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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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宋仁宗年间。
汴京城内十里长街，百姓安居乐业。
在这和平繁华的都城里，住着一户姓钟的大户人家。
钟家是个经商世家，如今遇上对商品贸易管理较轻松的年代，自然成为万花丛里最明艳的一朵。
听说这钟老爷还曾救过当今圣上一命，仁义的宋仁宗从此就把这救命恩人放在了心头。于是，这户人家在汴京内可谓是家户喻晓。
钟家大小姐钟爱二九年华，知书达理，温婉端庄，倒也走上这条世家之路，除了为父亲掌管生意之外自己也在东城开了一家酒楼。
钟家二少爷钟意比他姐姐小个一两岁。钟意可没钟爱那样让钟老爷省心，从小生性顽劣，成为汴京城内数一数二的混世魔王。
钟意向来不管生意上的事，但也插了一脚，十六岁那年让钟老爷给他开了家赌坊，到现在，他那名叫“钟欢坊”已办得有声有色。
可钟老爷却为此伤透了脑袋，要知道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地开赌坊可是件要杀头的事情，所以钟老爷时常劝钟意将“钟欢坊”关门大吉，还说可以为他多开几家酒楼也好。
钟意不乐，钟老爷和钟爱俩父女商量了半天，最终得下一个方法。那就是为钟意相亲，若是娶了老婆，那钟意的生性大概也会收敛点。于是，在过几日的乞巧节那晚，热闹非凡的一个晚上，钟家人全员出动，只为寻找钟意的良妻。
钟意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可不信在乞巧节能找到什么良妻，但让他们这样做也是好的。以往的节日钟老爷总会让钟意提早回家，生怕他惹出什么祸端，而今年的乞巧节，钟意大可借此理由多玩一会儿。
吃完晚饭后，三人便在石拱桥上分开了。
钟意没了父亲与姐姐的束缚，顽劣性子一下就崩出来了，连走路都是跳起来的。
钟意嘻嘻哈哈地到处看，有节目也有小摊小贩卖些小玩意，他在一个刻章的小摊前停了下来。
钟意问：“老板，玩意儿怎么弄？”
老板特别热情：“钟公子啊，这章你想要啥字，我都能帮你刻上去。”
钟意选了个最大的刻章让老板刻了几个字，环抱在一旁嘻嘻地望着老板做事。
他想，待会儿把这东西送给习欢，她肯定高兴坏了。
不过没等钟意去找，习欢就送上门来了。
习欢拍了下钟意的肩头，刻意在他转过身时办了个鬼脸吓他。
钟意一见着习欢就开心得不得了，她虽然脸上有污垢，黑黢黢的，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灵动。习欢手上拿着两只冰糖葫芦，一只正在吃，另外一只就递给了钟意，钟意也不嫌脏，甚至不管由来就自然地接了过来，乐滋滋地咬上一口，还说好吃。
两人在摊贩前愉悦地吃着冰糖葫芦，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刻章的老板见这情况也是震惊了一会儿。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钟家二少爷和这个小乞丐竟然从小玩到大，看来还是来汴京来晚了。
不过看样子，钟家二少爷也不像传闻说的那般啊，起码他不会鄙夷人吧。
老板将刻章刻完后给了钟意，钟意收过很满意地笑了笑，付了钱就和习欢走了。
习欢想看他的刻章，但钟意不肯。
可偏偏钟意揣着那宝贝笑得是那般甜蜜，习欢就越是好奇，她比钟意矮了一个脑袋，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也没有瞧见那刻章一眼。
最后，习欢撇着嘴走到一旁不和钟意为伍了。
钟意一瞧她那生气的模样，急忙去哄她，过路的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谁能想到一位英俊潇洒的白衣公子会厚脸皮地像只癞皮狗一样哄一个脏兮兮的女乞丐？
习欢刚上石拱桥就止步不走了，小嘴依旧嘟得很高。
钟意笑嘻嘻地看着她，习欢恼怒地瞪了他几眼，他还在笑，习欢没办法，左顾右盼了会儿蹲下身在地上捞起把土握在手心里，然后一掌朝钟意脸上打去，弄得他也成了个花猫。
钟意不生气，还在笑。
习欢气：“你是不是有病啊？”
钟意抠了抠后脑勺：“没病，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习欢一听就期待地扬起了眉：“什么惊喜？”
钟意叫习欢把手伸出来，习欢将手掌心摊开，她的纹路间还有些泥土的污垢，钟意端着她的手轻轻拍去那些泥巴，然后把刻章放在她手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习欢一看，那大刻章上的字竟然是她的名字。
