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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可怕的孤独 ...

  •   临别时,冀云席掏出20两银子递给老妇人,老妇人拒绝着说:“我不缺钱!”

      官夏春劝着说:“奶奶,你就拿着吧,找些人帮你翻修一下房子,不然如遇到大暴雨,这房子肯定会塌的!”

      “哈哈,我儿子们就期待着我这老房子塌了,故意不给我修,非要我跟他们一起住!我在城里实在住不习惯,就喜欢在这乡野田间生活!”老妇人解释。

      “原来是这样!”冀云席终于解惑了。

      “你们要往哪边走?”老妇人问。

      “北边!”官夏春答。

      不仅没有收他们的银子,老妇人还送给他们一人一条绿色的碧珠手串。

      “我二儿子是珠宝商人,这些我家里还有很多,不值钱,你们带着吧!”老妇人说。

      “不行的,我们在这吃了好几顿还住了一宿,怎还能收下这个?”官夏春拒绝着。

      老妇人笑着说:“这可不是白给你们的,我大儿子住在北边的果子镇,在那开了一家旅店,你们带着它,帮我给他带个话,就说老家房子还未塌,还能撑个一年半载,让他们在城里放心!”

      二人互看了一眼,便答应了。

      走了两天,他们终于来到了果子镇。

      很快找到了老妇人的儿子开的旅店。

      老板见他们带着碧珠手串,又说见过自己的母亲,格外的热情。

      一桌美味佳肴招待着他俩。

      “感谢你们带来我母亲的消息!今日二位一定要吃好喝好!”老板向他俩敬酒。

      冀云席以茶代酒也恭敬的喝着。

      闲聊一会,官夏春便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冀云席趁机问这附近可有什么悬赏通告。

      老板听后,拍着腿,激动的说:“还真有一个!”

      冀云席期待着看着他。

      老板指着他说:“就是你呀!”

      “??”还未等冀云席反应过来,一团黄色的烟雾向他飘来!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

      官夏春也不是喝醉了,而是喝了带迷药的白酒。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看到张玉棉坐在自己床边,鄙视着他。

      “你!怎么在这?”官夏春想坐起来但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他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清醒一点。

      “哼!臭小子,我都说了帮你打听你母亲的下落,你还去找!你去找就算了,带冀云席出来干嘛?”张玉棉数落着他。

      官夏春此时才想起他来,便问师兄去哪了。

      张玉棉继续训斥他说:“我说你是怎么想的?那冀云席是谁?他可是宿禅派的大宝贝!可是季冶最疼爱的好徒弟!你倒好,将他骗出来!”

      “我没骗他出来,是他说要陪着我去找我娘的!”官夏春解释。

      “你可知他失踪的这些日子,整个宿禅派乱了套,季冶像疯了似的到处找他!要不是我的人先找到你们,被季冶抓到是你带冀云席出来的,非得剥了你的皮不可!”张玉棉说。

      “云席师兄现在在哪?”

      “当然被我的人送回去啦!”张玉棉撇着他说。

      “他说他是去当赏金猎人的!”官夏春委屈的说。

      “呵!他做赏金猎人?他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连城门都未出过!怎会做赏金猎人!”张玉棉鄙视着说。

      “啥?云席师兄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官夏春听后脑子又疼了起来。

      钻进被窝里无语至极:‘怪不得,他什么也没带!竟是偷跑出来的!’

      张玉棉掀开他的被子说:“我已经让人交代他了,不会将你供出的!放心吧!”

      “谢谢,师兄!”官夏春违心的说。

      张玉棉俯下身按着他坏笑的说:“那我这次帮了你,你该怎样感谢我呢?”

      “哼!若不是你,我怎会来寻母?!”官夏春突然想到他做的坏事!

      “啊哈哈!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嘛!我已经打听到了你娘的下落,她就在静化派!我派人送你去!”张玉棉讨好他说。

      “我才不要你送呢!我自己去!”官夏春赌气的说。

      “小师弟,江湖险恶你懂么?你和冀云席前日遇见的老妇人是我们迷蝶派伪装大师冯十娘!她专门装可怜行骗。若不是她早知你们的身份,早就将你们身上的银两骗光了!”

      官夏春听后恍然大悟:“就是她让我们来这家黑店的!没想到这么一个淳朴的老奶奶竟也是骗子!”

      “所以,人心险恶!防不胜防!”张玉棉吓唬他。

      官夏春斜眼瞪着他说:“若不是你们迷蝶派教人这些卑鄙的手段,江湖上怎会有这么多行骗之人!”

