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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皓然一行三人被押到山中,山寨上的摆设十分讲究,并不似一般草莽之所,堂上坐着一人,眉宇轩昂,威气逼人,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大王了。
      “禀大王,”堂下有人进言:“兄弟们在山中截得这一干可疑人等,怕是朝廷派来的官宦奸细,特地带回寨中待大王发落。”
      堂上的人微一颔首,双目锐利,精光闪闪,自有一股威严。
      那王者略略一扫,并不发话。皓然便上前拜礼,微一拱手说:“这位大王,我们并非朝廷派来的官兵,只是普通的过路人,何以如此对待?”
      小帆在一旁搭话:“况且我们身上没银两,打劫也是没用的!”
      清持突然笑起来:“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没钱,何用叫得那么大声。”
      小帆听了十分生气:“赵清持!你这个叛徒,到底站在哪一边?”
      清持冷哼一声,十分不屑,转过头去,又指着上面的人道:“你这个什么王,我警告你好放了我,不然我拆了你的寨。”
      皓然知道赵清持说话一向不负责任,不知情者,听那口气还以为他神通广大。万一他有危险,也不知道是出手救他好还是不救的好。
      那王听了并不生气,呵呵笑道:“好有趣的客人,看来是我的兄弟们搞错了,几位的确也不似是官场人士,既然到得我地,不若留下休息一晚。让本王向各位尽点心意,赔个不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皓然马上答应,此时气氛不宜坚持,当然最好不要拂了上面王者的意思。
      当下三人被安排到不同的房间休息,一概视为上宾,倒没有人敢怠慢。皓然跟小帆说:“看来这个大王不似其他草寇,蛮不讲理。”
      小帆哈哈大笑:“你以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不过是看上了某人。”
      “你也这样觉得?”皓然说:“清持可能会遭遇不测。”
      “哼,你管他干嘛,他希望别人劫我们的财,自己还不知道人家看中他的色呢,真是活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忿气:“你别去救他,反正和他不是很熟。”
      一但跟钱扯上关系,小帆就变得异常愤恨,情绪都被扭曲了。
      夜里三更过后,清持犹在房中提笔描修他宝贝扇子上面的风景画,正得兴致,却听见有人进了房来。这半夜来人连门也不晓得敲个一下,清持甚为不悦,抬起头,来者正是今天堂上才见过不久的大王,立于门旁,对自己盈盈浅笑,眼光意味深长。
      赵清持也非没有见过世面,危险信息迅速扩散,他优雅地把扇一收,竖起一身利刺:“这么晚了,大王来找我做什么?”
      那王者抿嘴一笑:“深宵寂寞,睡不着,找你谈心。”语气极为轻薄,听得清持好不恶心。
      赵清持脾气不好已是众所周知,现下被人调戏教他如何忍受,几乎毫无思考余地,立刻展开架势,敞开扇面凌空向来人劈到,一边说:“谈心,可以!那就先把心拿出来再谈吧!”
      那王者自也不是泛泛之辈,头向左微微一偏,提手一架,已拆了来者数招,清持被震得后退几步,心里暗自吃惊:这人好俊功夫,怎么一天之内,像所有高手都叫他遇上了?
      不过对清持来说,基本上这江湖里有一大半人物都是“高手”。这个他自己定是不肯承认的。
      眼看自己与人水平差了数十倍,恐怕难以自保,清持不免慌张起来,口里却仍在说:“大胆狂徒,你别过来,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王者把眉一挑,暧昧地道:“正好,我就要你对我不客气,我也对你不客气了。”刚一说完,便伸手过来抢人,清持哪里肯轻易就范,踢翻一张椅子,点到之处借力跃向半空,谁知来者更快,反手抓住空中纱衣一角,故意一抽,清持凌空之势未尽,人自是跌下来了,连衣服也马上被撕毁一半。落地不稳,身量倾斜,再被人轻轻一带,俨然已被结实地控制于床上。
      清持十分气恼,从未被人这样欺负过,情况危急,不得不出绝招:“慢着,我有话要说!”
      “你说吧,希望你的故事不要太长。”
      “我还没想好,你给我一点时间。”
      “我不想等了。”
      “不要!啊——你看,那是什么?”
      “皓然那招早被人拆了,只有傻瓜才会上当!”
      天啊——清持绝望地想着,好歹我也曾经是个主角啊,难道我在《流莺》中还被折磨得不够吗?为什么只有我得一辈子活在悲剧里?
      无论怎样也是逃不了了,历史像被施了咒,从《流莺》跳到这里继续上演。一时间急风骤雨,满室春色,作者水平有限难以一一尽述,各位看官请自行想像。
      这边厢皓然与小帆正思量着如何上路,突然听得窗外笃笃几下声响,皓然小心地推开窗子,却见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十句话中有九句得罪人的赵清持。
      “你们快走吧,天亮就走不了了。”他说。
      “为什么?”皓然问。
      清持还没回答,小帆已经惊奇地指着他的衣服说;“咦,这不是大王的衣服吗?为什么穿在你身上?”