习欢。
钟意问：“怎么样，喜欢吗？”
习欢点头：“当然喜欢。”
自然，习欢就没气钟意了。
钟意脑子一灵光，又牵着她的手朝桥下走去，上了一艘小船，船内有专门的夜食，两人坐在船上吃东西，享受月光。
习欢问：“你不用提早回家吗？”
钟意喝了杯小酒，太辣了，皱了皱眉：“今天不用，因为我爹和我姐要给我找媳妇儿。”
习欢差点没把嘴里的菜喷出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媳……媳妇？你是说你要娶娘子了？”
见钟意没否认，习欢将嘴里的菜吞进肚子，带着严肃指责的口吻继续说：“钟意，你才多大呀就要娶媳妇了，那我怎么办呀，你有了妻子就不能出来玩儿了。”说着，习欢的眼睛就酸了。
钟意慌了，立马解释：“我就算娶了媳妇也能出来陪你玩儿，你放心吧。”
习欢：“真的吗？”
钟意：“比珍珠还真。”
习欢一听钟意这么说，就松了口气。钟意一定要陪她玩儿啊，要不是人生漫漫，她得怎么度过。他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习欢和钟意相遇的那年，是钟意终于可以摆脱奶娘的那年，他终于可以独自一人出去玩了，他记得，当时他四岁。
他在外面认识了好多伙伴，不过都是什么各种员外、官老爷的儿子，这些玩伴大概也是爹给他寻的。他们这些大人，势力得连孩童玩伴都要凑合在一起。
钟意虽然和他们玩得很开心，但就是觉得差了点什么。不过天助他也，有一日他在父亲酒楼后巷里看见一个小叫花子在偷吃刚倒的客人剩下的饭菜。
钟意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小叫花子转过头，清秀的脸虽然脏兮兮的，嘴巴周围全是油，看起来邋遢十足，但钟意并不嫌弃，要知道他是很爱干净的。
小叫花子是个女孩。
她很瘦，看起来是好多天没吃饭了。
钟意那咋咋呼呼和的性格顿时温和起来，他温柔地说：“你跟我来。”说着就牵着她的手跑。
小叫花子才不肯，还以为他不准她吃东西，又气又委屈，哭得更像是个小花猫了。不管钟意怎么哄她，她就是哭。第一次，钟意知道女孩子的可怕之处。
最后钟意也哭了，他越哭越伤心，越伤心就哭得更厉害。声音大得将小叫花子的哭声的镇住了。
小叫花子擦干眼泪，两眼汪汪地望着钟意，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哭什么，应该我哭。”
“你为什么要哭？我只不过想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就哭，我……我太委屈了。”钟意说。
“那我不哭了，你也别哭。”
“好。”钟意瞬间给她一个笑脸，“我笑，你也得笑。”
霸王，太霸王了。
后来就是两个傻子笑来笑去。
“我叫习欢。今年七岁了。”
“我叫钟意。今年四岁了。”
钟意又加了句：“以后你跟着我混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
自那以后，二人便整日游玩于汴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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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怎么都没想到，他爹和姐竟然真的给他找了个媳妇。
是个大家闺秀，才十六岁。
让钟意娶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自然是件不可能的事，所以为了让他心服口服钟爱特地带着钟意偷偷去寺庙里看了眼他的未来妻子。
听钟爱说，那姑娘叫洛玉，是西城那边最美的姑娘，听说她作的诗能与苏轼相比。钟意知道这可能是姐姐夸大其词了，苏轼明明是个豪放派诗人，而远处正烧香拜佛的女子可是个温婉尔雅的婉约派啊。
她走路的姿势、语气、笑容、声音都是那么温柔。
钟意觉得，太美好了。
他欣然地接受了这桩指腹为婚的婚事。
钟意想，他得告诉他的好朋友习欢这件事。
习欢听钟意如何如何赞赏洛玉，也陪着他说洛玉的好话。
习欢想，钟意这么喜欢他的妻子是好事，不过他答应他会陪她出来玩儿那就好了的，其余的她才不管呢。
习欢得给钟意祝福：“钟意，我祝你和洛玉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钟意闻言俊脸就红了：“呸呸呸，我还年轻呢。”
习欢看着眼前羞涩的钟意感到滑稽，摸摸鼻子一笑，刚想说自己独自饿了，叫钟意带她去吃东西时，钟家小厮就跑来了，说是钟老爷有急事，把钟意带回家去了。
钟意还以为是什么急事，不过是婚事罢了。
