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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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远处的男人喝完了桌子上的冰美式后就走了，留下三个旧友在店里聊一些陈年旧事，但大部分都是两个人在谈，叶成页安安静静地吃着桌子上的蛋糕。
李子博垂眸，睫毛似鸦羽般。他一边跟孟欣聊天一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面前舀了一小勺的蛋糕推到叶成页的面前。
“所以什么时候聚一聚呢？”孟欣将发生的一切收在眼底，她喝了口乌龙茶说道，“我跟魏继涵这段时间都有空，小鸟得提前请假。”
李子博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行程表：“不知道啊，最近估计是不行了，要拍戏。”他滑动了两下手指，“不过等我拍完戏就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了，到时候咱们去野炊啊。”
“那得等好久了吧，上一次你跟我们聚还是大学了，大明星够忙啦。”孟欣说着还挑了下眉毛，跟个地地道道的女流氓一样。
一直聊到晚上八点多，蜜瓜乌龙茶换了一壶又一壶，夜色沉底之前李子博跟叶成页准备向孟欣告别。孟欣起身叫住了李子博，说是要送一点东西，让叶成页先在外堂稍等一下。
叶成页上前走了几步：“我帮忙吧。”说着就撸起了半截袖子到手肘。
孟欣分了个眼神给他笑着说道：“不用，这倒霉孩子又不是没长胳膊脚，提两袋饼干和蛋糕就不行了？”
李子博抬脚跟着孟欣走进后厨，叶成页站在布帘后面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有些出神。这个晚上自己像是局外人一样。
“你真的跟小叶子是发小？”孟欣从冰箱里拿出一整个蛋糕，只不过上面切了两块下来。是刚才他们吃的那两块。
李子博从旁边拿了几个一次性餐盒，声音淡淡的：“我骗你这个干什么？”
“是发小，只不过中间有几年没联系而已。”
孟欣眨了眨眼，罩蛋糕的时候问道：“是不是高中那几年？”
“嗯，你怎么知道？”
“要是当时有联系的话你早就跟全世界说了，而且当年在KTV不知道是谁喝醉了一直抱着个发财树来回呼噜叶子。”孟欣说着后半句加强了语气，“都给人家磨亮了，差点死了！”
李子博：“......”
李子博：“睹物思人。”
“你知道高中的时候他在哪么。”孟欣的这句话听上去是个问句，但是细听下来却发现并没有一丁点问的意思，好像她知道答案一样。
孟欣抽出几袋饼干和茶包跟蛋糕装在一起：“这些都是小叶子喜欢吃的，我知道剧组都吃盒饭，这些回头给他让他吃点。”
李子博应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吃这些。”
他还不知道。
孟欣盯着手上的一堆吃的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放学路上救了个人么？”
孟欣高中的时候，一剂良方对面的店还是一个简单的小店，时间太久远了，再加上门帘简单，每次路过的时候她都没仔细往里看。直到某天放学的时候孟欣看见了一剂良方不远处人头攒动。人总是会有好奇心的，孟欣听着热闹，便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原地起飞。女孩子冲上前去把一群同龄高中生推开：“干什么呐都，在这儿搞校园欺凌了是么？”孟欣边说着边扶起倒在地上的人。
倒在地上的是个男孩子，刘海有些偏长，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五官。只能看见裸.露在外几乎病态的皮肤。
“你谁啊你，别在这儿没事找事，赶紧回家扎小辫子去吧。”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子看着孟欣说道，眼底尽是嘲笑。
孟欣没搭理给他这茬话，就自己这小身板和说话欠揍的性格，估计还没呛两下火就得个旁边这位兄弟一起倒在地上了。孟欣看了看周围，打算寻找路过的人帮个忙，结果周围连个鸟都没有，求个锤子，今儿就算倒霉，碰上了这档子事。
“你走吧，别管我。”叶成页手撑在地上说道，声音跟蚊子叫没什么区别了。孟欣恨不得把耳朵摘下来放他嘴边好好听听这人说些什么。听了半天听到这句话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
“说嘛呢你，我好不容易见义勇为一下。”孟欣说着目光扫到了提着水果走过的一个男人。男人瘦瘦高高的，脸上戴了副黑框眼镜，脖间系着一条灰色围巾。远处看颇有一种徐志摩的感觉。
“哥哥！帮个忙哥哥！”孟欣对着男人就是一通喊，身边这几个男生还以为是再喊自己，笑声顿时哄起一片，“还挺聪明啊妹妹，知道打不过就学会喊哥哥了，来哥哥怀里，哥哥哄哄你。”
孟欣听着恶心，马上变了个脸竖起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少年看得火气直冒，他上前走了两步，骂骂咧咧地要给孟欣来一脚。结果还没走到女生面前自己的肩膀就被人从身后重重按住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请问你刚才说什么？”
