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你一刀》棠仪

9、工具人上线

　　饭局定在CBD一个中餐厅，我和程英淮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来，就先上了一壶茶坐着等。
　　讲真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级别的应酬，多少显得有点期待。程英淮却像是装了透视眼似的直接戳破了我的心声：“和我出来应酬，别表现得太没见识。”
　　我愤愤，予以反驳：“你明明原来说只要我不把公司大楼点着了就行。”
　　程英淮看我一眼，笑得跟只狐狸似的：“我又不是皇帝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
　　我无语，狠狠白他一眼，自顾低头玩游戏。
　　一边心里盘算着，这两天姓蒋的没什么动静？还是有动静程英淮瞒着我？
　　是时候在渣攻面前露露脸了。
　　又过了几分钟，包间门被人推开，服务员引着两三个人进了来。在看清来人的长相之后，我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这是谁！这张脸！孟凡冬！为什么是你！！！
　　程英淮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在和仨人热情让座了一番后，他飞向我的眼神赤裸裸在说：“给我解释一下。”
　　我悄悄给他微信打字：“那天晚上和我喝酒的那个人，就是孟凡冬。”
　　原著里压根儿没提到这茬，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世界这么小这个缘分这么巧。
　　果不其然，孟凡冬打从见到我就在打量我，刚坐下菜都没点，他就问我：“这位先生，咱俩是不是见过？”
　　我尬笑道：“呵呵呵对的那天晚上在Imix就是我……”
　　孟凡冬表现得格外激动，连声说：“应小良，对吧！那天我给你微信你怎么没加我？”
　　“哦呵呵可能是不小心蹭掉了我回去的时候就没有了呵呵呵咱俩简直太有缘了来来来现在加现在加。”我接着尬笑，但好歹是加上了人我的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这个心情怎么硕呢，就很五味杂陈。
　　程英淮一直在旁边欣赏这幅“好朋友”的大戏，我偷偷看他脸色，皮笑肉不笑。
　　得，又惹个麻烦。
　　但兴许是由于我的原因，这顿饭局接下来的一段气氛就显得尤为轻松。但当提到松山酒店那栋洋楼的时候，双方都又不可避免地显得有点剑拔弩张起来。
　　“程先生有所不知。这栋老房子原本是我祖父年轻时自建的，那时祖父在租界也算名绅。后来家道中落又逢国内局势不好，因而将此宅抵押换钱。抵押来的现金一部分捐给了国家，一部分留作出国费用。现今我祖父去世，我父亲年老还乡，也是将此处作为一个念想，所以想要买回。并非我们咄咄逼人，实在是旧情难弃，还请程先生理解。”
　　孟凡冬一番话说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座几人都有些动容。我悄悄打量程英淮的脸色，虽然仍是一脸坚决，但还是比一开始柔和了点。
　　我其实不指望他能有多为了这番话感动让步。商人重利轻别离，无奸不商也无利不商。而且本来就是孟家半路截胡，虽然其情甚深，到底也只是他自家事罢了。
　　“孟先生的一番苦心我深有所感。但是孟先生，我是个商人，我虽然体恤你，也必须要为程氏集团谋利。不过我程英淮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这样，松山酒店这处房产，我程某人不放弃良性竞争，但最终结果不论成败，我都欣然接受。”
　　这番话站在程英淮的角度，已经很仁至义尽了。程氏能做到如今这么大，不可能干干净净，更何况程英淮和秦风这种人还关系匪浅。他肯遵守良性竞争，甚至都有点超出我的想象。
　　他还是比蒋徽呈那种人渣多有点原则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期待日后和程先生的交锋，再会。”
　　孟凡冬放下这句话就带着几人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多看了我一眼。
　　我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回头去问程英淮：“程总，你说这件事有蒋徽呈手笔的可能性有多大？”
　　程英淮哂笑了一声：“一半。”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这件事情程氏占理孟家有情，最后结果倒还真的不好预测。
　　看程英淮那个意思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既然老板都这么想了，我个打工的还操心什么。
　　暂时把这个放下，我想起他给我安排的“好差事”，于是提醒到：“哎，名单和简介我给你发过去了，那三个人你应该比我熟，自己挑挑吧。明儿我去业务部问问程氏和他们几个的业务往来，再细究一下。”
　　程英淮抬眸看我：“动作还挺麻利，梁筠帮你？”
　　“拜托，”我瘪嘴，深感不满，“你又没说不可以找外援。我一个职场菜鸟不求助前辈能保得住我的手机电脑才怪。”
　　他理了理衣服，起身边往外走边嘲我：“你就这么想上网？”
