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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ruelhearted2 ...

  •   京城的天不比景城,七月份的天没来由的炎热,窗边一阵鸟叽喳声,许星洲被吵的困意全无,烦躁的睁开了眼。

      明明已经到这个城市十年了,他还是不怎么习惯,不习惯这个灯红酒绿、繁华入世的大城市,这里比起景城,少了很多让他留恋的东西。

      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铜臭的寒冷,怎么能比得上故乡。那是个连水都柔的地方,山环水绕,风景秀丽,是个叫人不敢忘的城市。

      他最近老爱做梦,睡不好就显得精神气色也不怎么好,不过他皮肤一向白皙,也看不出什么,倒省了别人问起状态不好的原因。

      起床后许星洲去浴室冲了个澡才翻箱倒柜找吃的,他对自己一向随意,只有段承旭要来的时候才会大肆购物,填满冰箱食品柜,不然平时连饭都不做,只随便吃点速食。

      托昨天去超市购物的福,许星洲找到了点速冻饺子,将几个皮薄馅大的饺子刚下进锅里就听到卧室的手机响起。

      谁这么不合时宜打电话,他边往卧室走边皱眉想。

      叮铃铃的电话声跟阎王的催命符差不多,似乎是非要打到他不接不可,许星洲发誓,如果对方是个广告推销的他就把人骂个狗血淋头。

      “你聋了是不是?看看我打几个电话了,为什么不接?”

      “……我刚刚在厨房没听到……”

      电话那头的正是王八蛋段承旭,几句劈头盖脸的怒问就直接把许星洲那点小火苗给刺啦浇灭了,只剩下手足无措的老实交代。

      段承旭深吸了口气,没再冷言冷语,而是沉声说正事:“我昨天有份文件忘你那儿了,现在急着要用,你赶紧给我送过来。”

      段承旭一向很少会有公司的事麻烦他,所以许星洲便格外重视这次表现的好机会,满口答应道:“哦!好,在哪儿?你说一下具体位置,我去找。”

      电话那头估计想了几秒,才不耐烦的开口说:“我哪儿知道,你赶紧找找,十点要用……”

      “你想……喂!”

      说完不等他回声段承旭就挂了电话,许星洲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九点了,赶紧跑到厨房关了火,又火急火燎的翻找卧室和客厅,一点地方都不敢遗漏,生怕自己略过去没发现。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客厅沙发下的缝隙下他找到了段承旭所说的那个策划案文件,巨大的喜悦冲击了大脑,他想也不想的扯了个黑色外衣就往外冲,生怕赶不上。

      他不知道这份文件对段承旭重不重要,只是想,不要让他生气就好。

      说起许星洲对段承旭那是不能用百依百顺来形容的,分明是千依万顺,非要再说句难听的,段承旭在许星洲那儿就是天,就是皇上,哪怕那人把其他人领到面前了他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可能还会帮他把情儿伺候的舒舒服服。

      所以他也自我怀疑过很多次,或许真的如段承旭所说,他贱到家了。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既然敢为他放弃了父母,放弃了学业前途,在他那儿就没什么不可以放弃了。

      他为段承旭牺牲了一切,失去了一切,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没有段承旭。只有会在难过委屈时才会接连不断的幻想要是段承旭那天没出现就好了,他如果不救他,那他也不至于死心塌地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公寓离段承旭的公司并不远,许星洲当年也是因为公寓近,段承旭上下班回来方便才咬牙租下了这间公寓,这一租就是六年。

      司机开的很快,到地方之后许星洲直接丢了张一百的红钞就跑,连句“不用找了”都没来得及说,完全不顾出租车司机在身后的叫喊声。

      他太急了,他不想影响或者耽误段承旭的任何事。

      要是因为他给段承旭带来任何困扰了,那也就意味着他没什么资格在留在他身边了。

      他不想离开段承旭,他不能没有段承旭……

      “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看着面前清冷俊美的男人彬彬有礼,微笑着问。

      “……我找段承旭。”

      “段总?”前台小姐又仔细打量了下眼前慌慌张张的男人,不免心生疑惑,但还是公事公办的问:“您有预约吗?”