男人弯着眼睛看向男孩。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五大道。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男人将两个孩子带回自己的店里，他坐在吧台从下面拿出医药箱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叫谭颂，是一剂良方的老板。”
“你俩可真够行的，对这么多人还真不害怕。”谭颂说着便用酒精沾湿了棉球轻轻擦拭着叶成页胳膊肘上的伤口，“你才是真男人，你说你要是喊两嗓子，这一片儿街道的老板都出来了，还能让你咬着牙挨这么半天的打？”
叶成页咬着自己的下唇没吭声，等到谭颂给他上好药自己道过谢了之后才解释道：“就算今天他们在这里不打我，明天回学校也要打我。”
谭颂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神色复杂地看着叶成页。
谭颂端了一壶茶从后厨出来，给两个小孩儿都倒了一杯：“我这儿最近找店员，你俩要是平常有空可以过来。”孟欣抿了口茶没说话，她眼睛飘到叶成页的身上。少年的校服在地上蹭的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她戳了戳叶成页的胳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校的？”
“叶成页，私立高中的。”
后来孟欣总会带着一群小姐妹来一剂良方，偶尔会碰到来帮忙的叶成页。孟欣刚开始的时候以为叶成页是那种话不多的高冷美强惨类型的，后来相处下来发现这人脾气好得跟没有脾气一样，而且也不是什么高冷人设，就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小哭包。
孟欣感觉自己跟多了个弟弟一样。
高三的时间里孟欣也很少来一剂良方了，但是听谭颂说，叶成页高二之后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中间有一段时间几乎三个月没来。
李子博滚动了两下喉结：“你可以把剩下的事情给我讲一遍么？”
“不可以，剩下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问他。”孟欣把手上的东西塞到李子博的手中，“剩下牵扯到了个人隐私，我没有那个权利告诉你。”
“那你可以告诉我他这些年有恋爱么？”李子博问道。
孟欣走出后厨，拿起前台的手机要跟两个人自拍一张。拍完后孟欣看着手机里的三个人叹声道：“就小神棍这张脸，我怎么P都没他一般妖孽。”
叶成页：“有个问题刚才就想问了，为什么要叫他小神棍？”
“啊？哦，是因为他高中的时候...”孟欣还没说完就被李子博捂上了嘴，她对着李子博翻了个白眼。
李子博拉过叶成页的手腕开始朝外面走：“大小姐我们先走了哈，有什么事儿我微信跟你聊。”
“我跟你有什么可聊的！”
“咱俩叙叙旧！”
李子博拦了辆出租车开始往酒店走，叶成页被强制地拉倒后排靠在李子博的身边。李子博报完地名后把东西放在车座上，掏出手机打开就看到了孟欣发的照片。他随手点了一个保存，打算晚上发个微博。
叶成页的手腕现在还被李子博握着，他动了动手腕试图告诉李子博该放手了。结果这货非但没有，还反而不要脸的与他十指相扣。
李子博关上手机摘下墨镜，顺手压低了帽檐，他微微偏头靠在叶成页的肩膀上，哑声道：“让我握会儿可以么？”
“你这不是已经在握了么。”叶成页说着叹了口气。
李子博没再应声。
叶成页顺着玻璃看向外面，各种颜色灯牌的小店一一闪过，看得他眼花缭乱。路灯在他眼里映下星星点点的光，还没来得及移出视野就被另一个映亮。副驾驶的车窗打开，凉风挤过缝隙吹进来有些凉爽。
叶成页怕李子博睡觉冒出汗后吹风感冒，便帮他又压低了些帽檐。
“疼么？”李子博在叶成页的耳边含含糊糊带着困意说道。
“什么？”叶成页没听清。
李子博微微仰头，嘴唇擦过叶成页的脖子，像是带着一串火一般烧过。他摩挲了两下叶成页的指节，抬起头很轻的亲吻了一下叶成页的脸颊，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点了一下，像是在指明位置一样。
“这里，疼么？”
叶成页的脸烧得发烫，他不知道李子博再问什么。估计是半睡半醒之间把自己认错了吧，他猜。
到酒店后叶成页帮李子博把大衣的扣子系好，不知道这人什么癖好，睡得都没个人样了，手还不跟叶成页松开。
叶成页付完钱后陪着李子博站在路灯下，李子博眼睛里带着一抹雾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醒打哈欠导致的。李子博提着手上的一堆东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成页。
男孩子的皮肤被路灯照得白的反光，加上身子骨薄的原因，李子博感觉叶成页看上去有些凄凉。李子博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递到叶成页的手中。
他一层一层把自己剥开，露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提起那些封尘在心里难以说出口的问题。他们之间本该不需要问这个问题，但命运像是喜欢跟他们开玩笑一般。
李子博问道：“你这几年都在哪?”
“做些什么？”
“你真的过得好么？”
你为什么要虚构一个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