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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似非而是的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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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霄有一次登上学校论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告白贴吧。看样子是个女生写的，还贴着一张季城的照片。
一楼（楼主）：这个人太美好了，所以我要去跟他告白了，无论成功与否，我都要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二楼：楼主加油！我看好你哟。
三楼：算了吧，你不知道这人是有男朋友吗？还是美术学院的。
四楼：楼主不要管楼上说什么，谁知道他们是真是假，说不定就是在演。反正也没人承认，你就安心去告白吧。
……
孟霄粗略地看了一下那些人的评论，总的来说支持挺多的。
其实她们说的挺对，他和季城从最初的乌龙到现在的演，他们从来都没有一刻成真过。所以季城有没有人告白或者他跟谁告白，都跟他孟霄半毛钱没关系。
可是孟霄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有点不开心。
上公共课的时候，孟霄看见季城拿着一个苹果进来。季城刚坐到他旁边，就把那个红润有光泽的苹果放在他的桌前。
孟霄：“你把苹果给我做什么？”
季城笑道：“一个女生给我的。”
“然后呢？”
“她顺带给我告白了，还把苹果送给了我。”
孟霄眼角抽了一下，这女生思路挺稀奇的，别人告白送玫瑰或者巧克力，她倒是那一个苹果，这是送个苹果包平安吗？
他说道：“那你把别人的告白礼物给我又是个什么意思。”
季城默默说道：“我拒绝了，不过她硬是要把苹果送给我我也无法，而且……”
他戏剧性地弯起了狐狸眼，戏谑说道：“情敌的礼物不是应该由你给解决吗？”
孟霄：“……”这人果然没安好心。
孟霄冷笑，把苹果移到了旁边：“算了吧，你要是每次都这样，我岂不是变成了你的垃圾处理场。那些小女生要是知道，我怕是直接要被扎成了刺猬。”
季城打趣道：“吃醋啦？”
“我吃什么醋，我又不是你的谁。”孟霄面无表情说道。
“那成为我的男朋友好吗？”季城半开玩笑说道。
孟霄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浅薄的流云落在了一片一片的树叶上，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箔。
他开口咬出了两个字：“不想。”
……
十月尾巴里的一个周末，计算机学院与体院有一场篮球比赛，这一场打完后胜者将和另一个学院和南区的来争夺前三名。
孟霄看着被人群围着的篮球场，耳边全是热火朝天的尖叫声。他不禁无奈摇摇头，这里有一半的女生是为了看体院的小哥哥来的，剩下的就是看季城的。
他没有靠近，只是在较远的地方看着里面的赛况。两对你来我往的，场面陷入了一个僵局。
不过在中场休息之前，季城抢到一个球顺利地投篮了。
季城拿起一瓶矿泉水就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目光便看见了站在人群外的孟霄。他微微抬起下巴，笑着望向他，阳光勾勒出脖颈间诱惑迷人的曲线。
在场女生顿时很应景地发出呐喊声，很好地反映出她们现在的心理活动。
孟霄：“……”
他错了，他不应该因为阳光太好而出来转还顺带着看某人打球。
比赛继续，计院落后于体院十分左右。
孟霄看着季城在人群里像风般自由地穿梭，脸上挂着细细的汗水，在光下折射出淡淡的亮光。可是那黝黑如夜的双眸却容纳进千丝万缕阳光，嘴角的笑轻狂张扬。
这样的季城，他似乎没有看见过。
孟霄不由得垂下眼，他感觉自己晒得有点久了，脸有点热，连同心底也有点发热。
“孟霄，你也在这里啊。”一道女声突然传来。
孟霄寻声望去，发现是林夏。他问道：“你也是来看篮球赛吗？”
“嗯，我来看我哥比赛。”
“你哥？我都没有听你说你还有哥哥。”
“我哥是体院的，”林夏看向篮场上互相追逐的人，“喏，就是那个挡在你朋友面前的那个人。”
“嗯。”孟霄说道，“你哥挺厉害的，有好几个球都是他进的。”
林夏礼貌地笑了一下，犹豫道：“你是…来看季城的吗？”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孟霄问完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你看论坛啦。”
