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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有话想对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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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城的目光严严实实地把孟霄包围了起来，他需要一个答案。
“不行，”孟霄不敢看他，“不行，校…季城，我们不可能。”
死刑如意料之中来临，可是心却如预料之外的疼痛。
季城废力地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没事，我知道的。”
知道求而不可爱而不得，明知不可为却为之，只是因为这一往而无畏的欢喜。
季城退了出去，孟霄看着那块厚重的遮布缓缓落下，直至那背影被隔绝不见，此刻里外就变成了两个世界。
孟霄背靠着墙低着头，沉默不语，最后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一下。
我嘞个去，我…我我tm居然被个男生告白了，还是校草，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晚会结束后，在大礼堂门口的角落里，林夏扭捏害羞地对孟霄说：“孟霄，我…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你你可不可以做我男朋友？”
她紧张地看着孟霄，可孟霄的视野却看向了门口的季城。但是季城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便默默地走了。
孟霄看着季城远去的背影，默默说道：“对不起，林夏，不可以。”
“我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林夏颤声问道，双眼里有泪水。
“因为我…”孟霄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会，“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没有办法答应。”
“嗯，我知道了。那再见，孟霄。”林夏说完后，赶忙跑走了。
孟霄看着她急匆匆逝去的背影，知道她哭了，可是脑海里却一直闪过季城离开的背影。
那身影依旧好看，只是被灯光照的显得有些孤独，像一幕黑白默片。
那一次告白后，季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孟霄的视野里。他们两个唯一的公共大课也早已经结课了，从此连接的纽扣也脱落了。
孟霄每天依旧该干嘛就干嘛，可是时常会环顾一下四周，像是在寻找某个影子。他知道他在寻找谁，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那么希望那一晚那一吻那一告白只是一场梦。
梦里荒唐不羁，梦外一切如旧。
可惜，这肖想也只是一场梦。
孟霄曾试图安慰一下自己，没关系的，他会习惯的，生活会照旧，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恰临期末了，孟霄每天都在复习应对考试周。就像那些用工作或者酒精麻痹自己的大人一样，他也是全部精力投入到课本中。
可每次在教室里上自习的时候，他总是会没有意识地发呆出神，等会过头后才发现自己又是在想季城。
他们的联系方式都还在，其实他很想问问季城，那一次是不是也是戏弄他的？
但是他骗不了自己。
孟霄看完一章知识点后，抬头看向窗外。玻璃外的那一个空间里，墨色连天，星隐其中，唯有那几盏路灯发出昏黄的灯光。
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之时，发现教室敞开一半的前门外闪过一个身影，那是季城。
孟霄眉心一动，立马从后门走出去，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口。等了一会，他才看见季城从教学楼门口出现。
季城单肩背着书包，踩着一地的黄色灯光像远处走去。一个人来，又一个人离去。
这一刻，他莫名感觉之前与季城的偶遇其实都是刻意的。人生哪有那么多巧合，还是他和季城的。
考试周过去一半了，孟霄只要再考两门课就可以解放了。趁没有考试的时候，孟霄把自己的床单被罩还有一些衣服全部拿去楼道里的洗衣机洗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寝室里只有老三一个人。
“老大呢？他去哪里了？”孟霄随口问道。
“出去找季城打球了。”
猛然听到“季城”两字，孟霄恍惚了一下，“啊……哦。”
老三看着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思索了一会后说道：“霄，你和季城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没没有啊。”
“那他最近怎么不来找你了？你们之前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啊。”
“我们之间哪有那么亲密，都是装的，为了给他拉票。”孟霄闷闷地说道。
“是吗？”老三说道，“但是我觉得季城并不是在演。”