      清持被这一提醒,又想起了刚才不愉快的事情,他挑一挑嘴角,冷冷地道:“想占我便宜,再去修练个一百年吧!”
      皓然与小帆对望一眼,心知以清持这般三脚猫的功夫能逃出生天定是用了不知名的狠毒招数,便不再开口说话。收拾好随身物品,潜逃出寨,连夜上路了。
      这三人一直朝西边走去,不消七日,已到达仙山脚下。
      山下铸有一道铁门,高耸入云,铜墙铁壁,看来这山上主人并不喜结交朋友,私人重地,闲人不得随意参观游览。故作此门以隔绝两边世界。仿佛门内真另有一个神仙境地,世外桃园。
      皓然上前,凝聚内力敲在门上,回声响至深山之内,绵延幽远,却始终不见主人回应。
      清持说:“仙山一直是禁地,无人进出,相传山上只住了一位官家女子,性情温婉,美貌绝伦,但也因此而招惹了世间许多好色之徒,看中她孤身一人,又满山财宝,更想财色兼收,连年兹扰,令此地主人烦不胜烦,才建了这门,听说这山内还藏有神秘高手坐镇呢。”
      “我们如无要事,本也不会来到这里惊扰,实因小王爷所托寻找之失物,被人劫到此处,那劫宝者也是仙山上的一位美貌女子。”皓然说:“莫不就是公子所说的那位?”
      这倒奇了,乍听之下,这位仙山女子身份神秘,版本众多,亦正亦邪,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时也真难以定论。
      正在这三人踌躇之际,大门突然依呀一声,缓缓开启了,一丝冷风刮过,四周寂静无声,似是主人终于得了主意,要请门外的客人入内。
      虽然气氛诡异,危机四伏,但山长水远,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地方,无论里面藏着的是什么机关暗算,也得冒险一试了。是以三人一行,推开那沉重的大门,不知不觉间已走进了命运的另一端。
      这仙山只得一条路,修得十分宽敞平坦,直通山上一座大殿。那大殿建在山巅,远远望去,宏伟壮观,气势磅礴,却像一艘巨大的船。
      三人顺利来至殿外,又见一门,皓然刚想上前敲响,谁知那殿内主人似看着一般,那门不费一丝力气,也自动敞开了。分掩两旁,稳重整齐。
      殿内光线不足,只见一条漆黑长廊,直通到底,两边闪闪烛光,因门外的风而被吹得摇摆不定,弱不能胜,像随时都会熄灭。
      刚才略略一看,这殿虽大,却只得一扇门,似乎没有其它选择。皓然只得在门外恭敬一声:“打扰了。”便与小帆清持三人一起入内,刚一跨进去,背后的大门砰然关上,这主人家迎客之道,令人胆战心惊。
      三人走了一程,长廊渐宽,终到得一大厅内,放眼望去,远远高座,斜斜倚着一名女子。她半敛眉眼,略带一点妩媚,又略带一点疏懒,目光浮浪,半昏半醒半明半灭,长发盘起,错落有致绕成一个纤巧的髻,长长的颈项,脂凝雪白,一件宽松大袍,上印古怪图文,倒是掩不住那体态玲珑。
      这美貌的官家小姐,想必正是那传奇女子,姜婷了。
      皓然还未得及思考如何施礼,那小姐已先一步开口了,莺莺呖呖,那声音响在空旷的殿内,动人心魄,丝丝入扣:
      “我早知今日会有贵客,三位倒也准时。”
      “冒昧打扰,实是情非得已,还请小姐见谅。”
      “我知道,你们是为那秘笈而来,呵呵,呵呵。”那姜婷抿嘴一笑,十分撩人:“我也明人快语,说了罢。这本什么什么书,我原是不想要的,那天真是失心疯,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支使我去抢了来,我就想,抢了就抢了罢,谁知那小王爷又小气得紧,追了我几条街,还周期性派人来这里踩场,我一气之下就不还他了。”
      小帆道:“那秘笈原是小王爷之物,你抢了他的,他当然要向你讨回,此乃人之常情,小姐怎么恁地不讲理?”
