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长渔

2、玩偶端倪

　　“死者名叫周铭，男，27岁，身高约179左右，在泰祥工厂从事销售经理的职位 。根据他身边的人的描述，周铭平时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身边的同事和父母都很好。”鲁鸽介绍道。
　　“那么完美的人，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呢？”新来的实习生廖慧同志开始发言。
　　鲁鸽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介绍着现场的情况。
　　“在现场我们发现玩偶，玩偶的布料上有血迹，经鉴定，是死者的血迹。除了玩偶里藏了一部分尸体，边拉机桶的垃圾袋里也有一些。”鲁鸽边讲述者现场的情况，硬编手按动着按钮，是投屏上呈现出几张现场的照片。这些照片很清晰，但是极为恶心。
　　实习生看完之后直反胃，做干呕状，却又吐不出来。刘敏看了看她。
　　“补充一点，”刘敏边说边用手抚着她的背，“死者是失血过多而死。尸体上的切口极为平整，如果没有专业的器具和手法，无法做到的。哦，对了，有些伤口是死后虐打造成的。看上去不像一时兴起杀人。”
　　“我的建议是再去现场好好勘测一下 ，尽量在采集一些证据，我好推断 。”刘敏起身，打开的会议室的门，再次向解剖室走去。
　　实习生廖慧第一次接触这种案件，会议室出去，一直到她办公的地方，都一直在对刚才的照片发怵。
　　年头可真是什么人都有。
　　烟和酒可以让人消愁，尽管对身体不好。但是姚泽野依旧抽烟，不顾身边所有人的劝告。
　　“行吧，半夜了。”姚泽野拍了拍沙发上熟睡的鲁鸽的脸，“醒醒了，跟我一起上现场 。”
　　“啊？”鲁鸽才没睡几十分钟，又被叫醒，他还提出了这么无理的要求，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队长的份上，他早动手抽人了。
　　“姚哥，这么晚，还去现场呢……”
　　大半夜的还去现场，不慎人吗？
　　姚泽野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不晚了，都4点多了，再晚了他又会怪……”姚泽野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像卡壳的留声机发不出声，停留在一瞬，“永恒”。
　　鲁鸽看了他几眼，试探性的问道：“咱们还去吗？”
　　姚泽野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鲁鸽被他这一系列操作都快弄哭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姚泽野又拍了拍他的背，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走了！”
　　鲁鸽慌忙的跟了他几步，再次发出作死性的问题：“哥，哥！你不带邹云去吗？”
　　姚泽野回头瞪了他一眼。
　　“哼，带他去，我还不如带头老母猪呢。 ”他嘲讽道。
　　鲁鸽想了想，队长也就敢趁着邹云不在的时候骂他两句。真怂，大怂包。鲁鸽在心中骂着，以此来报复刚才队长一系列难以理解的行为。
　　姚泽野发动汽车，直直驶向现场。
　　“豁，这么晚，天还没亮呢，这灯还亮着。 ”鲁鸽一边感叹着，一边跟着他的老大走向现场。
　　紧随他们其后，邹云也慢慢踱步来到现场。
　　“这不，老母……”姚泽野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改口“邹大侦探嘛，大半夜的你也来现场呀！”
　　邹云并不想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轻轻“嗯”了一声。
　　离现场没几十步，姚泽野突然停了下来。
　　“老大，你干嘛呢？”鲁鸽不解。
　　“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鲁鸽眯着眼，仔细瞅了瞅。看见有个黑色的身影在那儿动，大喊了一句：“你是谁来这干嘛的，给我转过来！”
　　长的那人好像也意识到身后的人，扒开警戒线搜的一顿跑。
　　鲁鸽脑子没身体快，跟着搜的一顿跑。对方愣是跑不过他，被他给抓住了。
　　对方戴着帽子，上下全是黑色衣服，怕把脸给露出来了，蹲在地上死死的把脸给捂住。
　　“嘿，你这小子。”鲁鸽脾气上来了，一把把他的帽子给拉下来，却不曾想是个女生。
　　没过半个小时，鲁鸽抓住的女生也被送进了闻讯室。
