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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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博的唇瓣在叶成页的脖颈处摩擦，像是中了蛊一般疯狂到控制不住自己，在脖颈处留下抹抹色.情的印记，叶成页白净的指节没在李子博的发间。
“为什么不躲？”李子博重重地在叶成页脖间咬了一口，像是害怕把人咬哭一般，他又迟疑着亲了亲。
叶成页有点喘，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喉结滑动的瞬间又被李子博抚上，“说话，别逃避。”
“为什么要躲？”叶成页压着声音说道，他偏了偏头去吻李子博的耳朵，“我们都醉了不是么？”
李子博心里一凉，他发了狠似的去啃叶成页的唇，像两头猛兽一样，只想把对对方吞入腹中，与之纠缠，谁也不能放过谁。
我们都醉了，趁着酒意，疯狂地活着吧。
叶成页坐在驾驶位上斜着眼睛偷偷瞧着瘫在副驾驶上的李子博。这人看上去应该是真喝醉了，扣安全带的手都打滑。
“你可以给我送到幸福里么？”车里放着缓慢的纯音乐，李子博沉闷地说道，“我想买点东西。”
“你买什么，我帮你买。”叶成页看了眼后视镜说道。
李子博似乎觉得现在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他稍微换了换姿势，将手搭在车窗的按钮上轻抠了两下:“你喝醉了，不方便。”
“......”叶成页沉默了，车内又只剩下缓慢的音乐声，似水流一般柔和，叶成页‘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醉鬼。”
“反正不是我。”李子博轻轻按下车窗，他热得发闷。
叶成页把车停在幸福里旁边，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问道:“你要买什么？”
李子博后半程路算是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靠在位置上闭目养神，听到叶成页的话后便睁开了眼睛。
看上去有些茫然。
他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拍了拍叶成页的胳膊:“不买，我妈和其他几个亲戚在这儿一片，我得在这局里凑个热闹。”
“亲戚，很麻烦的，我不去不行。”李子博委屈巴巴地说道。
叶成页想到吃饭前李子博先去找了一下陈秀秀，他猜测跟今天的亲戚局有关，但没多问。
“那你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回去。”叶成页重新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几点我都不嫌麻烦。”
李子博心上一甜，像是累了多天的孩子遇上一碗清水一样，怎么都感觉甜。
“不用，我可以叫代驾。”李子博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你回去早点睡，看你那大黑眼圈，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
“还行，你待会儿...”叶成页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子博打断。
“拜拜，晚安呐!”李子博站在车外摆了摆手，随后转身双手插兜带着一身酒气潇洒地走进夜市中。
叶成页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他打算在车上多窝一会儿的，结果被后面的车主按了喇叭吼道:“走不走啊你？不走别挡道行么？”
“......”叶成页看着对方水蓝色的车身沉默了两秒，随后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算了，这儿应该不需要自己什么事情。
叶成页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光亮着，他心里一沉，随后小心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刚想悄悄地溜走就听见了熟悉的一道声音:“回来了？”
听到是纪琛的声音后叶成页松了口气，趿拉着拖鞋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哥你怎么来了没跟我说啊，吓我一跳。”
他还以为是张亮又来了。
纪琛正坐在茶几边上抚摸着吱吱的狗头，听见这话后笑了:“不是你昨天哭着闹着求我遛狗么，狗给你遛完了你就开始对我抱怨是吧？”
“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昨天我经纪人突然来了给我吓一跳，直接PTSD了。”叶成页躺在沙发上，把腿搭在纪琛的腿上，“哥，你什么时候出差去啊？”
纪琛挑了下眉毛，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委屈：“怎么？你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我走啊，我好不容易歇个大长假。”
“不是，我不是想着你去C市么，想让你帮忙带个东西。”叶成页打开手机点开一款蓝色的软件，“求求你啦。”
这房子是叶恒一开始给叶成页租的，后来叶成页上大学后便自己租下来了，本就是图个便宜，顺便地段等好点，结果这些都满足了，就是信号不好。叶成页看着手机上转着的圈叹了口气，随后手机振动了一下，有人给他发微信了。
叶成页看了一眼联系人，发现是李子博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张亮就行。
纪琛注意到这人脸上的表情后弯腰手指刮了一下叶成页的鼻子问道：“你是要给你的旧情人买么？”
“嗯...可以这么说。”
“哦，那第一次送礼物靠朋友去买是不是太敷衍了。”纪琛说着便站起身，他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小朋友，你这个年纪谈恋爱已经不是过家家了，真的想好要追人了么？”
叶成页放下手机坐起身，有些嘟囔道：“你昨天不是很支持我么，今天怎么就这副说辞了？”
“深夜，理智被激情吞噬了。”纪琛说完挠了两下吱吱的狗头，“不过现在我还算清醒，也好嘱咐你两句。”