“什么意思？”
“我感觉季城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他看别人都是疏理淡漠的，但是对你就不是这种了。”
孟霄不解地看他，老三缓缓说道：“换种说法就是季城他喜欢你。”
孟霄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故作镇定道：“什什么鬼，他怎么可能喜欢我？就算是喜欢那也是对朋友……”
“不是，那种喜欢是想男女之间的喜欢，就像我喜欢陈哲那样的喜欢。”
“……”孟霄呆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老三会这样说。
“其实那一晚你撞见了吧，我和陈哲的接吻。”老三平淡地说道，冷静地就像说别人的事一样。
孟霄汗颜，我勒个乖乖，说的这么自然的吗？搞的我好尴尬啊。
“额……”孟霄讪笑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然后他又赶紧补了一句：“不过我绝对没有歧视你们，我只是刚开始有点被你们吓到了。”
“这也没什么，”老三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老三，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是弯的。”
老三闻言笑了一下，“什么弯的，我只是喜欢上陈哲这一个人，他又恰好是个男的而已。刚开始我自己也有点接受不了，可是时间一久，感觉其实很自然的。”
他想了想说：“毕竟喜欢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而且能找到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是何其的艰难啊。”
老三说完又接着说：“所以季城向你告白了吗？”
“嗯。”孟霄点头。
“然后呢？”
“我拒绝了。”
老三笑了笑：“我猜也是，不过拒绝也好，这种喜欢挺难的。”
孟霄沉默了，心里五味杂陈的。他本不应该纠结的，他应该洒脱一笑而过，可是他却迷茫彷徨了。
是不是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他其实是喜欢的。
念头一起，孟霄便被吓到了。他不想再想了，越想越混乱，越想他就越不知道他的心是什么了。
最后一门考试，是孟霄和季城上的那一个大课。课是一起上的，但是考试却是分开的。
等到考试结束后，大家从教室里鱼贯而出，一时间显得楼道有点拥挤。孟霄从三楼往下走，他的考试结束了，可以就此解放回家了。
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干嘛干嘛，不用上课不用早起不用写作业，以及不用看见某人。
孟霄的注意力有点不集中，在拐弯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碰到了，结果整个人就要往前栽的时候，他却被一个人拉了回来。
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季城，然后就成功地呆了。
果然有些人是禁不起念的。
“你没事吧。”季城问道，视野有点烫人。
“没没事。”孟霄视野往下低，看见自己手臂上还抓着的那只手。
季城见状，立马抽了回来，表情变得不自然，欲言又止的，最后他也只是慢慢说道：“嗯，你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再见。”
季城随着人群往下走，孟霄却停留在原地看着他淹没在视线里。最后那句话说的客气疏离，拉长了他和季城的距离，中间还充斥着那么多人。
放假过后，孟霄基本就是宅在自己的家里，偶尔出去逛逛见见同学。在被别人问道有没有谈女朋友的时候，他笑着说没有。
春节很快就来了，虽然父母不在了，孟霄还是打算自己好好过一个年。当一桌年夜饭做完后，天色也见黑了。
他看着家里的每个角落，哪里都是静悄悄的。窗外响起鞭炮声，显得更加空落落的。
孟霄走到客厅里把电视打开，于是寂静的房间里终于有丝声音了。他突然觉得难过，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过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季城，季城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挨过很多时光，现在也是。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季城发来一条微信：孟霄，新年快乐
很简单不需要花费一点心思的新年祝福，孟霄却鬼使神差地看了好一会，他打字回复道：你在哪里？
对面回复了三字：在我家。
在我家，不是在爸爸或者妈妈那里，而是在那幢很大装潢很好却没有人气的房子里。
有时候他会觉得季城比他幸运，毕竟父母还在只是离异了，可是有时候这却更残忍。
——就像凛冬里你能看见火苗，可是你依旧寒冷。
孟霄闭上了眼，他想抱抱那个人，想的心有点疼。
喜欢是件没道理的事情，可是心疼却是有原因。
半晌后，他发了条语音过去：如果可以，来我家，我有事情想对你说。
他把地址发过去后，就把手机熄屏了。
有时候，一个孤单的人要找到另一个孤单的人。这样两个人靠在一起，或许就可以熬过寒冷的冬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