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低头》疾风劲草

4、第四章

　　战江心里抓挠的难受，颦着眉对小光说，“找人跟着，别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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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医院肾病科的透析室里，然宇爸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血液透析机发出的嗡嗡声充斥整个房间，生命要靠这样的设备和程序来维持，实在是一种悲哀，可是宿命如此，能不接受吗？

　　然宇歪在走廊的长椅上已经睡着了，也顾不上椅子硌人，睡得那么香。到底是孩子，还有八千块钱的缺漏呢，怎么就忘了。

　　没睡多会儿，小护士把他拍醒，“然宇啊，到医生办公室来一下。”

　　然宇揉着眼睛跟着她走，脑袋昏昏沉沉的，五十几个小时没睡了，眼珠子通红。

　　主治医生姓王，叫然宇坐下，还倒了杯水。然宇叫声“王主任。”

　　王主任对于17床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就是一父一子，偶尔来个老太太陪床，似乎是病人的母亲，身体也不好，帮不上忙。

　　王主任开门见山，“然宇，你爸爸的病情目前基本稳定了，慢性肾衰竭根治的办法就是换肾，但是你知道肾源难找，费用又大……”

　　“王主任，我会赚钱的。”然宇急急的说。

　　王主任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这孩子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大，放暑假了，她哪天不是睡到10点才起床，可是眼前这孩子……

　　“然宇，不光是钱的事，肾源更难找。”

　　“上次不是说，用我的也可以吗？18岁就可以了，还有三年，我能赚到足够的钱！”然宇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可是王主任听的心都在颤。

　　她摸摸然宇的头，有些哽咽，“孩子，到时候再说吧。现在通过透析可维持生命是没问题的，出院以后按照医嘱饮食和吃药，定时来洗肾，记住了没有？”

　　“我爸可以出院了？王主任，我，我知道账上没钱了，今天我就去借，您…您别把我爸爸赶走，行吗？”然宇忐忑的看着王主任，该死的，要不是把钱丢了今天就可以续上费用的。住院三个多月他都没欠过钱的。

　　王主任抹去滚下来的泪珠，“我不是赶他走，回家吃药效果差不多，还能省点费用。这个——”王主任写了个字条给然与，接着说，“我的电话，你爸爸哪里不舒服，随时找我，晚上也行。”

　　然宇的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咬着嘴唇接过纸条。起身给王主任举了个躬，“谢谢您。”

　　“还有，然宇——”王主任拉开抽屉，拿出个信封，推给他，“这是咱们科，全体医护人员的一点心意，你这孩子……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

　　然宇知道那是钱——捐款？他想都没想就摇摇头推回去。

　　“然宇——”

　　“王主任，我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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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完出院手续，然宇和爸爸回到家时已近中午了。

　　他安顿爸爸躺下休息就进厨房做饭，可是冷锅凉灶的一点菜也没有，现买也来不及了。然宇下了点面条又用老抽香油调了份儿卤子，翻翻冰箱还有点海米，就搁在爸爸碗里，也算是沾了荤腥。

　　一碗面条给他吃的“呼噜呼噜”响，爸爸还说“你慢点。”然宇抹抹嘴，“爸，搁那儿行了，你睡会儿，我回来收拾。”说吧起身就往外走。

　　“干什么去！”爸爸吆喝住他。

　　“我出去下。”然宇说着人已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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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榉林山就在然宇家北面，是城中山，海拔200多米。电视塔高高的耸立在山顶。

　　爸爸没病，妈妈还在的时候然宇每天到到山上跑步，一到暑假这山便成了然宇和同学的乐园。

　　祁爷爷是然宇这辈子碰到的第一个世外高人——当然他这辈子才刚刚开始。

　　祁爷爷就住在榉林山上，一间小石屋一个小场院，自耕了几分地，养了几只鸡，就像是世外桃源。十二岁那年然宇在山上玩，雨后草密，毒蛇出没，毫无防备的然宇被蛇咬了脚腕，他痛得倒在地上“啊啊”大叫，恰巧就被路过的祁爷爷救下。

　　人躺在路边，眼看着黑线由伤口处顺着小腿往上走，祁爷爷撕破衣裳扎住他的腿，用锋利的石块给咬伤处开了个十字型的放血口，再一口一口的把毒血吸出来。别看然宇才十二，愣是咬牙配合，沙土地给他抠出一个坑，却没耽误一点时间。

　　直到血色变成红色，再看看两个人，汗透衣襟，都成了水人儿。

　　送到医院后诊断是蝮蛇咬伤，如果不是处理的及时，哪还有然宇的小命！

　　那时然宇的爸爸做生意，生意不大却也家境殷实。等然宇出了院全家来看祁爷爷，好茶好酒的送了不少，几万块钱摆在桌子上，祁爷爷都没看在眼里。

　　末了祁爷爷说了心里话——你这孩子不练武术可惜了，要是真想感激我，就让他跟着我学拳吧。

　　十二岁了！学拳？

　　可是，然宇想不学都不行。每天五点钟，爸爸都会逼着他上山来找祁爷爷。老爸常说——人家救了你一命，那是说啥你都得听！

　　再说学拳也不是坏事，学了一年，个子长了十几公分，身子结实着呢。再后来不用爸爸逼了，每天来祁爷爷的小院扎马练功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除了身上常常青紫瘀伤，然宇玩的那是乐此不疲。

　　这次，两天没去了。

　　然宇拔足飞奔，满脑子飞的都是祁爷爷的白蜡杆子，那玩意往身上一抽，可是真疼！