仙人，这是我们妖族之间的恩怨，仙人没有上头批准，也不能私自干预！”大树妖口气变冲，一双杏仁美目瞪得溜圆。

　　我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喝口凉水都塞牙。

　　“妖大姐，小仙真是清白的。我，我——”我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小仙虽然年龄不小，但至今未婚。而且，而且感情史那是一片空白啊！”

　　言语恳切，我真诚地仰起头，热切地望住各位树妖大姐。

　　静谧片刻后，树妖团伙爆发起一阵雷鸣般的……笑声。我的脸，就在众法力高强的树妖姐姐面前，是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成猪肝色了。

　　然而更可气的是，那吊在我身上的男妖，脸埋在我后背，也笑得身体乱颤。气得我，眼冒金星！

　　“好了好了，姐姐。反正那臭蛇也不过是塌烂了我们几亩桃花林，回去用公子的仙露悉心呵护一阵也能安好。我看呐，今天这臭蛇是不准备放掉我们这位可怜的仙女做垫背了。”大树妖身旁一女子，一边规劝一边掩面冲我笑。

　　“是啊，也不是非要弄得鱼死网破才好。况且，想必那蛇妖也知道我们桃花林的本事了。以后，不敢再随便乱闯了。”

　　“是啊姐姐，我怕死了，以后再不敢去了！”

　　身后的乌龟终于露头，羞答答地说了句话。

　　大树妖紧锁的眉头，终于慢慢展开。

　　“臭蛇怪，我可不管你是皇族嫡系还是野生天养。总之你给我记住，擅闯桃花林下场绝不会好！这次看在这位憨厚的仙人面上，就饶你一次！姐妹们，咱们走！”

　　言罢，一甩袖，大树妖扭身离去。剩下四个小树妖，却还不忘别有用意地扫我一眼。刚才那个最先规劝的女子，还嬉笑着扭到我身前，点了一下我鼻头。

　　“可真是至纯至真的小仙女。怎么，几千年来，你都不曾尝过情爱滋味？”

　　“情……爱？”我愣愣地看着她。

　　“好奇么？”她转过身，却还扭头向着我。

　　我木然，不知如何搭腔。

　　“扑哧——”掩面一笑，她风姿妖娆。“会懂的，可爱的小仙女……”

　　夜色已然浓郁，黑暗包容了一切。就像刚才那一场喧嚣，却好似从未发生。吊在我身上的无妄之灾，也终于大发慈悲松开了我。

　　我阴郁着脸，愤恨地扭过身。

　　刚才那一场混乱，我始终不得见他容貌。却在这一刻仰头看时，一下子栽进他墨绿色的双眸中。

　　多么纯粹的绿色，多么让人沉溺的绿色。

　　我怔怔地看着，竟一下子忘记了泄愤。

　　“恩人啊恩人，你可真是我命中的福星。你说我现在是应该先给你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呢？还是再感谢一次你的救命之恩？”

　　“啊！”我吃惊地张大嘴。

　　哗——一道闪光过去，那只肥硕的家伙，晃头晃脑地将蛇头拱到我怀里，猩红的信子顽皮地舔过我的脸。

　　“是不是，我还是这副样子，比较招你疼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