　　我也跟在他身旁边走边说：“我那是想上网吗？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必须让蒋徽呈栽在我手上，不然受那些欺负不是白受了？不懂爱恨情仇的人，嘁。”
　　“那你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
　　“当然。有孟凡冬这个跳板，让他对我抓心挠肝是迟早的事儿。”
　　我说着，语气还有点兴奋。冷不丁地撞上他的后背——他突然在路边停住了。
　　我揉了揉撞得疼了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开口：“你抽什么风啊，王哥又没把车停这儿，毛病……”
　　“你这么喜欢勾引别人？”
　　程英淮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沉，但我压根懒得理他，只是自顾往前走去找王哥停车的地方，同时还很得意洋洋地说：“你也不看看，小爷我这脸，我这身材，不拿去吸引帅鸽那不是浪费了吗？再说了，你用词文雅点，什么叫勾引啊，我那都是他情我愿好吧，无语……”
　　我只顾着自说自话，没注意程英淮打这儿就只闷声走路不说话，一直到坐上车接了个电话才开口。
　　我也无从反应，毕竟他那个电话死老长死老长的，还都是全英文交流，我听都听不懂，所以也就没多想。
　　回到总部大楼已经快九点了，我甚至看到有一些员工在偷偷收拾东西只等到点下班。
　　进了办公室我开玩笑道：“程总，你这些员工对贵公司归属感不强啊，没到点就收拾东西了？”
　　程英淮刚挂了那个电话没一会，一进办公室就坐电脑前进入了工作状态，但这也不耽误他和我唇枪舌剑：“你觉悟这么高，让我树个典型给他们学学？”
　　我冷哼：“可别，我可不想当靶子。”
　　程英淮飞速掠我一眼：“说自己是职场菜鸟，道道懂得不少。”
　　我一屁股塌在工位上：“第一我是拥有不仅正常甚至还有点高的双商的成年男子；第二，小爷我以前好歹也是混江湖的，这些不懂？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啊。”
　　程英淮笑了声，没再接我话。我也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只捏着手机和孟凡冬续前缘。
　　聊了一些七七八八暧暧昧昧的，我从字里行间得知孟凡冬从M国回来后就一直住在蒋徽呈的一处房产里，并且得知他这回回国就是要发展M国那边的公司在中国区的业务。
　　也就是说，蒋徽呈的业务有了一个极好的往国外发展的跳板。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英淮。
　　并且非常骄傲地自夸自擂：“我就说有用吧，你还不信。”
　　程英淮倒很大方地夸赞我：“你这朵交际花确实还有点用，再接再厉给你升级餐标。”
　　虽然听着怪怪的，但是他嘴里能吐出仿象牙也不错，我喜滋滋地受用了。
　　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喜出望外：孟凡冬邀请我参加下个月的泳池趴。
　　我想大概率蒋徽呈会去，毕竟他那种私生活极其混乱而且一向乐于和孟凡冬鬼混的人，这次也肯定不愿错过。
　　爷的又一个高光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一想到蒋徽呈即将被我耍得团团转的样子，我整个人就由内而外地高兴。
　　以至于我坐在工位上傻笑出了声。
　　程英淮看我就跟看猴子似的。
　　我轻咳两声，转移话题：“程总，还有十分钟十一点了。”
　　“你先回去吧，打电话让司机送你。我今天不回家住。”
　　我看着他仍要点灯熬油工作的样子，也没法说什么，只好给王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程英淮这家伙对底下人还都挺厚道，给司机每晚十点下班，十点后就自己开车。梁筠也是，私事几乎很少劳累她。
　　按理说私事应该由我这个私人助理一应负责。但估摸着是因为我就是个顶班的原故，程英淮并没有交给我太多事。
　　反正我也乐得清闲，皆大欢喜不是。
　　王哥开车正要离开总部大楼的时候，我突然有点馋烧烤啤酒那一套了，又不想大晚上麻烦李姐，于是拜托他带我找了个夜市烤了几个串买了几罐啤酒。
　　试问谁家人质能用着总裁的专车司机开着总裁的保时捷去夜市买串买酒潇洒人生的？
　　我觉得我可以刊登青史了。
　　回别墅的时候李姐已经睡下了，因为太晚所以王哥就住在别墅的工人房里。
　　目测五十平的单人工房。
　　有钱真好。
　　我琢磨着一个人撸串喝酒实在无趣，于是跑去找王哥一起快乐。也是这我才发现原来我在别墅里实际上是可以自由活动的，那些保镖也有信心不会让我偷跑，所以我在别墅里怎么乱窜他们看都不看一眼的。
　　我居然之前还真的傻呵呵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乖乖当人质！草（一种植物）！！
　　满怀着喜怒哀乐五味杂陈的情绪，我和王哥右手烧烤左手吨吨吨直干到了后半夜。那聊的，诗词歌赋天文地理军政外交国内国际，聊了个酣畅淋漓。
　　至于我最后咋回房睡觉的？不好意思，我又喝多了，记忆模糊了，可能是自己回去的，也可能是王哥带我回去的。
　　反正也不重要啦。
　　…… ……
　　扶着应小良回房睡下后，王乐撑着还有五分清醒的意识给程英淮打电话：“喂，程先生。他已经睡了，喝了五罐，没吐。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