纪琛盯着叶成页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是年长男人特有的冷静与执着：“不管多喜欢，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纪琛走后叶成页洗了个澡，他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双目如炬，像是要把天花板瞪出个窟窿才算结束一样。过了半晌，似乎是觉得屋子里太寂静，叶成页站起身光脚走到电视柜前，他蹲下身将留声机打开。
音乐似流水般溢出来一样，充斥在整个屋子里，无孔不入。
叶成页想起自己还没有看李子博的微信，便打开手机查看。
叶子收集者：【你睡了么，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叶子收集者：【方便的话可以打电话说么？】
叶子收集者：【我随时恭候。】
叶成页发呆的功夫李子博又发了两条内容，叶成页不知道李子博想问什么，但莫名心里一酸。在他的记忆里，李子博是世界上最漂亮，唱歌最好听，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高傲的少年，就像是温暖的太阳一般，独一无二，耀眼夺目。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骨子里披着一层自卑，披着一层胆小懦弱的感觉。
他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这么卑微了？
叶成页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他看着手机联系人里李子博的号码犹豫了好半天，简直抓心挠肝，蚂蚁噬心。
焦虑之际，叶成页的手机响了。
没有备注名字，只有一串数字，叶成页记得这串数字，他想忘都难。
叶成页没有按下接通键，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屏幕，屋子里有一瞬间的诡异，只能听见手机铃声以及吵到耳膜的振动。
就连吱吱都抬起头看了一眼。
这个电话打的很久，久到是系统自己断的。叶成页刚想喘口气，对方又打了过来。他知道对方的性格，会一直打到他接为止。
“喂。”叶成页忍无可忍地按了下屏幕说道，“有什么事么？”
对面估计也是等烦了，说话的时候浑身的戾气顺着屏幕爬了过来，压都压不住：“你是不是躲着我？这么晚才接电话。”
叶成页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放在餐桌上，他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拉开易拉环，声音有些散也有些冰：“躲着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叶成页听见他叹了口气，“你只要开心，什么都随便你来。”
叶恒松了口气，他坐在办公室的沙皮椅上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现在还是上午，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温暖的阳光入了满室，照在叶恒身上的时候他只觉得冷。
“叶子，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也是在温婉快死之前才知道的，你不能...”
叶恒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成页打断，叶成页喝了口凉啤酒，声音里都裹着冰碴子：“这些话我听过很多遍了，你不用重复了。”叶成页说完又喝了一口，“我恨的是你撒谎。”
“因为你撒谎，我才没看到我妈最后一面！”叶成页的声音染上醉意，“我从小就没有亲人，她是唯一一个陪着我的，凭什么你一回来三言两句就把我们分开了。”
“你他妈是什么东西。”叶成页说着仰头抿了口酒，酒入喉，泪坠下。他坐在阳台边上，身后披着月光。
世上悲欢离合这么多，为什么自己就要遇到这么多次。他在乎的人，在乎他的人，都在一点点离开，要是成长的代价是分别，那他宁愿死在过去。
叶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声音发哑，但无一不砸在叶成页的心上：“我这两个月应该会回去一趟，到时候我当面跟你说。”叶成页刚想说话又被叶恒堵了回去。这可能是他唯一一点像叶恒的地方，那就是都喜欢堵彼此的话。
“你跟李子博，还有联系么？”
“......”叶成页垂下头，刘海顺势盖住他的眼睛，他深呼吸了几下，就在叶恒以为他挂了的时候才听见叶成页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坚定：“你别想再闯入我的生活。”
说完叶成页就挂了电话，啤酒瓶被捏爆，锋利的瓶身瞬间变瘪，叶成页的手上被划伤了几道，白皙的皮肤渗着血颇有些诡异。他深呼吸了两下，随后走到盆池旁冲了个手贴了几个创口贴。
他不是那么细心的人，连给自己上药都是想起来的时候涂一下，想不起来就拉倒。
叶成页不记得几点睡的了，只记得自己好像还有事情没干一样，他难得做了个梦，梦里浑浑噩噩穿插着好几个场景，都是之前发生过的。
尽管已经到了秋季，但T市还是冒着暑热，这天下午的自习课李子博拽着叶成页跑到学校后门打算翻墙出去吃顿饭，叶成页看着李子博熟悉的翻墙动作有些顿住。
秋风掀起少年的校服外套，连碎发都被扬起，他没有发现叶成页的身影便转过头去寻找。
叶成页记得，那天风卷起了白云，遮住了一半的太阳，眼前的阳光慢慢消失，只留下李子博那张白净的脸庞。他看着叶成页笑了一下，眼睛弯的像月牙，叶成页看着他对自己伸出一只手，风吹起几片银杏叶落下，少年趴在墙头吹了声口哨。
“叶成页，你过来，我保护你。”
阳光一点点重新显露出来，一点一点洒到李子博身上，少年身上的肆意张狂再也藏不住，如同枝丫疯长一般冒了出来，专属于他的少年气染到叶成页身上。
叶成页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觉得这辈子除了李子博之外，他可能再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喜欢上一个人，两三秒就够了，可是放下一个人就像是抽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浪费生命中的所有时间都不够。
这一刻，他喜欢李子博，喜欢到疯狂，喜欢到，感觉他就是自己的光。
后来很多年叶成页都在深夜当中想到这一天。
好险。
幸好跟着李子博逃课了。
不然就见不到这么青春的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