      “世间百姓千千万,总得有个生存的手段不是么。”

      “这算什么生存的手段?好意思说?”官夏春鄙视他。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而且看事情不能总看一面,那冯十娘若不是骗了有钱人的钱,怎会帮助真正落难的路人?难道吃她一个地瓜也要向穷人收钱?”

      “狡辩!”

      “是不是狡辩,我此时不与你争辩!你还小,看不到人世间的苦难,等你长大了便知我今日说的是不是狡辩!”张玉棉很少一本正经的说话。

      官夏春自然也听不懂他的意思,不过还是好奇他到底是何人!

      “就不告诉你!”张玉棉又调皮起来。

      “哼!告诉我也不听!”

      “那好,那好,你不让我派人送你,那我可就走啦!”

      “等一下!”官夏春叫住他。

      张玉棉就知道他有事相求。

      “可否。。可否帮我给云席师兄带个话,就说等我找到我娘就去遵守我对他的承诺!”官夏春说。

      “恩??承诺?你对他啥承诺!”张玉棉好奇的问。

      “不管你的事!”

      “你们不会是私定终身了吧!”张玉棉坏坏的说。

      “我呸!你思想真龌龊!”官夏春骂着他。

      “我才懒得给你带话呢!帮你带话岂不是暴露我的身份!”张玉棉故意说。

      “那算了,等我找到我娘再去找他!”

      “呵!像你这种没经验的菜鸟,还未找到你娘就被骗的连人都没有了,到时候时间一长冀云席早就把你忘了!”张玉棉继续刺激他。

      “不会的!师兄不会忘了我的!”

      “哈哈哈!”张玉棉看他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便哄着他说:“还是听我的话,让我的人送你去吧!节省下来的时间,跟你的云席师兄一起缠绵不好么!”

      “你真龌龊!”

      “你知道冯十娘为何送你们绿色的手串吗?绿色代表情侣!她看人一向很准的!”张玉棉坏笑的说。

      官夏春立马将手上的手串摘下,生气的说:“我和云席师兄是清白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也是为了你好!单纯的小师弟,赶紧起床吧,去静化派的马车早已在门口等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早点去见你的母亲吧!”张玉棉劝着他。

      官夏春蹬上了马车去找母亲。

      冀云席被送回了宿禅派。

      刚进门便被季冶抱住,一群师兄弟围了上来,都说着担心他的话,又直呼回来就好。

      “这么多天你去哪了?”季冶生气的责怪他。

      他什么也没说,推开季冶回到了响云堂。

      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生活了29年的地方,他竟一步也不想踏入。

      这里的每砖每瓦都令他窒息!

      萧索的时光用寂寞填充寂寞,用孤独陪伴孤独…

      从小到大他皆是这般…

      而现在他的心已经不想回来了,他想出去…他想逃离…他想自由…

      季冶追了过来,看他呆呆的站着,怕他生气便又温柔的说:“赶紧进去吧,洗洗澡,好好休息!”

      “知道了!”他冷冷的说,便进去了。

      华晨给他准备好水,想像之前一样帮他脱衣沐浴。

      刚碰到他便被他凶到:“不要碰我!”

      又被吩咐,以后不准任何人进入响云堂,每日饭食只准放到门外。

      华晨将此事告诉季冶后,季冶若有所思。

      泡在热水里的冀云席,轻叹一声,缓缓沉入水里。

      每当他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都会这般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水中,水的压力像是被人抱着一般的感觉,他蜷缩成团,憋着气,感受着孤独生活中唯一的温暖。

      他羡慕官夏春从小可以抱着亲人入睡,羡慕他可以去找自己的母亲,更羡慕他有说退学就退学的勇气。

      而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能做。

      那日站在城门前,看着官夏春扔出一枚硬币,像是在纠结什么,但看他又未看硬币的结果,便能决定自己的选择时,冀云席突然被激励到。

      本想着与他告别一声即可的冀云席,却冲动的决定跟随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虽然一路上并不如他想的那般轻松,但却十分欢乐。

      野外露营、水里捉鱼、设陷阱捉野兔、农家乐一日游、以大地为床,以星空为被,不用守着时间做事,潇洒又惬意。

      这种未知的冒险哪个男子不爱?

      他也是一个男子,他也渴望这种生活!

      但世间的一切像是被算好一般,有一个突如其来的开始,就有一个突如其来的结束。

      他探出头唤了一口气,继续趁在水里。

      甚至根本不想出来再换气,就这样一直憋着,挺好!