      姜婷歪嘴一笑,抬起昏睡的妙目,扫了小帆一眼:“小王爷年中找人来讨,各路高手不计其数,秘笈就在此处,只看你有没有能耐拿了。”
      清持早已看不过眼:“这个女人好大的口气,还废话什么,早早下来领死吧。”
      姜婷一听,冷哼一声,坐正。扬起双手,清脆击出数下,殿内突然狂风骤起,烟云如织,飞砂走石,走石飞砂,待那尘埃落定,浓雾散尽,堂上已然变换了景致。
      皓然转头一看,身边的同伴何时消失所踪?当然,小帆及清持情况自也是一样。姜婷不知藏身何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说:“要取秘笈也不难,先过了我的勇将方有商量。”
      三人定眼一看,各自处于不同的空间中,虽不能心意相通,却是面对相同的危机。命定的对手,出现了——
      各位看官,在这里我已不想再多加形容此三位对手皆属何人,欲知详情者,请购买由荷鸣出品嫣氏所著之《流莺》以及《新房客》,关于皓然,则请再次细读《假如你觉得不幸福》,作者拜谢。
      且说这三人看到这命里注定的对手之后,均吃了一惊,毫无准备,倒如此相遇了,莫非——莫非——这是天意?
      阴风阵阵,惊雷霍霍,大家呆在当场,千言万语,细水长流。
      一切打住,话入正题。
      先看清持,他的对手不消说,就是司马燕玲了,这司马生平不出仙山半步,从未见过生人,乍见得清持,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像是在哪里见过,又不得真切。脑里隐隐约约浮出一座庙来。然为何是庙?他不知道。
      “你想如何打法?”清持悠然一摆,手中的扇便敞将开来,虽面前的人物不发一言,未移半寸,那气息却由内力所透,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清持心知是打不过了,但门面话又要说个十足:“不是我不提醒你,我要不出手,可是从不留情的。你,不如再想想吧。”
      “不必再想。”司马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突然上前一步,开口便道:“我愿娶你为妻!”
      清持先是一呆,这是什么招数?随即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我混你的帐!我不是女人!”
      “今世不能,还有下世!下世不能还有生生世世!”那司马像着了魔一样,说话似念台词,当然这也是台词:“无论你化作何物,我都愿意追随左右!”
      这人真有病,清持直以为司马是要拿他来寻开心,一气之下,也顾不得自己技不如人,便飞扑过去,打起来了。
      姑且不说谁胜谁负,自古天下感情繁琐事,从来没人说得个清楚。
      这边厢已经开打,那边厢小帆还在跟他的对手磨菇。他抖一抖长袍,笑得有如国际亲善大使:
      “这位兄弟,你我相识也是缘份,何必要以武力相向呢。需知道人有好生之德,千万不要欺负弱者——”
      小帆的对手还能是谁呢,那姚曦也是个可爱人物,他对小帆微笑地说:“你是弱者?哈哈哈!对了,殷夫人托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小帆面色一变:“你是谁?”
      姚曦也收起笑意:“你道我还能是谁?”
      “你是殷氏派来的说客?”
      “好说,殷夫人一早料到你必来仙山,特叫我在此等候。”
      真是岂有那个此理,小帆生气了,但生气又如何呢,小帆,这里可是江湖哦,不会武功是很吃亏的哦,不如回去重头学起?说不定三五年后可以跟人过得一招。
      再回过头来,看看我们的主角,严皓然大英雄,他又遇着了谁?这个不用我说了吧。
      这个人他太熟悉了。
      想当年自己与父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多么艰难,正在穷途末路,无米落锅之际,不得已向那地下钱庄借了三两六钱,才解得一日温饱,谁知一个月后,钱庄派人上门收数,款项早已变成三百两六十钱。
      那钱庄的老板,哲先生,皓然每晚做梦都忘不了,真是化了灰也认得。
      “皓然,很久没见了呀。”那哲先生还真念旧,他说:“你那时欠下的钱现在又升值了,是三亿六百两哦,你开银票还是给现金?”
      这个杀千刀的高利贷,皓然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烹煮煎炸,现在荒山野岭,四下无人,正是大好时机。决心已定,倒笑得起来了:
      “哲先生数目繁多,怕是记不清楚,我是欠你钱,不过是三两六钱,何以变成三亿六百两了呢,定是搞错了。”
      “呵呵,皓然你想赖帐?那可不行。”哲说:“你已经无法摆脱我,现在起我是你的债主,你欠我的,从今天开始,必须要用一辈子来还。”
      又是这句。皓然恨恨地:“那就看你如何来讨了!”
      哲笑眯眯地:“要打架么?”
      似乎每个债主都必懂得如何制胜,除了收数放数,还要身体力行,与打劫无异。
      这两人若真是比起武来,又会是何番景象,到底是谁更技高一筹,实在难以定论。
      故事至此本已告一段落。
      只是,自那日三人一行上了这仙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见他们下来过,关于故事的下文,众说纷纭,谁也不晓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架自然还是要打,但闲余时总不免停下来谈谈情,说说爱,又过一天。谁叫作者才思枯竭,无能为力了呢。不要再说我总不给他们幸福了,现在一次过全部团圆,倒也省事。
      故此,这江湖还是幸福的。
      至于那秘笈,谁还会去关心呢。
      除了小王爷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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