　　邹云在审讯室外的玻璃窗上不断观察着女生的样子和动作，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和荀言吵架的那个女生，她一个初中生，为什么要来犯罪现场？
　　邹云用手肘捅了捅姚泽野的胳膊。
　　姚泽野不太耐烦，问道：“干吗？”
　　“那个女生我好像见过，我能去审审看吗？”毕竟是让他帮忙办事，邹云不得不放低态度。
　　姚泽野第一次看他吃瘪的样子，心里很舒服，笑容差点直接飞出天际。
　　“哼，行啊。”脑子一热答应了 。
　　邹云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挥手示意和鲁鸽换班。鲁鸽像是获得了大赦，高高兴兴的跑出去了。
　　“我不认为我有任何犯罪动机或者是时间去杀他。”对方先开口，打断了邹云开口想问的话。
　　“我在当天收到了几张现场的照片，想去确认，仅此而已。”
　　这么冷静，真的是个初中生？
　　邹云心里存在着很多疑问，但他还是问了最基本的问题。
　　“你叫什么？”一场审讯往往要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荀安。”
　　邹云看着对方是个初中生，然后又和荀言认识，并没有怎么逼问，刚准备开口说话，对方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我还以为正常的初中生进局子该哭爹喊娘，到处擦眼泪才是 。”邹云没有生气，想打心理战术。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如果你是个聪明人，你现在就应该放我走了。 ”
　　“？”
　　邹云对对方的行为举止感到十分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感到奇怪。一个孩子，离14岁差几个月的孩子，真的说的出这种话吗 ？
　　“一个聪明的初中生不应该去犯罪现场。”邹云反驳道。
　　双方都轻哼了一声，这让审讯室内外几人都非常不爽，特别是姚泽野。尽管她说话的方式并不拽，十分平静，但就是让人不爽。
　　姚泽野一脚踹开闻讯室的门，一把揪起荀安的衣服领。
　　压治住怒火，沉声问道：“到底有没有杀人 ？”
　　愤怒使人智商下降。
　　荀安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弯了弯嘴角，平静的说道：“我没有动机，也没有机会去杀他 。”那层不屑这会要透过荀安的眼镜，直扎入姚泽野的心脏。
　　他松开了手，想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们想拘留我，没问题，还有四十多个小时。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和我的学校交流一下。”
　　“没什么好交流的，反正你班里有没有在意你的人，老师也不待见你。也没必要再去那边费什么口舌。”鲁鸽讽刺了一句。
　　审讯室的大门大开，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爸爸！”
　　邹云向门外望去，看上去是齐局长的女儿。
　　荀安听见了这个声音，皱了皱眉头：是齐琴的声音。仗着自己的家世欺凌别人的大小姐。反正无论出了什么事，她爹和她妈都能帮她扛下来。
　　荀安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为了早点出去。行吧，就告诉你了。便宜你们，荀安想着。
　　“听说这个死者情史很丰富，可以从这个入手。”荀安缓缓开口。
　　“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给我传照片的人告诉我的。我现在应该可以走了吧。”
　　邹云沉思了一会儿，姚泽野果断开口：“你现在可以走了，把你拘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
　　荀安立刻起身向门外走，却不想遇到了齐琴。
　　“这不是杀人犯的女儿吗？怎么跟你那个妈一样进局子了？”齐琴看见她，不管有没有外人，本能的挖苦了她几句。
　　被挖苦惯了，心里会难受，在表面上，荀安已经麻木了。就像是人被每天都被扇巴掌，脸被打肿了，脸也是痛的，但人却麻木了。只想着这一天的巴掌什么时候打完，但又对明天抱不起希望：因为明天还有巴掌要被打，被挖苦也只是精神上的折腾罢了。
　　荀安没理，打开手机，还是那几张现场的照片。
　　荀安错过齐琴的身边，走向门口。
　　光芒昏昏沉沉，昏黄的印在门口。是光芒，却又无法照亮人们。
　　“真不走运啊，明天去不了学校了。”荀安用极低的声音沉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