那喜婆说，成亲之前要少出门，最好不出门。
钟意肯定不愿，但钟爱一提起洛玉，就把钟意给镇住了。钟意想，就先忍一段日子吧，等成亲后再和习欢一起去玩。
而习欢自钟意急急忙忙地跑回家起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这都整整三天了。她数了数，他们不见面的日子最多都才两天，这已经破纪录了。耐不住心的她就跑去钟府，管家说钟意出去了，那习欢就去酒楼，也没找到他人。
那就去赌坊吧。虽然钟意告诉她，女孩子别去这种地方。
习欢看着头顶的门匾：钟欢坊。
心里头有些甜，钟意真够朋友，把赌坊都写成他们的名字。
习欢要进去，却被守门的拦住了，理由就是她没钱，破乞丐。
习欢反驳，但掏不出银子，门卫也不肯答应她去找钟意，最终习欢郁郁寡欢地走了，像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街上，突然一个算命先生将她拦住了。
习欢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但忘了在哪里见过。
算命先生说：“姑娘，有没有兴趣让在下为你卜一卦。”
习欢：“要钱吗？”
算命先生捋捋胡子：“不用。”
习欢想着无聊就同他去了，算命先生又是看手相又是开面相的，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问题。
“姑娘啊，我看你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可是得了相思？”
习欢呸，什么相思啊。她对钟意能是相思吗，他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不知道哪儿去了，我找不着他。”习欢如实说了。
算命先生：“在下有一办法，只要你把身上这衣服换了，再进那钟欢坊，便一定能遇见你的好友。”
习欢自然知道把身上脏衣服换成干干净净的衣裳当然可以进钟欢坊，但关键就是没钱啊。算命先生似乎是看上这一点，给了习欢一锭银子，还带她去买衣裳。
习欢觉得这算命先生人太好了。
再算命先生的帮助下，习欢从一个脏兮兮的破乞丐变了成灵巧生动的小姑娘。
习欢成功进入钟欢坊，里面很热闹，那些大老爷们儿的光着膀子，口中叽叽喳喳叫着买定不离手。
习欢一扫全场，最终视线定格在一个角落里的场子，走过去挤进前方。
只见那对立面的清秀公子甩了甩骰子再一下扣在桌上，身旁那些男人纷纷将自己的银子分别放在大或小处，等候结果。
钟意看见有个姑娘来了，也没抬头，只是问了句：“姑娘，你赌什么？”
却听她说：“赌你。”
钟意闻言，声音好熟悉，猛地一抬头竟然就是习欢。
习欢打扮得干干净的模样钟意是见过，没有片刻犹豫地就认出了习欢。只见她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
钟意连盖也不开了，翻了个身，越过桌子到她面前。
钟意一看几乎所有男人都光着膀子，拉着习欢就往外走，等出了那乌烟瘴气的地方习欢的哇哇地哭了起来。
只要习欢一哭，钟意立马成了一条狗。
在钟意好一会儿的哄笑之后习欢才停止了哭泣，但习欢还是伤心。
“我还以为钟老爷关你紧闭了，没想到你居然在赌坊玩儿。”
钟意：“是我不好，没给你说。我爹他没关我禁闭，只是那喜婆说叫我别出门，最多也只能去店里，我闲着无聊才来钟欢坊的。”
习欢明白成亲这件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自然是要好好对待的，便也消了气。
钟意看习欢眼睛都哭肿了，咬咬牙也把喜婆的话忘了，牵着她的手就去吃东西。
从四岁起，钟意就带着习欢走遍汴京，有好多店铺都眼熟习欢，这些年在钟意的带领下，整日与他一同享乐。
吃饭的时候，习欢给钟意说了个事。
这件事让钟意瞠目结舌。
习欢说：“年后我就二十了，我也得嫁人了。”
钟意懵，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嫁谁？”
习欢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要不你给我找一个，你认识那么多人，我相信你。”
钟意垂着眸思索些什么，可习欢一直催促他给个结果。
最后钟意还是说了好。
日子照样过，钟意也不管喜婆的话，借着去钟欢坊的名义其实整天和习欢一起。眼见婚期之日就要将至，突然一个消息让众人五雷轰顶。
洛玉竟然和情郎私奔了。
那个情郎是个书生，比洛玉大个几岁，好像是她的夫子。
这个消息一出，洛家和钟家就开吵了，不过钟意一点也不着急，虽然洛玉是很美，嫁给他也不管事，但他只是持着能嫁就嫁的态度而已，就算她跑了婚事取消，对钟意来讲，也无所谓。
不过值得开心的一点就是，他可以天天去找习欢玩了，并且毫无束缚。