“嗯。”林夏点点头。
这一声过后就陷入了沉默，空气里多了一丝尴尬的气氛。
“那些……是真的吗？”
得，尴尬爆炸了。
孟霄轻轻咳了一下，“不是，只是别人瞎想的。我和他就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加朋友，没别的。”
“嗯，那就好。”
这句话说的让孟霄听得有点奇怪，怎么感觉她说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不过很快，林夏就又从自己的斜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装好的小礼袋递给孟霄。
“这是我第一次做的饼干，感觉味道不错，就想着给你带了一点，”林夏笑道，“算是作为你上次帮我的回报。”
“不用了，帮忙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的你。”孟霄推辞道。
林夏见状立马皱眉嘟了一下嘴，“难不成你嫌弃这回礼太轻了？那我请你吃饭吧。”
“哎……不…不是…”孟霄连忙辩解。
“那你就收下。”
孟霄无奈，只好收下礼物道了声谢，林夏这才露出笑颜。
篮球场上的季城正沉着一张脸看着他们，浅色的眼眸里冻成了一块冰。他刚才投了一个很帅的球，结果一个回头就看见某人正在和女生谈笑风生的。
“季城，发什么呆呢？现在打比赛唉。”队友提醒道。
“嗯。”他沉声道。
另个队友传球给他，他带球进入对方篮区，可是却没有强势进攻，而是直接在三分线外投球。
球在众人的目光里稳稳落进了篮筐里，然后球砸在地上的声音和欢呼雀跃声混杂在一起。
喧嚣嘈杂，亦如季城心里沸腾不息的嫉妒。
比赛结束了，计院输掉了比赛。
林夏与孟霄告别后便去找她哥哥了，然后季城默不作声地来到了他身边。
“人家都走远了，还舍不得收回目光看一下我，”季城阴阳怪气道，“这女生有我好看吗？”
孟霄无语地撇了他一眼，“你这是输球受刺激了？”
“你既然都知道还不安慰一下我吗？”季城说道。
“呵呵，那我输球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安慰我一下。”
“你是在抱怨我上次太欺负你了吗？”季城挑眉，一把拦住孟霄的肩膀，“那这次你和我一起去吃饭吧，当做安慰。”
季城打完球后，身体都是热的，两人还近距离挨着。孟霄觉得有点不舒服，想挣脱出来，“你先给我撒开，你不知道这样很不舒服吗？浑身都是汗臭。”
季城可不依他，仗着自己比他高，硬是把孟霄更加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不放手。而且……”
他顿了一下，然后脸慢慢贴近孟霄，狡黠道：“我们两个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就是那群女生想看见的吗？”
这话一出口，孟霄立马停下来看了看四周，果然有一些女生在偷偷眯眯地看他们，还有人装成看手机实则是在拍照。
孟霄郁闷了会然后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为了拉票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句话换一种翻译就是：你的脸呢？
季城耸肩“嗯哼”了一声表示默认，他笑道：“等我去拿个包，我们就去吃饭。”
可是吃饭的时候，却是四个人——除了他和季城，还有计院篮球队长肖忝和他的妹妹肖若。
原因很简单，刚好在同一家餐馆吃饭，又是在二楼，而且还没有空位了。于是他们就过来和季城他们拼桌了。
点完菜后，四人便无聊地坐着等菜。
肖忝说道：“季城，你旁边那位兄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等季城说话，孟霄自己就说话了，“我是美院的，我们之前打过比赛。”
“喔，我说怎么感觉有点眼熟。不过之前是你们输，现在是我们输了。”肖忝遗憾道，“运气不太好啊，碰到了体院。”
孟霄说道：“不，你们很强，只是体院的人练得比我们多。”
“是吗？那谢谢你的安慰啦。”
“不，我说的是真的。”
肖忝轻轻挑起一边的眉，这人居然没有奚落他们，还说的那么坦诚。
季城浅笑不语，这就是他喜欢上的人，从来都是单纯不耍心思，只是偶尔会扭捏着示好。
他喝了一口茶水，余光看见那女生，心里生了一个小心思，他可没有忘记那个东西。
“肖若，你饿了吗？”季城开口问道。
“啊…我…我我是有点饿。”肖若有点受宠若惊，像是没有想到季城会和她说话。
“现在不是在等菜嘛。”肖忝双手抱头说道。