      许星洲拢拉下脑袋,好似泄了气的皮球,“……没有。”

      他都没来过公司哪来的预约。

      “很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见段总的,而且段总最近的时间排的很满,估计您今天可能无法见到他了。”

      许星洲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转,抱着文件的手都浸了层热汗,他往兜里掏手机,结果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因为他把手机忘在卧室床头了。

      “……我是真的有事找他,很急。”他说的焦急。

      “每个来找段总的人都这样说,您没预约我真的没办法放您进去,出了事我付不起责任的……”前台小姐漂亮的脸上流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毕竟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的工作可能就不保了。

      许星洲理解她的顾虑,但他现在真的十万火急,扫了眼挂在旁边的大型时表,上面已经显示九点五十五分了,他根本等不起。

      “要怎么做才能见到段承旭,我手机没带,给他打不了电话。”

      “……你是段总什么人?”

      什么人?

      妻子?段承旭现在还没结婚。

      情人?他根本称不上这个身份。

      男朋友?不是,段承旭在第二年就甩了他。

      这个认知让许星洲心里酸涩难受的说不出话,因为他可悲的发现,自己现在连个能待在他身边的身份都没有。

      许星洲努力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我是他……朋友,来给他送文件,你要真的信不过我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前台小姐将信将疑,拿着前台接待的电话拨打了一个许星洲死都不会忘记的十一位数字。

      “喂!段总”前台小姐欲言又止的看了许星洲一眼,然后如实说:“有个自称是您朋友的男士来找您,说是来给您送文件,您认识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前台小姐只是不住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嗯,明白。”

      然后眉眼带笑的看着许星洲礼貌道:“许先生这边请,段总在二十楼的总裁办公室。”

      “谢谢!麻烦了。”许星洲轻弯了下头表示感谢。

      前台小姐看着他凌乱的衣服笑笑,显然被这个有礼的感谢惊讶到了,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俊朗出尘的男士会穿的这么……随便,甚至脚上还沓着……拖鞋?

      段承旭挂了电话忍不住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一脸阴沉不悦。废物东西,送个文件都干不好,十年如一日的留在身边,半天聪明劲都学不会。

      许星洲慌乱冲进电梯,彼时正是员工们的工作时间,因此他并没有撞见太多人,事实上,他也怕撞见太多人,毕竟他与段承旭的这段关系确实见不得光,让人知道了不仅不出彩,还会被人所诟病。

      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许星洲深吸了好几口气,直到稳住战鼓般的心跳才敢敲门。

      “进来。”

      果然,刚敲两下屋里就传出那冷冽严肃的男声,听的他心里又是一悸,望而生畏的寒随即浸透全身。

      他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将文件恭恭敬敬的摆上桌,期间甚至连头都没敢抬一下。

      “晚了五分钟。”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脸色阴沉,一双极黑的瞳孔冷凛极了,带着压迫人的气场。

      许星洲当下就怂了,小声辩解:“我忘了拿手机,前台小姐不认识我就耽误了会……”

      “不要找借口,晚了就是晚了,你现在是在给我推脱你的责任吗?”

      他说这话时甚至都没看许星洲,只是语气里明显夹‖枪带火,指责、抱怨、不满的语调怎么听都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许星洲冤的不行,堪比窦娥,他又不是他的员工,而且明明是他突然打电话也不说清地点,这才找了很长时间,也是他不清不楚的就随口丢下话,他立马刻不容缓地就火速赶来了,一路上心惊胆战慌忙乱脚。明明他已经很尽力了好不好?为什么最后还要怪他?为什么最后却成了他的不是?