      一分钟过去了,二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他觉得自己身体变得轻盈,轻盈的像是要飘走了,这样真的就能变成一朵云,飞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去见想见的人。

      渐渐的四肢在水中慢慢展开,再也不用拘谨的活着,真好!

      突然,他被人从水中拽了出来!

      猛然睁开眼,竟看到季冶慌张的表情!

      “傻孩子,你在干吗?”

      他被他从水中拎出,立马又被裹上了衣服。

      原来,季冶知道他的反常行为后,想来开导他,但看他憋气这么久都不换气便去救他。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冀云席呆傻傻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大喘着气,仿佛真的是想自尽,季冶无比愤怒指着他大声责骂道: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季冶第一次责骂他,他颤抖着身体,发丝滴水,泪如雨下:

      “那你为何救我!我现在连生死都不能决定吗?”

      季冶听后扯着他的衣服生气的说:“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和谁在一起?是谁将你变成这样!”

      冀云席只哭不说,硕大的眼泪滴落在季冶的手上。

      季冶看他这样,怒其不争,拼命的摇晃着他:“你到底怎么了?为师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般放弃自己的生命!你说!!!!!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就是盼望着你能平安的活着,为何你如此看轻自己的性命!”

      冀云席被他摇晃的十分暴躁,挣脱开他的手,大喊着:“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我想出去看看世界!我太孤独了,孤独的快要死了!”

      “宿禅派有这么多师兄弟陪着你,你怎会孤独?你想出去看世界,我可以带你去,也可以让其他人陪你,为何非得自己去?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为师该有多伤心!若你父母来找,我该怎样向他们交代!”

      冀云席睁着自己红通通的双眼质问他说:“师傅,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你知不知道到被父母抛弃是什么滋味?你又知不知道什么叫安全感?”

      他越说越激动,又继续说:“师傅你可知我从小没放过纸鸢?29岁才知道没有公鸡,母鸡自己也能下蛋!我第一次吃鱼是自己亲手抓到的!直到前几日才知道被人抱着睡原来是那种感觉。”

      “知道这些做什么?”季冶不明白他为何心里想着这些小事。

      “因为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冀云席崩溃着。

      季冶一直将他视为长不大的孩子,自私的把他当做儿子养。还特地将他的响云堂建在宿禅派最偏远的角落,一心只愿他不要被外面世界的恶意沾染。

      这些年令他引以为豪的不是有个连续九年获得比武大赛第一名的徒弟,而是有一个内心世界最纯洁的弟子。

      他仍然不明白,为何冀云席不满足这些年自己对他物质上的给予,反而要怪他不能给他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在宿禅派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也不忍心让这个孩子受委屈,衣服给他做最好的,私塾请最好的老师,就连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最贵的剑。

      季冶擦着瘫坐在地上冀云席的眼泪,只说了一句:“是师傅不好,当初应该将你送去普通人家寄养!”

      冀云席抬起头看着老泪纵横的师傅,心一下子又软了!

      “对不起!师傅!我会好好的练剑,明年一定拿到十连胜!”

      季冶抱着他,拍着他的背,抽泣了很久。

      从那日起,冀云席再也没有出过响云堂。

      摊开宣纸,执笔写到:坐等君心至、消判孤独人。

      ……

      ……

      官夏春被人顺利的送到了静化派,前来接待的是一位叫纯纯的女弟子。

      她听说是赵敏婧的儿子来了,便更是热情相迎。

      见她长得眉清目秀,还有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官夏春嘴甜的夸她:

      “姐姐,你好漂亮!”

      纯纯姑娘更是面带桃花,笑不拢嘴:“弟弟,你长的也帅气!”

      官夏春听后更是兴奋,便接着问:“姐姐可有许配给谁家的公子?”

      “哎呀,怎么第一次见到人家就问这种问题!”纯纯十分的害羞,但又拼命的摇头表示自己单身。

      官夏春靠近她说:“我有三个哥哥,他们各个长得帅气十足,要不要来我家做嫂子?”

      “哎呀,讨厌!小小年纪竟然这么会撩人!”纯纯又害羞的轻打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娇气的说了一句:“不理你了!”便跑走了。

      官夏春原地一脸懵逼,到底愿不愿意呀?

      静化派是七大门派中最大的女性门派,整个门派从上到下全是女性,正规弟子必须出身名门,家世显赫,但凡家境一般的女子前来求学一概授以学徒身份,不配拥有女弟子之名。

      所以历来都是各大门派和各大名族望门择妻的主要来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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