季城没理他，只是转头对着孟霄说：“哎，我今天看见你手里有个小袋子，感觉里面是吃的。”
孟霄愣着一张脸看他，心想这人还猜的真准，怕是有个透视眼或者个狗鼻子。
他拿了出来，“嗯，别人送给我一点饼干。”
季城奸计得程，立马迫不及待地从他手里拿过来，然后打开分给了肖若和肖忝。
袋子里的饼干只有六块，本来他们两人刚开始拿了一块，结果季城却在旁边怂恿着。
“肖忝，就你那个胃口你确定你吃一块就够了吗？”
“肖若，这个又不胖人，你可以再来一块的，我觉得这个还挺好吃的。”
“……”孟霄觉得这饼干或许是姓季。
于是季城分完后还剩两块，他和孟霄就一人一块。
可是孟霄还没吃的时候，服务员就从他这边上菜了。他往季城身边侧了下身，方便服务员。
只是下一秒他的饼干就不小心弄掉了，是被季城碰掉的。
孟霄看向他，季城给了个解释：“我拿杯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行叭，这算是不可抗力因素之一个……个鬼。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肖忝接了个电话有事情出去一会。等到吃完的时候，肖忝还是没有回来。
季城打了个电话后说道：“你哥哥说过十分钟就回来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他吧，正好消消食。”
“好，”肖若点了点头，然后她看了一眼孟霄顿了下后缓缓说道，“季城，我想对你说些话。”
孟霄很识趣想要地借口说要去卫生间，但是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季城从桌子底下按住了自己的手。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季城，可他似乎没有看见，对着肖若说：“嗯，你说。”
肖若见状有点迟疑，但是还是说道：“季城，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孟霄有点尴尬，觉得自己得离开不能当电灯泡，可是他的手却被死死攥住不松手。
“……”这人还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面对这份告白，季城却依旧风云不动，“肖若，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不能接受。”
“为为什么？”肖若看了一眼旁边孟霄，猜测道，“难不成……论坛上的事情是真的。”
被突然点名的孟霄心里一惊，他只是个路人，纯路人。
“不是，”季城果断说道，“因为我心里有一个人，我喜欢他。”
孟霄沉默着把头扭到别处，店里人声鼎沸，可他却似乎听到自己脑海里某根神经断了一下。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肖若不死心，“那个人是谁？比我好？”
“在我眼里，他是世上最好的一个人，而我也只能喜欢他。”季城柔声说着，“肖若，我羡慕你，可以那么直白地说喜欢，可我却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肖若沉默了一下，季城说的很认真很温柔，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不敢，我怕一说他就拒绝。”季城又自嘲地笑了，“其实我说过很多次，只是他都不曾当过真。”
孟霄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他觉得有点难受。
在他的印象里，季城是个美好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自带光芒的那种。即便父母离异，一个人熬过那段黑暗痛苦的时光，他却也是那么明媚地笑着。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为一份喜欢而如此卑微。
他们经得住狂风暴雨的肆虐，却有可能握不住清晨一缕微阳。
孟霄感受到季城正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可是在最后一刻他的无名指轻轻勾了一下季城的无名指。
季城愣住了，不过下一秒便无声地笑了，温柔遣眷。
孟霄感受着两人无名指相互勾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
或许是安慰，或许是想到了他自己的经历，又或许只是一种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