      心里虽然委屈,不过许星洲却不敢反驳。

      段承旭心里夹着火,看见他更是怒从心起,抄起桌上的文件就狠狠甩在许星洲脸上,劈头盖脸地骂道:“要你有什么用,送个文件都送不好,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很重要,老子他妈因为你晚着五分钟赔了多少,一千万块,你赔啊!”

      纸张全是A4纸,打在脸上并不是多疼,但段承旭甩得力气大,因此许星洲白皙的脸颊上还是有了几道红。

      “说话!你的伶牙俐齿呢?是不是特不服气特委屈啊!别拿你那副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无辜表情看着我,你爸妈应该教过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吧,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他越说越来劲,甚至开始扯上许家夫妇骂。

      “够了,你愿意骂就骂,别扯上我父母,和他们没关系。”

      自己被骂许星洲能忍,可是看着父母被骂他就忍不住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父母有多优秀高傲。他不会让任何人去践踏,哪怕那个人是段承旭也不行。

      段承旭相当看不起他这副不服气的表情,明显被挑起了燃火点,嘴里也越来越不干不净,故意专挑许星洲最难受的点儿骂,“父母?你当年跟我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过你父母啊!这会儿倒是知道当孝子了,我告诉你,别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你自己做的事怨不了任何人,怪就怪你爸妈把你教的好,小小年纪就成了同性恋,还跟人私奔,丢人现眼不说还败坏道德。”

      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最有傲骨的许星洲,不知哪来的勇气和怒火,他竟然涨着脸直接就冲段承旭吼了起来,“段承旭你别太过分了,我怎么样你最清楚,当年要不是你先说的喜欢我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吗?”

      不止有替父母维护争辩的成分,还有他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卑微,那些痛苦压抑了太久,整整压抑了他十年。明明就是段承旭先说的喜欢他,明明是段承旭先追的他啊!凭什么到最后受伤的却是他?凭什么?

      段承旭显然没料到他会争辩反抗,没什么比现在更让他恼怒,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他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理智在这一刻被彻底崩断,心里的怒火犹如脱缰之马彻底爆发,“生气了?怪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给我生气,许星洲你真是能耐了,现在都敢冲我发火了,你自己作的怪谁,怪谁……”

      “我……”

      “啪!”

      还没来得及的争辩被打断,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许星洲捂着脸看着这个跳出座椅给了自己一巴掌的无情男人,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几乎是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么止也止不住,心口像是被插了把刀,哽咽的他发不出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能咳出血来。

      “许星洲,你可以试着再顶撞我一次,不服气大可以走,没人强留着你,求着你不让你走,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走要么哄我高兴,你自己看着办。”打了他的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作威作福,把他的真情彻底当做挥霍无度的资本。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明明九年前还好好的,明明他们是两情相悦,怎么就变成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了,许星洲不明白。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激烈争吵从未出现,只有角落里景物盆发出滴水的声音,一下一下清脆悦耳至极,轻易就平消了世间所有怒火,让人心里格外平静无波无澜。

      许星洲脸色煞白,全身都绷得异常紧,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他,不可以,不行,你不可以就这样算了,那是段承旭,是你的命,没有可能时你都敢拼死命去搏一搏,怎么,现在就要认输了吗?

      他努力控制住全身上下每一个想要放弃的念头,他不会走的,段承旭就是他的瘾,他根本就戒不掉,要是可以,他巴不得死掉。

      所以他不吭声,小步走到段承旭身边凑过去,看见他没推开便大着胆子拉他的手,拉着刚刚残暴的大手放到自己衬衣里,企图用这种方式让他消火。

      段承旭看见他讨好般的动作,狠狠肆虐着他的细腰,黑沉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哼笑,“你就这么贱?我还以为你会坚持的久一点,没想到你还是离了我一天都不行?”