习欢听闻此事，生怕钟意不高兴，还买了些玩意安慰他。
刚开始钟意很享受这个过程，但后头他就发现不对劲。
比如。
“你钱哪儿来的？”钟意有点凶。
习欢支支吾吾，钟意瞪了眼她，她只好诚实回答：“我偷偷去钟欢坊，赢的。”
钟意一听，脸更黑了，习欢甚至能见着他额角的青筋。
习欢立马说：“我错了，我再也不去了，不去了，你别生气啊。”
钟意可能是太气恼了，呼吸的频率增多，起伏增大，他转过身背对习欢良久，待情绪恢复平静后才又转过身来。
钟意眉头还是轻轻拧着的：“习欢，你以后不要去钟欢坊。”
习欢：“为什么？”
虽然习欢在心底里答应钟意保证以后不去了，但还是好奇原因。
钟意也给她解释让她明白：“钟欢坊的人都是些登徒子，总之很不好，你一个女孩子就别去那种地方，影响不好，最重要的还是太危险了。”
曾经就有个姑娘在哪里被非礼过。
习欢点点头：“我不会去了。”
钟意满意。
习欢：“钟意，你别帮我找相公了。因为你都没媳妇了，我自然也不能找丈夫了。”
钟意想笑，嘴角不自主往上扬，小声嘀咕：“其实我也没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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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的婚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过最近他却烦恼起习欢的事。
那天他们在路上遇见了个算命先生，习欢告诉他那个算命先生就是帮助她买衣服的人，还有点眼熟。不仅是习欢眼熟，就连钟意也觉得在哪里见过。
算命先生说要给他们算一卦。
他们纷纷抽了个签，都是一样的。
他俩看不懂，算命先生给他们解释。说他们该到成婚的年龄了，尤其是习欢。
习欢就是个乞丐，七岁以前是跟着那些大乞丐一起吃剩饭剩菜长大的，那时候一天最多只能吃一顿，但遇上钟意以后，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钟意还教习欢读书写字，虽然钟意自己也不靠谱，但照顾习欢，很是认真仔细。如今遇上一个催婚之人，着实让钟意为难。
想想都十三年了。
钟意从一个四岁孩童就开始照顾习欢这个小乞丐，虽然她比他大三岁。那些人都说钟意是个纨绔子弟，但是习欢知道钟意好得很，他一点也不想那些大人一样瞧不起乞丐，他会很贴心地照顾自己，他也很善良聪明，懂得的道理也很多。
习欢知道，如果没有钟意，她也不会活成今天这个样子。
可那算命先生说，每个人长大以后都要成婚的，如果一个女子长大了还没有相公就是剩女，会被人嘲笑，男子若没有妻子，那便是光棍，也会被人嘲笑。
但钟意身世好，他就算不娶他爹也会帮他包办的，可是习欢就不一样了。那些大小姐哪一个不是十七左右就嫁人了，二十岁以后再成亲的姑娘少之又少。
习欢可不想被嘲笑，钟意也不想她被嘲笑。
习欢为自己的婚事犯难了：“钟意，我怎么办呀？”
钟意皱眉，想说什么但迟迟说不出口，他突然想到昨晚回家时又遇上那算命先生。这次，算命先生很直白地问他是不是喜欢习欢，这把他给吓着了。
但仔细想一想，他对习欢是喜欢吗。
十七年来，他似乎只与习欢这个女子交往过，他的小前半生里除了钟爱就是习欢了。
钟意想想，大概自己对习欢是喜欢。
因为他被喜婆拦在家里时第一想法是见不着习欢，他天天都想和习欢待在一起，他想带她吃她最喜欢的鱼香茄子，他也愿意在她葵水来的时候为她煮红糖，他还为她进钟欢坊、要相公而吃味。
这大概就是喜欢吧，并且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就连算命先生都看出来了，习欢怎么就看不出来，亏她还比他大三岁。
钟意的语气有点气馁：“我再想想。”
习欢皱眉，她也想到在与钟意碰面之前又碰到的算命先生。他问她是不是喜欢钟意，习欢很懵。
她说她不懂喜欢。
算命先生说，不用懂，这是种本能。
可是习欢还是不懂，她搞不清喜欢是什么，自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钟意了。
然后算命先生问她一个问题，若是嫁给一个除钟意的男子，并且以后吃饭睡觉生娃都是和那个男子一起那怎么办，话还未说完习欢就哭了。无论算命先生怎么哄她根本就不见效。
可当算命先生说，你喜欢钟意钟意也喜欢你时，习欢很奇怪地停止了哭泣，泪眼汪汪地望着算命先生。
她也仔细想了想，这十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她整天都要和钟意在一起，她很喜欢他哄自己的样子，可见不得他哭，每次自己哭得厉害的时候他就要哭，然后他一哭她就不哭了。她也很庆幸遇见不歧视乞丐的钟意，他为了她可以和年长的乞丐也打成一片，他可以不嫌弃自己的邋遢，甚至可以和自己同吃，虽然还没有同住。而自己也不能离开他吧，要不然每月那几天她都要他守着自己，饿了就想起他想和他一起吃最美味的食物，好像遇上洛玉这件事，她虽然对他祝福，但心里也很不开心。
