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光之处》玉子纯情

45、44

　　接了电话，藤原优的声音难得疲惫。
　　对面立刻传来一阵令人烦躁的声音。
　　“喂？！！你真的要和我比赛吗？”对面的声音似乎也带着兴奋。
　　“嗯。不过，要是和你队长一样下场，你能接受吗？”
　　对面似乎怒了，“你这是看不起我嘛！？！”
　　“不，只是。。。好意地提醒。”
　　“藤原优！”
　　“随便你。明天下午三点。在。。。街头网球场。”
　　说完，藤原优关上电话。
　　第二天，老管家就立刻把自己叫醒了。
　　其实管家是从另一个宅子调来的，真正的老管家早就在十年前死了。
　　“小姐，今天是老爷夫人的祭日，您该去主持了。”
　　“知道了。”
　　整场仪式下来，藤原优早就筋疲力尽。藤原家并没有旁支，最多只有几只杂鱼，但很快就被藤原优忽悠走了。
　　换上长裤和宽松的T恤，藤原优背着网球袋走出门。看向手冢家，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彩菜阿姨。”
　　“阿拉！优酱！怎么？来找国光的吗？！要回来住了吗？几时去英国呢？”
　　“爷爷也在啊。。。对啊，我来找小光打网球的。虽然很想多住几天，可是后天可能就要出发了，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呢。”藤原优嘟嘴，一脸不甘。
　　手冢国一却一眼看见藤原优背上的网球袋，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孩子们迟早要面对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手冢彩菜一脸不舍地拉了拉藤原优的脸，“你的东西阿姨还收着呢。不拿走了吗？”
　　藤原优抱着手冢彩菜的手，“不拿走了，不然一会阿姨你们忘了我怎么办？”
　　这句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害怕被遗忘。
　　手冢彩菜点头，“对！不拿走了！反正之后也要回来的。”
　　“嗯嗯。”藤原优笑着，心里却有些发虚。
　　手冢国光，真的可以接受吗？
　　她完全不确定。
　　手冢国光走下来的时候，只见藤原优背着网球袋，突然有些失落。明明之前一直都把球拍放在一起的，最后不止人也要分开，连球拍。。。也得分开了。
　　走到网球场，球场空荡荡的。
　　藤原优看着手冢国光，微微一笑，果然还是。。。不想和你分开的。现在的藤原优还是以前的藤原优都一样。
　　和之前虚环着不一样，藤原优两只手抓着手冢的脸，吻上他的唇瓣。
　　放开手冢国光，藤原优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影，看向他，“决定权在你手上。小光。”
　　手冢国光愣着，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没有见过藤原优打网球的样子，可是今天的藤原优明显和之前不一样。
　　似乎有些灰暗。
　　看似一样的我们，其实从根源是不一样的。
　　藤原优看着不远处奔来的女孩。
　　“你就是把部长打出网球界的藤原优！”那个人说着，“今天，我，早乙女绫香，也会把你打出网球界！”
　　藤原优看向对面那双饥渴的眼睛，开口。
　　温柔的声音，却说着令人发寒的话。
　　“抱歉啊。大老远地从九州来，却落得和你的队长一样下场。”
　　藤原优站到场上，“来吧。让我看看现在的女子网球界。”
　　“少看不起人了！Which？？”
　　“你先发球吧。”藤原优道。
　　“你。。。！”
　　“给你的小小礼物，来吧。”藤原优拿着球拍道，语气清冷。
　　手冢国光无心听这些，只是看向场上的藤原优。
　　幸村精市？他怎么觉得。。。藤原优带来的感觉却更加灰暗呢。
　　“GAME，Fujiwara， 4 to 0。”藤原优一边说着，一边打出球。
　　无情的话说出来，只见对面的绫香却坐在地板上。
　　“好暗。。。这里是哪里？！我不打了！不打了！”早乙女绫香坐在地板上，泪流满面，头发已经乱七八糟，身上没有伤口，可是却瘫坐在地板上，一副虚脱的样子。
　　藤原优没有继续发球，而是静静地看着。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再继续打了！”
　　对面的人瘫坐在地，一头冷汗。站在场上的藤原优却面无表情地看着。
　　手冢国光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藤原优的网球。
　　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水，藤原优看着场上的绫香，她并没有尽全力。
　　和幸村一样，她并没有特别想毁掉任何一个人。
　　当时如果狮子乐的队长没有说出‘被家族抛弃’‘克星’之类的话，她也不会失控。
　　其实是很介意的，虽然嘴上说着想一辈子在手冢家，可事实上却也是为了配合当时为难的家人。
　　只有这样，才不会变成累赘。
　　不会害死任何人吧。
　　藤原优拿出书包里的毛巾，往毛巾上倒上冰矿泉水，放到早乙女绫香的头上。
　　早乙女绫香渐渐恢复知觉，颤抖着看向藤原优，“你的网球！怪物！你这个怪物！怪物！打网球太可怕了！”
　　说完，少女颤抖着身子，颤颤微微地跑了。
　　并没有使用什么特别的技巧，而是少女的网球本身就带给人一种冲击感。灰色的，晦暗的，充满血色的绝望。
　　和幸村精市一样的灭五感。
　　令人痛苦的网球。
　　藤原优看向手冢国光，“这，就是我的网球。”
　　整场比赛，时间不过15分钟。
　　看着站在场上睥睨天下的藤原优，手冢国光似乎明白，往日少女不认真和自己打网球的原因，还有。。。退出网球部的原因。
　　其实是很温柔的，才会在毁了一个人的网球后，选择退出网球部。