      许星洲没吭声,讨好的吻着他的手臂,一寸接一寸,认错意味明显。

      其实他不知道该怎么让段承旭消火,只是以前段承旭心情不好了就爱在床上折腾他,折腾完后心情会好不少,于是他就慢慢摸索出了这么一道降火法子。

      “许星洲”段承旭掐着他精致下颌冷笑:“你怎么能怎么不要脸?”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他妈的混蛋,我他妈现在这么不要脸这么下贱都是因为谁?都他妈是因为谁啊?

      心里一阵刺痛,就像有人拿着细小的微针狠狠肆‖虐着胸口,许星洲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红着眼尾没吭声,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段承旭骂的真的一次比一次难听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有可能他一辈子都会在段承旭这样的污言秽语中度过这不堪的一生,再无光彩。

      段承旭压着他在公司硬是来了几次,期间许星洲难受的只想死,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已经能熬过那人的变态性‖事,事实上他还是太天真了。

      段承旭你个王八蛋!!!

      残暴凶狠中段承旭根本不理会他的求饶,像是要让他死在这间高大华丽办公室一样,发了狠的动作,完全不顾他的意愿,彻底把他当成了泄‖火的工具。

      “爽吗?告诉我是不是我上你你才爽?”

      许星洲咬着嘴唇不吭声,眼尾的红撩人极了,他把头埋下去,小声求饶:“放开我……”

      滚烫的唇凑到许星洲细腻濡湿的脖颈轻嗅,像是确认物品的野兽,反复辨认,生怕会闻到不属于两人身上之外的味道。许星洲受不了他强迫般的占有欲,却又无法反抗般被他屈辱的摁在办公桌下。

      “张嘴。”

      许星洲小幅度地摇摇头。

      他味道浅,吃到一样味道冲的能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做一次能胃口不好到一个月吃不好饭,因此他很少为段承旭做,大多时候是段承旭为他而做。

      段承旭不理会他的拒绝,压着嗓子说:“快点,别让我发火。”

      许星洲屈服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给他教训,他明明折腾的许星洲咳得狼狈不堪极了,却又突然吻住了许星洲的唇,勾他的舌头跟自己交缠。

      “要不要奖励?”段承旭的声音跟掺了砂糖一样又甜又欲,突兀地在许星洲耳边炸开。

      奖励是亲吻吗?那他要。

      段承旭很久没吻过他了,久到许星洲都快忘了接吻是什么感受。

      他想,段承旭对他还是有感觉的吧?不然为什么还愿意这么温柔。

      许星洲小心翼翼的回抱着他,整个人软的摇摇欲坠,色的魅惑勾人。

      窗外露出些彩色霞光,许星洲难堪的扯了窗帘合上。

      他没脸去见这么光彩夺目的太阳,他不配。

      “怎么?知道要脸了?”段承旭喘着粗气从身后问他。

      “可以了,惩罚够了吧!”许星洲崩溃的喊。

      “够?许星洲,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一千万?你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了,也不是最高不可攀的学霸了,你看看你自己……”他刷拉一声拉开窗帘,扯着他乌黑浓密的发强‖迫他看向玻璃窗上映着的狼狈男人,声音如同恶魔,残忍极了:“你现在就是我不要钱的玩具,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还不用扯上任何麻烦。”

      许星洲心都在滴血,那些不堪的话折合成了刀子,数以百计的刀子,狠狠刺痛他所有的痛觉神经,把他刺得鲜血淋漓,无所遁形。

      “……你就仗着我爱你。”

      段承旭笑了,漆黑镇人的眼睛眯起,“有本事你也让我爱上你啊!许星洲,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可能吗?我告诉你,我段承旭以前不会爱上你,现在不会爱上你,以后也不会爱上你,你现在就可以死了这条奢望的心。”

      “要是有一天我真爱上你了,我一定把这颗心挖出来扔掉也不会像你现在这样,这么卑贱,让人弃之如敝履。”

      果然,爱情里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他在昏过去时这样想,可是他许星洲输给段承旭,无怨无悔。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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