难道这些都是喜欢吗？
可是没人教过她。
可当钟意真的在冥思苦想为她寻找夫婿时，习欢就鼻酸了，她不想和除钟意以外的男子吃饭睡觉玩乐。
她只想和钟意一起。
她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喜欢，但她就只想和钟意一起。
想到此，习欢又哭了。
这次她不是哇哇大哭，而是无声啜泣。
一直垂头的钟意抬头看习欢时发现她早已成了个泪人，明明她没有声音。见她那哭得不敢发出声响的模样他就心疼得不得了，急忙帮她擦眼泪，嘴里说着哄她的话。
钟意以为习欢是为了夫婿这件事而伤心，就说：“习欢，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当你相公。”
没想到，习欢哭得更厉害了。
她还口齿不清地乱说一通，但钟意一次就听清楚了。
她说，我不想和其他男人吃饭睡觉玩乐，我只想和你。
钟意也没想太多这些话：“好，那我不给你找相公了，大不了你不成亲了，我们玩乐一辈子。”
习欢仍然在哭：“我不想被耻笑。”
“有我在，谁敢笑你？”
“算命先生说，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可是不是这个样子。”习欢哭得口水鼻涕眼泪混合一通，“你不愿意娶我。”
钟意因为心疼习欢也在流泪，但一听到习欢这句话就顿住了，但泪眼朦胧地看见不断抽泣还在抹眼泪十分委屈的习欢，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她哭了起来。最后还是习欢先停。
“你哭什么，哭的应该是我。”习欢说。
“你哭，我疼。”钟意说。
两个人眼睛红肿地望着对方，钟意看着习欢，认真地说：“我没有不愿意娶你。”
习欢愣了一会儿，咧开嘴，钟意一看就知道她这个表情是要哭的前奏，于是他率先哭了，边哭还边说：“我愿意娶你，真的愿意。”
习欢没哭，接着又听钟意说：“算命先生说得对，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虽然钟意的鼻音很重，但习欢听得清楚。
“我不哭了，你别哭，你得笑。”
习欢语落，钟意就笑了。
和当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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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算命先生的对白：
不瞒你们了，其实我就是刻章的那个老板。我是才来汴京的，刚开始不知道习欢和钟意的来头，后来观察他们好久才发现出猫腻，这哪叫纯洁的友谊啊，明明就是在借着朋友的名义谈情说爱嘛。没意思没意思，还不如让他们俩早点在一起，成亲时候还能记着我这个月老的功劳呢。所以我就制造各种偶遇，让他们能成功地修成正果。
我也不知道，这世上会有如此般配的一对。
她哭他就得哭，她笑他就笑。两人一起哭一起笑，同甘共苦，这才是夫妻最好的模样。一点也不像那个逃婚的洛小姐，她逃婚的原因不就是喜欢彬彬有礼的书生，看不起我们浑身大魔王钟意嘛。可是习欢就不同了，她能知道钟意的所有优点，这些优点是钟意他爹和他姐都不清楚的。
而钟意也能清楚习欢的优点，他不嫌弃她是个小乞丐，她身上脏的时候他会给她清理，他爱照顾她的一切，这让他从一个不懂事的孩童化身为成熟稳重的男人。
每个人都会下凡克服另一个人。
而钟意和习欢就是互相克服的那对有情人。
能让这对傻不拉几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实乃好事。
他们也很让我欣慰，没几天就传来他们成亲的消息。两人婚后的生活和以前一样，吃喝玩乐，当然习欢也在家里相夫教子。钟欢坊的生意和以前一样好，钟意又开了家店，是算命的，难不成是为了我？哈哈哈，太可爱了这对小夫妻。
如果你要问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那我只能说，我真是月老。
爱信不信吧。
某日，我来到钟欢坊，钟意也在，他在要骰子，我在一旁没打算赌的，可他却问我。
“先生，你赌什么？”
大小我都不赌，但是我赌。
“赌你。”
自然不是习欢的赌你了，对了我怎么知道他们说些什么，给你们说了，我是月老，信了不？
“赌你喜欢习欢。”
钟意一怔，旋即低头垂笑了，那抹笑很幸福，有摄人心魄的味。
他说：“你赌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