　　手冢看着藤原优避开自己的眼神，那双总是看着自己的眼睛此时却晦暗的如同角落里的灰尘。他抓着她的手，少年的声音稳重得不像他应该的年纪。从未发现少女童年阴影所带来的痛，是他这十几年来，犯过最大的错误。
　　“是什么时候。。。回复的记忆？”
　　藤原优看向他，“9岁。”
　　手冢国光想起某人9岁的时候死赖在自己床上不走的事情，“难怪。。。”
　　藤原优紧咬着唇，“我明天就要回英国了。你的决定。。。”
　　手冢抓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去看医生吧。”
　　就像当时的我一样，有你陪着去看医生。
　　“我明天就要去英国了。”藤原优看着他，“你要陪我去？”
　　手冢国光正要开口应承，藤原优却摇头，“我不想你去。你不是拿到了吗？德国的邀请。”
　　手冢国光犹豫地看着她，“可是我想陪你。”
　　藤原优笑，“还有U17的邀请函。”
　　食指勾着手冢国光的衣领，藤原优轻声说，“其实去德国挺好的。虽然我知道你会去U17。”
　　在手冢国光看不见的死角，藤原优的面容苦涩，要是有人把你的束缚解开就好了。可惜了，那个人不是我。那，至少，我不能再多增加你的束缚。
　　藤原优推开手冢国光，手虚环他的脖子，踮着脚把脸靠在他的肩上，“我们似乎忘了和周助他们说我要去英国了。”
　　手冢国光无奈地扶着藤原优的腰，自从变了一个人之后，怎么好像更黏人了。
　　“那就和他们说。”
　　藤原优笑，“可是明天就要出发了，你不想和我多独处一会儿？之后可能好几年你都不能看到我了。”
　　之后一脸担忧，“青学高中部的美人还挺多的。。。说不定我回来之后，某人就已经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不然我还是去英国找帅哥吧。”
　　。。。
　　“不许。”手冢国光看着还没出国就想出墙的女朋友，“不管在哪里，都得和我打电话，要记得预约看医生。不管结果如何都和我说。知道吗？”
　　藤原优点头，“知道了。如果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你会喜欢我吗？”
　　手冢国光看着藤原优，“会。”
　　他是个负责任的人。藤原优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却不忍心让他接受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变了，你不喜欢我了，就和我说一声吧。”藤原优笑道，“我可不是无良商家。”
　　有理由的退货，她欣然接受。
　　说完没有等手冢的反应，而是直接打电话给不二等人。
　　本来以为只是三年级生而已，结果到最后，大家都来了。
　　“什么？！要出国了？！怎么不早说？！”菊丸英二的声音颇哀怨。
　　“因为害怕影响你们比赛的心情啊。”藤原优笑，“毕竟快比赛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
　　不二周助看着藤原优，“祝你一切顺利。”
　　“不过经理出国的话。。。那和部长不就是。。。异地恋！！！”桃城武睁大眼。
　　“是的呢。毕竟部长会在日本喵。”
　　“听说英国很多帅哥都很会打球，毕竟是温网啊。”不二说。
　　藤原优看着不二周助，“。。。”
　　好基友，从不放弃坑对方。
　　“听说裕太最近好像和观月越来越亲呢。。。”藤原优此话一出，完美踩中不二周助的雷点，“是什么原因呢？”
　　看着互相伤害的两个人，手冢国光突然觉得藤原优出国离不二周助远一点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优前辈。。。”龙崎樱乃和小坂田朋香两人走上前，鞠了个躬，“一直以来，多谢请教！”
　　藤原优笑着看两个小女孩，“不用客气。你们的后勤部分已经做得很好了，紧急处理，联络队伍友谊赛那些事还有分析数据那一部分，我想能教的也教了，掘尾也从乾那里学了不少，你们几个以后可以商量着来。”
　　“是！”
　　“学生会的人也来了。”手冢国光道。
　　“咦？风子？你们怎么都来了？”
　　“啊！！！学生会的人来了！快跑啊！”桃城武说着就要逃，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他们毕业了。笨蛋。”海堂一脸嫌弃。
　　“你在说谁笨蛋！”
　　风子等学生会的人咳了一声，看向藤原优，“副会长你怎么要离开了也不说啊！！！”
　　藤原优哭笑不得，“你们不是早就给我开过欢送会了吗？”
　　“那是庆祝你脱离苦海的，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
　　藤原优无语地看向毕业后越来越疯魔的风子，“脱离苦海什么的，学妹学弟还在哦。”
　　风子咳了一声，看向藤原优，一脸认真，“不过。。。要不是你再退位前，处理掉那些烦心的琐事，现在的学弟学妹恐怕还会更惨，所以说你脱离苦海，也没有错。”
　　藤原优哭笑不得，“那是我该做的。话说，现在情况如何？”
　　即将升上高三的已上任学生会会长是一个长得很稳重的少年。他并不是一开始被青睐的人选，因为原本的人选触犯了校规被淘汰，是藤原优在短短几天内挑选出来的人选，也是因为藤原优恰好看见他才是真正地主导了大多活动时的冷静和坚持，只能说他的运气非常好。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的脸并不太出彩，是严肃的人会有的样子，甚至有些死板，在某种程度上和真田和手冢非常相似。
　　藤原优当时把他推荐给校长的时候，也孤注一掷运用许多人脉把他推广出去了。
　　所幸他的能力也如她所期望的一般。
　　“一切都好。”白鸟翔太说着，“新来的风纪委员长还有各个学会也很负责任，都很配合。”
　　“那就好。”藤原优点头，看向在做寿司的河村，还有在讨论最新网球鞋的桃城武等人，在讨论要到那里升学的高三生，轻笑，“那就一直按照你想要的做下去吧。白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